我稍微化了一點職業化的妝,看起來並不太合適。這是因爲我不太化妝的原故,對於技藝方面挺沒信心的、
和美蘇還有她爸爸會合時,她取笑我說:“哎呀,你這是化的什麼呀,化了比不化還難看。”
“這也怪不了我喲,我又不會弄這些,但是不化又顯得不禮貌吧。”
林爸爸笑了笑說:“不要介意那麼多,不就是大夥一起吃個飯,不是什麼正規場合。”
有林爸爸這句話倒真使我安心不少。不過,就算是平常聚會我也很拘束的說,因爲我不太擅長在人前說話。像個傻子一樣,只會一愣一愣的。——這樣的我,竟然也做上了翻譯!
來到度假所,幾個外賓翩翩而至。而已經到達的李佳航攜着薇安,正含笑對待那些外賓打招呼。
薇安一襲紅裙禮服,將她曼妙的身材勾勒的玲瓏有致,那具有強烈東方氣息的面孔化上流行的彩妝,像是美麗的精靈一樣,吸引在場所有人的眼睛。特別是她的聲音,更是餘間繞樑。言辭得體,舉止大方,沒有一點小家碧玉之氣。一口英語口語說得跟老外一個樣子。
這樣的人其實我是崇拜的。
林爸爸、美蘇與李佳航、薇安打招呼的時候,李佳航撇着嘴對着我說:“這位小姐是給喪屍化的靈異妝呢還是異形的科幻妝呢?”
喪、喪屍?……異、異形??有這麼恐怖麼?那假裝風度翩翩、道貌岸然全然被這惡劣的毒舌給暴露了。你就一2B,傻蛋!——當然了,這些我只敢在心裡想而已,並不敢吭半點聲的嘛。
薇安眼神怪異地看了我一眼,便與李佳航去跟外賓打招呼了。什麼嘛……我就是醜嘛,用得着那麼明顯的眼神嗎?
既然外表的醜陋無法彌補,那我就努力工作讓內在來突顯吧。於是我屁顛屁顛地跟在林總身後,前前後後做翻譯。
林總要開拓的工作方面多,一晚上都在不停的與客戶交談,我也要跟着他說,又不能那麼隨意的吃點什麼,因此一個晚上連一口水都沒喝上。
終於在他去洗手間的空檔,準備找點水喝,美蘇端來一杯帶點綠色的飲料過來,笑臉盈盈地說:“辛苦了,快喝點吧。”
我愣了一下,說聲謝謝,便喝了起來,等喝完之後,說:“好像有點酒的味道。”
“什麼好像有點酒的味道,本來就是酒嘛。”
“啊?我不能喝太多酒的,再說,我還有翻譯工作要做呢。”
“我當然知道了,難道我還地害我老爸,讓他沒個翻譯?只是簡單的酒精飲料沒什麼的。喂,一晚上李佳航都在盯着你看呢。”最後一句她輕輕地俯在我耳邊說。
“不,不是吧?”我自然地向李佳航那邊看過去,並未看到什麼異樣。
“遲鈍的人是什麼也發現不了的。”美蘇淡淡地說了一句,“要不要吃東西?”
“嗯,我就是渴得慌!”
美蘇遞來一杯水,我差點就吐出來,什麼呀這是?這麼濃烈的酒味?茅臺啊?
“別吐!”美蘇警告說,“吐了就太失禮了。”
我含嚥着,想找地方去吐,美蘇隨手招呼了一個外賓介紹起來,並使以眼色讓我吞掉,以免太失禮了。
我苦着臉嚥下,無奈地回答着外賓的一些問題。
宴席上,大家都在輪番做祝酒詞,我漸漸感到視線有些模糊,而且頭重腳輕,身上一直在發熱。眼看着林總拿起杯子與外賓說些什麼,可我無力起身。美蘇笑盈盈地拿起酒杯,以英語報歉說:“一不小心將窖藏150年的茅臺當水給了我們翻譯喝,接下來只好由我這個做女兒的親自上陣了。大概是現在氛圍太美妙,讓人不由沉醉於其中,才讓我們的翻譯酒不醉人人自醉。”
大夥笑了一聲,其實俺意識是相當清醒的,只是有點站不穩而已。接下來好像聽誰也應該喝一杯,好像就是美蘇。我腦袋其實有點短路,又覺得口渴,覺得喝點什麼也沒什麼關係,喝,就接過酒杯。
“慢着。”我聽到李佳航那略帶冷酷的聲音吼道,“不要讓她難看的喝相出現在……”
媽的,誰管他了,爺就喝爺的。爺要喝酒,管你個小毛孩子吵什麼?囉嗦死了。媽媽的,熱得老子都要出汗了,都怪這身制服搞的。每個人穿得那麼漂亮,憑毛讓俺穿着一身土裡土氣的制服啊。解釦解釦。
手好像在發抖呢……真討厭,真的在發抖呢……
美蘇在一旁嘻嘻笑着,說:“我來幫你我來幫你……”
嗯……小丫頭片子給爺伺候的舒坦一些啊。
我正享受着呢,李佳航拿着一件外套臉色陰沉地罩在我身上,我剛想掙扎來着,被他用袖子打了個結,依稀看到他對美蘇怒目相視,美蘇只是吐了一下舌頭,就像什麼也沒看到一樣。
突然有一陣清風吹過來,我睜開眼一看,這是在外面,各位賓客坐着小轎車離去,原來已經散席了呀。
美蘇扶着我,說:“小楠啊,我們住的地方是相反的,你自己搭計程車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呢?我這麼大一個人,走回去都沒事的。”我大概……沒帶粗口這麼說的吧。
“那,你自己去找計程車吧?”
“嗯,嗯,當然了。”
爺極有可能是哼着小曲去的。S路線的感覺真好,特別是路邊的蘑菇圓滾滾地好可愛。
美蘇在後面喊:“你沒問題吧?”
“能有什麼問題?”摘蘑菇……採蘑菇的小姑娘……她採的蘑菇最多……啊咧,搬不動的說……她採的蘑菇最大……疼疼疼,蘑菇有點硬……
一隻手抓着我就往一邊拖。
——誰呀,敢動老子?媽的,不想活了。
李佳航陰沉地扛起我就往他車廂裡塞。“呯”地一聲,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快炸開了,誰在老子老上打雷呀?
這個車啊,晃呀晃呀,我真感覺頂上在打轉。“喂喂喂,能不能開平穩點呀……我好像……”有股氣味涌上心頭,大口一張,七裡八里亂吐了一頓,哎呀,真好,清醒多了好像。
我聽到薇安說:“臭死了……喝不了就不要喝嘛。航航,你難道還要送她回去嗎?”
“航航?”我“噗哧”一聲笑起來,陰陽怪氣地喊道,“航航~~~~~~~哎喲喂,真噁心,你當李佳航那變態是個十幾歲的青春美少年呀?他就是個少年裝老成。你知道這傢伙多大嗎?29歲?32歲?總之,傻不垃圾的一個,以爲裝個歲數就會顯得沉穩嗎……他就是小屁孩一個……”
薇安一臉詫異地盯着李佳航看,他隨手就將我按回後座位上躺着。
薇安有些不高興的說:“航航……她說的是真的吧?”
嗯……好像又要吐了……好像酒醒了耶。
“幫她找個酒店休息一下不好麼?我們好不容易有些空閒,幹嘛還要搭上她呀?你都說她長得靈異科幻啦,你晚上要是對着她睡得着嗎?”
“說誰靈異科幻啦?”我十分不滿地再次爬起來,說道,“ 啊,是李佳航,一開始我就對人這種形容很不滿意了……我告訴你,你這是對他人的人身攻擊,你個笨蛋、2B、傻子、純天然黑……慢着慢着,江景很好,我要下去對江賞月,你們先回去吧。”
“你說什麼呀,賞什麼月啊?”薇安不耐煩地嚷起來。
“你知道什麼呀,江邊賞月纔好呢。”我似乎看到月亮的樣子,說,“天上的月亮多遙遠啊,再怎麼真實也是遙不可及,不及江中的月亮,彷彿你隨手可碰。你又怎知,那個月亮又不是月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