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和趙先生、張帆都走了。
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安靜了。
唉,其實讓我守在這裡做什麼呢?我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我第一次來到趙先生家,就要讓我留宿。屋子裡還躺着一個植物人。換了誰也不自在啊!
不過也幸虧是個植物人,要是個大活人。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真是大活人,也就用不着我來看了。
我拿出手機,翻看自己的朋友圈,發現艾茉明顯的心情不好,一大堆傷春悲秋的感嘆。
和艾茉住在一間寢室久了,雖然習慣了她時不時感時傷懷的詠歎,還是出於習慣,在她的下面留言問她怎麼回事。
剛發完消息艾茉就和我私聊了。首先就發過來一個很難過的表情。
我問她怎麼了,可是心裡猜到,也只有她的男朋友才能影響她的心情。
果然,她起先不肯說。後來我問了好幾遍,她才隱晦地告訴我,她覺得她的男朋友顧紹民最近心思都不在她身上,對她完全是敷衍了事。問起他,說是因爲工作忙。
顧邵民這個人嘴巴太能說,我不是很感冒。可是我覺得他對艾茉還是很真心的。
至少他追艾茉的時候非常用心,簡直就是無孔不入,無微不至、殷勤呵護啊!而且顧邵民很會照顧到艾茉的面子,還請過我們其他三個室友一起吃過飯。夏天的時候,兩個人還去了馬爾代夫玩了的。
我想艾茉可能就是太享受這種被追的過程了。之前追她的男人也很多,不過要說動心,還是顧邵民讓她動了心。要想男人一直保持追你時的那種態度,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我安慰了艾茉好久,又開導她,告訴她男人不可能永遠保持那個狀態的,如果她真的喜歡顧邵民,這時候應該體諒他。
隨便扯了很久,一晃已經到了12點多了。
艾茉因爲明天早上還有課,匆匆和我說了再見。
我也打了個哈欠,想起外婆和趙先生、張帆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實在是有點惆悵!可是外婆和張帆好歹比我懂行,當時除了我留下,實在是沒有最好的人選了。
看了看這間屋子,牀上的電子儀器依然滴滴地響着。趙先生的兒子依然睡着沒動。植物人嘛,要是動了纔是出鬼了呢。不過想到鬼我也不怕。這裡還供着一個鐘馗的神像,一般的鬼哪裡敢進來啊?
我無聊地走近了那張牀,打量牀上的人。
發現趙先生的兒子還是很清秀的帥哥一枚。
也許是因爲臥牀的關係,他的皮膚白嫩如玉,一顆麻子都沒有。
我自言自語的說:“一個男人,皮膚好的讓我這個女人都嫉妒。”
歪着腦袋看了一會兒,實在覺得自己太無聊,居然在這裡對着一個植物人說話。
走回趙先生爲我準備的摺疊牀,我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醒來,發現我的牀邊坐着一個人。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黑漆漆的夜裡我看不清這個人的長相,可是我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氣息。
是那個宋朝鬼。
他眼睛灼灼地盯着我,在夜裡發出綠瑩瑩的光。
“你醒了。”
我連忙看向那張牀,牀上的植物人還是好好的躺在那裡沒動。
我沒好氣地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嚇我。這樣早晚會被你嚇出心臟病來的。”
“心臟病?”他有點困惑。
對了,我忘了他是個宋朝鬼,哪裡會知道我們現代的這些疾病呢?
“就是心悸。”
他明白了,溫和的聲音在這間屋子裡響起:“真是抱歉,紅豆,以後我不會這樣嚇你了。”
我心裡一喜,一句話不自覺就溜了出來:“你是說你以後都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了嗎?”
“嗯?”他有點沒會意過來。
我對他解釋:“你是個鬼啊,是個鬼!無論如何你不管怎麼出現在我面前對於我來說就是個驚嚇啊!我不可能不被你嚇到的。”
他聽了低下頭,好像有點黯然。
停了一會兒,他對我說道:“我知道,世人都怕鬼,可是鬼其實也沒有那麼恐怖。鬼界其實和人界一樣……”
“停。”我伸手製止他,我纔沒心思聽他描述他的鬼界了。
我想起外婆和張帆、張先生,連忙問他:“你能告訴我,今天我外婆他們辦事情會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