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閆至陽,怎麼就知道這女屍是個格格呢?既然連點史料都沒有,哪兒判斷的?
閆至陽說,因爲女屍耳朵上有三個耳洞,而清朝的平民或者官家小姐,只能打一個,或者倆。不能打三個耳洞。打三個耳洞的都是皇室的格格。
我一聽這規矩新鮮啊,跟非主流似的。
說着,晚飯做好了,我們幾個人吃了飯之後,閆至陽說要在村子前後左右轉轉,於是帶着我們仨出了門。
我問閆至陽有啥想法,去封土堆看看?
閆至陽說道:“現在那墓都已經被國家考古隊給發掘了,還有什麼好看的。我是想去找找那個黃老太太的後人。”
“不是說那孫子早就瘋了麼?”我不解地問道。
“是不是真瘋去看看才知道。”陳清姿說道:“我就覺得奇怪,剛纔做飯的時候,馬大嫂跟我和師父講了這黃家老屋的‘鬼故事’,說是村子裡瘋傳,家裡倆人死了是因爲他們盜墓盜走了什麼東西。可問題是爲什麼倆人死了,但是還有一個活着的?如果惡靈殺人,可不會心慈手軟吧。”
此時,一直沉默的厲笙歌說道:“鬧鬼傳聞只是大家的猜測。這件事並不排除人爲的可能。”
“也就是說,是瘋子藉機殺了——那倆親人?可爲什麼啊。”我不解地問道。
“也許是爲了財呢。古墓裡盜取的東西一般都很值錢,而且那墓還是個清朝格格跟額駙的合葬墓。”陳清姿說道。
“這說起來是有點意思,但是他爲什麼又裝瘋賣傻?”我說道。
陳清姿啐道:“我要是什麼都知道,咱們還需要去調查麼??”
我聽了這話,趕緊閉上嘴,生怕再被扭耳朵。
按照馬大叔說的,這個瘋子住在村子最後一排房子那。我們按照地址找過去,在村子的最後一排找到黃家老屋。
扎龍村生活還不錯,村民生活水平也還可以,大家都住嶄新敞亮的大瓦房。然而這個黃家的瘋子住的卻不咋地。
並不是說他家房子不咋地,而是基本上等於荒廢了三年,周圍長滿了荒草,木頭大門的鐵門環都生鏽了。
走南闖北的,總遇到瘋子,我心中暗歎。
上前敲了敲門,居然發現門是鎖着的。我想起在湖南嶽陽見過的那個裝瘋的女人。人家裝得多專業啊,門都不鎖。
想來也是,瘋子會懂自己鎖上門麼?我疑惑地看了看閆至陽,他彷彿也有些懷疑,便上前敲了敲門。
然而半晌後,纔有提提拉
拉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貌似有人來開門了。
我盯着那舊得脫落了油漆的木門,看到木門突然從裡頭打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探出頭來。
這個人一探頭,臥槽,身上那股臭味,真不亞於老道。
我們四個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這男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突然衝着閆至陽伸出一隻黑乎乎的手來。
我不解其意,閆至陽則從我包裡抓出一把乾脆面君的糧食開心果,遞給那瘋子。
瘋子立即接過去要丟嘴裡。
閆至陽笑道:“不能連皮一起吃。”於是,居然耐心示範了一遍。
那瘋子跟猴子一樣學着閆至陽的樣子開始啃開心果。
閆至陽微笑看着他,似乎想進行一定的讀心術。然而讀心術的前提是,他必須問人家問題,問這個問題之後,對方嘴上的回答可以忽略不計,因爲不一定是真是假。但是可以根據問的這個問題,看對方的反應,從而知道對方真正的想法。
然而,上來就問人家是不是偷了古墓,這問題很奇葩,似乎也不很恰當。
於是閆至陽趁着那瘋子嗑開心果的時候,招呼我們仨進了這院子。
院子裡自然也是荒草叢生。看起來多年沒有打理過了。
走進屋裡,瞧見屋裡也是一團亂,牀鋪,衣服,吃的,糾纏在一起,看得我有點頭疼。
閆至陽則站在正屋門口看了半天沒說話。
我問道:“閆逼你看什麼呢?”
閆至陽瞪了我一眼:“喊我什麼?越來越沒上沒下了。”
我笑道:“不好意思,喊亮逼喊習慣了,見誰都想這麼喊。總裁哥,你在看什麼呢?”
“地上的東西。”閆至陽說道:“你不覺得奇怪麼?”
“奇怪個屎,不就是一團亂麼。你見過瘋子家裡整整齊齊的麼?”我翻了翻白眼說道。
此時,沉默是金的厲笙歌低聲道:“亂中有序。看似一團亂,但是這些物件好像比較有次序。”
“我怎麼沒看出來啊?”我皺眉看了半天。陳清姿拍了我腦袋一下:“你能看出來,兔子都能說話了。”
說着,陳清姿看了看院子門口嗑開心果的瘋子,然後對厲笙歌說道:“師父,我進去看看,你們小心些。”
厲笙歌點了點頭。我瞧見陳清姿邁過一團垃圾走進屋裡,也跟了上去。黃家的房子不小,還是二層的。然而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只有二層上的一間房間還算略略齊整幹
淨一些,看上去像是這瘋子長久住的地方。
陳清姿在臥室裡走了一圈,突然站到牀頭靠着的白色牆壁跟前。我不解地循着目光看過去,沒瞧見有什麼東西。白牆牆角已經結滿了蜘蛛網了。
“豆芽,你看這一片牆面好像比較白。”陳清姿說道,立即伸出手去上前敲擊牆面。我在一旁看得好笑,說道:“豬婆,這種破地方還能有什麼暗門機關的,我就給你跪了!”
陳清姿沒搭理我,繼續敲牆。敲了沒多會兒,摸索了一下,往牆裡一按。我聽到一陣悶響,牆面突然打開了一道縫。
我吃了一驚,湊過去一看,臥槽邪門了,這破屋子裡的牆面上還真有機關。類似那種推拉門的東西,打開之後,是一道暗格,裡面居然放着一尊挺鮮豔的黃金神像!
“臥槽,黃金的??”我驚訝地盯着那神像,剛想伸出手去摸一把,就被陳清姿一把拽住,笑道:“給我跪下吧,還得喊陳奶奶好。”
我一時間無言以對。然而這個破屋子裡居然還有這麼一尊神像,我也真是醉了。瘋子居然還能自己設置機關,難道他是裝瘋?
陳清姿將神像給取出來,帶着神像走下樓,到了閆至陽跟厲笙歌跟前。
“師父,這是我在二樓的一個暗格裡找到的。”說着,陳清姿將神像遞給厲笙歌。
樓上光線已經很暗了。畢竟已經晚上七點,天開始黑了下來。這瘋子家裡沒人交電費,當然也沒什麼燈光。
到了樓下,閆至陽打開手電筒給我們照着,讓我們看這尊神像。
燈光下,黃金神像泛出一種誘惑的色澤來。我瞧見神像是一尊妙齡少女的塑像,看着衣服裝飾,像是明朝末年的意思。
髮髻挽着,手中捧着鮮花花瓶,神情十分淡然。
“閆至陽,你說這是不是他們從古墓裡盜取出來的隨葬品?”我問道。
閆至陽看着神像,說道:“這東西像是明朝年間的玩意。但是神像雕琢得是誰,卻讓人很費解——不像是官家小姐,也不像是什麼仙女神女。不過,明朝的東西保存到現在還這麼有色澤,可見後來經過了一定的保養。”
“總之,這很可能是古墓裡偷出來的東西。”厲笙歌說道:“我們拿去給那瘋子看看,正好可以驗證一下他到底是真瘋還是裝瘋。”
我覺得這個主意甚好,於是全力支持。此時瘋子將所有開心果都吃完了,可憐兮兮地走過來繼續要。於是厲笙歌便將黃金神像放到他的手上。而閆至陽也盯住了他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