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幫我嗎?漂亮的警花。”某野把帶着嘲諷笑意的臉湊近了安水兒的面前,近得幾乎肌膚相親,鼻息可聞。
“隨閣下怎麼想都好。”安水兒把臉移開某野的有效威脅區域,冷冷的道:“我只是在償還舊日拖欠一位貴人的人情罷了。”
震耳欲聾的槍聲就在這個時候不恰當的響起,安水兒准將不悅地向一臉緊張推門而入的女警衛命令道:“去查一下槍聲的來源。”
女警衛還未走遠,六零四師團師團長宋光民警察中將已然冒冒失的沒有敲門就闖了進來,向軍銜低於自己、一臉不快的特使報告道:“水兒姑娘,請趕快隨下官離開這裡,由我的警隊保護您回京城,第四軍和第六軍造反了,叛軍已經快到‘公使館’了------”
“你是在說笑嗎?還是昨晚沒睡好?中將先生。”安水兒准將臉色陰沉下來,活脫脫變成了一個冰美人。
“噗——”座上的某野啞然失笑。
“很好笑麼?”六零四師團師團長宋光民警察中將惱羞成怒的拔出武裝帶上的骷髏手槍。
“宋光民將軍,本使奉勸你一句,立刻放下你手中的槍,否則,死的那個人一定是你。”安水兒准將眼角餘光看着似笑非笑的某野,對另一位莽撞的僚友沉聲道:“不信的話,閣下大可以試一試。”
在一閃即逝的的瞬間,六零四師團師團長宋光民警察中將驚詫看到一道狼眸纔會有的寒光自對手的瞳孔中閃過,於是,那種心底最深處的恐懼,讓他不自覺的放低了手中的配槍。
“東野,你出去和大夥兒見上一面吧!”匆忙走入的夏南軒老將軍語氣嚴峻的道:“只有你出面,這場被暗處敵人策劃利用的兵變譁亂纔會平息下去。”
“讓您辛苦了,老師。”安東野起身行禮,報以萬分的內疚地道。
“狼王還活着!太好了!!狼王萬歲!!!”
當狼王安東野瘦瘦弱弱的身影,在夏南軒老將軍的陪同下,出現在“公使館”門口時,圍堵在那裡的十數萬將兵發出震天的歡呼------
“他們、他們簡直是目無王法!”“公使館”內的玻璃窗,映出宋光民警察中將面目扭曲的一張臉。
安水兒輕嘆一聲,道:“我終於知道主人爲什麼要處心積慮除了安東野了,他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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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的愁緒感染籠罩着送別的人羣。
“東野。”夏南軒老將軍拉住面前即將去往“花都”接受調查審判的門生弟子,關切的道:
“別想太多,老師已將皓月方面軍所有將級軍官聯名簽字的申訴書上交了軍務省,就算是那羣大人物也要好好的考慮一下我們軍方的立場吧,不要太過急躁,安心配合內務省的調查,待這裡的善後事宜一了,我即刻趕回‘花都’爲你主持公道。”
“學生給您添麻煩了,大人。”面對這份情同父子的恩情,待罪之身的安東野只能低首表示以心中的感激,長者則微笑的不以爲意。
“爲了保護你一路上的安全,我部下的雷黑將軍會護送你到‘回馬峰’,過了‘回馬峰’,就不是我們第五軍的地盤了,不過爲兄已經照會沿途的駐軍隨時接應你的囚車,量那幫狗賊也不敢在路上對你下毒手,祝你一路順風。”第五軍軍團長冷北城*一張長滿老繭的手掌,大力拍打着年輕同僚羸弱的肩膀。
“有心了,冷大哥。”望着這位並沒有深交的粗豪漢子,眼含熱淚的安東野體驗到了患難見真情的真正含義。
根據內閣大臣們一致通過的軍務省文件,安東野被剝奪軍權,但其麾下的軍隊控制權,並沒有如大家意料的那樣被特使轉交給警察派系的人物,而是有四零一師團師團長安惜淚中將暫時權攝,這一點讓狼羣上下,對那位美麗的警花安水兒多少有了些好感。
“放心吧,老爸,我和二弟會管理好部隊,等着您王者歸來。”安惜淚面具後的表情不得而知,但壓抑後的痛苦聲音,足以表明他不捨的情緒。
“要是在‘花都’他們對你不好,就讓狂東老大通知瑾涼,我帶人殺上京城,救老爸出來!”戰場上猛冠三軍、擋者披靡的安瑾涼,現下像個孩子似的不肯撒開父親的手。
“大家放心吧。”安東野強顏歡笑,安慰着偷偷抹淚的人羣,啞聲道:“到了‘花都’,不是還有那裡的槿*女照顧我嘛。”
昨夜雙眼哭得紅腫的安小嬈拉着沙雉的手,輕聲叮囑道:“將軍大人的藥要按時提醒他吃,晚上別貪隨,將軍容易半夜發燒,去燒藥要時刻準備着,‘嗎啡’不到萬不得已,儘量別有着他的性子來,將軍的胃不好,又不肯吃水果,早餐一定要逼着他吃,總之姐姐多費心了------”
“奴婢記下了,小嬈姑娘。”沙雉微微嘆息一聲,恪守本分的下蹲一禮。
“將軍,我們該啓程了。”受命過來催駕的中尉女警小心翼翼的道。
在“花都”時,憑藉着這身帶有骷髏標誌的黑色軍服所帶來的力量,平民百姓姑且不論,就是那些達官貴人誰人不是聞風喪膽,令行禁止,哪敢有半點耽擱?但在今天,這份貫有的自信卻被面前的這名年青將軍所粉碎,從頭到尾就沒有表露出任何神情的安東野只是頭也不擡的聽完傳喚令以冷漠到極點的口吻回答道:
“知道了,等着。”
絲毫沒有自覺的被傳喚人,不再理會站立得筆直、一臉焦急的傳喚女警中尉,而是逗着哭鼻子的安筱樂。
被冷落在一旁的女中尉警官不禁惱怒,她認爲有必要提醒一下這名實質上已是囚犯的年青將軍對傳喚令的尊重程度,但當她剛要出言時,幽東與下雨石等狼羣高手數道凌厲的眼神包含着不祥的氣息注視過來,那種蓄而不發的殺意讓這名女警官有如身處野獸狼羣中一樣!
這個時候的女中尉警官也同時清楚的意識到,面前這名抱着小女孩兒扮鬼臉的年青將軍,正是在過去一年間讓整個大陸爲之震憾的人物,在那略微咳嗽下的瘦弱身軀中,正棲息着比他們全體警察部隊更可怕、更殘忍的靈魂!
出於內心的莫名恐懼驅使,在堅難的吞嚥下,女中尉警官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衝到嗓子口的質問。
“你在明,我在暗,本帥和我的‘七十二地獄騎士’暗中跟隨囚車進京,狼王的安全可就要靠你我了,精神點!”“亡靈總帥”下雨石把腦袋歪在特許隨狼王一同進京的的幽東耳邊低聲道。
“算你小子還夠義氣。”幽東總算給了這位他一向瞧着不順眼的傢伙一個好評,但這一點好感,很快就在某石隨之而來的下一句話清除爲零,不,爲負數。
“誰讓狼王是我的大老闆呢,我和手下的兄弟還等着發薪水呢。”不趁着這個時候大大敲一把某野的竹槓,似乎也不是某石的的性格啊。
被告別人羣擠到外圍的女奴首領安陌然,來到奉命回京述職的三人馬前,深施一禮,用幾近哀求的語氣道:“魚魚姑姑,參謀長,沐希妹妹,父親大人是被冤枉的,庭審的時候你們一定要說句公道話啊,陌然拜託諸位了。”
“公道自在人心,姑姑會全力幫你老爸洗脫罪名的。”魚魚姑娘瞄了一眼自己的兩位同行者,冷笑道:“至於別人,就各憑良心吧。”
聽出某魚弦外之音的書記官安沐希上尉道:“將軍對沐希也算不薄,自然會盡綿薄之力。”
參謀長安梓塵中將只是默然一笑,不置可否。
“我們可以走了。”在和安魑曉、安傲顏以及安小宇、安梓冉一大幫子弟一一勉勵告別之後,安東野終於站起身來,對等候多時的女警官道:““實在是非常的感謝,警官。”
“不敢,將軍大人,這邊請。”看到軍銜遠遠高於自身的年青長官誠摯的低首致謝,女中尉警官早先的那一絲不快感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