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嘉惠的選擇

當文字彙成記憶的詩句,一切又是那般的詩情畫意,誠然,人生需要種種情感的修飾,縱然複雜多變,可真當擁有一份獨特的體驗時纔會感受到那不可多得的美妙,若是一旦失去,在心中,在心底,永久都會遺留下一道疤痕,愛恨情仇,思想的旋律,人生的主色調。

一道血色的長條驟然劃破美麗的畫面,伴隨着抽離記憶的猛烈抽疼,痛的讓人幾近昏厥,可還是會咬着牙道一聲你走吧,這一刻的放手僅僅因爲簡單的幾個字,卻無法用千言萬語來一一道明,今日一別,但願永不相見,你是我今生永遠的痛,愛你,可笑的一句心裡話,記住,我不需要你的謝謝,因爲你的一切都將與我無關!

“嘭!”所有的畫面終究還是崩散開來,支離破碎,零散了一地哀思。

嘉惠瞪着雙眼,凝視着眼前之人,一個男子的面孔,卻是那般的熟悉,一樣迥然的神光還是那麼的尖銳,這溫暖的胸膛,在記憶之中,卻尋覓不到。

剛纔那一瞬間,嘉惠彷彿感到時間定格了一般,腦海中重現着曾經的一幕幕,這個叫孤魂的男子好似流星一般出現而又消失,留下了美好,同樣也帶來了遺憾,有如暴風驟雨的夜晚,風雨交加,亦念亦傷。

“小子,你抱夠了沒有?不是說趕時間嗎?”一旁的寒冰實在忍不下去了,爲什麼這小子的命總要和一些奇怪的女人聯繫在一起,而剛纔,他碰巧通過精神力查探到了這裡的情況,孤魂一聽,二話不說便趕了過來,可卻直接抱住了這個女子,留下三個難纏的傢伙交給自己和仁德,心中不禁忿忿。

“啊?哦!”孤魂趕忙鬆開攬住嘉惠的雙臂,輕輕點了點頭,完全沒有了剛纔那瀟灑的樣子,倒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嘉惠出神的望着孤魂,眼淚毫無預兆的突然馳下,輕咬着嘴脣,依舊是一句話不說,但從她那哀怨的神情中,外人很輕易的便可看出兩人一定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們倆?“寒冰指了指孤魂,又點了點嘉惠,向一邊的仁德求解。

仁德搖頭嘆息,“哎,一言難盡啊,所謂紅顏禍水,不過如此呀!”。

“呃,你個臭小子,賣弄什麼文采!”寒冰翻了翻白眼,無奈坐在一邊等候起來。

“你不必謝我,這都是我應該的,嘿嘿!”一直被嘉惠盯着,孤魂心裡直發毛,尤其是領教過嘉惠狠毒一面的孤魂,更是不敢有一絲的差錯。

終於,嘉惠收回了停留在孤魂面容上的視線,轉而四周環顧起來,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而四周,橫七豎八的躺着數十具屍體,她到底在找什麼?

嘉惠身體猛然一顫,眼淚便是更加的肆無忌憚,艱難的挪着步子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綠兒藍兒,我對不起你們!”前行了數米遠後,嘉惠噗通一聲跪倒在兩具屍體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孤魂也是忍不住一怔,綠兒藍兒是什麼身份他自然清楚不過,但是,他們二人有別於一般府中的侍女,那是用漫長的時光建立起的深厚感情,從某種程度上說,綠兒藍兒已然超出了姐妹的範疇,那是一種無限貼近的親情,見嘉惠撕心裂肺的吐出幾個字,孤魂突然心生了一絲憐憫,與之前的虧欠感完全的不同,這一刻,瞧着嘉惠那柔弱的背影,一陣酸楚悄然爬上心間。

“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那麼衝動了,你們醒一醒好不好,不要丟下我不管!”嘉惠儼然哭成了淚人,似乎從她的話語中能察覺得到一些端倪。

孤魂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邁步上前,朝着嘉惠的方向走去,擡起了右手,卻又停滯在半空中,像是在掙扎着什麼,不過片刻後,還是緩緩的落到嘉惠的肩膀上,輕輕的嘆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難過了!”

“我怎麼能不難過,都是我害死他們的,你懂什麼,誰要你出現了,誰要你救我的,你不是消失了嗎?爲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你帶給我的永遠都是疼痛,給我滾,滾!”說着說着,嘉惠情緒變得更加的失控,轉而用力的推搡着孤魂。

“嘉惠,你別這樣,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我再次向你鄭重的道歉,對不起!”孤魂任憑着嘉惠回來的拳頭擊打在自己的胸前,額頭深深的垂下,滿含歉意的說道。

“誰稀罕你的道歉,你立刻給我消失,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了!滾!”嘉惠伸手指着一個方向,嘴脣在緊咬之下已經滲出了鮮血,眼神,卻是一如既往的決然。

孤魂搖頭一嘆,又是深深的望了一眼嘉惠,點頭回答,“好,我會走的,不過這裡不安全,你也要儘快離開!”說完,孤魂便轉身,朝着仁德寒冰二人揮了揮手。

又一次望着這熟悉的背影漸漸的從自己身前遠去,心中那種撕裂般的疼痛卻那麼的清晰,嘉惠突然騰起一絲笑容,“走吧,這裡不屬於你,我也該走了!”

看似很正常的話,卻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在孤魂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視線中後,嘉惠緩緩的從小腿處拔出一柄閃亮的匕首,又是慢慢的架在自己的脖間,眼眸也隨之閉合而上。

“這次是真的再見了!”嘉惠深呼吸一口,隨之,那脖間的匕首猛然用力一橫,隨之,一道鮮紅血柱沖天而起,嬌柔的身軀軟綿綿的向後倒下,頹然間,嘉惠的嘴角騰起一絲莫名的笑意,死對她來說是一種莫大的解脫,如今的局面,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局勢將會如何的發展,縱然青龍家族一直奮力抵抗着,可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消耗的不單單是屬於青龍家族的人員,更大大的流逝着千年來的底蘊,就連青龍家族的大族長也逐漸的失去了以往的銳氣。

而今天,嘉惠擅自帶着一股精銳離開家族,她的想法很簡單,那便是擒賊先擒王,可不曾想半路遇襲,而出賣他們行動消息的赫然便是她所帶精銳之中的統領,這是一個爲了家族賣命近二十年的功臣,不過,當統領揮刀自刎的剎那,他也道出了自己的苦衷,原因是他的家人被玄武家族的聯軍挾持,只要統領肯爲了他們提供一切重要的機密,他們可以保全他的家人。

嘉惠聽聞後,本是已經攥緊的拳頭卻緩緩地鬆開了,這一刻,她彷彿一下子成長了,突然有種頓悟,其實,戰爭雖然必不可免,但是,無論誰勝誰敗,這都已經種下了禍根,也許正是上天的本意,一切也不必去刻意的抵抗,順其自然最好。

毫無意外,嘉惠所帶領的這支秘密小隊全部陣亡,也包括她自己在內,不過,能夠在臨死前再見到孤魂,這讓她加的相信天命,心中其實一直不曾存在任何的怨恨,沒有什麼緣由,只是希望孤魂一切都好,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竟然會如此的堅持,一切,就權當是命運的安排了,走到如今的這一步,她已經無怨無悔了,因爲,很快她就要和因病逝世的母親見面了。

微笑着離開,勝過哭喪的走完一生!

嘉惠,就這麼離開了生活過的世界,籠罩的陰霾,充斥着悲傷灰暗的色調,沒有墓誌銘,卻化作一陣哀婉的清風輕柔的拂過……

……

“她?也許就是我人生中一個重要的過客吧!我們本不該有何交集的!希望她以後會有個好的歸屬,也但願青龍家族能熬過這一劫吧!”在寒冰再三的盤問下,孤魂無奈的給自己與嘉惠的關係下了一個定義,此時的他,仍然不知道嘉惠自刎的消息,在她看來,這個人性的大小姐在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後,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族,就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對家的依賴是無法動搖的,可他這次猜錯了,而當他知曉一切的那天,卻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一個耳光!

“俗套!喜歡就要握的緊緊的,不喜歡就踢的遠遠的!何必要說的那麼朦朧!就是一個花花公子!”對於孤魂的話,仁德則撇嘴不懷好意的笑道。

孤魂僅僅一笑泯之,他已經習慣了仁德對自己偶爾的冷嘲熱諷,不過,仁德說的沒錯,可真要做到,又有多難呢?

“行了,我也不問了,你們人類愛來愛去真是麻煩!”寒冰聽的是一個頭兩個大,本來對於感情就沒什麼理解的他又怎會有獨到的感觸。

“恩!”孤魂點了點頭,“好了,我們抓緊趕路吧!”孤魂拍了拍二人的後背,自己率先朝前走去。

巴卡德越來越近了,孤魂也不免開始緊張起來,魂殤的能力毋庸置疑,可是,他這個古怪的人總是會附加一些刁難的條件,不過無論如何,孤魂他誓言一定要辦到,爲了寧兒,哪怕是他的生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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