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牀榻下的男子,藍鳳祭恍然,梵容一定是爲了不傷害到她,苦苦忍着,氣血上涌,悶出了活血。
儘管也算是正人君子的操行,可兩人都情迷意亂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手搭在腹部上,雪玉扳指在曖昧的橘色夜明珠籠罩下,散發出月華般清冷如玉的光芒,這樣的場景撩得她一陣陣心癢,只要將扳指拿到手,她就可以離開清穹王府,和九歌執手,一起賞風弄月,運籌帷幄……
暫時將那個疑團擱在心頭,藍鳳祭輕手輕腳地下了牀,斂氣感受了一下,大概確定梵容在熟睡,小心地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向雪玉扳指伸去,扳指戴在梵容的拇指上,不鬆不緊正好合適,要不被他察覺地取下來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藍鳳祭屏住呼吸,輕輕推動扳指向外移去,他的指骨也如玉修美,勻稱精緻,彷彿雕刻而成,相對阻力要小許多,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流得十分緩慢,房間內的滴漏顯得分外大聲,藍鳳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兩指輕夾住扳指,動作輕緩,另一隻手還握着他的手,男人溫熱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傳來,有點像九歌一直溫柔的手,像他在另一個時空中執她的手允下共享尊崇,獨寵後宮的手,藍鳳祭心口微澀,動作不經意偏移了一些,那隻手霍然握住了她的,梵容慢慢睜開眼睛,眸若星辰,還帶着一絲疲倦,“藍姑娘醒了?”
藍鳳祭一驚,轉而恢復平靜,不着痕跡地抽出手,莞爾一笑,“鳳祭看到世子大清早躺在地上,於心不忍,想要把世子扶起來,打攪了世子的睡眠,實在是抱歉。”
梵容垂頭看一眼,赤裸的胸腹映入眼簾,彷彿想到了什麼,臉上浮起赧然之色,帶着些微的倉促,拿起玄衣起身,背對着她穿上,“昨夜唐突了藍姑娘,容實在愧疚,無顏面對藍姑娘。”
儘管如此,他語氣依然不亢不卑,像是尋常事一樣款款道來。
“是那一碗羹湯有問題?”藍鳳祭凝起了眉頭,該死!剛纔明明就要成功了,她卻因一個心誤,耽擱了好事。
“羹湯是謝小姐送來的,謝小姐怎麼會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許是有人暗中向書房施了毒。”梵容沉吟道,語氣一冷,“不管是誰,都會付出代價,容不許任何人傷到藍姑娘分毫。”
藍鳳祭在心中暗笑,旁人在書房內下毒談何容易,更沒有必要這樣做,倒是謝純然對梵容有心,想通過這種辦法得到世子垂憐也說不定,素聞她是調香料的高手,能利用藥物中和的原理,調出連銀針也試探不出的毒,下春藥更是不在話下。
她一定是等了一夜,卻不見梵容去她那兒,說不定一會兒就過來查看情況了呢。
“世子,謝小姐過來了。”來祿在門外稟報。
梵容臉上閃過一絲厭惡,“讓她在大殿侯着。”
“是。”來祿小聲應,悄無聲息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