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禁雀躍起來,溫婉緊緊握住望遠鏡,死死盯着草叢。兩分鐘之後,左邊的狼腦袋開始往上探,目光望向西北方潛伏的狼,似乎在詢問。
當狼腦袋不斷露出來時,溫婉激動地叫了出來,“紅太狼!!!”是它,真的是它!
“小婉姐,什麼紅太狼?”小扎特拿起胸口的哨子,想示警:狼來了!
溫婉忙握住他的手,“你先別吹。紅太狼趁我外出的時候拐走了赤那,它旁邊的那頭狼肯定是赤那,你讓我先確認了再吹也不遲。”
小扎特放下哨子,“小婉姐你快點,一旦狼羣發起進攻,牧民會有損失的。”
溫婉屏住呼吸,通過望遠鏡緊緊盯着紅太狼旁邊的那對耳朵。出來出來,寶寶快出來!
狼的感覺相當敏銳,被溫婉緊盯着狼似乎察覺到東西在盯着自己,兩隻兩眼透過草原張望了一番,準確無誤向望遠處的方向掃射而來。
溫婉心裡咯噔一下,那是一雙嗜血的眼睛。
目光緊緊盯着望遠鏡,腦袋慢慢探了起來,之前的兇光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欣喜。溫婉緊張的手心出汗,是寶寶,是她養的寶寶。
紅太狼發現瞭望遠鏡的存在,它惱怒地瞪着赤那,用鋒利的牙齒咬住赤那的耳朵,強行擰進草叢中,同時向另兩處潛伏的狼打眼神:有敵人,速戰速決!
次奧!溫婉怒了,它又在虐待狼崽了。
遠望鏡的存在,讓狼羣提前進行了獵食,西北方向的兩匹狼率先衝了出來。兩隻狼快速閃電般衝向犛牛羣,犛牛受驚奔跑,它們狼撞向牛羣邊緣,成功將一頭年邁的牛逼向正西邊逃走,與牛羣隔離開……
嘹亮的哨聲響徹草原,小扎特拼命吹着哨子,提示遠處的獵犬及村民,狼來了!!!
溫婉的心臟卡在喉嚨眼上,目光透過望遠鏡緊緊盯着遠處被衝散的犛牛。受驚的牛奔向正西,潛伏在草叢的三頭狼躍了出來,各種對準牛的致命要害,脖子、肚子、大腿。
犛牛角頂了過去,狼向旁一閃,憤怒的牛甩落身上的兩隻狼,調頭往另一個方向逃而,紅太狼跟狼崽撲了出來……
七隻狼,對付一頭牛,將牛團團圍住。如此分工明細,狼的團隊意識,溫婉第一次見識到,當即震撼不已。
狼崽撲向犛牛的脖子咬了一口,再迅速躍開,鋒利的爪子滑向脆弱的牛肚子……
“砰……”遠處響起獵槍的聲音,一羣牧民帶着獵狗奔來。
犛牛皮粗肉厚,雖然身上多處受傷卻並沒有真正傷到要處,隨着牧民越靠越近,狼羣縱然咬死了犛牛卻無法帶走食物,它們果斷的選擇了放棄,迅速往東邊撤離……
與狼崽隔着條寬大的河,溫婉見它們要撤,忙沿着河岸追去,大聲喊道:“赤那……赤那……”
狼崽聽到溫婉的叫聲,跑得越來越越慢,它回頭遠遠望着河彼岸的主人,頻頻回頭,沒一會便遠遠掉在了後面。紅太狼見狼崽沒有跟上,冒着生危返回,一口咬住狼崽屁股拼命拖着走……
狼崽轉身,跟着紅太狼消失在草叢中……
溫婉跌跌撞撞沿着河邊跑,卻再也找不到它的影子。
鹹溼的眼淚滑過眼眶,溫婉五味雜陳的蹲在地上。野化放養計劃提前完成了,狼崽成功找到了狼羣,它們容納跟關心着它的安慰,她欣喜不已,卻又百般難忍,那種痛就像從自己身上割了一塊肉。
小美妞聽到溫婉的呼喊,她跳進河裡游到對岸,一番尋找卻黯然而回。
一次放養,受傷的不止她一個。
回到扎特家,溫婉向楊牧彙報了狼崽跟着狼羣衝擊犛牛羣的事。楊牧在電話中交代她補拍一些牛羊羣的視頻,儘量在短時間內處理好,準備回城工作。
心裡嗞嗞的難受,溫婉打起精神采訪了扎特一家,還有那些可愛的獵犬們。
臨走的前一天,溫婉起得很早,她揹着包提着狼崽的玩具憑着記憶中的印象去了當初發現狼崽的那座山。
站在土洞前,耳邊似乎仍響起當初的狼嗥聲,一道身影匆忙間爬進了土洞,意外在洞裡發現了一隻奄奄一息的狼崽……
在洞外呆了半個小時,溫婉將一袋子的玩具塞在洞口轉身離開。
她行走在草原間,沿途拍着美麗的風光,不覺間已是下午。
草原天氣變幻莫測,豔陽高照的晴朗天氣瞬間烏雲密佈,豆大的雨滴從天際那頭極速砸了過來。
攝影器材淋不得雨,溫婉朝不遠處的山跑了過去。山上樹木稀嗦,她緊緊抱着包不斷尋着避雨的地方。
運氣還現不錯,溫婉發現了個小山洞,可以容納四五個人。躺進山洞裡,擰着頭髮上的雨水,希望雨能早些停。她預訂了明天一早的火車票,如果沒有意外,以後可能都沒什麼機會再回來了。
其實溫婉這幾天都有在尋找狼崽,希望在離開之前能跟它再見上一面,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它的蹤影。
雨越下越大,不覺間已是傾盆大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徵兆,山洞的石壁開始潮溼,溫婉着急的掏出手機一看,已是下午五點二十分。下了一個半鐘的雨,白茫茫的蒼穹透着黑暗,再過一個多小時,天就要黑了。如果雨再不停下,她只怕又得在野外過夜了。
倒黴催的,怕什麼來什麼,滂沱的大雨一下下不停,黑暗的天幕鋪天蓋地的襲來,沉重的讓人呼吸不來。溫婉一直守着手機,卻一直沒有信號。
比起上一次,溫婉更回絕望的是,她連手電筒都沒有帶。
天完全黑了下來,雨也終於停下了,溫婉凍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再有所遲疑,她拿着手機當手電筒,跌跌撞撞往山下走。
草地坑窪不平,溫婉深一腳淺一腳走下山,揹着沉重的揹包氣喘吁吁摸黑往前。
“嗷……喔……”寂靜的草原突然響起狼嗥聲。
溫婉嚇得腳一軟,差點沒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