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車城侯爵府的羅格和凱瑟琳,信馬由繮的步入了外城的街道,由於城市正處於戰爭狀態,城內的街道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偶爾碰到的也是行色匆匆,許多店鋪都已經關了門,少數房門虛掩但並沒有什麼人出入。
“我們要去哪兒?”凱瑟琳漫無目的的跟着羅格走了一會兒,回頭好奇的望着他問,她知道羅格不可能這個時侯帶着自己出來閒逛,他的心裡必定有某種目標。
羅格微微一笑,默默的將一張紙條遞到她面前,凱瑟琳接過紙條低頭看時,發現上面寫着一個地址,她好奇的擡頭望着羅格問:“這是什麼地方?”
“是維多利亞家開的雜貨鋪,上午我讓她買的那些菸草就是在這裡買的。”羅格將提在手裡的那包菸絲朝凱瑟琳晃了晃說。
“這菸草有什麼問題嗎?”凱瑟琳看了一眼他手裡的菸草,表情中依然包含着淡淡的疑惑,羅格微微一笑說:“不,沒什麼,前面應該就是了,我們先過去看看吧。”
他提着菸草包和凱瑟琳一起來到了雜貨鋪門口,和其他的店鋪一樣,雜貨鋪的門虛掩着,羅格在門口停下腳步輕輕的敲了敲門,一箇中年男人從裡面露出頭來,謹慎的看着他們問:“有什麼能效勞的嗎?”
“您好,我是郎格羅爵士,目前正在侯爵府作客,”羅格將手裡的菸草包遞到男子面前微笑道:“今天上午我託您的女兒維多利亞回來買了一些菸草,應該是在這裡買的吧?”
“噢噢,原來是爵士,快請進!”中年男子連忙打開門將他們讓進店裡,店鋪不大,周圍堆滿了貨物,羅格和凱瑟琳在屋子中間的空地上站下來,看到一箇中年女子好奇的從屋內走了出來。
“維克托,發生什麼事了?”看到羅格和凱瑟琳,中年女子停下了腳步疑惑的問中年男子。
“安娜,還記得今上午維多利亞回來買給侯爵府那位爵士的菸草嗎?就是這位先生要的。”維多利亞的父親維克托走到羅格身邊微笑着介紹道。
維多利亞的母親安娜連忙向兩人行禮問候,維克托殷勤的詢問他們的來意,羅格將那包菸草拿起來交給他說:“我看到了維多利亞給我的菸草,但我有些疑問,這菸草似乎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是我們店裡最好的菸草了,”維克托聽到這話,連忙向羅格解釋道:“維多利亞說買東西的客人是位身份高貴的人,所以我們也不敢怠慢,把最好的菸草包起來讓她帶回去,爵士您是對菸草不滿意嗎?”
“那倒不是,”羅格微笑着搖了搖頭說:“我是個常年抽菸的人,一聞味道就知道這些菸草的質量非常好,但我的疑問是,這些菸草是不是太多了?我給維多利亞一個銀幣,似乎不應該買到這麼多。”
聽到他的話,維多利亞的父母都愣了一下,他們本以爲羅格是對菸草不滿意,卻沒想到他是這個意思,維克托連忙讓妻子拿來天平,將菸草放在天平上稱重。
“沒有問題,重量剛剛好,”過秤後維克托擡頭對羅格說:“在我們這裡,這種菸草的價格是一個銀幣九盎司,價格還是比較昂貴的,普通百姓很少有人買,只有一些有錢人才會買這種煙來抽。”
“原來如此,這種煙在你們這裡都是這個價格嗎?”羅格又追問了一句,維克托連連點頭說:“是的,您可以到附近的雜貨店去問,都是這個價格,絕對不敢多要您的錢!”
“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羅格微笑着向他擺了擺手說:“我是伊塔利人,在我們那裡這種煙的價格要比這個貴得多,所以我纔會對這菸草的分量感到疑惑,看樣子你們這裡的確是比較便宜一些的。”
“原來是這樣,”聽到羅格的話,維多利亞的父母都鬆了口氣,維克托笑眯眯將菸草包好交給羅格說:“我們這邊種植菸草的比較多,如果運到國外去販賣,自然價格會高一點吧。”
“對,我想也是這樣。”羅格贊同的點了點頭,接過維克托遞過來的包裹說:“您這裡既然賣菸絲,應該也會賣菸斗吧?”
“當然,您可以過來看看。”維克托引着羅格和凱瑟琳來到一側櫃檯前,將陳列在貨架上的菸斗拿給他看,羅格將這些菸斗一一問價,最終看中了一款翡翠鑲金嘴的菸斗,以一個金幣的價格買了下來。
在離開雜貨鋪的時候,維多利亞的父母一起恭送兩人到門口,羅格和凱瑟琳辭別兩人,沿着街道繼續向前,他一邊走一邊將菸絲裝入菸斗中,點燃後叼在嘴上,滿意的微笑着點了點頭。
“有沒有感覺我越發像爵士了?”羅格狡黠的朝凱瑟琳笑笑,女孩兒微笑着回答:“您本來就是爵士,依我看您比很多大貴族更像貴族。”
“鬼丫頭,別忙着奉承我,剛纔在店裡有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羅格一邊觀察着街道兩側的店鋪一邊問凱瑟琳。
凱瑟琳思索片刻試探着回答:“線索我倒沒發現什麼,不過維多利亞家裡的鋪子還真是有不少值錢的東西賣,如果我家裡有這樣一間鋪子,我可能就不需要去給別人當僕人了。”
“你說的沒錯,單是這個菸斗就等於不少人一年的收入,雖然這種東西未必能常有人買,但有錢進這種貨,說明她的家底還是比較殷實的。”羅格贊同的微微頷首道。
“您覺着這跟我們正在查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嗎?”凱瑟琳關切的望着他,腦海中思索着這其中的聯繫,卻看到羅格神秘的一笑,指着前面的一家裁縫鋪說:“這些事稍後再說吧,我們先去前面那家店買幾套衣服。”
凱瑟琳無奈之下只好懷着滿腹狐疑跟着他一起進入了裁縫鋪,當兩人從裁縫鋪裡出來的時候,羅格已經換了一身裝束,頭戴一頂禮帽,身穿黑禮服手持短手杖。
凱瑟琳也換上了一身性感的黑色蕾絲魚尾裙,頭戴黑色寬邊花帽,黑色面紗帶來一絲神秘氣息。
“你看上去真迷人,寶貝兒,”羅格讚賞的打量着凱瑟琳面紗下若隱若現的臉,指了指街對面的一家飾品店說:“現在我們還要到那去買點首飾和化妝用品,然後我們就可以到我們的約會地點去了。”
“我們究竟要去哪兒?”凱瑟琳好奇的問。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羅格神秘兮兮地笑道。
他戴着凱瑟琳進入首飾店,爲凱瑟琳買了幾件漂亮的水晶首飾,然後又買了一些化妝用品,隨後兩人離開首飾店來到附近一條無人的小巷,在裡面逗留了片刻之後,凱瑟琳挽着一個滿面皺紋留着白色八字鬍的老紳士走了出來。
“我看上去很像那麼回事吧?”老紳士住着手杖轉身問凱瑟琳,女孩兒莞爾一笑,點頭道:“我都快認不出您了!”
“那就對了,如果連你都認不出我,那我們今晚就可以放心大膽的玩了!”羅格帶着凱瑟琳穿過街道,找到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出租馬車,詢問車伕哪裡有賭場,車伕立刻駕車將他們帶到了賭場門口。
羅格挽着凱瑟琳的手臂下了車,付了車費後擡頭看到門頭是一家旅店,儘管現在是戰爭時期,但旅店內依然人聲鼎沸,羅格帶着凱瑟琳來到吧檯向老闆詢問有沒有地方可以賭一手,老闆見狀派人把他們引到了旅店後面。
在旅店後院的一座獨立的大屋子裡,兩人看到了一間人滿爲患的賭場,賭場的門口佇立着身材魁梧的壯漢,將那些輸光了的賭鬼從側門拖出去扔在路上,其餘的賭徒們繼續在裡面大呼小叫,賭的不亦樂乎。
羅格和凱瑟琳從人羣中間穿過,看到這裡各種賭博項目應有盡有,屋子的外側爲多人大型賭局,內側則是一張張四人賭桌,許多賭徒手裡拿着卡牌、骰子圍在一起一品高下。
兩人繞着賭場轉了一圈,最終在一張輪盤賭桌前停了下來,羅格低頭看着高速旋轉的輪盤,聽着身旁的賭徒們大聲呼喊着自己下注的號碼,當轉輪停下來的一霎那,大部分人都發出了哀嚎之聲,爲自己輸掉的錢痛心疾首,贏了的則欣喜若狂。
“想玩玩嗎?”羅格微笑着問身旁的凱瑟琳,女孩兒小心的搖了搖頭,不太敢接觸這種東西,羅格莞爾一笑說:“放心,就算輸了,我們今天的一切費用也都有人買單,儘管選一個號碼,我們來碰碰運氣。”
凱瑟琳聽到他這麼說,猶豫再三選了一個27號,羅格讚許的點了點頭,隨手將五個金幣拋向輪盤內的27號區域,在場的人見狀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驚叫,都用吃驚的目光望着這出手闊綽的老紳士和他身旁的美女。
凱瑟琳有些不安的看了看羅格,對他一下子下這麼大的注感到吃驚,她只是隨便選了一個號碼,根本沒有贏的把握,心裡感到無比的忐忑。
在場的許多賭徒猶豫片刻,抱着試試看的心態跟隨羅格選了相同的號碼,莊家隨即轉動了輪盤,羅格平靜的吸着菸斗,用餘光觀察着周圍的動靜,似乎正在飛轉的輪盤根本與他無關。
輪盤的速度漸漸放慢,當它快要停下的時候,羅格手裡的一個銀幣突然掉落在地上,凱瑟琳正準備俯身去撿,羅格卻搶先俯下身,凱瑟琳驚訝的看到他將手杖的杖頭湊到桌子下方某個點上。
大概過了幾秒鐘,大廳內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叫,當羅格表情平靜的撿起銀幣站直身子,只見輪盤的金屬指針不偏不倚指在了凱瑟琳下注的27號上,所有跟隨羅格下注的人都狂喜不已,而沒有跟隨他的人都懊悔難當。
一臉震驚的凱瑟琳正準備回頭問問羅格剛纔做了什麼,卻看到羅格的目光指向大廳一側,向凱瑟琳努了努嘴說:“我們要等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