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縣,距南陵市區最近的縣城,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
李雲彤的家就在縣城裡,並不難找。
南山縣,白鶴灣,南山花園,3棟,A單元,302。
李雲彤家的地址,廖凱一直記着的呢。
在縣城裡轉了大半個小時後,廖凱就站在李雲彤家門前。
這是一個老式的居民小區,和周圍那些高大的樓盤、鮮豔的牆磚比起來稍顯破舊,但裡面人來人往的,老人和孩子很多,很熱鬧,很溫馨。
廖凱深呼吸,穩住心神,按門鈴。
“叮噹……”
“……”沒人應聲。
主人家不在屋。
廖凱有些慌了:該不會是地址有誤吧?
他聽李雲彤描繪過她家附近的場景,老街、老住宅區、院裡有一顆老梧桐……跟這裡的場景完全一致,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他沒走錯,這裡就是李雲彤的家。
那還有一種可能,李雲彤一家不在城裡過年……
那自己該怎麼辦……
算了,別胡思亂想了,再等等吧。
廖凱就站在樓道里等。
他是個懂事的孩子,第一次來別人家,他買了一套保健飲品給李雲彤的父母,又專門到飾品店挑了一個水晶球準備送給李雲彤。……對於一向摳門的他來說,這是下了血本了。
幸好他手裡還提着這些東西,不然樓道里上上下下的人,準得把站在別人門前的他當作是一個小偷。
這種老住宅區的樓裡,總會有一些特別熱心的老阿姨。
現在就有這麼一個老阿姨,看廖凱提着禮品站在門前,關心地問道:“孩子,你是李老師家的親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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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李雲彤的表哥。”廖凱隨口一答。
老阿姨:“李老師家人不在?”
“他們出去了。”編謊話,廖凱很擅長。
“你看你提着這些多東西,站在這裡等多不方便,來阿姨家坐着等吧,阿姨家就在樓上……”
廖凱趕緊說(接着編):“謝謝阿姨,不用了,我剛打過電話,他們一會兒就回來。”
“你怎麼還買的是腦白金?”老阿姨的關注點總是比較新奇。
廖凱:“過年不送禮,送禮就送腦白金……難道不是嗎?”
老阿姨:“呵呵!”
半個小時後,老阿姨提着菜又走回了樓道,見廖凱還站在樓道里,就有些疑惑:“孩子,你怎麼還站在這裡啊,你不是說他們一會就回來嘛?”
廖凱尷尬道(使勁編):“本來是該回來了,那個……他們臨時有事,要再等一會纔回來。”
“哦,再等一會兒……”
老阿姨半信半疑,上樓去了。
廖凱卻是不敢站在樓道里等了,要是再等一會兒,李雲彤家人還不回來,那老阿姨又問起來,自己該如何回答呢(編不下去了……)?
他來到樓下的院子中,傍着一顆老槐樹。
天上小雪飄飄,但一點都不寒冷,洋溢着節日喜慶笑容的人們來來往往,穿上了新買的衣裳的小孩子蹦蹦跳跳,有人在遠處發着噼裡啪啦鞭炮,有的家庭正在門前貼上紅對聯……
又過了一個小時、還是一個半小時?……廖凱也不清楚,反正家家戶戶都傳出來油煙的味道,華國的人們正開始互相碰杯,說着春節祝福的話……
李雲彤一家人在這時候回到了小區裡。
他們剛在李雲彤外婆家吃完團圓飯回來,回到自己的家裡,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可在廖凱看到李雲彤那一刻,卻覺得很突然。
突然,他一直等待的人就出現在了眼前。
突然得就像這個人不是出現在他的視野裡,而是闖入了他的生命中。
可能是他今天等了太長的時間,也可能是今天李雲彤穿了一身嶄新的嫩黃色大衣……
可能今天真好是大年三十。
廖凱楞了半晌,急忙提着禮物跑到李雲彤身前去。他沒有直接大聲叫出李雲彤的名字,畢竟李雲彤的父母也在一旁,表現得太粗魯,不大好。
待廖凱跑到李雲彤一家人的身前,傻笑着站在那,原本挽着父親說說笑笑的李雲彤一下就愣住了,——她如何能想得到廖凱竟跑到自己家門來了。
他爲什麼會來呢?
他來又意味着什麼呢?
他不是已經疏遠了嗎,已經不理我了……然而現在,他卻直接到我的家裡來了……
李雲彤楞在那裡,驚訝、委屈、驚喜……各種情緒瞬間涌上心頭,讓她完全沒了主意。
兩人就這樣互相蹬着看,剩下李父李母李兄一頭霧水,一會看看廖凱,一會看看李雲彤:這傻小子是誰啊?閨女(妹妹)怎麼了?
廖凱倒是很想上前來一番自我介紹,但李雲彤的反應太大,也把他自己給看愣神了,心想着,這種情況下,還是應該李雲彤先替自己介紹的好。
愣了三四秒後,李雲彤才反應過來廖凱上她家的現實,猛地衝上前去,跳起來,攬住了廖凱的脖子,把頭深深地埋進去……
廖凱很自然地就摟住了李雲彤的腰,免得她摔下來,又因爲慣性所致,摟着李雲彤原地轉了一圈。
他也知道這樣太親熱了,不好,叔叔、阿姨、大哥都在一旁看着呢……
他湊在李雲彤耳邊,說:“要不,你還是先下來?”
李雲彤回到地面,欣喜地問道:“你怎麼到我家來了?”
廖凱沉思片刻:“……給你拜年。”
“你傻呀。”李雲彤開開心心地推着廖凱便朝樓梯上走去。
廖凱:“……”
我還沒有給叔叔、阿姨問安呢!……
……
……
廖凱端端正正地坐在李雲彤家裡,接受她一家人的檢閱。
“小夥子是哪裡人啊?”李雲彤的父親叫李深浩,南山縣中學物理教師,作爲一家之主,由他先來盤問這個突然闖入家門的年輕人。
廖凱深思熟慮:“……南陵市人?”
李深浩眉頭一皺,這小夥子不夠實誠啊,這麼簡單個問題還要思考半天……,接着又是一問:“你父母是幹什麼工作的,怎麼不在家裡過年啊?”
“父母……”廖凱在大腦中緊張地思索,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