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義接過話茬道:“哎呀,莫說我老爹了,我都看得出來。”
藍夜道:“哦?這麼明顯麼?”
“當然咯!”魯義笑了笑,道:“一鐮刀外加一扁擔都沒把你磕破點皮,這還是一般人麼?”
藍夜皺了皺眉,道:“也許我穿了很厲害的護甲呢?”
“呵呵!”魯勇插話道:“就算你穿了護甲,那一手凍住大青蛇又怎麼說?”
“這個……”藍夜竟然無言以對。
“阿福啊,老漢看你氣宇不凡,必定也是走過南闖過北的人,怎麼可能沒喝過什麼好酒呢?呵呵!”魯高笑着道。
藍夜點了點頭,道:“也不是沒喝過好酒,但卻沒有一種能比得上今天這壇酒了!”
藍夜說的是實話。
有時候,喝酒並不一定是爲了喝酒,而在於和誰喝酒!
“呵呵,阿福這話我愛聽!”魯高抱了抱拳,道:“白日裡阿福救老漢那一手可真是令老漢大開眼界啊!”
“哦?”藍夜道。
“能將水系功法練到化氣成冰,老漢平生第一次見到!以前只是聽過,從未親眼目睹!”魯高正色道。
“咦,想不到老伯也是個修靈之人?”藍夜微微有些吃驚。
魯高連連擺手,道:“老漢若真是修靈之人,哪會窩在這裡喲!我這三個不成器的兒子倒是學了點皮毛!”
藍夜皺了皺眉,道:“哦,是自學成材,還是……”
魯高笑了笑:“憑他們的資質怎麼可能自學成材,你真是太看得起他們了,呵呵!”
魯義接過話道:“我們這個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約莫兩千多戶,總共近萬人吧。年年都有上面的人到我們村選人,以進到皇家學院修行。”
藍夜靜靜地聽着,這讓他想起了當初他還只有十來歲時,北冥學院也曾到小石村去選過人。
當時負責選人的便是北冥學院苗艾丫老師,可惜最後自己因爲沒有測出靈力而落選。
自己的發小潘小芳,還有村長兒子史柱二人被選中,進入了學院修行。
現在,潘小芳早已香消玉殞,史柱多年未聯繫,也不知是否還活着。
“咱們村年年都盼着有人被選中,一旦被選中,便是全村莫大的榮耀!”魯義接着道:“可惜,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一人被選中。”
“那你們是跟誰學的?”藍夜有些好奇。
“我也不認識,只記得他是一箇中年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挺溫和這麼一個人!”魯義想了想道:“但他從不告訴我們名字,也不肯讓我們拜他爲師。”
“這是爲什麼?”藍夜更是奇怪。
魯高道:“老漢也想知道爲什麼,但那位高人就是不肯說,教了他們三人大約一月有餘,便離去了,從此再沒有出現過。”
“他都教了你們什麼?”藍夜問道。
“嗯,教了我們一門打坐心法,還有一些招式。”魯義道。
“哦!”藍夜點了點頭。
魯高道:“三月後又到學院先人的時候了,據說這次是皇家學院來選人,凡被選中者都將進入皇家學院深造吶!”
藍夜心中一動,問道:“皇家學院是不是就在皇城?”
魯高道:“當然咯。皇家學院肯定在皇城,凡是五十歲以下,有靈根的人都有機會被選中。”
“五十歲?是不是年紀太大了些啊?”藍夜吃了一驚,現在學院招收學生都這麼隨便了麼?
“福公子有所不知,五十歲進入學院當然不可能咯,不過進入皇城衛隊還是有機會的!”魯高笑了笑。
“哦!”藍夜迴應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由於夜色已深,魯高也有些乏累,大家隨便聊了幾句便進屋休息。
一夜無話。
次日,豔陽高照。
魯家三子坐成一排,盤腿閉眼,渾身隱隱散發出一陣靈力波動。
藍夜盯着三人,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幾乎同時睜開雙眼,站起身,打起了拳法。
三人動作一致,一看便知是經常一起練習。
一套拳法打完,三人收功,對着藍夜抱拳道:“阿福公子,這就是那位老師教我們的東西。”
“全在這兒啦?”藍夜問道。
“嗯,全在這兒了!”魯義道。
“怎麼,阿福公子,那人教得不對麼?”一旁的魯高有些着急地問道。
藍夜笑了笑,道:“那倒不是!”
魯高聞言方纔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這套打坐心法只是靜心凝神,調理氣血,算是最基本的入門級心法吧!”藍夜實話實說。
魯高卻滿臉喜色,道:“只要不是騙人的就好,呵呵!”
藍夜咧嘴一笑,接着道:“而這套拳法吧,中規中矩,只能算最低等級的拳法,應付一些強盜壞人什麼的還夠用,一旦遇上真正的修靈者便毫無勝算!”
魯高臉皮抖了抖,乾笑道:“呵呵,老漢也沒指望他們三個能幹出多大的事,只要能平平安安就好了!”
話雖這麼說,但他看藍夜的眼神卻是出奇的炙熱!
魯高舉起煙桿猛吸了一口,手指不經意地在煙桿上彈了幾下。
魯義見狀,直接單膝跪地,抱拳道:“恩師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老二、老三反應也是夠快,雙雙跪倒在地。
這一下可把藍夜給震住了,他萬萬沒想到這三人竟然要拜他爲師!
“這怎麼可以,大家快些起來吧!”藍夜連忙叫道。
三人只是跪在地上,低着頭。
魯高開口道:“阿福公子,你我相遇,即是有緣,這就是天意啊,還請你莫要推辭。只要你肯教我這三個不成器的兒子,魯老漢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哪怕是要了老漢這條命!”
藍夜一臉苦笑,道:“老伯言重了,不是我不想教他們……”
“怎麼,連你也認爲他們三個是沒用的廢物麼?”魯高有些急了。
藍夜連連擺手,道:“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自己還有要事在身,真的不方便在此久留。”
魯高道:“阿福公子有要事在身,老漢自是不便強求,但你也可以像當年那人一樣,教他們一些打坐調息的功法,還有一些拳法什麼的,我讓他們自己在家練習,你看如何?”
藍夜還要推辭。
跪在地上的三人齊聲道:“還請恩師不棄,徒兒定當竭盡全力,絕不丟恩師的臉。”
藍夜搖了搖頭,這哪是丟不丟臉的事?
他自己還是個半吊子呢,哪有資格去教別人?這不是誤人子弟麼?
魯高見他仍有難色,乾脆也跪倒在地:“恩公,老漢活了大半輩子了,只想着三個兒子能有些作爲,至少不要被其他兩個村的人欺負便成,除此以外,老漢也別無所求了,若是恩公不答應,老漢就不起來!”
藍夜吃了一驚,連忙扶住魯高,道:“老伯,不是我不答應,只是我怕教不好他們!”
“這個沒問題,你只管教,他們學成什麼樣是他們的事!”魯高堅定地道。
藍夜看着魯高滿臉的滄桑,心中不忍,這或許就是父親對子女的心吧!
“好,我答應教他們!”藍夜終於鄭重地說道。
“多謝恩師,多謝恩師!”三人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既然答應了人家,藍夜自然要認真對待,不然豈不辜負了魯高一家的拳拳真心?再說,他藍夜也不是那種光說話不辦事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裡,藍夜將三人的五行摸了個清楚。
魯義,金。
魯仁,土。
魯勇,火。
金與火,藍夜自是不在話下,唯獨土,他自己都還沒搞清楚,因此也不知從何教起。
藍夜所修習的乃是五大神獸之功法,爲大陸頂級功法,跟一般的功法肯定有很大的區別。
畢竟,五大神獸功法皆以五行神石爲基礎。而五行神石最神奇的一點就在於它可以自主吸收天地間的靈氣。
一般的功法必須藉助靈石才能得以修煉,所以,正常情況下,沒有一個雄厚的背景,想要成爲一代強者那可是想都不敢想。光是靈石消耗這一塊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起的!
藍夜只得根據自己所學,然後又苦思冥想數日,終於被他搞出一套適合魯義與魯勇的修煉法門。
至於魯仁就更簡單了,他猛然想起六福叔曾經給過他一本《魔神賦》的功法,此功法正好是土系功法。
當年他將此功法送給了秦塑,但在此之前,他也沒少看這本功法,不知不覺中竟將此功法記了下來。
……
一個月之後。
“呯!”
一塊巨石應聲而碎。
魯義收起拳頭,得意地道:“恩師,我這一拳如何?”
藍夜笑着點了點頭,道:“一個月便可以擊碎石頭,已是相當不錯了!”
魯義抱拳道:“多謝恩師!”
“不過,任何招式都講究剛柔並濟,過剛易折,過柔易靡。”藍夜沉聲道:“而且招式不可用老,所謂做人留一線,這一線不是留給別人,而是留給自己!”
“徒兒知道了!”魯義似懂非懂地道。
魯勇迫不及待地道:“恩師,你瞧瞧我的。”
說罷,雙臂一展,腳下用力,整個人猛地躍起一丈來高,落在一棵樹丫之上。
“好!”
“好!”
魯義與魯仁異口同聲道。
魯勇一下子來了勁,凌空翻了幾個跟頭,突然伸手拍出一掌,正中樹幹。
“啪!”
兩人合抱的樹幹上頓時留下一個黑黑的五指掌印,中間隱隱冒着火星。
大樹微微晃動了一下,抖落幾片樹葉。
“恩師,我這一掌怎麼樣?”魯勇春風滿面。
藍夜咧嘴一笑,道:“你這是火焰掌麼?火哪去了?”
魯勇臉色一垮,道:“額……是不是還差些火候?”
藍夜白了他一眼,道:“何止差些火候,簡直是差得遠了!”
魯勇一臉失落,道:“可我,我真的很努力了呀!”
藍夜有些愧疚地道:“這也不能怪你,只怪我這個老師本事有限,唉,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魯勇忙道:“恩師千萬莫要這麼說,我覺得你比之前那位老師厲害多了。”
“你這算是拍馬屁麼?”藍夜苦笑道。
魯勇正色道:“怎麼會?學生我這些日子深有體會,自從跟了恩師後,我感覺體內的靈力越來越順暢,力量也越來越大了!”
“對,對,我們也是一樣的感受!”魯義與魯仁齊聲道。
“好了,我心裡有數!”藍夜揮了揮手。
“恩師,還有我呢!”魯仁跳了出來,抱了抱拳,道:“讓我給恩師露一手!”
說罷,雙手環抱,腳下猛地一跺。
只聽“呯”的一聲,地面頓時陷下數寸。
“魔神賦!”魯仁低喝一聲,全身突然泛起一陣細微的波動,連膚色都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