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晚上,本小海解決了兩個同學的生活困難問題。不至於讓何振東被催婚,也不至於讓林曉涵成爲被捐助的人。
在他們將來的人生中,就不會留下什麼不美好的回憶了吧。
只是本小海自己所面臨的問題還不知道怎麼解決,老爹可能真的是肺癌。
和他猜想的一樣,晚自習的時候班主任王硯文老師沒有來教室,他就無法及時請假去省立醫院給老爹看病。
如果不經老師批准就貿然離開,會造成曠課的事實,後果將不堪設想。
而老爹的病若不及時治療,也將是他又一生的遺憾。
可按照現在的發展趨勢,他冥冥之中感覺自己無法違背天意,無法讓老爹躲過肺癌的劫運。
在糾結中,在胡思亂想中,晚自習的時間悄悄流逝。轉瞬間,就到了回宿舍睡覺的時間。
本小海已經習慣了和彭秋生勾肩搭背地下樓。兩個少男,在校園裡相互擁攬,並不會引起別人的誤會,因爲這個時代的人思想還非常單純。
在短短的下樓時間,彭秋生爲本小孩唱了半首《南山南》。
這可是本小海曾經設置爲手機鈴聲的歌曲,只是現在,不知道手機這種高科技產品猴年馬月才能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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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彭秋生包含情感的哼唱,本小海懷念起了他那部用了快三年的VIVO手機,可以聽歌,玩遊戲,看視頻,還可以通過微信及QQ和朋友們進行網絡聊天。
這一切都只能存在於他的腦海中了。重生了,一切回到了最初的原點。關於老爹的肺癌相關信息,他也無法去問度娘了。
和彭秋生分開後,本小海慢吞吞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心不在焉地走着,差點碰到了路邊的樹木,惹來身後一陣笑聲。
本小海聽出來那笑聲就是昨晚和自己臥談了很久的何振東。
“笑啥啊!”本小海沒好氣地回頭說道。
“還能笑啥?我是笑那棵樹爲啥偏要擋你的路。”何振東說着俏皮話。
“今天出去找活幹了嗎?”本小海問。
“沒有,我直接在教室學習了一天。”何振東用頗爲自豪的語氣說。
“這麼刻苦啊?”本小海道。他想何振東到底是年長了幾歲,知道珍惜時間了。
“我一定得考上大學。”何振東信誓旦旦地說,“否則我的初中復讀,我的逃避相親,都會毫無意義。”
“有志者事竟成。”本小海鼓勵他道,“加油吧,騷年!”
“真羨慕你啊,年齡這麼小,學習還那麼好。”高高的何振東泰山壓頂般地將他粗壯的胳膊放在了本小海的肩膀上。
“你再壓,我就真的長不高了。”本小海試圖躲避他的壓迫。
何振東聽話地將胳膊從本小海肩頭拿開。
但還沒等本小海感到輕鬆,何振東的大手就捧住了他的頭顱兩側,並用力地向上拔着。
本小海的嘴都被擠變形了,直接說不出話來。
這是拔苗助長啊!本小海只能在心裡哭訴。
而何振東絲毫不能體會本小海的苦衷,反而自豪地邀功道,“現在你就可以輕鬆地長高了。”
被放下來的本小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借你吉言。”
“以後我當你的保鏢吧?”何振東一本正經地說,不像是開玩笑的口氣。
“保鏢?”本小海沒能理解何振東的意思。
“是啊,如果有人欺負你,我就替你打回去。”何振東解釋說。
“沒人欺負我啊。”本小海被他逗笑了。
“萬一呢。”何振東繼續堅持。
“那你說爲啥要當我保鏢?”本小海有些懷疑何振東的動機。
“因爲想感謝你對我的幫助啊。”何振東很真誠地說。
“其實,只要你努力考上大學,就算我沒白幫助你。”本小海很仗義地說,“否則,你最後還是回老家種地的話,和現在就回家娶媳婦有啥區別?”
“是,是,你說的對。”何振東贊同道,“我會努力的。”
本小海想了想說,“你想給我當保鏢的最主要原因不是感謝我吧?”
“絕對是,絕對是。”何振東矢口否認。
“是不是怕錢花沒了,事情還沒解決?”本小海不和他捉迷藏了,直接問道。
何振東愣了一下,沒想到本小海直接問到了他所擔心的問題,自己的小把戲竟然被這個小人精看穿了。
何振東也沒覺得尷尬,反正昨天晚上已經把自己不堪的一面暴露給本小海了。
兩人說着話就到了宿舍門口,何振東急急地說,“本小海啊,我的事情你可要給我保密啊。”
“明白,明白。”本小海知道這是何振東的隱私,涉及到這個大男孩的臉面和尊嚴。
萬一被別的同學知道了他被父母逼着相親的事情,非得成爲一段笑話不可。
熄燈前的時間,依舊是宿舍最熱鬧的時間段,笑聲罵聲私語聲,聲聲不斷。
而本小海的鄰鋪王濤同學和往常一樣用英語嘟囔着什麼,不仔細聽,還以爲是多高深的英文呢。
倘若細聽,便會發覺他翻來覆去地重複着的,就那幾句常用的問候的話。
幸虧他的英語並不是真的好,否則熄燈前的時間,就成了他的英語演講時間了。
本小海已經麻木了他的英語轟炸,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但是不知道爲何,王濤另一側的鄰鋪趙衛東今天卻受不了了,非常厭煩地說,“整天瞎說啥鳥語,嘴裡就和含着個鳥似的。”
趙衛東個子挺高,白白淨淨的,一雙眼睛大得出奇。本小海看見他的時候,常會擔心他的眼珠子會脫離眼皮飛了出來。
王濤很投入地用英語自言自語着,並不理會趙衛東的髒話。
趙衛東見自己說的話像空氣一樣被無視了,就有些急躁,直接動上了手。
他所謂的動手,也只是伸出手去,朝王濤的頭部推了推。
然而,王濤雖然不理會趙衛東的髒話,但是卻對他的肢體侵犯產生了劇烈的反應。
王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就抓住了趙衛東的手腕,漸漸用力攥着。
王濤黑黑壯壯,力氣大得很,所以只一會兒,趙衛東便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夾雜着亂七八糟的髒話。
“還罵?還罵?”王濤手上的力度更大一些。
“我草泥馬!”儘管疼得鬼哭狼嚎,趙衛東依然臭嘴地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