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滾燙的咖啡要潑到臉上無異於是毀容。
想到夏晚安的狼狽樣子菲菲就得意洋洋,讓她搶自己男朋友!活該!
緊急時刻,一道高大身影及時擋在了夏晚安身前,夏晚安睜大了眼睛,那杯咖啡盡數被潑在了他的西裝上,頓時深一片的褐色。
溫子耀神情冷漠,薄脣微抿。
見潑錯了人,菲菲慌忙將咖啡杯放回桌上,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她的男友路晨此時也站了起來。
只是和溫子耀相比他的氣場實在是弱,溫子耀舉手投足間就帶着股強大的氣勢,令人忍不住想俯首膜拜,甚至是窒息。
夏晚安剛從震驚中回過神,拉過溫子耀來,看到他衣服上一片狼藉,她氣得瞪眼:“你瘋了?”
他幹嘛要替她擋?
溫子耀笑而不語,轉過身俯視着那倆傢伙:“我女朋友有了我還會勾引你男人,嗯?”
這聲“嗯”蘇到極點,明明溫子耀說的是極其自戀又臭屁的話,可配上他完美的外形,竟真的極有說服力。
咖啡廳一片譁然。
這怎麼回事?溫子耀和夏晚安不是早就離婚了嗎?溫子耀不是最近纔跟葉瑚梨訂婚嗎?怎麼這會兒夏晚安有麻煩了,他就幫她出頭?還說夏晚安是他女朋友?
許多人都對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表示理解不能。
菲菲嚇得臉色蒼白,拉扯着路晨胳膊不住後退。
夏晚安頭疼極了,拉着溫子耀就走。
她將他拉到商場裡,隨意走進一家品牌店,從衣架上取下西裝和白襯衫扔給他。
溫子耀默不作聲的接過,心裡樂開了花。
她這模樣就像給丈夫挑衣的妻子。
終於,溫子耀穿着一套合適了,夏晚安刷卡付錢,兩人又一次坐在了咖啡廳裡。
咖啡廳裡十分靜謐,人們都在享受這難得的悠閒時光,即使是交談也十分小聲。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吧。”夏晚安道。
溫子耀淺笑,將當初葉母告訴他們的事統統告訴了她。
當初如果不是夏家趁人之危搶奪走葉家的資金,又怎麼可能成立公司,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夏晚安聽了頓時覺得有點暈眩。
她難以相信,夏父竟然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她印象裡的夏父分明是個十分老實的人,根本不可能這麼做。
然而眼下她唯有相信。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溫子耀問道。
現在葉家和夏家可以說水火不相容,冰火兩重天,葉家對夏家的報復這纔是開始,他們沒有完全打垮夏家就不會放棄。
同樣的夏家也不可能一直捱打,夏晚安勢必要想辦法對付葉家。
夏晚安想了一會兒道:“他們對我動手我無所謂,可他們竟然用小北來要挾我……我必須給他們一點教訓,如果之後他們還要對夏氏動手……”
說着她攥起了拳頭,眼中燃着怒火,一字一句道:“我絕對不會客氣,一定會保護好夏氏。”
夏氏是夏父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纔打拼來的,她絕不能就這麼讓夏氏毀在她手裡。
看着夏晚安格外堅定的神情,溫子耀突然有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那你想好怎麼做了嗎?”溫子耀又問。
夏晚安搖頭。
兩人又在咖啡廳裡坐了一會兒便各自回去了。
夏晚安回到別墅,就見溫雲珩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坐在沙發上似是在等着她回來。
見她一臉苦惱,他語氣溫和的問:“怎麼了?”
夏晚安試探性的問道:“如果你想打壓一個公司,你會怎麼做?”
溫雲珩露出意外的神情,沒想到夏晚安會問他這種問題。略微想了想他隨即回道:“在產品質量上下功夫。”
“產品質量?”
“恩,對外大肆宣傳公司的產品不好,消費者自然會避而遠之,這個公司的名譽下降了,沒有人來買他們公司的產品了,你還怕打不垮它嗎?”
溫雲珩說着露出了狠辣的笑容。
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笑容,夏晚安不禁打了個寒顫:“但如果對方產品本身沒有問題,這樣不就是誹謗?”
溫雲珩微微眯起了眼睛淡淡道:“所以即使是那公司的產品沒有任何問題你也要找出問題,而且要做得滴水不漏,絕不能讓人發現。”
夏晚安聽得似懂非懂,她的神情帶着抗拒,不管用怎樣的外皮包裝,這始終是件齷齪的事,而她一向信奉光明磊落,對這類事情很是不齒。
溫雲珩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伸手揉亂了她的頭髮,輕聲道:“傻瓜,商場就是這樣,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沒有誰是真正乾淨的。”
夏晚安看着這一刻的溫雲珩覺得無比陌生。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溫雲珩於她而言變得陌生。
或許是當初他以條件要挾她跟他結婚時,或許是溫雲珩不爲人知的偏執一面展現在她面前時。
與此同時,病房裡的葉瑚梨緩緩睜開了眼睛。
葉母在病牀邊睡着了,葉瑚梨感到喉嚨艱澀得厲害,她只能輕輕喚道:“媽咪……”
葉母立刻就驚醒了過來,看到葉瑚梨醒了,她是又驚又喜:“瑚梨!你終於醒了!”
葉瑚梨露出了一個蒼白的微笑。
“媽咪,我睡多久了?”
“已經有幾天了,怎麼樣,餓不餓?媽咪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葉母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溫奶奶,想必是打來關心葉瑚梨身體情況的。
果然電話一接通,溫奶奶劈頭就問:“瑚梨怎麼樣了啊?”
葉母看了葉瑚梨一眼,如實答道:“瑚梨已經醒了。”
溫奶奶又驚又喜,趕緊叫一旁的溫子耀:“子耀啊,瑚梨已經醒了,你趕緊提點水果,提點吃的去給她。”
溫子耀涼涼道:“我不去。”
溫奶奶嗔怪的打了一下他肩膀:“你怎麼不去呢?去,去看望一下瑚梨。”
“外頭的議論會傳得沸沸揚揚。”溫子耀一個理由就堵死了。
溫奶奶氣得不行:“議論?你怕那些人議論幹什麼?瑚梨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你去看望她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溫子耀望着她的眼睛道:“奶奶,我從來沒有承認過葉瑚梨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倆的婚事是你們擅自訂下的。”
溫奶奶睜大了眼睛瞪他,顫抖的手指着他:“
你、你、你是要活生生氣死我啊!”
一旁的溫母露出了擔憂的神情,本以爲溫奶奶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下一秒她真扶着太陽穴叫嚷了起來:“我頭好暈……”
溫母趕緊過去扶住她,緊接着溫奶奶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溫母頓時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對溫子耀喊道:“子耀!趕緊打電話!”
溫子耀點頭,救護車很快就趕到了,將溫奶奶拉到了醫院。
溫奶奶被送進手術室,溫母和溫子耀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溫母忍不住責怪自家兒子:“你、你怎麼真把奶奶氣着了呢?”
溫子耀低頭沒說話。
溫母又斥道:“奶奶現在特殊時期,經不起激的,你儘量多讓奶奶一點,她說什麼你都答應!”
得腦溢血的人不能受太大刺激,否則隨時都有暈倒死亡的風險,溫子耀一時忘了這點,結果沒想到釀成了這樣的後果。
看着溫子耀臉上顯而易見的自責溫母也不好說什麼了,兩人安靜的在病房外等着,不知過了多久,手術中的燈終於是熄滅了。
手術室大門被人推開,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溫母立刻焦急的迎了上去:“醫生,請問我媽她怎麼樣了?”
醫生邊摘下口罩邊道:“這次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幸虧老人家送的及時,否則只怕就沒了。以後多注意點吧,不要再讓老人家受太大刺激,否則就是華佗在世也無力迴天。”
溫母忙不迭的點頭,客氣的送走醫生,帶上溫子耀一塊來到溫奶奶的病房內。
溫奶奶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如紙,眼角的皺紋和頭頂的白髮似乎都更加明顯了。
整間病房裡都縈繞着一股沉重的氣息,這次溫奶奶差點出事讓他們每個人都是心有餘悸。
溫母和溫子耀在病牀邊守了許久,溫奶奶終於悠悠轉醒。
溫母趕緊接了杯水讓她喝下潤潤嗓子,一邊不斷給溫子耀使眼色。
溫子耀低頭,對她的示意視而不見。
溫奶奶看着他,突然聽見溫子耀開口道:“奶奶,以後我聽你的。”
溫奶奶聞言露出了詫異的神情,隨即變成了欣慰:“果然是奶奶的乖孫子。”
溫子耀面無表情。
“奶奶讓你娶瑚梨也是有原因的……你要相信,她不會比晚安差多少,你以後娶了瑚梨,就減少跟晚安的來往吧……”
要斷就一次斷得徹底,藕斷絲連只會帶來無盡煩惱。
腦海裡浮現出女人燦爛的笑臉,溫子耀伸出手,女人卻離他越來越遠,最後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裡。
“好。”
溫奶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溫母看着沉默的溫子耀重重的嘆了口氣。
葉瑚梨能醒來就說明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在知道了這是市醫院後她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深夜。
葉瑚梨緩緩睜開了眼睛,慢慢的坐起身來。
葉母在她旁邊的病牀上睡熟了,葉瑚梨默默觀察了一會兒,確認葉母不會突然醒來,於是掀開被子下牀,小心的套上鞋。
她穿着一件病號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就悄悄跑出了病房。
此刻萬籟俱寂,幽深的長廊一眼望過去令人不寒而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