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李律師找到了,而且看樣子十分狼狽,似乎在被人追殺,處境堪憂時,溫子耀安排手下只要暗中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保證他的安全,其他不要輕舉妄動,等着他過去。
猛地將門摔上,李洪天將領帶扯開隨意的扔在地上,整個人倒在牀上,呼出了一口濁氣。
他沒想到溫雲珩是這樣用完就丟的小人,給了他一大筆錢後便開始派人追殺他,弄得他狼狽不堪。
早知道溫雲珩是這樣的小人當初他就不該跟那小人合作!
李洪天狠狠捶了捶牀,一口鬱氣堵在胸口久久無法散去。
這些天溫雲珩的人一直跟在他後面,雖然現在他暫時脫離了危險,然而李洪天知道自己仍是一隻待宰羔羊。
他最後的結果無非兩個,一,被溫雲珩的人殺死。二,找到一個比溫雲珩更強大遍態的人尋求幫助。
然而現在他連逃命都來不及,哪有時間去找那個人?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李洪天頓時條件反射的蹦起,下意識就想從窗口跳下去。
直到他意識到對方沒有闖門而入的念頭,這才稍稍放心,走到門邊拿出槍上膛,冷汗從臉龐上緩緩滑下,李洪天聲音裡帶了絲若有若無的顫抖:“誰……誰?”
外面沉默了幾秒纔開口:“送外賣的。”
對方這麼一說他想起來了,之前他的確訂過外賣,這些天培養出的警惕心讓他不敢輕易開門,揚聲道:“把外賣放地上你就可以走了。”
那人沒有說話,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李洪天透過貓眼看到一個人彎下腰又站起,立刻就走開了。
貓眼外空無一人,屋外靜悄悄的,似乎沒什麼危險。
李洪天肚子不爭氣的“咕”了一聲,爲了躲避溫雲珩的追殺他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自然是飢腸轆轆。
遲疑了一會兒,李洪天小心翼翼旋開門把手,朝外張望了一眼。
外面空空蕩蕩,裝着外賣的袋子被放在地上,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李洪天垂涎欲滴,立刻彎腰去拿,這時他感到身側有了一道寒意,猛地擡頭,就見一人站在他身側,正笑眯眯的望着他。
腦中警鈴大作,李洪天立刻拿槍對準了這人,然而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對方便一腳踢飛了他的槍!
眼見槍落到地毯上,李洪天下意識後退,打算退進屋裡,伸手正要關門,那人卻用手擋住了。
李洪天猛地夾了幾下,那人別說是呼痛了,臉上甚至連半點漣漪都沒有。
李洪天大駭,這人實力竟恐怖如斯!溫雲珩派這麼厲害的人對付他,果真是起了不殺死他便不罷休的心思。
這時男人笑眯眯的開口了:“李律師,別怕,我不是溫雲珩那夥的。”
李洪天詫異,又鬆了口氣,不是溫雲珩的人就好。
“我家少爺想見你。”男人說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洪天略微遲疑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之前他就像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藏匿在黑暗的沼澤裡,根本不敢大搖大擺的走出去,現在時日不同了,雖然不知道這夥人是什麼來頭、什麼目的,不過相信他們
肯定有能力保護他不受到傷害。
兩人走到走廊拐角處,李洪天看到幾個人正默默收拾屍體,默默收拾乾淨。令李洪天詫異的是,屍體都是一槍斃命,周圍還散落了槍支。
男人嘲諷的扯起嘴角:“這幾人本來是想等你出來取外賣時給你一槍斃命的,不過現在……”
這種小賓館裡只要稍一呼救就會立馬引來人,他們不能硬闖進李洪天的房間,就想辦法引誘他出來,再用消音槍給他致命一擊。
男人說得無意,李洪天卻是淌下了冷汗。
他還以爲自己安全了,原來時時刻刻都處在危險當中!今天如果不是男人帶着人及時趕來,只怕他早已經死於非命。
李洪天望着男人的眼神滿是感激,男人毫不在意,微微一笑,道:“你要謝謝我們家少爺。”
李洪天頓時更加好奇起男人少爺的身份。
男人將李洪天帶到溫子耀面前就離開了。
李洪天看着溫子耀的面孔驚愕的說不出話,溫子耀經常在媒體前出現,舉國上下都十分熟悉這張臉。他沒想到救了他的人居然是溫家二少,溫雲珩的弟弟!
溫子耀這是爲何?他不是溫雲珩的弟弟嗎?不幫着兄長反倒破壞兄長計劃,這個溫子耀還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突然,他想起了溫雲珩要對付的人是誰,心裡頓時有了一種大膽的猜測。可……溫子耀不是早就跟夏晚安離婚了嗎?怎麼還摻和夏家的事?
李洪天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這些都是豪門的事,跟他們這些普通人壓根沒關係。
“溫、溫少……”李洪天聲音顫抖。
當初溫子耀才繼承溫氏時溫氏好幾個股東都相當不服他的上位,那時他猜測股東背後有人指使,所有人都以爲溫二少會狼狽敗退。
誰都沒有想到溫二少竟然以雷霆之勢清除了一幫好吃懶做、倚老賣老的股東,迅速在溫氏站穩了腳,並將溫氏發展壯大。
反對的聲音很快就蒸發掉了,而溫二少的狠辣手段在諸多人心裡還是揮之不去。
這個溫子耀看起來不好惹,也的確是不好惹。
“來了。”溫子耀睜開眼睛,喚來女傭領李洪天去洗了個澡,又換了身正裝,兩人坐在一張餐桌上,望着面前芳香四溢的牛排,李洪天不禁嚥了咽口水。
躲避追殺這麼多天,他第一次過得這麼舒適,竟有種感激落淚的衝動。
“請用。”望着李洪天恨不得一口吞掉牛排的眼神,溫子耀微微一笑。
李洪天立刻拋棄矜持,顧不上拿刀叉了,直接用手就抓起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溫子耀就一直用饒有趣味的目光望着他。
李洪天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牛排,見溫子耀一直盯着自己,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溫子耀不在意的笑笑,遞過去一塊手帕。
李洪天擦嘴的間隙,他嘆了口氣,道:“李先生盡心盡力給溫雲珩辦事,結果落得這種下場,我很替李先生感到不值。”
李洪天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怪就怪當初他輕信了溫雲珩。
“你想說什麼?”李洪天問,溫子耀絕不會好心好意這樣接待自
己,他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溫子耀索性攤牌:“李先生果然是聰明人,是這樣,我聽說李先生曾經和溫雲珩做過一項交易,李先生那麼聰明,肯定有留下什麼證據,我想請李先生將這份證據交給我。”
李洪天神情警惕的後仰了一下,微微眯起雙眼道:“我爲什麼要照你說的做?萬一你和溫雲珩是一夥的,我把證據交給你,我最後的籌碼不就沒了麼?”
其實這只是個試探,他並不懷疑溫子耀和溫雲珩是一起的,否則一開始溫子耀就可以派人搜他身,嚴刑逼供,他總會招的。
溫子耀雙手合十放在桌上,神情慢慢變得冷峻起來,無形中散發出的威壓令李洪天感到窒息。
“實不相瞞,我是要對付溫雲珩,他不僅傷害了我的孩子,還企圖將我心愛之人的重要東西奪走,我需要證據,能夠擊垮他的證據。”
李洪天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你要知道,僅是這麼一份證據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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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耀冷笑:“我知道,我還在收集其他證據,現在時機還沒有成熟,一旦成熟,我會叫溫雲珩付出代價!”
字字珠璣,溫子耀神情兇狠,令李洪天不寒而慄,毫不懷疑他說這話的真實性。
李洪天沉默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道:“我可以把錄音筆給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溫子耀挑眉,示意他說。
“保證我的人身安全。”
想想過去一段時間他是怎麼過來的,住在陰暗潮溼的小賓館裡,很多時候爲了躲避追殺往往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經常飢腸轆轆,明明腰纏萬貫,卻花不了。
他受夠這種日子了,既然溫子耀現在跟溫雲珩關係對立,那他完全可以叫溫子耀派人保護他。
“好。”溫子耀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保護一個人於他而言並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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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慮已去,李洪天終於感到懸在心頭的那塊大石頭落下了。
見溫子耀直勾勾的盯着他,李洪天拿過公文包,將錄音筆的備份交給了溫子耀。
又一樁交易達成。
溫子耀滿意的勾起脣角,一陣手機鈴聲破壞了氣氛,溫子耀看到來電顯示是“夏晚安”,立刻毫不猶豫的接了起來。
“晚安,怎麼了?”
那頭傳來無法抑制的哭泣聲,聽在溫子耀耳裡讓他疼得心都要碎了。
“晚安、晚安,你冷靜點,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我幫你解決。”溫子耀語氣溫柔,聲音奇蹟般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夏晚安果真稍稍冷靜了下來,帶着啜泣,語氣驚慌失措。
“小北、小北進醫院了!”
小北出事了?溫子耀猛地睜大眼睛,起身就走,李洪天早被他遺忘。
溫子耀邊走邊安慰了夏晚安幾句,立馬趕到了醫院。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氣味令人很是不快,溫子耀趕到夏晚安說的地方,一眼就在重症病房裡看到了昏迷的夏小北。
夏小北閉着眼睛,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就像脆弱的瓷娃娃,令人擔憂下一刻就會碎掉。
夏晚安在一旁泣不成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