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豆回到了南牧冰的別墅,很意外,這個時候莉莉和南牧冰都不在。
白豆豆嘆口氣,她是巴不得不要和莉莉碰面的,能不見到那是最好的了。
將外套脫下來,她走到衣架前將外套掛上去,但是掛好衣服以後,她咬了咬嘴脣,猛然轉過身來……
啊,沒什麼不對,房間還和她昨天出門時一樣的,沒有什麼變化。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白豆豆總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好像有人來過臥室一樣。
是被莉莉嚇到了,受刺激過度了吧……她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
洗了澡出來,她一面哈着氣,一面拉開梳妝檯的抽屜,將擦手的護手霜拿出來,上次被莉莉扔了一隻,嚇得她只敢將這再買的廉價護手霜放在抽屜裡了。
她拿出護手霜,打開蓋子,擠出一點在手上,然後用另外一隻手擦着……忽然,她的手停住了。
遲疑地,她手上還帶着沒有擦勻的護手霜,她將抽屜再次拉開,去看抽屜裡的東西。
頓時,她皺起了眉頭,一臉的猶疑。
抽屜裡的東西還在,可是,爲什麼總覺得不對呢?
她咬了咬嘴脣,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連忙翻開了抽屜裡的盒子,將壓在盒子最底下的一個信封打開來。
一打開信封,一張金卡出現在她的面前。
白豆豆稍微鬆了一口氣:還好,在的。
原來,南牧冰除了給了她一百萬的支票,後來又給了她金卡和報銷的權利,其實也沒什麼,他雖然覺得女人都是拜金虛弱的動物,但是各取所需,也從來不會虧待跟他在一起的女人。
只是白豆豆從來沒有找助理報銷過什麼買衣服的錢,也沒有刷過這張金卡。
白豆豆一直將這張卡放在抽屜的盒子裡,等着三個月以後還給南牧冰。
不知道爲什麼,剛剛老是覺得不對勁,可是又想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最後總算是想起來這張卡。
白豆豆拿着這張差點被遺忘的卡,鬆了一口氣,準備將卡放回信封裡,再放到盒子裡去。
然而,就在她要將卡放回去的時候,她發現盒子好像跟當時她放在抽屜裡的位置有點不太一樣。
好像往右邊移動了一點……難道有人動過這個盒子?
白豆豆不解地想着,然後就自嘲地搖搖頭。
她一向都是馬大哈,沒有記清楚也不稀奇啊。再說盒子放在抽屜裡,拉開抽屜的時候,盒子給震動移了位子也不奇怪……
白豆豆這樣想,就沒有在意了。
將一切歸爲原位後,她鑽到被窩裡睡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豆豆在黑暗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來,卻被嚇了一大跳!
原來,有人站在她的牀前,一雙眼睛正在冷冷地看着她!
白豆豆“啊”地脫口尖叫一聲,“啪”地一下,那人按亮了電燈開關。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睡夢中驚醒的白豆豆感覺眼睛刺痛,她一下子捂住了。
指縫中,她眯着眼睛看到了這身材高挺的人是南牧冰!
只見他還穿着西裝,斜飛入鬢的濃眉緊鎖着,眼神很奇怪地看着她。
白豆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快一點了。
南先生怎麼還穿着西裝呢?
白豆豆放下手,怯怯地說:“南先生,您剛回來嗎?”
她從被窩裡爬出來,小心翼翼地跪坐起身:“您,您要洗澡嗎?我給您放洗澡水?”
然而南牧冰仍然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白豆豆被他看得不知所措,雙手緊緊地揪着被子慌亂地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南,南先生……”
忽然,她驚得張圓了小嘴,直愣愣地看着南牧冰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傻了。
原來南牧冰突然單腿跪到牀上來,一手捏住了她的下頜。
白豆豆被他捏疼了,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但是她不敢。
她不知道南牧冰怎麼了。
南牧冰挑了一下眉,彷彿是想笑,但是那笑意卻一點沒有到達眼底。
“我都差點忘了,”南牧冰眼神很奇怪地看着她,說,“你好像從來沒有在我面前笑過,每次不是哭喪着臉,就是哭哭啼啼的。”
白豆豆頓時一愣。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南牧冰最開始是對她很毒舌,但後來不是已經沒有再這樣對她說話了嗎?
她戰戰兢兢地看着他,不知道南牧冰這是怎麼了?
南牧冰鬆開手,白豆豆一下子雙手揪着胸口,怯怯地看着他。
南牧冰眼睛裡的內容讓人看不懂,他冷冷地看着她,忽然說:“笑。”
白豆豆打了一個冷顫,不解地看着他。
南牧冰忽然一拍牀頭,白豆豆嚇得渾身一抖!
“我讓你給我笑,你沒聽到嗎?”
白豆豆僵硬地跪坐在牀上,手揪着衣服完全不知所措了。
南牧冰忽然低咒了了一聲:“你是我買回來的,我讓你笑,你就得笑,你不知道嗎?”
這話像是說給白豆豆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白豆豆聽了,愣住了。
南牧冰擡起臉,那英俊的臉上竟然滿是煞氣:“你還要我說幾次?”
白豆豆張了張嘴,生硬地扯出一個笑。
然而還沒有等到她笑出來,南牧冰一掌推開她,白豆豆撲地栽倒在牀上。
她只覺肚子一疼,咬着嘴脣臉色發白地擡起頭來,卻只聽得“嘭”地一聲響,南牧冰已經大步走出了房間。
門重重地關上,只留下白豆豆臉色蒼白地跪坐在牀上,手緊緊地揪着被子,一臉的惶恐。
究竟……是怎麼了……
白豆豆一夜沒有睡好,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就頂着兩個黑眼圈從牀上爬起來,等她洗漱完,穿好衣服下了樓去,卻又是一愣。
南牧冰竟然坐在沙發上,一手拿着一杯咖啡,坐在那裡,聽到她的腳步聲,冷冷地擡起頭來。
白豆豆一看到他,整個人都有些暈眩。
她控制不了自己,既想看到他,可是看到他,又更加地緊張。
她在心裡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喜歡上南牧冰,可是她越來越沒有控制了。
所以,她越發地緊張。
再加上這幾天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站了,在南牧冰的面前,她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笨,那樣的渺小。
然而南牧冰看到她緊張不安的樣子,卻只想到了一個巨大的反差,她在別的男人面前,笑得那樣燦爛!
他手上捧着咖啡杯,冷冷地問:“去哪兒?”
白豆豆緊張地揪着揹包的帶子:“去,去上班……”
南牧冰狹長的桃花眼裡閃過了一絲冷意。
“前天晚上你去哪兒了?”
白豆豆愣了一下,說:“下班太,太晚了……我怕打擾到您,我,我回去租的地方休息了……”
南牧冰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你倒是體貼。”
他每次這樣要笑不笑的,白豆豆就覺得他太難以捉摸了,於是更加地緊張。
雙手抓着揹包的帶子,她咬了咬嘴脣:“南先生,我……我做錯了什麼嗎……”
南牧冰似笑非笑:“你說呢?”
然而,眼睛無比的冷,一點笑意都沒有。
白豆豆直接就被嚇到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南牧冰彎了彎嘴角:“看到我就不自在?”
白豆豆一怔,趕緊搖頭。
她不是。
不是看到他就不自在。
她是已經惹了他生氣,害怕再惹他生氣,所以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怕我是嗎?”南牧冰忽然說。
白豆豆張了張嘴,艱難地搖了搖頭:“沒,沒有……”
然而她的表現讓人會不覺得她是在怕他就怪了!
白豆豆不敢說出來,是,她是怕他。
可是,她是怕惹他生氣,怕他會不理她,怕他討厭她。
她更怕自己會喜歡上他。
怕自己明知道是飛蛾撲火,還要去送死地喜歡上他!
可是這些,她說不出來。
卑微如她,根本不能說出來。
她站在那裡,只覺得呼吸都困難。
南牧冰看她這樣,臉色越發地沉下來。
“把工作辭了。”他忽然說。
白豆豆一愣。
“把工作辭了,”南牧冰說,“你又要我說幾次?”
白豆豆做夢也想不到南牧冰會這樣說,她不解地問:“爲什麼?南先生?我,我的班上得好好的……”
南牧冰忽然手指收攏,捏緊了咖啡杯,白豆豆頓時噤聲。
“如果我沒記錯,”南牧冰譏誚地說,最開始白豆豆認識的毒舌的他又回來了,“我買下了你三個月,不是嗎?一百萬,你的什麼工作值一百萬?我花了一百萬,就是讓你每天出現在我面前幾個小時?你忘了我的話嗎?”
白豆豆臉色一白。
她記得,暖牀情婦的基本法則!
他要的時候,她不能說不要。
一開始他就是這樣說的,她都記得。
可是,她卻瘋了一樣,爲了他偶爾的溫柔而無法自拔……
就像現在,明知道一切都只不過恢復到最開始,她卻覺得心頭一陣陣的難過和酸澀。
南牧冰冷冷地看着她,白豆豆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她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然後在南牧冰冰冷的目光裡艱難地說:“我,我知道了……”
她伸出手去袋子裡摸出手機。
忙音聲響了很久,電話終於通了。
真的要打電話辭職嗎?白豆豆眼淚都快要涌出來了,然而她不能不說。
“喂。”她捧着手機,顫抖地準備對齊怒說出辭職不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