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包子用他的慣常伎倆逗了我一會兒,等我差不多能笑出來的時候,他忽然抱着我提議道:
“要不,你讓竇曉宏陪着去外面旅遊一下,不要太遠的地方,主要就是放鬆一下自己,還有就是……”
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我看到了他臉上些微的無奈,大概也就猜到他是啥意思;
我鼓着腮幫子頓了頓,幫他補充道:“你最近會很忙對吧!”
略帶歉意的吻了吻我的額頭,他猶豫的衝我解釋着:“難得公司現在進展比較順利,下半年的計劃差不多都出來了,公司人員緊缺一時半會兒又招不到人,我必須得挑兩個人的活計,真是沒辦法。”
所以,他是真的很辛苦啊!我怎麼能這麼矯情呢?
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我裝作調整好了心態,衝他愈發的溫柔:“好,你別擔心我,我儘量讓自己過得充實一點。”
但其實我心裡想的是,也太特麼不巧了,怎麼就偏生在這個時候忙起來了呢?
謝特!
我終於餓得有點飢不擇食了,竇包子還想起來幫我去便利店買點關東煮來吃,可一下來我就發現他竟然走不穩;
我知道宿醉的感覺,所以我強烈的不許他去了!
那吃啥呢?眼睛一掃整個房間,那就只有吃酒店房間裡頭的盒裝泡麪了,儘管它不健康那也別無選擇!
兩人吃着吃着,我忽然就靈光一閃,偏頭問他:“你還要在這邊工作幾天?”
“大概三四天的樣子吧!怎麼?誒?要不要去老家那邊?”
一想到幾位老伯那嚴肅的長臉,以及年紀參差不齊的堂哥們我這心裡就一陣陣的發毛,於是,我連連搖頭。
但三四天啊,H省又沒有相熟的朋友,我一個人還不得原地發黴?
不再猶豫,我向他提議道:“要不,我去之前的山村看看吧,也這麼好幾個月了,不曉得現在學校情況怎麼……”
“不行!”不等我說完他就打斷了我:“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我真的很想說那有啥好擔心的,但摸摸肚子我就不做聲了,我現在的情況確實很難讓人放心。
可我又很不甘心,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後我腦子裡就在不停的閃現那些看起來髒兮兮的孩子,以及他們閃亮亮的眼睛,那真是乾淨到可以讓人忘記煩惱。
也不曉得付老師付嫂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西西她還在那裡支教嗎?胡書記他應該囂張不起來了吧!
也不知道,那裡的一切是否還安好。
見我出神,竇曉偉也停下了他呲溜吃麪的聲音,修長的手指交疊在一起往我面前一送他衝我打了個響亮的響指,隨即他略顯霸道的開口:
“等你生了你再來都可以,你現在……”
我點點頭,有些無奈也有些負氣,我問:“那我要上哪兒去呢?”
“要不……跟着我一起?”
這提議說出口的時候我的眼睛還亮了亮,但情緒還沒來得及繼續發酵他就又立馬自我否定,還是那種非常強烈的否定。
他說:“不行,那種場合不適合你,萬一我沒照顧到的話就麻煩了。”
談生意嘛,娛樂場所肯定是要走一走的,我挺着個肚子也確實不方便,這種時候我就超級想要卸貨,懷個孕感覺不人生都無趣了。
“要不!”他猶豫的看了看我:“你先回S市?回去還有竇曉宏和媽媽們,你也不至於待在這裡一個人無聊!”
我把吃泡麪的叉子一扔,想來想去,似乎就只有目前這個提議最上道了,二郎腿一翹我點頭同意了。
這麼一鬧已經到了早上四點多,竇曉偉走的時候我連知覺都沒有,這一覺我睡到了下午兩點鐘,整個人竟然有種宿醉的錯覺!
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頭有竇曉偉給我留的信息,他讓我醒來之後給他發個信息,我想起今天凌晨商量好的事情還以爲他要給我訂票;
我就發信息讓他別操心訂票的事,結果,他其實只是想給我定個外賣而已!
也不知道是因爲腦子不大舒服還是心裡不捨,我就算是坐在酒店的大牀上發呆我也沒有真的考慮去訂票,無聊了,我就拿出手機來發了條網絡動態。
然後,就是那麼湊巧,小熊給我打電話了,開口就是:“甄姐,在H省嗎?”
“對呀!”
她在那頭咯咯笑,我正有些不解的想要問她呢,就聽見她迫不及待的衝我說道:
“我今天晚上去H省,咱們一起去山區看看孩子們吧!我帶了助理過來,可以照顧到你。”
嘖,簡直就是天助我也!
竇包子不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去嗎?那現在我不是一個人了,他也就該放心了吧,一想到可以故地重遊,心情莫名的激動。
小熊以爲我在猶豫,她又連忙補充道:“前幾天西西打電話和我說,說孩子們可想我們了,一直在念叨呢?既然都來了,不去多可惜?”
是呀,不去多可惜!
忍不住的微微笑,我果斷的應承了下來,接下來我就只需要說服竇包子再等着小熊過來就好了。
然而,竇包子應該很忙吧!不然爲啥電話一直處於沒人接的狀態呢?
而且不是一時半會的沒人接,直到晚上九點多小熊通知我她到了的時候竇包子的電話都沒有回過來……
我有點擔心了,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心臟猛地一緊,我連忙捧着肚子來回的走動,嘴裡也忍不住的自我安慰着:“不會的,不會的……”
就這樣焦躁了長達半個小時之後,小熊的電話先打了過來,她的語氣顯示着她的好心情,透着一股子期待的勁兒。
“甄姐,你證件號給我吧,我來訂票,咱們今天晚上坐火車過去吧,我看了最近的一趟,你現在坐車來火車站應該剛剛好。”
“我……”
‘叩叩叩’房門被敲了三下,聽這音量,不像是正常人幹出來的,我連忙讓小熊先等一下;
一開門,哇……那叫一個酒氣沖天,而竇包子此時就正倚在門邊上打着酒嗝。
他見到我,睜着一雙朦朧的眼似乎要和我打招呼,但‘hi’都沒說完,他就發出‘嘔’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