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白怒道:“您怎麼可以這樣,你是逸軒哥的親叔叔,逸軒哥出院後一直敬您如父親!”
“我也曾將逸軒視作親生兒子,但是他太令我失望。”韓明海面無表情道,“我爲他鞍前馬後,最後他竟然將整個韓氏都給了米露露那種女人,如此無情!”
米小白皺眉:“不管從什麼繼承順序上看,作爲叔叔您恐怕都沒有繼承權吧?”
“繼承權是一回事,但是遺囑又是另一回事。”韓明海冷笑道,“韓氏怎麼也該有我一半,如果他真待我如父親,他會連養老的錢都不給我?”
“我記得您在韓氏是有分紅的。”
“算了吧,我要的可不是一年幾百萬的分紅,我要的是我應得的!早在我逸軒父母活着的時候,我就爲韓氏鞠躬盡瘁,後來已選出事,是我照顧逸軒,幫逸軒要回韓氏!沒有我,逸軒什麼都做不了,韓氏起碼有一半是我的!”
炎瑾瑜淡淡道:“我怎麼記得,韓氏是我們炎氏出資8個億,讓他整個收購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韓明海一哽,轉而道:“是,的確他最後攀上了您這樣的高枝兒,翅膀硬了,不需要我們了,但是你們能否認沒有我,逸軒連活下來的都很困難的事實嘛?你知道他的醫療費花了多少錢嗎?半年,他車禍後有半年都像個半死不活的植物人!沒有我,別說結婚生孩子了,他連重新幫父母拿回產業都是不可能的!”
米小白越聽越怒,真是人走茶涼,以前還一直覺得韓逸軒這個二叔最仗義,沒想到如今蹦出來討債,於是道:“我會去醫院查賬單,逸軒哥車禍後的治療費,包括韓伯伯和阿姨的喪葬費,總而言之,當時欠你的所有,我會列出明細,還給你,兩清好了!不要把念念攪進這噁心的交易裡!”
“我要的是韓氏,可不是那點小錢!”
“韓氏已經在楊家手裡了,又不在我們手裡!”米小白氣炸了,“你想爭回韓氏,跟楊止南要!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不,當然和你們有關係,憑我自己,我永遠要不回韓氏,但是炎家不一樣,對炎家來說,如果真心想整楊家,要回韓氏,這只是小菜一碟,只是看願不願意而已。”韓明海也不和米小白吵,直接看向炎瑾瑜,“對嗎,炎總?”
米小白特別討厭自己這邊原來遺留的歷史問題總是把炎瑾瑜和炎家攪進去,按住炎瑾瑜的肩膀:“不對!我們也無能爲力!我們又不是土匪!難道讓我們去搶?!你把炎家當做什麼?!”
韓明海卻不理米小白,再次看向炎瑾瑜:“小丫頭不懂商場之事,炎總,我希望能由您來回答這個問題。”
炎瑾瑜拿起杯子喝了口酒,表情淡漠,好像一直對這件事很淡定漠然:“你怎麼確定我們一定會收養韓念?激怒我,大不了大家都別想帶走韓念,而且你這麼得罪我,對你沒什麼好處。”
韓明海稍微一怔,立即皺了皺眉,又開始看向米小白:“小白,我承認我有點趁火打劫,但我只是無可奈何,這是要回屬於我們韓家的東西的唯一方法,你不要忘了,逸軒因你而死,韓念因你而沒有父母,今天這一切的麻煩和混亂都是因你而起!如果你放棄韓念,你對得起韓逸軒爲你血灑大海的恩情嗎?”
米小白緊緊握住拳頭,看了炎瑾瑜一眼,她最怕的事情發生了——她怕韓明海的行爲激怒炎瑾瑜,讓炎瑾瑜改變收養韓唸的想法。
這世上沒有誰願意去接受一個定時炸彈,接受威脅,炎瑾瑜這種人更不想和那些利益薰心的人有瓜葛,而米小白身邊的太多人,恰好都是這種類型。
米小白有些難過炎瑾瑜說出“你怎麼確定我們一定會收養韓念?”這句話,但是她也知道,炎瑾瑜只是不想被威脅,別人蹬鼻子上臉本就不該讓他們得逞,但是此事事關韓唸的收養問題,事關這個孩子一生的命運,她還是有些難過。
縱容韓明海,炎瑾瑜很窩囊。
不縱容韓明海,收養韓念這事兒可能真的就僵持下來了。
但是米小白還是知道此刻不能主張對手氣焰,於是咬牙狠心道:“逸軒哥爲我而死是事實,但也是因爲他想還我車禍後照顧了他大半年的恩情,而且當時是個意外,是突發情況,誰都沒想過會死,但是他爲我死這件事,纔是我們兩不相欠的開始,難道韓叔叔你真的認爲我還欠着逸軒哥什麼?!死者已矣,我願意爲他而收養韓念,願意記着這份沒有血緣的兄妹之情,是我們之間的羈絆,但是如果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威脅我和我的家人,我也決不妥協!不要一直強調我欠逸軒哥的!韓叔叔這麼激怒我也沒什麼好處的!”
米小白說到最後眼眶都有點紅了,不是因爲激動,而是傷心,因爲這話一說出口,收養韓念這事兒可能就真的泡湯了。
好不容易到了最後一步,好不容易覺得能讓小韓念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爲什麼半路殺出這麼個討厭的叔公來?
氣死人了!氣死人了!
韓明海握着拳頭,眼睛很精明的轉動算計着,但是他也沒想到米小白一下子這麼決絕,明明記得這小丫頭軟耳根子啊,以前一直跟韓逸軒有些曖昧的情愫,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理智了?果然嫁入炎家見得世面多了嗎?
韓明海皺了皺眉站起來:“那就這樣吧,讓韓留在福利院吧,反正我是不會收養他的,他還沒出生,親生父親就被他剋死了,剛兩歲,媽媽弟弟也被他剋死了,這孩子命太硬,身邊的人都要倒黴,他怎麼就在那死人的屋子裡呆了兩天也不死?!跟着一家人去了多好?!活下來也是無盡的麻煩!”
然後衝着米小白道:“但是小丫頭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們韓家一個人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也休想收養韓念!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欠逸軒一條命這件事,你一輩子也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