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島。
經過兩天兩夜的照顧,小金的燒退了,精神好了很多,已經開始正常的吃東西了,小魚雖然還在發燒,但是也比之前溫度降了些,米小白給兩個孩子換了衣服,便覺得整個人睏倦的不行,蘇櫻和小云讓她回去休息一會兒,她回到房間,可是滿腦子卻都是那兩個跟蹤器,一時滿腦子都是對未來的擔憂,竟然怎麼睡都睡不着。
米小白嘆了口氣,乾脆出門散散步清醒一下,關於救孩子的事情,她出現了動搖,她覺得炎瑾瑜在很深切的關注着她的動向,也許他和伊麗莎白的事情還有更多隱情,也許將事情向炎瑾瑜和盤托出,會更容易解決,但是同時又會憂慮炎瑾瑜解救孩子們的方法。
前怕虎後怕狼,瞻前顧後。
就這麼在海邊散着步,米小白突然聽到前面“噗通”一聲,幾個美女在沙灘上打排球,飛出去的排球沒有接住,將蹲在海邊一個頭發花白身材佝僂的老人一下子撞進海水裡,那幾個女孩兒興奮尖叫着跑過去,拿光腳丫嘲諷那個老人,米小白一怔,快步走上前,還沒說什麼,那幾個女孩兒一看到她,便像是躲瘟疫一般立即離開。
米小白沒理,急忙上前將老人從水裡拖出來,焦急道:“您沒事吧?!有沒有嗆到?!”
米小白用手帕給對方把臉擦乾淨,仔細一看,嚇了一跳:“夏、夏、夏初晴?!”
“米小白。”對方眼珠子轉了轉,看向她。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米小白震驚的捂着胸口跌坐在地,完全想象不到眼前的人會是夏初晴,她頭髮凌亂混雜着白髮,身材佝僂瘦弱,面色蠟黃,穿着土氣,眼窩很深的陷進去,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華麗孔雀般的美麗與傲慢,反倒像是街道上的流浪漢。
夏初晴笑了笑,盤腿坐起來:“毒品就是這樣子,會讓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毒品……”米小白不可置信道,“就算是毒品,夏初晴,你也變得太可怕了,你可是個大明星啊,怎麼能變成現在這樣子?!”
“別裝的這麼純潔和做作,在那些叫人慾生欲死的東西面前,別說明星,神仙也沒用,你不明白嗎?國內這方面科普的很多吧。”夏初晴冷笑一聲,“不過看你倒是混的不錯,那幾個女人都怕你,怎麼,轉投南宮冥的懷抱了?我可是聽說了,南宮冥對你挺特別的,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走到哪裡都和普通人不一樣。”
米小白皺了皺眉:“我懶得和你這種心理陰暗的人說。”
於是拍拍身上的沙子站起來,走出兩步,想了想又退回來,猶豫道:“你不要呆在海邊了,能看出來你神智是會出現不清醒的時候,如果不小心,你可能就會栽到水裡淹死了。”
“淹死也比這樣活着好。”
夏初晴仰躺在沙灘上,看着天空,她原本美麗漂亮的眼睛變得渾濁,“我碰了最不應該碰的東西,這世界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了,死了倒也乾淨。”
“既然有死的決心,還不如早些離開冥島,重新生活。”
夏初晴眼珠子轉了轉,看向米小白:“重新生活?呵呵……我被南宮楓訛了一筆,沒有錢啦,又因爲染上毒品而不能工作沒有收入,所以離開冥島就沒有毒品,就活不下去了,我不想讓我的父母,讓曾經喜歡我的那些人看到我這個樣子,所以我寧可在這裡永遠不離開,讓所有人認爲我失蹤就好了。”
米小白皺了皺眉:“把毒戒掉。”
“戒掉?呵呵,要是那麼簡單你以爲我現在會是這個樣子?”夏初晴冷冷笑了一聲,“若是在以前,剛纔那幾個欺負我的女人,我分分鐘讓她們跪下來求饒,算啦……我現在連喘氣都懶得喘。”
米小白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剛走了兩步,後面的夏初晴突然慘叫起來,米小白轉頭一看,她渾身痙攣扭曲,像個野獸一樣尖叫嘶吼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到旁邊的岩石上拿頭撞石頭。
“喂……喂!”
米小白猶豫了一會兒,看到四周沒人,不知道該向誰求救,急忙衝過去攔腰抱住夏初晴將她往地上一甩,夏初晴滿頭是血的爬起來哀求道:“米小白,以前都是我不對,快點給我點冰,快點幫我向南宮冥要點冰,我受不了了,又開始了!”
米小白嚇得後退兩步,她知道夏初晴是毒癮發作了,但是她從未想過毒癮發作起來會是這種可怕的樣子,簡直比她看過的所有殭屍恐怖片都要可怕。
“米小白……米小白……”
米小白看到夏初晴牙關緊扣,不斷顫抖,想了想,急忙撿起旁邊的手帕用海水洗了跑上前捏住夏初晴的下巴將手帕塞進了她的嘴裡,夏初晴不斷地在地上翻滾,捏着脖子尖叫,良久才渾身是汗的停住了動作,像死了一樣躺在地上。
米小白心有餘悸的看着夏初晴,她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徹底完了。
兩年前那個美麗高傲的小公主竟會變成這樣,米小白怎麼都不願意相信……冥島,還真是個可怕的地方。
米小白走上前,看到夏初晴把自己的衣服扯得亂七八糟,露出一片片肌膚,她甚至連胸衣都沒有穿,就那樣躺在地上,毫不在意形象,沒有任何羞恥感可言。
人不人,鬼不鬼。
米小白想起她之前爲了換毒品而被南宮冥的手下……不禁皺了皺眉頭,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遮掩了一下身體:“海邊最西面的那個小屋子是我以前住的,現在沒有什麼人,你去洗個澡換換衣服吧,我先走了……”
“米小白,你過於善良了。”米小白走出幾步,夏初晴道,“如果不是我,你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你不該救我。”
米小白頭也沒回:“我只是恪守做人的底線,即使是一條狗,看到它落水我也會這樣憐憫。”
“所以你纔會讓你的兩個孩子身陷險境,所以你永遠不知道他們到底爲什麼一直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