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虞城收緊了手臂的力量,兩人貼合的更加的緊湊,彷彿他們天生便是如此。
兩個人視線一致,心跳相當。
那一刻,心情從未有過的寧靜。
轟轟烈烈刻骨銘心的愛情猜忌階段過去了,能否守得住平平淡淡相濡以沫,纔是最重要的。
縈繞着對方的體溫,尹流蘇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醒來是被肚子裡的咕咕聲給吵的。
她往陸虞城的肩窩裡蹭了一把,目光漸漸清明,車窗外的景緻依舊在市中心打轉,所以表示時間沒有過去多久。
“咕嚕嚕……”
又是清脆的一聲。
在安靜的車內顯得尤其突兀。
陸虞城勾脣淺笑,溫熱呼吸似暖風般刮過她的臉頰。
尹流蘇面露羞惱,雖然說好幾餐沒有進食,可發出如此不雅的聲音,實在是有損她高冷淑女的形象和人設。
到目前爲止,她展現在陸虞城面前的,都是最好的,最精緻的一面。
他含笑問:“肚子餓了,想吃什麼?”
明明是一本正經的關心,眸底總像是染着慵懶的取笑意味。
尹流蘇假意癟嘴,莞爾:“你上次在我辦公室裡,看着吳媛吃東西,也餓了吧?”
想不到陸虞城也會有那麼狼狽貪吃的時候。她眯着眼睛,笑起來一隻偷着腥味的小狐狸,眼眸迷離中透着清澈的一汪溪水。
陸虞城眸色一暗,心中動容,喉結微微滾動着。
卻反不惱,故意湊到了她耳邊,婆娑着耳廓的形狀,似有若無的道:“我現在就很餓……而且餓了很久,只有你可以餵飽……”
沙啞的聲線,竄入敏感之處,酥酥麻麻的,勾動着人的神經。
“你……無恥……”尹流蘇要是坦然受着纔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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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於她談戀愛的資歷尚淺,臉紅是無可避免的。
陸虞城get到了一項新技能,那就是調戲。以往他喜歡以實際行動取勝,簡單粗暴,可一旦撩起妹來,她仍然只有繳械投降的份。
“路邊停車。”陸虞城斂住笑容,終是不再打趣她。
車停在了一間生煎店門口,司機打算去附近的加油站添油,尹流蘇突然想到了什麼,拉住車把手,道:“我不下車了,你給我帶一點吧。”
“好。”
陸虞城徑直往走過去,看到生煎店內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俊眉不由得皺了起來,偏偏又不能插隊,高高的個子鶴立雞羣站在了最後。
人的心理便是如此,越是門庭若市的地方,跟風排隊的越多,事實上,你根本不知道味道如何,值得與否。
尹流蘇惴惴不安。
樑輝利用了警方的力量,恰恰說明了他在a市的關係網極大,隨便給她冠上一個罪名,事情就麻煩了。昨天樑如和樑輝的眼神,他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和周霆琛的。
“先生,這邊不能停車。”
再次回到生煎店附近,剛一着點,便有交警來執法驅趕。司機和交警交涉了一會兒,尹流蘇時不時地盯着生煎店的情況,水眸專注沉思。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專制冷硬的陸虞城會爲她做這種事情,他應該是高高在上的,等着一堆人伺候。瞧他現在不耐煩的卻忍着的模樣,令人忍俊不禁。
潛移默化中,陸虞城在改變。
有了這個意識的尹流蘇,顯然心情大好,陰霾全消。
“夫人,我要去交警大隊辦個通行證,這兩天a市抓捕藏毒逃犯,查的很嚴,您看您是下車等我,還是一起去?”司機轉頭詢問。
所有的車輛上都有一個臨時通行證標誌,如果沒有,就出不了a市的高架收費站。
“我和你一起去吧。”尹流蘇遲疑了下道,陸虞城前面最起碼還有二三十人,她一個人站在路邊等,太傻呼呼了。
七八分鐘光景,車開入了圍牆以內,等待做通行證的車輛挺多,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女士,麻煩下車,我們需要您覈實和填下一下信息。”
尹流蘇發現程序非常的繁瑣,她跟着一個穿着制服的交警,走入了大廳裡,填了一份資料,又有一個制服女過來,領着她去了一個……呃她聽不懂的專業名詞術語,越走着,她越覺得不對勁。
“警察同志,我問下,我們還沒有到嗎?”
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裡面幽暗而陰森森的,尹流蘇忍不住問。
“到了。”
制服女打開一扇門後,示意尹流蘇進去。
她的腳步踟躕了一陣,側目的時候只覺制服女的下頜重重的咬起,右側的藏藍色袖口下,銀光忽閃。
什麼東西?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尹流蘇的雙手被冰冷的鐐銬給束縛住了。
她大驚失色:“警察同志,你什麼意思?”
“尹流蘇女士,您涉險一起槍殺案,需要協助警方調查,我們是公事公辦。”制服女面容嚴肅的道。
“槍殺案?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隨便抓人,你們有證據嗎?”尹流蘇忽然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具體情況無可奉告,我們只是根據上頭的命令行事。”
隨即,制服女不由分說地搜走了她的手機,零錢,身份證等一切的隨身物品。
尹流蘇擰眉:“那我可以給我的律師打個電話嗎?你們手裡應該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吧,我總可以申請保釋吧。”
“當然,只不過您說的這些,需要去警局才能處理,這裡是交警大隊。”
尹流蘇眉宇蹙起,手都被銬住了,硬闖的話,肯定不行。只希望是警方這邊弄錯了,而不是樑如樑輝的陰謀。
她心頭越發不安。
幾分鐘後。
司機回到車內,遍尋不見尹流蘇的蹤跡,好一陣詢問後,始終不見人,打電話,電話又不通,他急得上竄下跳,耳根子發熱。
夫人真是的,怎麼能一個人不聲不響的跑開去呢!
司機折回了生煎店,陸總那邊剛剛買好了早餐,卻沒有見到人,頓時冷眉倒豎,面露不善:“我問你,人呢!”
司機身子一抖,低着頭吱吱唔唔的道:“陸總,我讓夫人在車裡等的,就幾分鐘的時間,她就不見了,打了好幾個現在呈關機狀態。”
陸虞城的面色越發的陰沉了,低吼着道:“人在哪裡不見的,就滾去給我找回來!”
尹流蘇做事不會沒分寸到這種地步,十有八九是出了事情。
這時,許默和吳媛的車再度追了上來,兩邊一交涉,吳媛大感不妙,眼皮狂跳:“該不會是昨天那一男一女乾的吧,男的叫樑輝,女的是個貴婦人模樣,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人……就是女的開槍打的流蘇姐,然後的大叔給擋的子彈……”
“先去交警大隊找人。”
陸虞城聲沉如水。
此時他已然清楚必然是樑如樑輝姐弟倆,針對周霆琛和尹流蘇的,只有他們。同時經過調查,發現樑輝果然就是mk集團在國內的執行董事,只不過前陣子mk集團內部出了矛盾,沒想到樑輝在a市的勢力不可小覷。
吳媛心裡一陣一陣的發虛,昨天內兩人是把流蘇姐恨到了骨子裡,權力又大,流蘇姐要是真落他們手裡了。
咔嚓。
吳媛手指一根根咬住,冷的鑽心。
這不是纔出虎穴,又入了狼窩麼!
一行人趕至交警大隊,剛開始裡面的工作人員死咬着不承認,陸虞城問他們要外面的監控又推推拖拖,總之敷衍的要命。
a市不是省會城市,和安慶市自然不能相提並論,陸虞城給胡局長那邊打了一個電話,果然這邊態度就好多了。
理論上來說,胡局長的級別是高於a市局長的,隸屬管轄範圍之內。
畢竟人是在交警大隊丟的,想賴都賴不掉。
陸虞城以最快的速度,抽絲剝繭,想到了最直截了當的解決辦法,堪破重重厲害關係之下,最終鎖定了a市警局的大隊長趙明。
尹流蘇最後一次出現,便是在警局裡,後由大隊長趙明把人領走。
根據局長的查證,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指令,均是趙明負責的案子,他涉險有虛報,發佈虛假通緝令和指令的嫌疑,欺上瞞下,情節嚴重。
陸虞城表示持懷疑態度,一個小小的大隊長算什麼,真能犯下如此大事?若說背後沒有局長或副局長撐腰,毫無可信度。
不過,人家有心低頭,有些事情何須挑明。
“馬上帶人去搜查趙明家,解救人質,我們警隊裡出現這種害羣之馬,查明原委後,嚴懲不貸!”
吳媛仍舊止不住心慌,希望流蘇姐平安無事。
a市最高的大廈,mk集團辦公樓。
矗立在這座城市的心臟地帶,僅僅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夜以繼日的完工了,可見集團非同一般的實力。
“哐當……嘩啦……”
辦公室裡,桌案上的文件和擺設被樑輝一拂,狼藉的散落一地。以及一堆撕的粉碎的a4紙片,像是雪花片一般。
樑輝此時面容緊繃,臉色陰鷙到了谷底,胸口抑制不住的顫抖。
昨天周霆琛蓋上印章的轉讓書上竟然成了幾張白紙,他找人鑑定過,原來那個老傢伙用了特殊的材料製作了一枚以假亂真的假印章,在法律上是無效的。他如果想要得到一切,周霆琛必須死,才能順理成章的繼承遺產。
該死的老傢伙,中了槍沒有取出子彈,應該是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爲什麼,警方那邊還沒有消息?
樑輝情緒暴躁焦灼的時候,助理敲門後,小心翼翼問:“樑董,樓下警隊的趙隊長說有事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