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趕路的胡言卻不知道這些,藉着星光月色朝着南昭國的方向疾馳而去,畢竟體內還有個靈魂現在是歸心似箭。胡言和驢子交替前行,天光放亮時遠遠地看到一座城池矗立在山嶺之間。眼見快到了地方,胡言放緩了腳步,水泥揹着乾坤袋伴在胡言身邊。
遠方城市的城門被人打開,一隊人馬快速衝了出來,當先一匹馬上是一個少年,後面的騎手擁着少年疾速奔馳。此時城門處另有一隊騎兵緊隨其後,看情形是追擊而來,前面隊伍中陸續有人折返試圖擋住後面的追兵。兩方人馬很快交戰在一處,無奈後面的追兵人數更多,有幾匹馬突破封鎖追了上來。此時少年的身邊只剩下一個老者,老者見勢不妙,舉起手中的長劍朝着少年的馬屁股上用力一刺,一撥馬頭轉身向追兵殺去,老者的聲音也同時落了下來:
“殿下快走,老奴去擋住他們!”
受痛的駿馬瞬間加速,直直奔着胡言衝了過來。馬背上的少年卻全然不覺,依然回頭望着身後,淚花在眼中飛出。
“籲—,我去這馬聽不懂啊,停!”胡言出手拉住了馬繮,生生把馬停了下來。
“逆賊,我跟你拼了!”馬背上的少年再回頭時發現馬匹已經被人出手攔下,急忙抽出隨身寶劍朝着胡言的頭頂砍了下來。
“我去這麼暴躁,你講理不講理啊。”胡言一伸手把寶劍抓住,劍鋒對胡言沒有絲毫的影響。馬上的少年左右使勁死活抽不出寶劍,臉也憋得通紅,牙齒咬的嘎吱吱的響。胡言打量少年的面孔,一張略顯幼稚的臉,掛着一副拼了老命的表情,不過這張臉在記憶裡好像有些印象。
“姚瑁?”胡言試探着問道。
“反賊!正是你家殿下,還不放手我要把你剁碎砍爛,才解我心頭之恨!”馬上少年吼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腦子進水了,給我下來好好說話!”胡言輕輕一拉,馬上的少年撲通一聲從馬上跌落下來。剛纔那名老者聽到這邊的動靜,捨棄了正在對敵之人,直接從馬上躍起一踩馬頭朝着胡言殺了過來。
“逆賊!放開殿下,拿命來!”老者也急了,狂喊着衝向了胡言。
築丹境,老者的修爲被胡言一眼看破,擡起另一隻手直接拍開了對手的一劍,再一看對方的臉,胡言樂了出來,這張臉記憶裡熟悉啊。
“好你個蘇老鬼,還敢朝我出手?”胡言笑着說道。
老者對這聲音覺得熟悉,但更爲熟悉的是這聲稱呼,只有皇后娘娘和她的孃家人才會這麼叫自己。來人舉目看向了胡言,覺得對面之人有些熟悉又有點陌生,手裡的寶劍也就沒再發力。
“你個蘇老鬼,想什麼呢,我是胡言!”胡言知道其實也不怪對方認不出自己,畢竟在這段時間裡自己起了很大的變化,首先是臉上褪去了書生氣反倒更成熟了一些,其次身高也長高了許多,最後是身材也健壯了,不再是以前那種弱不禁風的身板了。
“二少爺,真的是你啊!”蘇老鬼終於認出了胡言,手上的勁道徹底收了回去。
“言哥?言哥真的是你啊,言哥救我啊!”被胡言拽下馬的姚瑁也身子一軟,坐在地上抱住胡言的腿哭了起來。
“起來,有話說話,哥剛換的衣服!”胡言頗有些嫌棄的說道。
“二少爺,快出手救下我們的人!”剛纔一個照面,蘇老鬼就感到胡言深不可測急忙求救。胡言也看了一眼那邊的形勢,姚瑁這邊的人被殺得沒剩下幾個。對方此時也分出了更多人馬圍攏過來。爲首的也是一個築丹境,其餘的有幾個匯靈境,更多的都是通脈境的。這些人的實力在胡言面前實在是不夠看的。
“流星拳!”追上來的那羣人全部落馬,不過胡言並未下殺手,追兵都只是被震暈過去。胡言又出現在蘇老鬼和姚瑁的眼前,而那二人也還在震驚之中。
胡言朝着二人招了招手,問道:“蘇老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老鬼被從震驚中喚醒,驚訝的問道:“啊,二少爺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境界稍後再說,先說眼前的事。”其實胡言自己也搞不懂到底在什麼境界上,說起來應該是拓海境,畢竟自己的氣海還沒有達到極限。不過自己又可以使用魂力,進出乾坤袋,和水泥神魂傳音,用魂力探查四周,這麼看好像是養魂境了。有點搞不清楚,當前要搞清楚的是,爲什麼這兩人會被追殺,要知道這裡已經是南昭國的境內,而這兩人的身份可不一般。
姚瑁,是當今南昭國皇帝的第三子,雖然不是正宮皇后所生,但好歹也是個皇子。被胡言叫做蘇老鬼的,名叫蘇桂,是南昭國皇后娘娘身邊的大總管,而皇后娘娘正是胡言的親姑姑胡英。作爲皇后娘娘最疼愛的孃家侄兒,皇后身邊的這些人自是和胡家少爺親近的很。
“言哥,你可要替我報仇啊,逆賊殺入宮裡,人全都死了!”姚瑁雖然和胡言不是特別親近,可是少年人突逢變故,眼見要一命嗚呼,卻又絕處逢生,此時心態已經崩壞了,話也說不清楚,只顧着在地上痛哭流涕。
胡言無奈的搖頭說道:“蘇老鬼,你來說。”
“二少爺,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這裡還是有些危險吧!”蘇桂還是有些擔心再有追兵。
“別擔心,來多少咱殺多少!”胡言眼裡透出一股自信,讓蘇桂懸着的心一下就放了下來。
蘇桂繼續說道:“二少爺,其實這事還要從你的身上說起。”
“我?到底怎麼回事?”胡言有些疑惑。
經過蘇桂的一番述說,胡言纔對整個事情有了個瞭解。當日胡言晉升白袍丹師的消息傳回威寧城,當今皇帝也就是胡言的姑父,立刻下旨要重重封賞,並等胡言回國後舉辦一場慶功宮宴。可惜人沒等回來,卻等來了胡言一隊人馬失蹤的消息。胡言的母親和皇后娘娘聽聞消息後傷心欲絕當場暈倒,胡言的父親也一病不起。皇帝一怒之下派出很多近衛沿路前來搜尋,卻一無所獲。整個朝堂還在爲搜尋胡言而忙亂的時候,一個晴天霹靂砸了下來。相鄰的南越和南烏兩國舉全國之兵,刀鋒直指由胡言大伯胡蒼駐守的平關城。胡蒼作爲當前南昭國軍隊中的第一人,果然不負衆望率軍多次擊潰兩國聯軍的進攻,讓敵人寸步不前。本來這場戰爭已經算是南昭國贏了,因爲以那兩國的實力耗不起這麼多軍隊的物資需求,若不能一舉攻陷平城關,就只有撤兵求和一條路可走。
南昭國的朝堂一致以爲戰爭也就如此結束了的時候,噩耗突然傳來。大將軍胡蒼遇刺身亡,兩國聯軍再次攻向平關城,而前方大軍沒了統帥只能據守平關城。前方戰況吃緊,胡家人接連出事,皇帝震怒皇后更震怒。此時安國公胡厲老將軍上朝請命出戰,誓要將兩國進犯之軍斬盡殺絕。皇帝苦勸不住,只好當朝下旨命安國公爲兵馬大元帥,轄制邊關人馬再率皇城近衛軍十萬人馬前往平關城支援。
大軍出發僅僅三日,軍中傳來消息大元帥安國公胡厲中毒昏迷,被連夜送回威寧城,皇宮裡派出所有御醫前往國公府救治,王國寶庫中的各種藥材一車接一車的往國公府裡送,終於將胡老將軍從死神的手裡搶了回來。
再說救援大軍,胡國公中毒後指揮權就交到了副帥兵部尚書聞海的手裡。聞海先是讓大軍休整一日,然後又命大軍日夜兼程向着邊關突擊前行。當大軍抵達平關城之時,聞海又不顧兵士疲憊,逼促大軍立即出戰,妄想一鼓作氣將敵人消滅。一場大戰,南昭國最精銳的十萬近衛軍被以逸待勞的兩國聯軍悉數殲滅,只有幾千人逃回了平關城,而聞海也龜縮在城中閉門不出。一場大敗前方軍心渙散,朝堂之上卻暗流涌動,以輔相吳德爲首的一些大臣居然跳出來彈劾胡家身居高位卻不能保家衛國,氣得當今皇帝姚禮在朝堂上摔了奏摺,收押了幾個大臣。有幾個大臣居然舔着臉替那幾個人求情,甚至公然在朝堂之上說出德不配位大逆不道之辭,忠於皇帝的臣子立即開始反擊,要求皇帝立即處死這些心懷不軌的大臣。最終亂哄哄的朝堂在潞王出面下才歸於平靜,皇帝一氣之下退了朝,卻忘記了去追究聞海的戰敗之責。
皇帝退朝後,立即和皇后出宮前往安國公府邸探望老國公。巧合的是在皇帝剛剛抵達不久,武烈公楊素,也是胡言的外公,也到了安國公府探望親家。皇帝和皇后一直在安國公府上停留到黃昏才返回宮中。就在當日深夜,兩隊蒙面的黑衣人分別包圍了安國公胡府和武烈公楊府。當夜兩個國公府家族成員連帶護衛侍從上千口人全被屠戮一空,無一生還。與此同時,威寧城的城門大開,大批的軍隊藉着夜色進了威寧城。
次日早朝,潞王姚禕率兵五萬包圍了皇宮,帶兵上殿指責姚禮昏庸無能寵信奸臣陷害忠良,逼其退位。當朝皇太后,也是潞王的生母居然也從後宮走出,讓姚禮退位讓賢。姚禮當場出手欲斬殺潞王,卻被身邊的首相聞筠偷襲。形勢急轉直下,皇帝和一干親信被叛亂們重重包圍。就在此時皇后帶領御衛軍殺入重圍救出皇帝,兩邊的人馬就在皇宮內展開廝殺。兩萬御衛軍對敵五萬叛軍,叛軍人數雖然佔優,但是依然不是對手。眼看叛軍被一點點的壓制,一羣黑衣蒙面人突然殺出。這羣黑衣人實力明顯超過御衛軍,戰局一下傾倒御衛軍死傷慘重,皇后當機立斷抽出一部分人手,護着皇帝和年幼的皇子公主們分散出逃,自己則率領死士斷後。潞王一方早就在城裡佈下天羅地網,雙方又在都城裡展開混戰。城裡的戰鬥整整打了一天威寧城徹底的亂了,蘇桂也是在亂戰中發現了姚瑁,帶着一隊御衛軍殺出了重圍逃離都城。
跑到了昭安城多數人都撐不住了,殺出來的時候這些人都或多或少帶了傷,又是一路不停的奔逃,若再不休整恐怕就都交待在半路了。蘇桂這才率領人馬喬裝改扮進了城,本想在城裡休整一晚再出發。不曾想還是被發現了行蹤,幾個御衛軍冒死衝鋒打開城門,這些人才逃出了昭安城,也讓胡言和他們在城外相遇。
蘇桂剛剛訴說完過往發生的事,胡言的魂魄一陣震盪襲來,悲傷而又痛苦的感覺侵蝕着胡言的腦海,連帶着魂魄也陣陣刺痛。
“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胡言心中許下承諾,那種刺痛才逐漸退去。也罷先替這個身體的原主了結恩怨,再去找回地球之路。
“跟我走!”反正心中的計劃已定,胡言當先朝着昭安城走去,走了幾步纔想起忽略了那些仍躺在地上昏迷的追兵。
“蘇老鬼,把這些人處理乾淨。咱們進城去找那個城主問點事。”胡言吩咐了一句。
“二少爺,這個城的城主叫吳能,是輔相吳德的堂弟,吳家就是潞王的狗!”蘇桂一邊回答,一邊和御衛軍出手結果了那些追兵的性命。
一想到剛纔胡言展現的實力,姚瑁連帶着那些御衛軍都精神振奮,急忙跟着胡言走向城門。剛纔城門外發生的事情早有兵丁回去稟報,衆人剛走到城門口,疾馳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胡言也不着急,就站在城門口看着疾馳而來涌出城門的一大隊人馬。
“叛賊們,你們能跑出城已經是燒了高香,居然還敢回來,真是不知死活,本將軍命你們乖乖跪下投降,讓本將軍剁了你們的腿,看你們怎麼跑,哈哈哈!”隊伍中一個身披盔甲手持長槍之人催馬上前,手中長槍指着胡言衆人,口中唾沫橫飛,臉上掛着的是功勞到手得意的表情。可惜還未等這個人內心好好幻想,眼前的景象居然變了,自己不再是高坐馬上,而是跪在了地上。剛想揉揉眼睛判斷一下自己是否在做夢,兩腿傳來一陣劇痛。
“啊我的腿!”這個副將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被人打斷。那些跟隨副將而來的軍兵更是不清楚發生了何事,甚至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一眨眼這位帶隊的副將就跪在了對方的面前。
“咱們是出來抓人的對吧?”有些軍兵對這次的命令有些懷疑,悄聲問了問身邊其他人。
“好像是說抓叛賊啊!”
“那吳副將他怎麼跪了?”
“不對,吳副將是被對面的人打斷了腿!”
“嘶,我都沒看清發生什麼,對方是什麼人啊?”
“蠢貨,這還不知道嗎,對面肯定是大人物,吳副將沒看清楚,就把對方當成是叛賊了,還一頓咋呼,結果惹惱了人家。對面的人生氣了,打斷了姓吳的雙腿還讓他跪着。這等人物咱們惹不起,還是站着看戲吧。”
“有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