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似乎是觸動什麼,“是啊,我父親曾經不止一次對我也是這樣說過,滅魔世家,每一個滅魔人,生來就是爲了守正辟邪,除魔衛道的。”
她向前邁出數步,望着天地間的風雪,銀裝素裹的世界。
“但是,我的父親卻對我這樣說過,在這近幾百年時間中,滅魔世家的道路,卻是慢慢走偏了。”
“你父親說過?是李舒羽。滅魔世家走偏了?”木子餘喃喃自語。
李琳點頭,看向木子餘,“那你們茅山道士宗旨是什麼?又是幹什麼的?你清楚麼?”
木子餘想了想,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也不瞭解。
但是對於茅山道士,他在很多影視中,倒是經常看見過,一般就是捉鬼降妖,便直接說道:“是捉鬼降妖。”
李琳看了一眼木子餘,說道:“是嗎?看來你的師父還真是一個不靠譜的人,這些都沒有告訴過你。”
木子餘聞言,一陣汗顏。
她接着說道:“茅山道士,說他們捉鬼降妖,也沒有多少錯誤,但是也並不完全。華夏國自古便存在着修行者,他們又被稱爲修真者,也是道士。”
“但是他們大多都是世外修行,不輕易入紅塵,一生參悟天道,且不結家室,不食葷腥,以地爲牀,以天爲被,以自然雨露爲養。他們重內丹修煉,以修真養性,飛昇成仙爲一生所追求的正道,一切外物都難動其根本心。”
“茅山道士,也是道士。”
“但是茅山道士卻是和前一種道士決然相反,不一樣。而且並不是你所說的捉鬼降妖這般簡單,從事的活動內容十分龐雜,有壇蘸、佈道、符籙、禁咒、占卜、祈雨、圓夢、軀疫、祀神等,涉及很廣。”
“這其中種種,便導致其中派系也頗多,你師父的名字我倒是聽我父親曾經說起過,便是知道,你們這一派系的茅山子弟,一般有家室,不忌葷,以修行符籙爲主,比如畫符唸咒、驅鬼降妖、祈福禳災等等,當然,也修行自身。”
“木子餘,其實有時候,我對你還是有着很多疑惑的,怎麼說了,父親曾經對我說起茅山道士,和你的形象感覺出入很大。不過可能是因爲你的體質比較特殊,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
木子餘今天聽了李琳一番話,算是長了見識,就是他身旁站着了的柳青青,聽的也是一愣一愣的,大開眼界。
他點頭,心中知道李琳還有話講,對於李琳後面所說,木子餘體質特殊這些方面,則保持沉默,並不接話。
他心中卻是不想在這上面,和她有着過多的討論,多必失。對於自己不像一個茅山道士的形象,這是當然的,自己本來就不是,怎麼會像?
李琳見木子餘沒有話語,也沒有解釋什麼,便知道了他並不想在這些上面,說些什麼。
其實這也是她隨口一說,對於她來說,只是心中有着這樣的疑惑,好奇,順口就提出來罷了,並非一定要一個解釋不可。
她接着說道:“現在的滅魔世家,我父親說,很多人都走偏了。我們的使命,明明是守正辟邪,除魔衛道,但是卻有很多絕頂的滅魔人,卻是很少行走在塵世間,他們更多的是,獨自呆在族地,或者找一處其他的地方,靜心參悟。”
木子餘聽到這裡,有了幾絲自己的想法,“你是說,他們漸漸走上了修行者的道路,想着去參悟天道,飛昇成仙。”
李琳嘆了一口氣。
“參悟天道,飛昇成仙,談何容易?他們大多是窮極一生之力,也辦不到。”
“父親說,一些大人長輩的做法,便會漸漸影響了孩子們,現在,滅魔世家的孩子們,對於道術的重視,已經漸漸變得可有可無。他們將其精力,大多放在了修行靈力,參悟那飄渺的天道上面去了。”
修煉靈力?不說這茬,木子餘倒是有些漸漸忘記了。
其他人和他不一樣,沒有‘不死天功’,修煉靈力很是辛苦漫長。隨着時間的推移,接觸人和事越多,他便能越發體會到‘不死天功’的逆天可怕。
按照他的估算,自己平時運轉‘不死天功’來修煉靈力,就相當於其他人在子時修煉靈力的速度,甚至更快。
原因很簡單,天地中存在着太多種類的無形能量,其他人只能引入修行其中一種,但是他卻是來者不拒,所有能量都行,將其引導進入丹田中的本源珠,便會轉化成精純無比的靈力。
就算是他不去主動修煉,本源珠也會緩慢吸收四周各種無能能量,進行儲存。
天地無時無刻都在運轉着,每一時刻,都會有着某一種無形的能量最爲濃郁,其他能量相對稀薄,而只有子時,天地間的靈力,纔會變得最爲濃郁。
木子餘心中有着不解,問道:“你說修行靈力,修煉靈力,一天之中不是隻有子時最佳?就是一天修煉靈力,所得到的靈力,還不如在子時十多分鐘得到的靈力多。”
李琳搖搖頭,“誰說不是了,但是即使量小,但是總比沒有的好。因此,有人便會爲此而枯坐一天。”
她轉眼望向天邊的飛雪,雪中夾雜着寒風,心中有着感嘆。
“如今的藏經閣,大量的道術,奇門遁甲,天象占卜等典籍,已是佈滿了灰塵,無人問津。”
氣氛一時間,略顯沉悶。
李琳回過頭來,眼神中有着調皮,更是帶着笑意,看向木子餘。
她說道:“我說的,聽聽就行,其實究竟如何,是不是我說的這樣,誰也不知道,裡面有些是父親說給我聽的。”
木子餘點頭,認同。
李琳見狀,似乎很開心。
“藏經閣?有機會真想去裡面小住一段時間。”
木子餘心緒卻是飄向了其他的地方,對於歷史他很感興趣,李琳口中述說的一些東西,他有着不解,其中一些細節之處,更是有着疑慮。
“咳,咳,那個……李琳,關於我身上的拘魂咒,你能解開嗎?”
柳青青聲音響起,她站立風雪中,與其說是站立,倒不如說是,雙腳凌空在雪地上,而且四周的風雪卻是沒有一片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