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神火被鳳傾月強行灌輸進禁制之中,整道禁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扭曲,禁制上的符號開始緩緩的變色,由黑變金,由金變紅。
禁制上的字符緩緩燃燒起來,點點鳳凰神火沿着禁制開始蔓延,慢慢向整個結界擴散,幽冥之境一片火紅,像是一片火海,觸目驚心。
“鳳兒,住手,你這樣會毀了冥界的!”蕭羽飛見狀大驚失色,一股說不清的擔憂從心底升起,忍不住吼了一聲。
“就算毀了整個冥界,我也要破了這道禁制。”鳳眸中泛起點點冷光,菱脣輕扯了一下,如果過不了這一關,她以後怎麼和天界對抗?
“你……”蕭羽飛想要說些什麼,可是隨着靈力的快速流失,幾乎有些撐不住了,眼前的情景一晃,腳下也變得有些虛軟起來。
伴隨最後一點鳳凰神火被強行灌入,整個幽冥之境化作一片火海,炙熱的溫度將上層的十八層地獄,炙烤成了名符其實的煉獄,不少小鬼因爲承受不住鳳凰神火散發的能量波動,開始一點點的被焚化。
十八層地獄慘叫聲連成一片,那淒厲的叫聲傳入蕭羽飛耳中,更加激化了他心底的那股擔憂,點點黑氣從眉心擴散,將他整個人繚繞在黑氣之中,一絲絲幽冥之氣順着他的手被傳導進鳳傾月的身體裡,再被禁制給吸收。
整個幽冥之境驀地金光大盛,鳳凰神火全部斂入鳳傾月的身體之中,扭曲的禁制之中,一個黑洞悄然開啓,一股強烈的能量從幽冥之境內傳出。
“打開了。”鳳眸一亮,鳳傾月猛地收回手,一把攬住虛軟的蕭羽飛,抱着他腳下一點,就進了幽冥之境。
兩人剛一進入,幽冥之境的禁制再次閉合,禁制上的金光也漸漸黯淡下來,整個幽冥之境再次恢復了一片幽暗,一切,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
幽冥之境,並不如鳳傾月想象的那般,比外間更加黑暗,反而,空氣之中漂浮着肉眼可見的幽冥之氣,分明是一片幽暗,卻能讓人看清眼前的情景,好似身處夢境之中,人的腦子卻一片清明。
蕭羽飛的靈力已經被禁制完全吸收,整個丹田之內一片荒蕪,鳳傾月摟着他在幽冥之境內坐下,試圖將靈力輸送進他的體內,卻又一次次的被排斥回來。
“怎麼會這樣?”鳳傾月一愣,停止了靈力輸送,瞧着蕭羽飛蒼白如紙的面容,心下止不住的心疼。眉心緩緩擰起,忽的舒展開來,試着將身體殘餘的一點幽冥之氣灌輸進蕭羽飛的身體,果然,沒有再被排斥。
原來如此!
菱脣邊揚起一抹輕笑,鳳傾月身體裡的靈力快速運轉起來,一點點的將空氣裡的幽冥之氣納入體內,再一點點的傳導進蕭羽飛體內,周而復始,也不知過了多久,蕭羽飛的臉色才漸漸恢復。
“羽飛,你怎麼樣?”
“沒事。”蕭羽飛緩緩的搖了搖頭,身體的無力感正在退去,一片混沌的腦海也漸漸恢復清明,擡眼望着這一方天地,忽的覺得有些眼熟,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
仔細在腦子裡搜索了一遍,纔想起四年前,他和冥天見面時,似乎也是在這樣一方天地之中。
“鳳兒,你先退開,我想自己試一試。”既然冥天說,回到幽冥之境就能夠恢復,他一定會找到恢復的辦法。
“好。”鳳傾月起身退開,一個人走到一旁盤膝打坐,之前她也流失了不少靈力,雖然因爲眉心的花鈿恢復了一些,可還是需要調息一下。
見鳳傾月已經開始調息,蕭羽飛也漸漸靜下心來,試着將自己融入這一方天地之中,靜靜感受。
隨着蕭羽飛的沉澱,幽冥之境內的幽冥之氣像是受到什麼牽引,開始全部向他匯聚而去,嫋嫋黑氣聚集,終是淹沒了那一張容顏。
一個黑色的球體將蕭羽飛包裹起來,濃郁的幽冥之氣匯聚在他的四周,又順着他的毛孔鑽進他的體內,不同於其他幾人恢復時的痛苦,蕭羽飛反而感覺舒適異常,就像是回到了母體一般,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貪婪的吸收着四周的幽冥之氣。
隨着越來越多的幽冥之氣鑽進他的體內,漸漸在他體內形成了一個小型漩渦,漩渦瘋狂的旋轉着,將所有被吸納入體的幽冥之氣全部整合。
漩渦之下,一個小型的黑色球體開始形成,一點點的壯大,又一點點的壓縮,這是一個漫長且繁複的過程。
鳳傾月睜眼時,看到的正是這樣的一幕,幽冥之境中心,一個黑色的球體正越滾越大,將整個幽冥之境內的幽冥之氣全體彙集,濃郁的黑氣就像是粘稠的濃墨,化不開,看不清。
並沒有感覺到蕭羽飛不穩的氣息,也就知道他的恢復過程並不痛苦,鳳傾月緩緩放下心來,再次將自己沉入了修煉之中。
她也需要時間恢復和修煉,在與天界對上之前,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修煉的機會,只要她的修煉鞏固一分,她的勝算自然也就大上一分。
幽冥之境內,一個黑氣球體,一個紅色球體,兩種極端且墮落的色彩相互交映。
沒人發現,有點點紅光順着空氣融入黑球之中,也沒人發現嫋嫋黑氣順着空氣融入紅色結界,像是一個相互交替的過程,更像是一種變相的雙修。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蕭羽飛在內視的狀態下,可以清晰的看見,一個黑色球體在丹田之內旋轉起來,一股強烈的氣息從丹田之內擴散,涌向全身的每一寸經脈,經脈開始感受到了一絲絲痛楚,那種痛楚越來越強烈,殘忍的襲向了他渾身的每一處感官。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他卻緊咬着薄脣,悶悶的不肯發出一聲。
上齒咬破下脣,絲絲血跡順着嘴角滑落,在下巴處匯聚滴落,再隱入胸前的衣襟。
黑色球體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那股強烈的氣息也越來越濃,直到識海之中‘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爆炸開來,許多不熟悉他的記憶被強行灌輸進他的腦海之中。
一幕一幕,每一個片段,每一個情節,都清晰的在他眼前展開,就像是一場快速播放的電影,在他腦海之中不停的回放。
萬年的孤寂,直到遇上那個女人,從針鋒相對,到不知不覺的愛上,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腦海中回放,像是親身經歷了一場癡癡的單戀,最終義無反顧的跳入了輪迴池中。
緊閉的雙眸驀地睜開,卻又在下一瞬閉上,身體的改造還未完全,丹田之內的球體還在快速旋轉,並沿着他的經脈一路遊走起來,每路過一處,就破壞一處,再被殘留的幽冥之氣修復。
周而復始,直到經脈不再懼怕幽冥之氣,撕裂的痛楚纔算停下。
黑色球體再次在身體裡運行了兩個周天,最終闖進了他的識海之中,在識海之中‘嘭!’一聲爆炸開來,隨着那一聲響,一股黑色的氣流開始在全身自行運轉開來,就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讓他整個人如同新生一樣,渾身沁入了一種異常舒適的狀態。
濃郁到近乎於實質的幽冥之氣在身體裡自行遊走,蕭羽飛整個身體也開始發生變化,一點一點,慢慢轉變。
當所有的幽冥之氣被納入體內,身體的改造告一段落,那雙緊閉的眸子才重新睜開,一雙瞳沉如黑墨,只有無止盡的暗色,沒有一絲光亮。眸子緩緩轉動,落在不遠處的女人身上時,那股暗色才漸漸褪去,染上了一股足矣將人溺斃的溫柔。
盤膝而坐的男人緩緩起身,一步步的向着女人走去,每走一步,萬年前的一幕就在眼前回放,現在的他,既是冥天,也是蕭羽飛,他擁有冥天的記憶,也擁有蕭羽飛的記憶。
唯一相同的交匯點,就是對那個女人的愛。
彷彿感受到了男人的靠近,女人眼皮下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長長的羽睫輕顫,繼而猛地睜開,當看清向自己走來的男人時,眼中劃過淡淡的驚豔,以及久別重逢的喜悅。
“鳳兒。”
清冷而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環繞,菱脣揚起淡淡的笑意,將自己從修煉的狀態中抽離出來,紅色結界斂入身體裡,整個人也跟着站起身。
眼前的男子二十歲上下,一頭長及腳踝的墨發,黑的比暗夜還要深沉,玉面精美無瑕,一雙長眉,眉梢微微上挑,狹長的鳳目像是噙着世間的萬種風情,卻是在流轉間透出一股子邪魅,危險得邪魅,那性感得一塌糊塗的薄脣微微泛白,卻無法損傷他的半分絕代風華。
一身黑色長袍墜地,衣訣之處用金絲勾勒,像是在黑暗之中灑下一片金光,每走一步,金光散落,灑下一地的風華。
他渾身上下都籠罩着一股若有似無的黑氣,不似死氣,卻又在細細感受間,侵入一股寒氣,陰冷。
“看來你恢復了。”菱脣緩緩的勾起,愉悅之中藏着一絲讓人膽寒的危險氣息。
蕭羽飛渾身一抖,周身那股宛若君臨天下的氣勢,在瞬間收縮,眼皮狠狠的跳動了兩下,試探道:“鳳兒,你……”
“那,咱們的帳也該算算了。”根本不給蕭羽飛說完的機會,鳳傾月冷笑一聲,身影一閃,就已經出現在他面前,手中凝結的法印快速打出,直直的嵌入了蕭羽飛的身體之中。
“鳳兒?”蕭羽飛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別叫了,我還沒死!”鳳傾月沒好氣的暴吼一聲,在蕭羽飛心悸的眼神,一把將人推倒在地,整個人緊隨而上,騎在了他的小腹上。
右手拳頭緩緩揚起,菱脣邪肆的上揚,整張臉跟着變得邪魅起來,“居然長得和聖子一模一樣。”
蕭羽飛猛地意識到什麼,渾身再次一抖,這次,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爲,渾身隱隱有些發顫。
“鳳,鳳兒,你聽本王解釋。”
“本王?”淡淡的反問,鳳眸斜睨向他,拳頭也在他的臉頰邊遊移。
下一刻,蕭羽飛就像嚥下一整隻蒼蠅,悶悶的閉上了嘴,等待女人細數他的罪狀。
“在聖子和自己種下符咒,使得兩人的長相如同複製,再是一個牽魂咒將我引入了二十一世紀,落在了你的車上。”
鳳傾月每說一句,蕭羽飛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那什麼,他不是想要在聖子之前遇上她,讓她愛上自己麼?
再說,那道牽魂咒還救了她一命,算起來應該功過相抵了吧?
這些話,蕭羽飛也只敢在心底悶悶的反駁,說出口不是辦不到,而是他清楚,現在反駁只會讓自己死得更慘。
“這些也就算了……”尾音拖長,見蕭羽飛眼中不自覺流露一絲狂喜,鳳眸一沉,冷聲道:“你居然在我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欺騙我!”
“欺,欺騙?”蕭羽飛整個人都懵了,他什麼時候欺騙她了,仔細在腦子裡搜索起來,當越南郊外的某一幕在腦海中劃過,蕭羽飛再次一瑟。
尼瑪,這次真的慘了!
‘你說過,只要我能找到你,你就是我的。’
當初的話猶言在耳,那是他爲了讓她接受自己瞎編的,萬年前,她的眼裡只有聖子,又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鳳,鳳兒,那什麼……”蕭羽飛絞盡腦汁,想要爲自己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無論是那種,好像都無法擺脫他欺騙她的事實,儘管這種欺騙無傷大雅,可是被這個控制慾強的女人知曉,他的下場只有一個字……慘!
悶悶的閉上嘴,可憐巴巴的瞅着身上的女人,邪肆的雙眼蒙上了一層霧氣,看上去格外的可憐,“鳳兒,你輕點。”
菱脣狠狠一抽,無語的望着身下的男人,尼瑪,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居然玩起了欲擒故縱?
“蕭羽飛,你丫的真的很聰明。”居然真的掌握住了她的弱點,她萌這樣的眼神,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而他分明知道,卻沒有告訴左輪,反而一直在左輪面前裝好人,這男人還真是腹黑到了極致。
究竟是被白若辰和紫龍傳染的,還是被她的傳染的,她已經不想再深究,但是這個男人欺騙她是事實,不給一點點教訓,實在不是她的風格。
拳頭緩緩的收回,脣角微揚了一下,下一刻,‘嗤啦!嗤啦!’的布料撕裂聲在幽冥之境內響起,不消片刻,男人就已經不着寸縷,渾身赤裸的躺在地上。
“那個,鳳兒,要在這裡嗎?”蕭羽飛的眼眸飄蕩了一下,想想這裡也沒人敢來,又很快放下了心。
剛恢復記憶和修爲,又有一頓肉可以吃,某男心裡那叫一個美滋滋的,面上卻不肯流露半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好似看透了蕭羽飛的心思,鳳傾月眼角不着痕跡的抽了抽,脣角的笑意漸漸轉變,擡手一揮,男人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麼託着,翻了一個神,面朝下趴着。
“鳳兒,這裡沒材料。”蕭羽飛十分誠懇的點了點頭,在鳳傾月說出要懲罰他時,大致就猜到了她要做什麼,可是想到幽冥之境裡什麼都沒有,纔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接受懲罰。
“誰規定一定要有東西的?”英氣的眉尾輕挑,小手在他的背部輕輕遊走起來,最終在他的尾椎處徘徊,指尖輕輕的觸碰,就像是撓癢,卻讓蕭羽飛膽戰心驚。
身體漸漸變得緊繃,菊花也不自覺緊了緊,蕭羽飛狠狠的嚥了一下口水,麪皮僵硬的道:“鳳,鳳兒,那什麼,要不,我們出去再玩?”
“晚了!”鳳眸一沉,根本不給蕭羽飛再次說話的時間,三指併攏猛地向下——
下一刻,幽冥之境內就響起一聲慘叫。
“啊……!”
鬼哭狼嚎的聲音在幽冥之境之內徘徊,聽上去格外的滲人,聲音撞在結界的內壁之上又被反彈,形成了一陣陣的迴音。
“記住,我不喜歡被人欺騙的感覺,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見蕭羽飛疼得冷汗直冒,鳳傾月這才收了手,擡手翻轉他的身體,一身衣物收進體內,擡腿跨坐了上去。
慘叫聲很快被另一種聲音所代替,經久不息。
……
雲雨之後,鳳傾月靜靜的趴在他的胸膛之上,腦海中回放的,同樣是萬年前的一幕幕。想到這一世的重逢,然後又在陰差陽錯之下將他強暴了,就忍不住輕笑出聲。
“在想什麼?”定身咒早已解開,男人的大手輕撫着她柔順的長髮,俊臉之上掛着恬足,已經散不去的愛戀。
“在想,你當初被我強暴時是什麼感覺。”鳳傾月老老實實的說道。那時,其實她心裡多少明白二十一世紀和女尊國的差距,可是有的思想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就像她現在接受了二十一世紀的一切,骨子裡的有些東西還是無法改變,她,仍然是當初的鳳傾月,只是,她的心裡多了一羣男人,唯一能夠讓她柔軟的男人。
“真的想知道嗎?”蕭羽飛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繼而若無其事的繼續。
“說吧。”
“其實,我當時什麼都沒想,嘴上說着要將你殺了,可是心底一直糾結着你和克的關係,看着你在我身上翻飛起舞,總是有一種衝動,想要將你摟進懷裡。只是,想到你和克的關係,那種衝動又會被另一種情緒所替代。
直到你口中叫出清幽的名字,那股奇怪的感覺被一股怒意所取代,我也分不清,自己是爲克不值,還是別的什麼,只是那一刻,我真的有了除掉你的想法,幸好,你總是能在最後一刻反敗爲勝,纔沒讓我鑄成大錯。”
濃如墨的瞳孔裡滿是唏噓,想想當初,如果他真的狠下殺機,今日,他應該已經在日復一日的悔恨中度過。
“這麼說,那時你就對我有感覺了?”紅色的腦袋猛地擡起,見蕭羽飛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好笑的勾了勾脣,“恐怕,連你自己當時都分不清,那種感覺是什麼。”
“咳咳咳,”被人說中,蕭羽飛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擡手推了推身上的女人,低聲提醒道:“我們該上去了,不然他們該擔心了。”
冥界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他們也不知道在這裡呆了多久,再不出去,那羣男人就真的該擔心了。
鳳傾月無語的撇了撇嘴,這麼低級的招數虧他好意思用。
從蕭羽飛身上起身,逼出身體裡的殘液之後,鳳傾月猛地想到一個問題,“你現在還能懷孕嗎?”
“呃……”蕭羽飛面色一僵,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不清楚。”
他的身體已經被幽冥之氣重新改造,能不能再懷孕,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算了,看看這個月會不會來月信,如果不會來,就再吃一粒丹藥。”鳳傾月無所謂的揮了揮手,既然連寒星的體質都能改造,再將蕭羽飛改造一次,應該沒有什麼難度。
蕭羽飛嘴角微微一抖,見鳳傾月一副沒得商量的架勢,好笑的勾了勾脣,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因爲蕭羽飛已經恢復修爲,離開幽冥之境,比進入幽冥之境簡單多了,濃郁的幽冥之氣被灌入禁制之中,很快就打開了缺口,兩人從缺口出來,缺口又自行合上。
一路向上,在到達十八層地獄時,鳳傾月腳步一頓。
“等等,還有事情沒做。”
“霍佳?”蕭羽飛很快明白過來,執起她的手,帶着她向十八層地獄飛去。
“既然你恢復記憶了,給我介紹一下地獄的情況。”她實在很好奇,霍佳在地獄究竟過着怎樣的日子。萬年前她雖然來過冥界,卻一直爲聖子的事情糾纏,根本不曾真正的逛過地獄。
蕭羽飛斜睨了她一眼,薄脣微揚,淡淡的道:“地獄分爲十八層,這你是知道的。”
見鳳傾月點了點頭,他才繼續道:“第一層泥犁地獄,第二層刀山地獄,第三層沸沙地獄,第四層沸屎地獄,第五層黑身地獄,第六層火車地獄,第七層鑊湯地獄,第八層鐵牀地獄,第九層蓋山地獄,第十層寒冰地獄,第十一層剝皮地獄,第十二層畜生地獄,第十三層刀兵地獄,第十四層鐵磨地獄,第十五層磔刑地獄,第十六層鐵冊地獄,第十七層蛆蟲地獄,第十八層烊銅地獄。
每一層地獄會以人生前的罪孽疊加,罪孽越重,死後接受的懲罰與時間就越久,十八層地獄另一名爲無間地獄,進入十八層地獄的魂魄將永不超生,直到在地獄償還清他生前的罪孽,纔會煙消雲散。”
眉梢輕揚了一下,鳳傾月忍不住勾脣一笑,“這閻王倒是一個聰明人,還知道怎樣做,才能免了今後的麻煩。”
“閻王跟隨我多年,如果這點小事也辦不好,也就不配坐上閻王的位置。”
“你就美吧。”鳳傾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沒想到轉世之後的冥王,居然還學會了嘴貧。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十八層地獄門前。
所謂的十八層地獄,實際就是一座巨大的石殿,殿門前守着兩名看上去長相十分兇惡的小鬼。
見兩人到來,誤以爲是初到冥界的魂魄,上前怒叱道:“趕緊離開,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滾開!”蕭羽飛雙眼一凜,一身幽冥之氣透體而出,寒氣逼人。
小鬼渾身一震,目光驚疑不定的在蕭羽飛身上徘徊兩圈,這才恭敬的讓開身,“冥王殿下,您請。”
在冥界,能夠擁有幽冥之氣的只有兩人,除了閻王,就是冥王。閻王他是認識的,只有冥王他從未見過,如今這人身上強烈的幽冥之氣,無不在向小鬼說明了來人的身份。
“走吧。”牽着鳳傾月的小手,蕭羽飛按照記憶,帶着她向裡面走去。
觸目所見,是一片煉獄似的火海,火海中央有着許多人,準確來說,是許多魂魄。
他們全部渾身赤裸,有的被呈‘大’字形捆綁於四根木樁之上,由襠部開始至頭部,用鋸齒鋸斃。有的被舉起投入巨大的石磨之中,磨成肉醬之後再重塑人身,再行研磨。
火海之中,慘叫聲,哭喊聲,求饒聲,連成一片。
鳳傾月只是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一幕,鳳眸中沒有任何情緒起伏,除了霍佳,大概能被送進十八層地獄的,全是罪有應得之人,生前作孽太多,纔會在死後被打入無間地獄。
她不是菩薩,沒有過多的憐憫與慈悲,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包括她也一樣。如果她死後也被打入無間地獄,那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只是,她很惜命,也很懂得用能力把握度,當一個人所做的事情超越了他的能力,償還,是早晚的事情。
“他們都是罪有應得。”見鳳傾月一直盯着下面的情形,蕭羽飛在她耳邊低聲道。
“我知道。”鳳傾月好笑的掃了他一眼,“難道你認爲,我還會同情他們不成?”
“呃……”蕭羽飛一愣,繼而忍不住輕笑出聲。他怎麼忘了,他愛上的女人,從來就不是普通的女人,這樣慘烈的情形在別的女人眼中,或許會嚇得她們腿軟,或許會勾起她們的憐憫。
唯有她身邊的女人不會,大概,這纔是她吸引他的地方,不會盲目的付出同情。
“你們是什麼人?”
就在兩人望着下面的一幕時,又一名小鬼走了過來,大概是因爲兩人能夠進入這裡,他倒也沒有問得十分兇惡。
“去將一個叫霍佳的魂魄找來。”幽冥之氣再次散出,蕭羽飛淡淡的吩咐道。
小鬼聞言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連連應了兩聲“是”,就下去安排了。
“你說,這地獄會不會人滿爲患。”等待間,鳳傾月突然問了一句。
蕭羽飛微怔,很快明白過來,如果米國黑手黨與倭國山口組織對上,死傷是必然的,死傷的人數過去,進入地獄的魂魄也會增加,她是擔心,那時地獄將人滿爲患。
“放心,不會出現那種情形。不是人人都有機會進入地獄,體味地獄之苦的。世上有很多平行的世界,有的世界還處於不開化階段,年年征戰,死傷遠遠超過二十一世紀。”
“鳳棲國也是與二十一世紀平行的?”
“嗯。”蕭羽飛應了一聲,側頭望向女人完美的側顏,輕笑道:“怎麼,想要回去看看?”
“算了,每個世界有每個世界的定律,在那個世界,我已經是一個死人,沒必要再回去增加麻煩。如果,有一天在二十一世紀呆膩了,我會考慮帶着你們去到鳳棲,在那裡住些日子。”
畢竟是她長大的地方,說是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心裡也清楚,她在位期間並未留下皇儲,兄弟姐妹也在她奪位之時被殘殺乾淨,她一死,鳳棲再無皇室,又一場戰爭是無可避免的。
皇位,權勢,如今在她眼中,已經變得不再重要,所以回不回去,也變得不再重要。
“冥王殿下,煉獄沒有您要找的魂魄。”很快,那名小鬼就趕了回來。
鳳傾月聞言鳳眸一沉,側眼問道:“怎麼回事?”
“這個……”被鳳傾月的眼神嚇到,小鬼一驚,正愣愣的不知怎麼回答,餘光落在火海之上,腦子裡驀地閃過什麼,急忙道:“對了,之前煉獄突然升溫,有許多魂魄因爲承受不了那炙熱的溫度,魂飛魄散了不少。”
“炙熱的溫度。”想到自己之前在幽冥之境所做之事,鳳眸變得更加暗沉,脣角緊抿了一下,冷哼道:“便宜霍佳了。”居然就這樣魂飛魄散,的確是便宜那個女人了。
“鳳兒,既然找不到霍佳,我們就先回去。”蕭羽飛見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魂飛魄散的魂魄除非有人及時凝聚,否則就完全消失在三界之中,即使是他,也無法將霍佳的魂魄找回來。
“走吧。”鳳傾月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魂魄都消散了,她也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牽起蕭羽飛的手,兩人身影一閃,就已經消失在了十八層地獄。
回到閻王殿時,閻王正在處理新來的魂魄,看穿着打扮,明顯是二十一世紀之人。
“恭敬冥王殿下。”見兩人從殿外大搖大擺的走入,坐在殿上的閻王一驚,立馬從座位上下來,恭敬的彎下了腰。
其他魂魄一見,也急忙匍匐下了身子,不敢多看一眼。
鳳眸微眯了一下,餘光掃過那些新來的魂魄,一把抓過閻王,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姑,姑奶奶,您先放開本王再說。”見那些魂魄都望過來,閻王老臉一紅,當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新來的魂魄面前丟臉。
待鳳傾月鬆手,他迫不及待的整理了一下衣冠,低聲道:“姑奶奶,還不是您惹得事兒嗎?如今黑手黨與山口組織鬥得你死我活,冥界鬼魂數量增加,本王已經很久沒合過眼了。”
“黑手黨這麼快就和山口組織鬥上了?”鳳傾月一愣,在她的估算裡,至少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她離開二十一世紀不過幾日的功夫,居然就鬥上了?
好似看透了鳳傾月所想,閻王朝天就是一個白眼,“您以爲您離開才幾日嗎?這都兩個月了。”
“什麼?”不止鳳傾月,連蕭羽飛也是一驚,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底看到了愕然。
他們居然在幽冥之境待了那麼久?
“其實也沒那麼久,你們來到冥界的時候就已經半個月了,加上如今的一個半月,正好兩個月……”閻王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眼前虛影一晃,那裡還有兩人的身影?
氣悶的跺了跺腳,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性子急,他話都還未說完!
兩人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一羣男人住的地方,還未進門,就聽見屋內傳出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鳳傾月腳步一頓,心裡頓時明白了什麼。
一絲絲自責由心底涌起,肩上突然搭上一隻大手,側頭望去,正對上蕭羽飛溫柔的面龐。
“進去吧,他在等你。”
菱脣微勾了一下,不再猶豫,飛快的推開大門,印入眼簾的,就是一個身穿紅衣的男人,手忙腳亂的哄着懷裡的嬰孩。
聽見聲響,男人回過頭來,當看清推門而入的女人時,性感的紅脣微微上揚,猛地向那人衝去。
“冤家,你回來了!”
伸手小心的接住飛來的紅影,鳳傾月心底一柔,擡手輕輕揉了揉他的秀髮,柔聲道:“嗯。”
“冤家,你看,這是我們的兒子。”夭寐什麼也沒有問,只是擡手將孩子舉到她面前,笑得格外的滿足,“一半像我,一半像你,長大了一定很美!”
鳳眸緩緩垂下,一張酣睡的小臉進入視線,如同夭寐所說,嬰孩的眉眼像她,鼻子以下卻和夭寐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少了夭寐眉宇間的妖媚之氣,多了一絲英氣。
“很漂亮。”由衷的讚歎,忍不住伸手將孩子接了過來,“取名字了嗎?”
“等着冤家你來取呢。”夭寐撅了撅嘴,像是有些不滿,不過很快又收斂了那股情緒,膩味進她懷裡,“沒事,現在取也一樣。”
“夭夭。”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攬住夭寐,鳳眸中透出點點心疼,“我記得,你才懷孕九個月。”而且是加上現在的時間。
看孩子的模樣,出生應該有幾日了,也就是說,八個多月的時候他就已經生了,算是早產。
“他是擔心你,一個不注意滑到了,才導致早產。”
不知何時,一羣男人已經聚集到了門前,望着房中的女人,皆是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說話的是紫龍,言語中有絲絲不滿,卻也不乏關心,“一個大男人毛毛躁躁的,如果不是郭旭已經恢復修爲,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你們別說小爺,是誰吼着要去幽冥之境的?如果不是你們整天唸叨,小爺會那麼不小心嗎?”見紫龍告狀,夭寐也不甘示弱的擡頭反駁。
說着,又將頭轉向鳳傾月,神秘兮兮的道:“冤家,你別聽紫龍胡說,整天坐立不安的人就是他,比小克克還閒不住。”
“看來,你們的感情不錯。”菱脣微勾了一下,視線在紫龍與夭寐之間轉了一圈,見兩人不屑的移開眼,好笑的搖了搖頭。
斂眸看向懷裡的孩子,眸光一柔,“他就叫舒翔吧。”
“翔同祥,寓意他的平安出生,也寓意今後展翅高飛,好,就叫鳳舒翔!”夭寐拍手一笑,伸手抱過鳳傾月懷裡的孩子,樂滋滋的道:“舒翔,舒翔,呵呵呵,你有名字了。”
此刻的夭寐,像是被一層父愛的光環籠罩,眉宇之間的妖媚氣息多了一絲柔和,整個人看上去淡然不少,會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服,有家的感覺。
“傾月,大哥呢?”郭旭的視線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也沒有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奇怪的問道。
菱脣狠狠一抽,伸手一指房門外不遠處的男人,“那不是嗎?”
郭旭緩緩轉回頭,目光對上不遠處渾身透着危險與邪肆的男人,雙眼猛地瞪大,“大……哥?”
“怎麼,不認識了?”蕭羽飛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沒好氣的道:“不就換了一副皮囊,做什麼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這不是存心提醒那個女人,他欺騙過她的事情嗎?
“呃,不是。”郭旭撓了撓頭,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上下打量着蕭羽飛,半響,猛一拍額頭,“我知道了,你以前是幻形。”
話落,蕭羽飛的臉‘唰’一下就黑了,這渾小子是故意的吧?平時那股機靈勁兒去那裡了?
接收到蕭羽飛堪比凌遲的視線,郭旭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他不就說了一句大實話嗎?
紫龍和寒星萬年前是見過蕭羽飛的,自然沒有太大驚奇,如今見他恢復原身,也就明白,他的修爲和記憶已經恢復。
“既然蕭羽飛的修爲也恢復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修真界。”紫龍知道,他們現在就是在與時間賽跑,越早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對他們將來對上天界越有利。
“既然夭夭剛生產,那我們就在冥界休息幾日再走。”
“休息幾日?”紫龍一愣,皺眉道:“我們已經耽誤了兩個月的時間了,還要去修真界,左輪他們撐得住嗎?”
按照時間上算來,天界知道她歸位應該也有一個多月了,如果天界的那幾個傢伙已經聯合男貞宗主,現在的鳳幫就會很危險。
“撐不住也得撐,我需要在冥界瞭解一些事情,待事情弄清楚之後,才離開。”鳳傾月沒說太多,只是眸光若有似無的瞟向郭旭,看得郭旭滿頭霧水。
蕭羽飛眼眸微動,似是明白了什麼,眸底一暗,暗色漩渦之下掛起一陣黑色風暴。
安撫好一羣男人之後,鳳傾月就離開了他們的住處,剛出小樓,就感覺身後有人跟着,腳步一頓,輕嘆了一聲:“出來吧。”
話落,眼前黑影一閃,蕭羽飛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一起吧。”他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麼,而那件事,也正是他想做的。
鳳眸在他臉上轉了兩圈,脣角微勾,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
兩人再次來到閻王殿,閻王還在處理那些新來的魂魄。
見兩人回來,渾身不自覺一瑟,從殿上下來,恭敬的走到蕭羽飛身邊,低聲的詢問:“不知,冥王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去將本王親手剁碎的那人帶來。”無需問那人是否轉世投胎,如果閻王夠聰明,那個人就不會再有轉世的機會。
閻王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微微點頭,對着一旁的陸判招了招手,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陸判就明白了過來。
對着鳳傾月兩人恭敬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閻王殿。
新來的魂魄被小鬼清理了出去,閻王恭敬的將蕭羽飛請上上座,卻見那人對着座椅扇動了兩下,然後讓那個女人坐了上去,眼角狠狠一抽,這妻奴當得……
鳳傾月坐在上座,眸光一直在閻王身上流連,看得閻王一陣毛骨悚然。
“姑奶奶,您有什麼就問吧,別這樣,本王滲得慌。”有時候,未知的東西,往往更讓人恐懼,看鳳傾月的眸光,他就知道準沒好事兒。
“天界最近有沒有召見過你。”
“有。”閻王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問你什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閻王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擡手一擦額頭的虛汗,總覺得在對方凌厲的目光之下,自己像是一個透明體,一切都將無所遁形,“只是問了關於冥界最近魂魄收錄的情況。”
“只是這些?”英氣的眉宇輕蹙了一下,似是有些不信。
“真的就只有這些,姑奶奶,當着冥王殿下的面兒,本王哪敢忽悠您?”
鳳傾月與蕭羽飛對視一眼,並沒有再問下去,他們相信閻王沒有說謊,可是召見了閻王,卻只問了一些瑣碎的事情,就已經很有問題了。
現在,他們就只能憑着有限的線索,推斷出萬年前的兩人,一個幕後推手,一個幕後兇手,無論哪一個,鳳傾月都希望能在與天界挑明之前,將他們清理出來。
很快,陸判就回來了,手裡擰着一個渾身是傷的魂魄,一把將人丟在殿下,就站在了閻王身後。
從陸判帶着那個魂魄進殿,閻王殿裡的溫度就直線下降,冷颼颼的低氣壓在大殿裡蔓延,壓得閻王與陸判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殿下的魂魄更是被那股氣勢壓得渾身瑟瑟發抖,連眼簾也不敢擡起。
“是他嗎?”鳳眸緊盯着殿下之人,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看上去並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卻是讓那雙鳳眸深處,迅速凝起一抹風暴。
蕭羽飛與鳳傾月相同,在魂魄進殿的瞬間,涼薄的脣角就銜上了一抹冷笑,彷彿極寒的冰雪,下一刻就能將人凍僵。
聽見鳳傾月的問話,他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黑眸中點點冷光閃爍,像是要將殿下之人凌遲一般。
“很好。”菱脣微微上揚,不深不淺,讓人分不清她的真實情緒,“告訴本尊,那日在警局裡發生了什麼?”
“什,什麼?”殿下之人一怔,愣愣的擡起頭,當看清坐在大殿之上的女人時,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劃過一抹濃濃的驚豔,以及一抹幾不可查的淫穢。
“找死!”陰測測的聲音從薄脣裡發出,蕭羽飛雙眼一凜,指尖一道幽冥之氣直襲那抹魂魄。
“啊……!”幽冥之氣鑽進身體裡,就像是一股寒氣在身體裡擴散,魂魄本身是沒有體溫的,可是那道寒氣,卻能讓魂魄感覺到真正的冰寒,彷彿一把把利刃,在他的身體之內凌遲,外表卻沒有一絲傷痕。
那人痛得在地上不住的打滾,鳳傾月也不急,只是冷冷的看着,等待着時間過去。
直到蕭羽飛感覺差不多了,心念一動,幽冥之氣自然從那人身體裡竄出,回到了他的體內。
“本尊再問最後一次,你們抓了郭旭之後,在警局裡發生了什麼?”鳳眸深處劃過一抹戾氣,如果不是不想勾起郭旭的傷心之事,她又何需在這裡與一抹魂魄浪費時間?
“郭,郭旭?”此時,那道魂魄再沒有一絲力氣,整個人無力的癱在殿下,眸光飄忽不定的望着閻王殿的頂部,聽見問話,直覺認爲這個話題十分危險,乾脆閉上了嘴,打死也不吭一聲。
“姑奶奶,你想知道那日的事情,又何需問他?”見鳳傾月似要發怒,閻王心下一驚,擔心自己的閻王殿再次遭到破壞,急忙走了出來,“地獄有一面‘孽鏡’,專門用來對付這種在陽世犯了罪孽,卻不願吐露實情,企圖瞞天過海之人。只要用‘孽鏡’一照,他生前所犯罪孽,將會一一顯現。”
鳳傾月斜眼望向蕭羽飛,見他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才強壓下心底那股怒意,淡淡的道:“去將‘孽鏡’搬來。”
“那個倒不用。”說着,閻王從寬大的袖口之中拿出一面鏡子,鏡子與普通的鏡子不同,看上去更像是一面放大鏡,下面一個把手,鏡面有銅鏡一般大小。
閻王恭敬的將‘孽鏡’放在書案上,人又退到了一邊,在那個女人處理事情的時候,最聰明的做法就是什麼都別管,什麼都別問。
鳳眸定在那面‘孽鏡’之上,片刻,鳳傾月才伸手將鏡子拿起,對着殿下之人一照,原本通透的鏡面之上,很快顯出一幅幅畫面,主角,皆是殿下之人。
從欺上瞞下,至暗裡受賄,再到警局裡的一幕。
畫面裡,一個長相陰柔的男子正靠坐在牆角,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卻打開大門,走了進去。分明是一身肅嚴的警服,臉上卻掛着令人噁心的笑顏,陰柔男人的雙手被手銬銬在身後,只能眼看着男人一步步靠近。
郭旭的衣服被撕裂,一雙媚眼驚恐的瞪大,一張略顯稚嫩的容顏有着驚惶,眼看着男人的手在他身上游移,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男人卻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不停的撕着他的衣服,直到郭旭渾身赤裸,才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將自己的衣服褪去。
當那具令人作嘔的身軀撲倒在郭旭身上,鳳傾月身側的手猛地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下一刻就會爆裂開來。
眼看着那雙媚眼漸漸失去神采,鳳眸的顏色也跟着加深,一圈圈的漩渦凝聚,彷彿要將世間的一切摧毀殆盡。
就在男人企圖侵佔郭旭的一刻,他的身體裡突然爆發出一陣黑氣,濃郁到近乎於實質的黑氣,猛地將男人狠狠的撞在了牆上,暈了過去。
可是,事情並沒有完結,男人醒來之後,似是十分惱怒,一把抓住郭旭的頭髮,狠狠的給了他兩巴掌,嘴裡罵罵咧咧着,可那雙媚眼,再也無法凝聚。
無法得到迴應,男人冷笑一聲,不知從那裡找來一根皮鞭,不停的對着他抽打起來,一邊抽打,一邊咒罵,最後似乎還不過癮,乾脆用手中的香菸,在他身上烙下一個又一個恥辱的痕跡。
菱脣冷冷的勾起,鳳傾月硬是從頭到尾看完了‘孽鏡’裡的畫面,直到男人離開房間,她才緩緩的放下‘孽鏡’,望着殿下之人,輕笑一聲:“你很喜歡SM?”
男人一愣,心裡已經清楚了什麼,只是他的不明白,在陽間有人爲郭旭報仇,他還能理解,怎麼到了這裡,還會有人將這件事提起?
“敢動本尊的男人,死,對你只能是一種奢侈。”冰冷的寒氣從鳳傾月口中吐出,使得男人終於明白了什麼。
愣過之後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那個男人好本事,居然連地獄的人也能勾搭上,不就是長了一張狐媚的臉,有什麼了不起的?都被我玩兒過了,哈哈哈……”
面對男人有意的貶低,鳳傾月只是淡淡的聽着,直到他笑完,纔將視線轉向閻王,淡淡的道:“本尊想,地府裡,應該不缺少與他有相同愛好之人吧?”
“呃……”閻王渾身一抖,很快就明白鳳傾月要幹什麼,老實的點了點頭,“有,比他口味重的多了去了。”
這倒是真的,人的愛好千奇百怪,那人只是滄海一粟,與那些真正重口味的人比起來,那人根本上不得檯面。
“將他送去給那些人調教,記得交代清楚,怎麼激情,怎麼玩,別讓他有休息的時間。什麼時候,那些人能讓他覺得死也是一種解脫的時候,再將他送去無間地獄。”
魂飛魄散太過簡單了,有什麼比日復一日的活在煎熬之中,更能讓人痛苦的呢?
“等等。”見陸判要將人拖下去,蕭羽飛淡淡的出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彷彿盛開的曼陀羅,陰冷而邪肆。
指尖一道幽冥之氣注入那人體內,沒有之前的痛苦,鳳傾月卻清楚,那人之後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兩人對視一眼,又淡淡的移開視線,今日所看到的一切,他們都會選擇忘記,他們真正的目的只是想知道當初的真相,可是真相擺在他們眼前時,他們又希望自己從未看過。
……
一行人在冥界逗留了好幾日,除了是讓夭寐養身子之外,鳳傾月更是在地府之內好好搜刮了一番,所有能讓一羣男人防身的仙器,全部被她搜刮進了自己的荷包,將整個冥界一陣大掃蕩。
閻王在遠處含淚看着,手指狠狠的攪着衣角,斜眼看向同樣一臉肉疼的陸判,問:“你說,那個禍害什麼時候才離開?”
萬年前,地府就已經被她搜刮過一次了,這纔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家當,又被一次性搜刮乾淨,那何止一個肉疼,閻王渾身上下都在痛。
“不知道。”陸判木然的搖了搖頭,眼看着自己的東西也被那個女人收進儲物戒,小心肝兒一顫一顫的。
“要不,我們去找冥王殿下訴苦?”閻王悶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得了吧,您看現在的冥王殿下,還是萬年前那個一身霸氣的冥王嗎?他現在整個就一妻奴,如果您真的告訴他,指不定他還幫着那女人搜刮,那,我們就真沒活路了。”陸判白了他一眼,找冥王殿下訴苦,還不如肉疼強。
“可是本王心疼啊……”閻王擡手一抹淚,眼眶之中淚花不停的打轉,眼看着又一件寶物被某女收入囊中,就忍不住渾身一顫。
“我也疼。”
“……”
確定再沒有什麼寶物了,鳳傾月才滿意的停了手,菱脣邊勾起一抹淡笑,腳步一轉,回了自己的住處。
一羣男人早已收拾妥當,見她回來,就迎了上去。
“來,一人一件認主。”將自己從閻王那裡搜刮來的東西拿出,按照每個人的特性分發給他們,全是一些簡單的防身武器,可全屬仙品,在主人遇到危險時,會自動護住。
“這是……?”蕭羽飛嘴角抽了抽,大概已經猜到東西的來源,後腦滑下三條程亮的黑線,只能在心底爲閻王默哀。
等一切塵埃落定,他會補償閻王的。
東西發完,鳳傾月才帶着一羣男人離開。
遠處,閻王與陸判兩人抱頭痛哭,那禍害終於走了!
如今,有蕭羽飛,紫龍,寒星,郭旭,鳳傾月幾人的修爲,如今再要打開時空結界,已經是輕而易舉。
一行人到達冥界與修真界的結界前,蕭羽飛與郭旭聯手一撕,時空結界就被撕開一個大大的缺口,一行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跨入了修真界。
再次踏入這個地方,鳳傾月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若說,以前對着這個地方還存有一絲新奇,因爲擔心一羣男人,而不得不離開,那麼現在,就只剩下完全的鄙睨。
當萬年前的記憶回到腦中,再次俯視着這一方天地,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菱脣邊一直銜着一抹讓人猜不透的淺笑,就這樣站在凌雲峰頂,俯視着整個修真界。
幕清幽站在她身後,與她一同俯視着這一方天地,眼眸中劃過一抹恍惚,這個地方對他來講,熟悉而又陌生,他擁有這裡的記憶,卻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踏足,心底涌起一股十分怪異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鳳兒,我們現在要回鳳凰山嗎?”與鳳傾月不同,能再次回到修真界,凌落心底多少是有一絲歡喜的,畢竟是自己生活了兩百年的地方,熟悉,且擁有感情。
“嗯,走吧。”鳳傾月點了點頭,祭出體內的鳳禹,帶着一羣男人向鳳凰山飛去。
隨着鳳凰山越來越近,鳳傾月的眉心漸漸擰起,不止是她,就連凌落和白若辰也是擰了擰眉。
“怎麼了?”見三人如此,蕭羽飛不由奇怪的問道。
“鳳凰山的結界被人破了。”冷冷清清的聲音從凌落口中發出,已經不自覺染上了一絲焦急,“萬年來,都沒有人能夠破解鳳凰山的結界,是誰?”
“你先別急,去看了就知道了。”蕭羽飛聞言,也明白了什麼。擡手一揮,在衆人身側設下結界,隱去了他們的身形與氣息,一同降落在了鳳凰山的後山。
再次見到那片百花叢,蕭羽飛嘴角不自覺抽了抽,可是心裡也明白,現在不是他想這些的時候,見鳳傾月舉步向南鳳派走去,一羣男人急忙跟上。
根據記憶,鳳傾月再次回到了南鳳派內,只是,這裡已經與她離開時完全不同,整個南鳳派內外,沒有一絲人氣,原本古老恢弘的院落,觸目所見皆是斷壁殘垣。
這裡,明顯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打鬥,地上還殘留着暗色的血跡,靈力爆炸的痕跡如此清晰,可以輕易推斷出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
凌落整個人不禁輕晃了一下,幸而幕清幽眼明手快的扶住他,可他卻像是毫無所覺,兩眼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整個人怔怔的失了神。
“能猜到是誰嗎?”見鳳傾月不說話,蕭羽飛有些擔憂的出聲。南鳳派畢竟是她的心血,儘管是爲了聖子而建立,可她真的在南鳳派上下了很多功夫,不然,當年的南鳳派也不會讓整個修真界感到膽寒。
“三宗。”輕輕的兩個字從菱脣裡吐出,鳳眸中一道冷光劃過,擡眼掃向藏寶庫的方向,鳳傾月腳下輕點,飛快的向藏寶庫掠去。
一如她的猜測,整個藏寶庫如蝗蟲過境,裡面被搜刮一空,就連桌椅也沒能留下一張。萬年前,她在三界搜刮的所有寶物,全部不翼而飛,整個藏寶庫裡面空蕩蕩的一片,看上去格外的荒涼。
一羣男人很快跟了上來,看着裡面的情景,都聰明的選擇了閉嘴。
他們知道,她現在需要冷靜,越是在這種時候,她越是會表現出超乎常人的冷靜,以防止在衝動的情況下,做出任何錯誤的決定。
藏寶庫樓前,一行人就這樣靜靜的站着,直到鳳傾月周身冷氣散去,一羣男人才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現在怎麼做?”紫眸落在女人身上,眸底絲絲柔情流轉,彷彿不管她要做什麼,他都會爲她衝在最前面。
“先將人救出來再說。”
就算她可以不管南鳳派的存亡,可是紅鸞,那個照顧了她三年的女人,她卻無法做到置之不理。
鳳眸中點點冷光凝聚,菱脣邊的笑意越發深邃,像是引人墮落的深淵,陷進去,就再也拔不出來了。
不管那人是誰,南鳳派的滅派之仇,她鳳傾月今日記下了!能夠破了鳳凰山的結界,除了天界之人,修真界無一人可以辦到。
“走吧。”直到所有的情緒沉澱下來,鳳傾月才緩緩的轉過身,一身紅衣無風自舞,髮絲在所有的視線中化作一片血色。
“冤家,帥呆了!”夭寐禁不住吹了一個口哨,愛不釋手的撫着那一頭紅髮,咧嘴一笑,“情侶髮色。”
鳳傾月:“……”
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愣是被夭寐給攪沒了,鳳眸中冷光退去,泛起點點柔光,好笑的揉了揉夭寐的紅色捲髮,帶着一羣男人向鳳凰山下而去。
因爲目的是救人,所以一行人再次隱去了身形和氣息,先是按照凌落的指引去了無極門,再去了天鑑宗,都沒能查探到紅鸞的氣息後,一行人又到了玄天宗。
玄天宗的所處,居然正好是萬年前男貞派的地方,只是那塊清雅的牌匾,被換成了大氣的‘玄天宗’三個大字。
再次來到這個地方,鳳傾月和幕清幽心底皆升起一絲感慨,兩人相視一笑,沒有萬年前的糾結,什麼也沒有,清澈無垢,一如兩人現在之間的關係。
“這裡……”白若辰愣了一下,總感覺眼前的場景有些面熟,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這是男貞派萬年前的所在。”紫龍淡淡的出聲,爲他解答了疑惑。
白若辰恍然大悟,難怪他會覺得眼前的場景面熟,密室裡其中一幅畫,火鳳與聖子的初遇,正是在這個地方。眸光轉向鳳傾月,正好見到兩人相視而笑的畫面,嘴角也跟着泛起淡淡的笑意,若清風拂面,和煦,溫暖。
鳳傾月的神識已經擴散至整個玄天宗,鎖定了那道熟悉了氣息,同時也發現了另一絲氣息。
“紫龍,你確定你將趙靈兒送去冥界了?”鳳眸微微眯起,眸底冷光流轉,好似有什麼變得清晰,卻又更加模糊起來。
“我確定。”紫龍想也不想就點頭,雖然他當時的修爲要打開冥界有一定的難度,可是他的確是打開了冥界大門,將趙靈兒丟進了冥界。
“看來,趙靈兒也有奇遇了。”菱脣邊泛起一抹冷笑,餘光若有似無的瞥向寒星,眸底閃過點點複雜,淡淡的問道:“雖然你已經恢復萬年前的記憶,可玄天宗畢竟是你轉世之後長大的地方,你……”
“火兒!”打斷鳳傾月的話,銀眸中清晰的倒影着那抹紅色的身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我是寒星,也是梵天,更是愛你的那個男人,在我眼中,什麼都比不上你。”
鳳眸輕閃了一下,菱脣邊的冷意退去,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帶着一羣男人向玄天宗內部走去。
寒星曾在玄天宗生活了幾十年,對玄天宗內部非常熟悉,儘管一路上有許多的陣法和禁制,都被郭旭和蕭羽飛兩人解決了。
按照鳳傾月鎖定的氣息,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紅鸞的關押之處。
這裡,是玄天宗的後山,一個山洞出現在一行人的眼前,山洞口有着一個高級禁制,非持有掌門令牌不能入內。
“怎麼辦?”白若辰皺了皺眉,這樣的高級禁制不是不能破解,只是一旦破解,肯定會驚動玄天宗的人,看鳳傾月的樣子,似乎還沒有這個打算。
“破了!”
鳳傾月雙目一凜,也不想顧及太多,她的時間本就不多,鳳凰山外的結界已經告訴她,天界的人已經知道她歸位的事實,如今多耽誤一秒,左輪和葉擎就多一分危險。
蕭羽飛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擡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弧,手中快速結出一個黑色的靈力球,拳頭般大小的靈力球承載着駭人的氣息,直直的向禁制撞去。
‘嘭!’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山洞口的禁制遭到重擊,開始出現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縫,裂縫很快擴散至整道禁制,隨着一聲清脆的聲響,如玻璃一般碎裂滿地。
鳳傾月見狀,率先舉步,向山洞內走去。
山洞內部,竟是別有洞天。在外部看去,山洞並不大,可是一踏入這裡,一行人才發現,內部被人施展了咒術,形成了一個個洞口。山洞裡錯綜複雜,一時間很難分清方向。
“走那個。”鳳傾月擡手一指中間的洞口,鳳眸微眯了一下,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就率先踏了進去。
直到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洞裡,山洞口處突然拐出一抹人影,一身白色紗衣隨着後山的清風翻飛,三千青絲用髮帶簡單的束在身後,面容精緻若仙,美得令人砰然心動。
此刻,那張令人不敢輕易褻瀆的容顏上,卻掛着與之完全相反的冷笑,眸光定在那一個個錯綜複雜的洞口中,眼底劃過一抹痛色,以及濃濃的恨意。
……
鳳傾月一踏進洞口,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可是一下子又說不上來,轉頭望向跟上來的男人,再望了望那羣男人身後,此時已經沒有了入時的洞口,也就表示,他們只能前進,無法後退。
“鳳兒,這個山洞有些不對。”紫龍狠狠的擰了擰眉,眸光不停在山壁上打轉,“在修真界,好像沒有人能夠施展這樣高級的法術。”
改變一個山洞的內部結構,而且還是帶有禁制與幻境的結構,別說修真界,即使是天界,也很難有人能夠辦到。
況且,他有種感覺,這個山洞遠不止他們看到的那樣簡單。
“我知道。”鳳傾月點了點頭,鳳眸微微眯起,“剛纔,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人在暗處看着我們?”
從她踏入玄天宗開始,她就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可是她仔細的探查過,的確沒有別的氣息,若不是她十分確信自己的直覺,那一點點不自在,就被她給忽略了。
“沒有。”一羣男人一致的搖了搖頭,就連郭旭和蕭羽飛也不意外。
見此,鳳傾月反而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看來,有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如果進行換位思考,一切的一切,彷彿都有了答案。
鳳凰山的結界爲何被破,趙靈兒的氣息爲何會出現在玄天宗,玄天宗後山又爲何會有這樣一個幻境,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她,所以從冥界裡悄無聲息的救走了趙靈兒,因爲不方便親自出面,就借趙靈兒之手,將他們引來了這裡。
只是還有一點她想不通,如果是趙靈兒,最多隻能影響玄天宗,臧天豐和羅裕寒都不是傻子,爲何要參與南鳳派的滅派?
即使三宗忌憚她,也絕不會聯手貿貿然攻上鳳凰山,斷了三宗所有的後路,是什麼讓他們如此肆無忌憚?
不過,如今並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鳳傾月很快就斂下了思緒,紅鸞的氣息還在,也就表示她的確在這片幻境之中,要怎樣離開這裡,都得等找到紅鸞再說。
“走吧。”鳳傾月率先舉步,不過步伐較之之前,明顯謹慎了許多,他們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邁錯一步,就不能再回頭了。
“鳳兒,你就不會依賴我們一次嗎?”蕭羽飛無語的搖了搖頭,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鳳傾月的小手,黑眸中是無奈,更是心疼。
“你有辦法?”鳳傾月微微側頭,奇怪的望了他一眼,山洞裡的分叉路口不說一百,也有幾十,而且每一個洞口都沒有任何區別,氣息也完全相同,根本無法分辨。
“你說呢?”蕭羽飛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女人爲什麼總是這麼要強呢?偶爾依賴一下他們不好嗎?
對於蕭羽飛的不滿,鳳傾月直接無視,是性格使然,更是小時候的教育所致,要她去依賴一個男人,在任何情況下她都辦不到。
見此,蕭羽飛一陣氣悶,邪魅的容顏上滿是無奈,一身黑氣透體而出,很快向山洞內部蔓延而去。
幽冥之氣爲山洞內部增添了一抹異色,一層黑霧籠罩在一行人四周,周遭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直到完全被黑霧掩蓋。
剛開始,蕭羽飛還遊刃有餘,漸漸的,他的眉心也跟着擰起,黑眸中染上了一絲凝重,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滴落在地。
“大哥,你沒事吧?”郭旭擔憂的上前一步,見蕭羽飛的臉色變得蒼白,手心一道魔氣凝聚,正要打進蕭羽飛的身體裡,卻被人一把抓住。
“不行,幽冥之氣雖然陰冷,卻屬於天道正氣,與魔氣完全不同。你這時打進他的身體裡,只會害他被魔氣吞噬,救人不成,反而害了他。”紫龍淡淡的聲音在山洞裡迴盪,紫眸轉向鳳傾月,柔聲道:“鳳兒,你可以幫他。”
她體內有幽冥之氣,而且還有鳳凰烙印爲媒介,可以將身體裡的靈力轉化進蕭羽飛的身體裡,這裡,就只有她能夠幫到蕭羽飛。
“嗯。”鳳傾月微微點頭,手心快速凝起一道紅光,輕輕的覆在蕭羽飛的後背,一點點的將幽冥之氣灌進蕭羽飛的身體裡。
蕭羽飛小腹處的鳳凰烙印一閃,像是感受到了什麼,貪婪的從鳳傾月身體裡吸收靈力,通過簡單的轉化之後,被納入了蕭羽飛的體內。
蕭羽飛的面色漸漸好轉,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側眼望向身邊的女人,脣角微微上揚,渾身勁氣一震,就將她的手震開了。
“我沒事,留着點靈力,這個山洞不簡單。”
雖然之前他們都確認過,可是蕭羽飛一直未曾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就算是最高級的禁制,也不可能阻擋他的腳步。
直到他的幽冥之氣被山體所吸收,他才漸漸變得謹慎起來,明顯,對手很清楚她身邊有些怎樣的人,就連他們也算計在內,斷了她所有的後路,一心要將她封死在這迷宮一樣的山洞之內。
“走吧,雖然沒能完全鎖定,可是一部分的路還是確定了。”說話間,蕭羽飛的眸光若有似無的瞥向寒星,眸底冷光一閃,看得寒星一愣,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雖然蕭羽飛很快就收回了視線,還是被鳳傾月和紫龍察覺了,兩人微眯了一下眼,心下自有一番計較。
由蕭羽飛帶路,一行人再次向山洞深處進發,隨着深入,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因爲他們發現,這個山洞內部不單單複雜,還像是有一種莫名的吸力,會將他們體內的靈力蠶食,一旦用去的靈力,就再也無法凝聚。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蕭羽飛停下腳步,一行人也跟着停下腳步。
紅鸞的氣息已經越來越近,可是鳳傾月根本無法判斷,眼前的十個岔路口,她應該選擇那一條。
“這次由我來吧。”寒星淡淡的聲音響起,雖然他不明白蕭羽飛之前的眼神,可是心底也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不想要被一羣人摒棄在外,最好的辦法,就是與他們站在同一陣線,共同進退。
蕭羽飛的目光轉向鳳傾月,見她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退一步讓開了身形。
黑白色的身影與鳳傾月擦肩而過,走到了最前面,可他們的心,似乎在無形間遠了一步,中間有太多的東西隔閡着,那些高山,連他也感覺到了一絲無力。
一身仙氣在山洞之內蔓延,乳白色的氣體灌入十個岔路口,與蕭羽飛之前一模一樣的情形,沒一會兒,寒星就感覺到了吃力,仙氣很快被山洞蠶食,而且,他還在山洞之內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寒星心裡‘咯噔!’一下,終於明白蕭羽飛眼中的敵意由何而來,銀眸之中盈滿了痛楚與掙扎,最終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直到寒星的身影有些不穩,鳳傾月才上前一步,將自己的靈力灌進了他的體內,只是下一刻,她的手同樣被震開。
“你已經猜到了,對不對?”滿含痛楚的聲音響起,隱隱帶着一絲輕顫。
寒星緩緩的轉回身,銀眸緊鎖住她的雙眼,問:“你已經猜到了,對不對?”
鳳傾月愣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的確,在她踏進這片幻境之中時,心底就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直到蕭羽飛那個滿含深意的眼神,才讓她完全確定下來。
在天界,能夠辦到這樣的人並不多,而且,這個幻境並不簡單,如果她的猜測沒錯,這個幻境是由‘玄天之境’演化而來。
玄天之境,是專門用來關押犯了錯的仙人,其中蘊含了創世神初創天界時留下的混沌之力,可以容納世間的一切,更加可以蠶食一切的力量。不管法力再高強的仙人,進入玄天之境,也只能被困死其中,永遠沒有出路。
可是,在天界,真正瞭解玄天之境,並且能夠動用玄天之境的人並不多,除了天帝,就是天后,也就是寒星的父母。
而這個玄天之境之所以是演化而來,應該也是爲寒星留了一條退路,那人心再狠,也無法對着自己的親骨肉下手。
“呵,呵呵……”寒星踉蹌着後退一步,腦子裡突然間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在一瞬間被抽空了一般,僅僅只剩下一具軀殼。
如果是玄天宗,他還可以毫無顧忌的說,他會站在她那邊,因爲玄清鬆雖然對他有養育之恩,可他心裡也清楚,玄清鬆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天帝與天后不同,那是他的親生父母,最重要的是,他心裡一直幻想着,等他回了天界,就求父親不要再追究萬年前的事情,就這樣放過她。
可若是,一切都是一個局,父母爲了剷除她的局,那麼他,又在裡面佔了一個怎樣的位置?棋子嗎?!
“寒星,這一切與你無關,你可以選擇袖手旁觀。”見此,鳳眸中劃過清淺的心疼,轉瞬即逝,“只要你願意,你可以離開這裡,相信這個幻境對你不會有任何限制。”
“你是要我放棄你?”渙散的瞳孔漸漸凝實,那片銀色的世界裡,依然倒影着她的身影,對上那張漠然的小臉,漫無邊際的哀色在那片世界裡蔓延,“如果,我萬年前堅持一點,勇敢一點,我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日?”
萬年前,如果他擁有那份魄力,堅持要護她到底,之後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更加不會將他們逼到這樣的境地。
一邊是愛人,一邊是父母,他要如何抉擇?
放棄她,他做不到,可是若要他與父母對上,他似乎也辦不到。
“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我只知道,與天界的帳,我一定會算,至於你……”眼簾微斂,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片刻擡起,裡面已是一片漠然,“你沒必要爲了我,背上不孝之名。”
流長的身軀再次不穩的倒退幾步,像是已經站不穩,整個人狠狠的撞在了身後的牆體上,才堪堪的穩住腳步。
就是這時,那面牆體忽的變得柔軟起來,像是有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寒星這個人吸了進去。
眨眼之間,寒星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只餘下那聲撕心裂肺的嘶吼——
“火鳳,你休想!你休想擺脫我,永遠也休想!”
“傾月,何必呢?”郭旭輕嘆一口氣,很多時候,往往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剛纔一羣男人都看得清楚,鳳傾月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將寒星送出去。
偏偏,那個男人被突然面臨的抉擇弄得思維大亂,居然沒有看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給他一條生路。
“走吧,趁着幻境啓動,快點找到紅鸞纔是關鍵。”鳳眸輕閃了一下,什麼也沒說,率先舉步,向她早就鎖定的一個岔路口走去。
身後的路被一次次封死,鳳傾月卻再不回頭,將自己的感官放至最大,在錯綜複雜的山洞裡行走起來。
“鳳兒,等等。”再次面對岔路口時,紫龍突然抓住鳳傾月的手腕,紫眸輕閃了一下,淡淡的道:“讓我試試。”
儘管他還未恢復修爲,可是他畢竟是上古神獸一族,而且,他身體裡還擁有創世神的一滴神血,混沌之力,或許對他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他之前沒有提出這樣的建議,是因爲他清楚,憑他現在的修爲,不可能將整個幻境鎖定。
如今越來越接近中心地帶,他纔敢放手一搏。
鳳傾月微微側頭,眉心不着痕跡的輕蹙,“你行嗎?”並非不信任紫龍,而是在這種情況下,體內的靈力尤爲重要,每浪費一點,他們之後的路就越加難走。
“讓我試試。”紫龍堅持。
見此,鳳傾月再沒說什麼,向後退了一步,將空間交給紫龍。
紫眸定在分岔口,紫龍緩緩張開雙臂,眼簾輕闔,一團團淡紫色的霧氣從身體裡滲出,就如同他的雙眼,開始向分岔的洞口蔓延而去。
淡紫色的霧氣碰上山壁,一點點被山壁所吸收,最終又被排斥出來,鳳眸中終於染上了淡淡的喜色,等待着紫龍的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紫氣才被紫龍重新收回身體裡,紫龍的面色有些蒼白,卻沒有大礙,擡手一指右邊的通道,聲音帶着淡淡的疲憊,“那邊。”
“小紫,你沒事吧?”夭寐有些擔憂的上前一步,家裡的男人愛鬥嘴,可是在這種時候,任何間隙都可以放下。
閻克和祁彬直接上前一步,扶住了紫龍有些不穩的身軀,幕清幽也走到紫龍身後,將自己的靈力一點點灌進紫龍的身體裡,幫他舒緩身體裡的那股乏力。
“我沒事。”紫龍有些不自然的震開幕清幽的手,又將自己從閻克和祁彬的手裡掙脫出來,原本蒼白的面容很快恢復正常,眸光在三人之間轉了一圈,又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
鳳傾月見狀,不着痕跡的勾了勾脣,有時候,困境未必就是絕路,能夠讓這羣男人培養出生死與共的情誼,這一趟至少值了。
“走吧。”
一行人沿着紫龍所致的分岔口走去,由紫龍帶路,向幻境中心走去。
當踏出最後一個分岔口,一行人眼前豁然開朗,原本狹窄僅容三人並排而行的通道,被無限制的放大,中心位置像是被什麼掏空了一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廣場。
廣場中央一個巨大的寒池,池子裡聳立着一道石柱,一抹火紅的身影正被一條鐵鏈,捆綁在石柱之上。
“紅鸞!”看清那人的一刻,凌落就禁不住上前一步,口中發出一聲呼聲,企圖將石柱上的人喚醒。
“沒用的,她好像已經被廢去了修爲。”紫龍微微皺眉,伸手將凌落攔了下來,眸光在石柱與寒潭之間轉了一圈,透出點點寒光,“被廢去修爲的修真者也就等同凡人,他們卻敢將人關押在此,也不怕遭到雷劫。”
“後臺夠硬,那裡還用擔心雷劫?”郭旭眉梢輕挑,流露出一絲絲邪氣,卻隱含着一抹譏諷。
天界的做法,就等於自打嘴巴,如果這件事被傳出去,只怕,天界的權威也會受到質疑。
還是,天上那些魂淡,就這麼肯定,他們一定無法離開這裡?
“先將人救下來再說。”見紅鸞遭受此等待遇,白若辰的心裡也不好受,畢竟相處了三年,紅鸞是一個十分隨和的人,他對紅鸞的印象也不錯。
紅影一閃,鳳傾月的身姿,就如離弦之箭,直直的向石柱射去。如此同時,手中快速結出一個法印,直直的打進了紅鸞的身體裡。
到達近前,鳳傾月擡手一劈,手掌散發出一陣紅光,就將捆綁紅鸞的鐵鏈劈成了幾段,伸手接住紅鸞滑落的身軀,摟着她返回了一羣男人身邊。
如今的紅鸞已是凡人之軀,根本無法承受寒潭的寒氣,整個人渾身僵硬,嘴脣烏黑,臉色慘白似雪,髮絲和眉毛更是被裹上了一層冰渣,這個人氣若游絲,彷彿下一刻就會斷氣。
幸而鳳傾月提前將法印打進她的身體裡,鳳凰的靈力屬火,很快就驅走了她身體裡的寒氣,原本結霜的髮絲漸漸水潤,臉色也慢慢恢復正常。
這時,鳳傾月再將靈力緩緩灌入,那雙緊閉的雙眼,在幾番掙扎之後,才緩緩的睜開。
“護法?鳳主?”
紅鸞的眼中劃過一絲恍惚與茫然,顯然長時間的昏睡,已經讓她的腦子有些跟不上節奏,直到腦子重新恢復運轉,所有的記憶回到腦海之中,她才猛地從鳳傾月懷裡彈起,警惕的望着眼前的一羣人。
“這招你們已經用過了,休想再騙我!”
鳳傾月:“……”
“紅鸞,你連我也不認得了嗎?”冷冷清清的聲音,只有一股安撫人心的作用。
有的人可以模仿幻形,有的人,即使你外表再像,骨子裡的東西卻永遠無法模仿。
擡眼對上那雙看破紅塵三千的眸子,紅鸞微蹙了一下眉心,似是有些無法確定,紅脣張了張,最終還是選擇了閉上。
“紅鸞,告訴本尊,鳳凰山外的結界爲何被破?”鳳眸微眯了一下,一雙血瞳驟然乍現,兩個血色風暴迅速凝聚,帶着強勢與威壓,猛地襲向紅鸞。
如今的紅鸞已是凡人,根本無法承受鳳傾月有意釋放的威壓,像是有一座大山猛地壓下,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直挺挺的身子猛然跪下,額頭豆大的汗珠滴落,她的眼中卻漸漸流露出一絲狂喜。
“鳳主?!”在那股威壓之中,紅鸞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那是隻有火鳳才能散發出的氣息。
“說。”見紅鸞已經確定,鳳傾月倏地收回威壓,血瞳落在她身上,帶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回稟鳳主,你們離開一年以後,有一日不知怎麼的,結界就出現了一絲缺口,我帶着長老們趕到缺口處的時候,那道缺口已經不小,聯合幾位長老之力,也僅僅是堵住了缺口,防止缺口再擴大。
後來,我想盡各種方法,想要聯繫上你們,奈何就是這時,修真界內突然傳出一個傳聞,說是南鳳派擁有一粒丹藥,任何修真者吃下之後,都能夠得道成仙。
在修真界,丹藥的魅力是無窮無盡的,更何況是一粒能夠幫助修真者得道的仙丹?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修真界,有許多修真者都聚集到了鳳凰山下,若不是鳳凰山外的結界,只怕他們早就攻上了鳳凰山。
鳳凰山被圍攻幾日之後,那個缺口突然再次擴大,速度之快,令我們措手不及,等我帶着長老們趕到那裡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修真者從那個缺口闖進了鳳凰山的地界。
雙方大打出手,南鳳派元氣大傷,可那些修真者也沒能討得便宜,正在我和諸位長老商議再次打開時空缺口的時候,又一批修真者攻上了南鳳派。
就像是無休無止似的,儘管門下弟子修爲不俗,可是那些修真者前赴後繼的涌入鳳凰山,讓我們疲於應付,甚至連恢復靈力的時間也沒有。
我們知道,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因爲靈力消耗殆盡,而被他們活捉,正想啓動陣法將所有闖進鳳凰山的修真者剿滅,三宗的人卻趕到了,三宗首次聯手,加上我們靈力消耗過度,幾乎是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就被他們活捉了。
我與幾名長老被分開關押,他們不停的逼問我們仙丹的事情,可是鳳凰山裡從來就不曾有過仙丹,一切都是子虛烏有,玄清鬆大概是死心了,就將我交給了他門下的一名女弟子,然後我就被關進了這裡。”
“女弟子?”血瞳中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長什麼模樣?”
“長得十分漂亮,冰肌玉骨的,聽玄清鬆曾叫她靈兒。”紅鸞想了想,幾乎是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靈兒。”
“趙靈兒?!”蕭羽飛脣角嗜血的一勾,能夠從他的冥界逃出來,這趙靈兒倒也讓他大開眼界了。
“你被關進這裡之後呢?”鳳眸微轉,又再次問道。
“我被關進這裡之後,很奇怪,那個女人從來就不曾逼問我仙丹的事情,只是每日來這裡坐坐,像是在等待着什麼。直到前幾日,她喝得酩酊大醉跑了進來,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突然就將我的修爲給廢了,後來,她就再也沒有來過。”
不曾逼問仙丹的事情,就只有一個解釋,趙靈兒知道仙丹是不存在的,所以沒必要逼問紅鸞什麼。一切都是趙靈兒傳出去的,仙丹,圍攻,車輪戰,她以前是不是太過小瞧那趙靈兒,居然還擁有此等心計?
“莫名其妙的話?”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鳳傾月很快又抓住了紅鸞話裡的另一個問題。
“對,她好像很恨鳳主,不停不罵着,可是罵完之後,她又會十分奇怪的對着寒潭,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倒影,然後叫出一個名字。”紅鸞蹙眉在腦子裡思索着,片刻才道:“她一直在叫清幽。”
“清幽?!”所有人都是一怔,趙靈兒喜歡的不是寒星嗎?爲什麼會叫着幕清幽的名字?!
英氣的眉宇間很快堆起褶子,像是很快就要碰上答案了,卻總是差那麼一點點,小手無意識的摸上了下巴,來回的摩挲着,半響,鳳傾月腦子裡忽的閃過什麼,眼簾猛地擡起。
“霍佳!”
那人根本就不是趙靈兒,而是霍佳!也不對,準確一點來說,那具軀體的確是趙靈兒的,可是那具身體裡的靈魂,早已經換了人。
這也是她之前一直無法想明白的原因,她在玄天宗內查探到了趙靈兒的氣息,自然沒有想過那人不是趙靈兒,可是趙靈兒根本就不認識清幽,自然不可能叫出清幽的名字。
能夠對她恨入骨,又對清幽念念不忘之人,除了霍佳,不做第二人想。
“鳳兒,你的意思是,有人偷偷進入冥界,幫助霍佳佔據了趙靈兒的身體,然後將她送來了修真界?”蕭羽飛也很快明白過來,爲什麼那日他們在十八層地獄沒有找到霍佳的魂魄,並不是被鳳凰神火煉化了,而是霍佳早就逃了。
“天界的人不能擅自插手人界的事情,有人想要瞞住所有人,又想要除掉你。”紫眸中冷光猝閃,像是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漫無邊際的寒氣開始四溢。
所有男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紫龍這一面,一頭紫龍發揚間,是毀天滅地的撒氣,那張美得不似凡人的俊美臉龐,仿若修羅臨世,叫囂着要將世間的一切毀滅。
“紫龍,你冷靜一點。”郭旭微微蹙眉,只要一涉及鳳傾月,紫龍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往的沉着冷靜通通消失不見,整個人會變得暴躁易怒,就像一頭狂暴的雄獅,隨時都會毀了自己。
“我沒事。”紫眸輕閃,漸漸加深的瞳孔漸漸恢復清明,擡眼對上鳳傾月擔憂的視線,扯脣一笑,“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有事。”
鳳傾月聞言,只是一笑,“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在裡面待得越久,我們的靈力就消耗越多。”
“鳳主,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聽了這麼久,紅鸞也明白了什麼,霍佳這個名字她在三年間,曾聽白若辰提起過無數次,每一次都是滿含殺意,如今再次聽見,心底也隱約感覺到了不妙。
她似乎成爲了別人手裡的棋子,將鳳傾月引來這裡的棋子。
“不關你的事。”鳳眸微轉的,淡淡的掃了紅鸞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將目光投向整個廣場。
“裡面的禁制很強,就算我們所有人聯手,纔有可能破開這道禁制,但是如今我們都不是全盛時期,要破開禁制,很難。”不是紫龍想要泄氣,混沌之力彷彿之對他無效,如今連蕭羽飛的幽冥之氣都被吸收,加上寒星不在,他們要破開禁制,簡直是難如登天。
“再難,都得一試。”
在鳳傾月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坐以待斃’這幾個字,遇上困難就迎面而上,等死,不是她的風格。
“有沒有辦法將其他的洞口全部封死?”
“你是想……”紫龍微怔,瞳孔裡劃過一道亮光,或許,她的辦法可以一試。
既然那些山壁會吸收他們的力量,就將那些洞口全部封死,少了那些洞口,會減少他們的靈力消耗,而且如果他們從中心位置破除禁制,那樣,靈力爆炸的範圍更小,相對力量也就更強。
“我試試。”只有他的靈力不會被山壁所吸收,這個任務自然是交給他。
一道紫氣在紫龍手心凝結,有化作無數條細線,向其餘的山洞口涌去,紫氣漸漸凝實,化作無數個人影,在洞口裡快速遊走起來。
幻影每遊走一段路,洞口就被封死一段,一直到所有的洞口都被密封,只餘下他們所處的廣場,紫氣消散被山壁吸收,又被排斥出來,回到紫龍的身體裡。
“這樣行嗎?”做完一切,紫龍原本恢復的臉色再次蒼白,卻比蕭羽飛之前要好很多,紫氣在體內運轉一週,又很快恢復了。
“嗯。”鳳傾月淡淡的應了一聲。目光從寒潭移至幕清幽身上,血瞳裡滿是凝重,“清幽,該你了。”
玄天宗所處的位置正是男貞派以前的地方,而廣場中心的寒潭,正是男貞派的寒氣所在,儘管幕清幽現在修習的是‘北凰訣’,可當初的‘北凰訣’就是按照幕清幽的體質所設計。
不單單可以修復他的經脈,還能幫助他恢復男貞派時的修爲,如今幕清幽的修爲和記憶都已經恢復,在寒潭由他開路,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嗯。”幕清幽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寒潭邊,任由那些冰寒之氣融入他的身體裡,上挑的丹鳳眼緩緩閉上,一頭髮絲無風自舞,杏色長袍翻飛間,曇花的香氣在廣場之內瀰漫開來。
隨着他體內靈力的運轉,原本一灘死水的寒潭漸漸產生了一絲變化,寒潭中心彷彿出現了一個小型漩渦,開始慢慢旋轉起來,漩渦越轉越快,漩渦也越來越大,一股冰寒之氣不斷上涌,沒一會兒,整個廣場內便下起了細碎的雪花。
“護住紅鸞和孩子。”
見紅鸞渾身不禁發抖,鳳傾月一把將人推到蕭羽飛身邊,如今蕭羽飛體內幽冥之氣殆盡,不能讓他再幫忙,就只能轉移他的注意力。
鳳傾月的做法,並沒有刻意的掩蓋什麼,蕭羽飛心裡也清楚,黑眸落在鳳傾月身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一道幽冥之氣從體內溢出,伸手從夭寐手裡接過小舒翔,一個黑色球體快速將三人保護在內。
寒潭中心的漩渦越轉越大,猛地旋上半空,將整個石柱都吞沒。
此刻,廣場之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四周都開始結冰,所有被封住的洞口也再次被冰封,放眼望去,除了冰天雪地,再無其他。
眼見幕清幽支撐不住,凌落身影一閃,快速來到他的身後,將自己體內的靈力輸送進他的體內。
鳳傾月微眯着眼,將靈力匯聚雙眼,細心觀察着漩渦內的情況,直到漩渦中心開始有白色球體凝結,纔對着白若辰揮了揮手。
白若辰立刻會意,身影出現在幕清幽身後,以同樣的方式將靈力輸送進幕清幽體內。
“不夠。”紫龍也在觀察着漩渦中心的靈力球,儘管寒潭對幕清幽有利,可是以幕清幽現如今的修爲,要凝結一個高強度的靈力球,還是擁有一定困難的。
閻克,夭寐,祁彬,夜斯,皇甫皓,藍傲風聞言,身影一閃,將他們全身的靈力匯聚,一股腦的輸送進幕清幽的身體裡。
可是六人的修爲畢竟有限,因爲剛開始修真不久,他們中等級最高的也才辟穀初期的修爲,皇甫皓的修爲更是低得可憐,六人靈力輸送完,就集體癱軟在了地上。
“姐姐,我要怎麼做?”水晶般的大眼睛眨了眨,一瞬不瞬的望着場中的情形,眼中退去了好奇與依賴,只想着要怎樣才能幫到她。
他身體裡全是傳承的力量,與他們的靈力不同,更加不敢貿貿然上前,只有在合適的機會施展他的力量,才能真正的幫到她。
“不急。”鳳眸凝望着那些倒地不起的男人,眸底劃過清淺的心疼,可是她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讓人弄不清她心底在想些什麼。
“紫龍,該你了。”視線轉向紫龍,如今能上的都上了,郭旭的體內全是魔氣,根本不可能輸送進幕清幽的身體裡,就只剩下紫龍了。
聞言,紫眸輕閃了一下,總覺得現在的鳳傾月有些異常,可是一下子又說不上來。
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走到幕清幽身後,一點點將自己的靈力輸入幕清幽的體內,並且在暗中輸送了一些神元力,幫助幕清幽更好的撐住那顆高密度靈力球。
“傾月,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勾魂眼在蕭羽飛和閻克身上轉了一圈,眼底劃過一抹擔憂,可是見鳳傾月由始至終都沒有動作,郭旭也強壓下了心底的不安,湊到了鳳傾月身邊。
“你們,將身體裡的力量匯聚,全部給我。”鳳傾月也沒廢話,只有她才能轉化那些力量,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導化體,任何力量都能通過鳳凰神火轉化融合,加上鳳凰烙印,那些力量對她不會有任何排斥,更加可以納爲己用。
郭旭和西莫尼對視一眼,一齊點了點頭,舉步走到鳳傾月身後,將自己身體裡殘餘的力量匯聚,一點點的輸送進她的體內。
因爲冰封,衆人再次被山壁吸收的靈力也在減少,鳳傾月周身漸漸被一團黑氣和一個半圓形的紅色球體包裹,紅黑相映間,她的一半身體隱於黑暗之中,一半身體被紅色球體包裹。
兩股氣息同時在她的身體裡橫衝直撞,或許是經脈被鳳凰神火改造過,又或許是鳳凰烙印的原因,她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痛楚。
努力調動身體裡的鳳凰神火,將那些力量一點點的融合,再由鳳凰神火煉化,被全部吸收進識海中的火鳳之內。
鳳凰的身軀緩緩舒展,鳳傾月驀地出現一對火紅的翅膀,可是下一刻,又被她收進體內。
山洞裡的溫度還在降低,失去靈力的幾個男人躺在地上,很快就被冰雪覆蓋,蕭羽飛見此,擡手一揮,一團黑氣託着六個男人,被他一起納入了黑色球體之內。
漩渦之中,靈力球越漸壯大,中心的石柱早已被漩渦席捲攪碎,全部沉入了寒潭底部。
直到凌落和白若辰也撐不住倒下,鳳傾月身影一閃,擡手接住兩人,直接拋進了蕭羽飛的保護圈內。
隨着人數的增加,蕭羽飛的結界維護得有些吃力,可他還是在儘量維持着,特別是他懷裡的孩子,他更是多增加了一層防護。
火紅的身姿降落在幕清幽身邊,擡眼望向漩渦中心的靈力球,嘴角漸漸勾起一抹笑,很冷,比這冰寒的溫度,更加讓人感到徹骨的冰寒。
紫眸一直在觀察着鳳傾月,見此,眸光輕閃了一下,心底那股讓人焦躁的情緒越加濃烈起來,說不清,卻讓他感到煩躁不安。
少了神元力,加上靈力耗盡,偉岸的身姿終是無法站立,‘轟’的一聲,倒在了冰雪之上。
失去了靈力的維持,幕清幽一個人也無法支撐靈力球,纖弱的身子緊跟着倒下,暈倒在了寒潭邊緣。
無人控制的靈力球開始快速旋轉起來,將寒潭之內的冰寒之氣迅速吸收,整個靈力球越脹越大,像是在下一刻就要爆炸開了。
鳳傾月卻是不慌不忙,一瞬不瞬的觀察着靈力球,就在靈力球要爆開的瞬間,手中倏地竄出一道紅光,將整個靈力球包裹起來,並一點點的進行蠶食。
紅光之中,原本累積的力量被鉗制,再被紅光進行壓縮,每壓縮一分,它的力量卻是強上十倍,一直到,靈力球被鳳傾月壓縮到僅有拳頭般大小,她纔將所有的靈力聚集,快速凝入靈力球之內。
山洞內的溫度迅速回暖,牆體上的冰雪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紫龍與幕清幽眉梢上凝起的一層冰渣,也很快化作霧氣,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過來。”鳳傾月微微側頭,望向不遠處的蕭羽飛等人。
衆人聞言,強撐着無力的身體,從地上爬起身,與蕭羽飛一起,蹣跚着向她靠近。
靠近間,寒潭之水正在快速被紅色靈力球蒸發,原本的巨型漩渦漸漸變小,化作水蒸氣升上半空,又很快消散在空氣之中。
一行人終是走到了鳳傾月身後,唯一還算得上情況良好的郭旭與西莫尼,急忙上前攙扶起地上的幕清幽和紫龍,站在鳳傾月身後靜靜等待。
靈力球越脹越大,表面紅光流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彷彿一個巨大的玻璃球,不停有紅光從中心投射而出,打在灰暗的山壁之上,看上去煞是好看。
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待着,包括鳳傾月,唯有紫龍的視線一直緊鎖在鳳傾月身上,心底的那股不安越來越濃,彷彿瘋長的野草,一旦生根,就很難拔除。
當最後一絲靈力被靈力球凝聚,菱脣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鳳傾月緩緩的轉回身,眸光掃過一羣男人,分明是很淡的眼神,卻帶着讓一羣男人看不懂的深沉,彷彿,要將他們的樣子深刻在腦海之中。
那樣的眼神,也終於讓一羣男人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就見鳳傾月擡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吸力向衆人襲去,以失去意識的幕清幽爲先,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洞之中。
纖細的手指上,‘造化之戒’正閃爍着耀眼的光芒,一個小型漩渦形成,巨大的吸力正是從裡面散出。
衆人終於明白鳳傾月要做什麼,雙眼驀地瞪大,可惜,此刻的他們一點反抗力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羣男人一個個的被吸進‘造化之戒’。
“鳳兒,不要……”蕭羽飛驚惶的搖着頭,努力維持着自己的身型,不要被‘造化之戒’的吸力所影響,可是修爲剩下百分之一不到的他,如今要對上‘造化之戒’,根本沒有一絲勝算。
雙腳已經離地,蕭羽飛心底的恐慌也越來越濃,伸手一把抓住郭旭和西莫尼,堪堪的維持着。
“傾月,你不是說過,再也不會丟下我們嗎?”勾魂眼中,此時滿是不敢置信,就這樣失神的望着鳳傾月嘴角的淺笑,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再也找不到彼岸。
“等我。”菱脣邊的笑意漸漸加深,深邃的鳳眸之中,溢出點點柔情,“相信我,我們一定可以度過這一關。”
只要離開了這裡,不管是上天入地,她再也不會放開他們的手,她要一直陪着他們,一直到生命的終結。
“姐姐,不要!求求你不要丟下西莫尼!”‘造化之戒’的吸力忽的加大,西莫尼終是無法維持自己,哭喊着被吸進了‘造化之戒’內。
“呵呵呵,女人,你可真夠狠心的。”皇甫皓修爲最低,失去靈力之後反而恢復最快,此刻,他的雙手死死的扒拉着寒潭的邊緣,身體已經離地,與地面形成了平衡,他卻死咬着牙不肯放手。
“我皇甫皓這輩子什麼沒有經歷過,從小到大,無數次徘徊在鬼門關外,都沒有一個小鬼敢勾我的魂,區區一個幻境,居然讓你如臨大敵?”
“小月,我纔剛和你在一起不久,你不會忍心讓我守寡的,對吧?”藍傲風挑眉一笑,嘴角還是那抹優雅的淡笑,可若細看,臉上的肌肉十分僵硬,就連他的笑也失去了往日的感染力。
“藍傲風,你和她說那麼多幹什麼?省點力氣,手扣緊點,別被那個東西給吸了進去,我連暗夜都給她了,現在想讓我守寡,沒門兒!”
一羣男人調笑着,可是隻有他們心裡清楚,他們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本就乏力的身體,就算因爲那股信念,也在進入脫力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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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指尖一點點的離開了地面,三人帶着不甘,忿恨,就那樣瞪着那個女人,被吸進了‘造化之戒’。
靈力球的旋轉開始加快,在山洞內颳起了一陣劇烈的罡風,本就已經雙腳離地的蕭羽飛,被那陣罡風席捲,猛地拖着郭旭,被一起吸進了‘造化之戒’內。
至此,山洞內僅僅只剩下兩人,鳳傾月與紫龍。
一雙清亮的紫眸定在鳳傾月身上,彷彿在陵墓之內初次相見,那雙若紫葡萄似的雙眼,清澈無垢,彷彿上好琉璃水晶,被鑲嵌在那張完美的容顏之上。
淡紫色的薄脣微微上揚,一個淺淺的弧度,沒有任何情緒,只有孜孜不倦的深情。
“你……?!”鳳傾月一驚,她怎麼忘了,紫龍也算得上是‘造化之戒’的煉製者,‘造化之戒’對任何人都有效,對他,卻有可能是無效的。
“鳳兒,有的事情,應該由男人來做。”脣邊還是那抹笑意,卻染上了一絲霸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讓那羣男人陪着你送死,所以事先留了一手,並沒有將全部的靈力輸送給幕清幽。”
“呵呵呵,我應該誇你聰明嗎?”
以靈力球爲中心,山洞裡颳起一陣颶風,風聲呼嘯着在兩人耳邊吟唱,而那些剛出口的話語,也很快被風聲吹散在空氣之中。
兩人之間僅隔着一米的距離,可是誰也沒有上前一步,就這樣對望着,血瞳對上紫瞳,兩人眼底清晰的倒影着彼此的身影。
一絲笑意劃過,兩人同時勾起嘴角。
忽的,兩人同時出手,本該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因爲紫龍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靈力,可是在鳳傾月靠近他的一刻,她知道,她輸了,不是輸在能力,而是輸在身份。
草泥馬的上古神獸一族,血脈高尚了不起嗎?居然用精血禁錮住她?!
“紫龍,你這個王八蛋!”
別讓她從‘造化之戒’內逃出來,否則她一定拔了他的龍皮,抽了他的龍筋,讓他以後再也無法和她對着幹!
“鳳兒,女人還是柔情點比較可愛。”淡紫色的薄脣上揚,伸手接住她虛軟的身姿,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那兩瓣菱形小脣,紫羅蘭的顏色漸漸加深,那張俊臉也在鳳傾月的視線中漸漸放大。
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四片脣剛一碰上,又很快分開,卻燙傷了彼此的心。
“鳳兒,相信我,上古神獸一族不是這麼容易死的,如果留你在外面,你根本無法抵擋靈力球爆炸時的威力,只有我,纔是最好的人選。”
“少他媽在我面前充老大,你現在的修爲還比不上我!丫的,就一隻龍,你當你是貓呢?有九條命?!”
紫龍嘴角抽了抽,瞪大了雙眼望着鳳傾月,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炸毛的模樣,真的……很可愛。
他多想這麼一直看着,再也不要移開視線。
眸光在那張精緻的小臉上流連,卻又在下一瞬移開了視線,雙眼猛地閉上,再睜眼時,懷裡已經失去了女人的蹤跡,唯有一枚戒指,靜靜的躺在掌心之中。
珍惜似的在戒指上印下一吻,再緩緩的戴在無名指上,指尖一滴精血滴落,將白玉般的戒指染紅,封印。
就在他做完這一切的瞬間,被累積到頂點的靈力球‘嘭!’一聲炸開。
火光照亮了整個修真界,地動山搖,整片大地開始劇烈搖晃,一夕之間,玄天宗被夷爲平地,從此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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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爺昨天電腦死機,然後碼的字不見了,好不容易找回一些,又鎖在小黑屋裡了,現在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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