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園市場裡臨街的商鋪都是店家用來做生意的門面,這寸土寸金的門面房裡,根本擺不下那麼多的摩托車,所以店家的倉庫一般都是在附近找個位置偏僻,價格便宜的地方用來專門存放貨物。
阿杰和劉星皓跟着這位號稱有哈雷摩托的陳老闆走了足足十分鐘都不止,可說好五分鐘就到的倉庫卻還是沒有看見蹤影。
“陳老闆,你不是忽悠我們的吧,這都幾個五分鐘了,還沒到你家倉庫啊。”阿杰平時很少做運動,最多也就是做做牀上運動罷了。走了這一會路,讓久未運動的阿杰熱得滿頭大汗。
“帥哥,沒忽悠你,就這個街角,轉個彎就是。”一直在前面引路的陳老闆也是走得汗流浹背,他選得這個地方可真是相當的隱秘,再走只怕都走出城去了。
彭家園市場本就建在城鄉結合部的地方,從它的名字也能看得出端倪,這兒以前只是個農貿市場而已。城市建設的大筆一揮,這裡就從一個籍籍無名農民賣菜的地方,變成了如今整個江州城最大的摩配汽配交易市場。
拐過街角,一所獨門獨戶的大房子映入眼簾。這所大房子層高六米,人字型的屋頂,兩扇對開的大鐵門鏽跡斑斑,上面掛着一把嶄新的防盜鎖。
從牆面上還未完全脫落的字跡來看,依稀可以辨認出這裡以前應該是一處農民用來存放糧食的糧倉,不知什麼原因被廢棄了,現在被陳老闆租了下來,做爲他存放摩托車的庫房。
陳老闆上前打開了門鎖用力一推,大鐵門便發出“嘰嘎嘰嘎”的聲音,緩緩退到了一邊。
大門一打開,放眼望去,外表不驚人的倉庫中央,整整齊齊的排放着幾十輛各種品牌的重型摩托車,那場面像舉辦一臺摩托車展一般。
有狂飆極速的街車,有跑專業賽道的超跑,連擅長在泥濘山路上撒野的越野摩托車也有幾臺。那誘人的曲線,那優美的線條,每一輛摩托都好似一隻性感尤物一般,正在拼了命的對你拋射着媚眼。
可阿杰對這些庸脂俗粉只是禮貌性地掃了幾眼,當他從衆多靚車中分辨出哈雷摩托的身影時,立馬眼睛一亮,趕緊跑到其中一臺哈雷跟前,擡腿便跨了上去。
劉星皓這趟是專程陪阿杰來的,昨晚與那夥摩托綁匪的惡鬥還歷歷在目,他可是對這些摩托車提不起興趣來。
“帥哥,有眼光啊!這輛哈雷的型號叫做‘運動者硬漢’!炭黑車身,燻黑大燈,排量是八百八十三CC,開這個車去兜風的話,把妹不要太順利哦!”陳老闆站在阿杰身旁一臉的媚笑,瞧見阿杰那眼睛放光的樣子,這一單生意眼看是要做成了。
“老闆,這輛車子最低多少錢?給個到位價!”阿杰扭了扭屁股在坐墊上尋找着舒服的姿勢,這倆全黑的哈雷摩托車確實帥到掉渣,這要是騎着它在迷妹們面前晃上個幾圈,那還不迷得她們不要不要的啊。
“帥哥,我看你和這倆哈雷也是有緣,我這個人也是最爽氣的,這倆車我賣別人都是十六萬一臺的,你要是誠心要的話,就算你十五萬,你直接騎走!怎麼樣?”陳老闆一副豪氣干雲的樣子,那種拙劣的演技表現得好像他是在賠本做買賣一樣。
“多少?十五萬?陳老闆你是不是剛從非洲回來啊?”阿杰一聽陳老闆報出的這種價格,立馬一擡腿跳了下來。
“從非洲回來?什麼意思啊?”陳老闆一臉的茫然,不懂阿杰說的這話是何用意。
“人家去非洲是臉被曬黑,你老兄去非洲是心被曬黑了啊?這輛哈雷你敢跟我要十五萬?你是不是當我是個傻逼啊?”阿杰那渾不吝的性子一使出來,誰都拿他沒轍,他用RAP的語速狂噴碎念着各種俚語俏皮話網絡名詞,反正最終目的都是一回事,他要砍價!狠狠的砍價!
劉星皓瞧見陳老闆那張已經被噴傻了的臉,忍不住搖搖頭笑了笑,阿杰這個室友他是絕對不用操心的,他那一張伶牙利嘴,走到天涯海角哪裡都不會吃虧的。
倉庫角落裡的一件黑黢黢的東西吸引了劉星皓的注意,那獨特的形狀,那黑紅色的搭配,怎麼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啊。
劉星皓走近到旁邊細細一看,倉庫角落裡放着一輛似乎被火燒過的摩托車。它的前輪轂包括整個車頭已經被大火燒得不成樣子,各種線路儀表板全部燒燬,只有車身後部還保持着稍微完整的樣子。
最吸引劉星皓注意的,是車身上那個大大的“隼”字,那處原本是個紅底黑字,現在被大火炙烤過之後,變得傷痕累累醜陋不堪。
“隼?這輛摩托車看起來怎麼覺得好眼熟啊!”一絲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劉星皓衝還在與阿杰討價還價的陳老闆大聲問道:“陳老闆,這輛摩托車是怎麼回事?”
“啊?哪臺車?”陳老闆回過頭來,看見劉星皓手指着倉庫角落裡的一輛摩托車表情很是認真。由於離得太遠,他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車,迎上去說道:“這是什麼車啊?等我來看看哈。”
誰知陳老闆的話音還沒有落,倉庫的大門外突然傳來一個男人陰冷的聲音:“不用看了,那輛是我的鈴木隼啊,陳叔。”
剛剛還空無一人的大門外,此時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圍上來了七八個人,有的人手裡拿着鐵鏈榔頭,有的人把鐵棒木棒抗在了肩上,瞧那些人囂張的樣子,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說話的那人撓了撓脖子上張揚放肆的黑色刺青,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陳老闆的倉庫。這人穿着一身黑衣黑褲,一副超大的墨鏡卡在臉上,嘴角還叼着根香菸。這個人渾身上下無時無刻不在透露出一股邪裡邪氣的味道,他正是昨天晚上在永生鋼鐵廠策劃綁架王東來父女倆沒有成功得手的——謝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