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說你這有哈雷摩托?”阿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不迭地又追問道:“是原裝進口的嘛?”
那位老闆眯縫着眼睛,滿是皺紋的臉上笑起來都能把蚊子夾死,只聽他呵呵一樂,嘴上說着:“兩位帥哥唉,今天你們還真是來着了!我這幾天剛進的新貨,正經的老美原裝,包你們看了喜歡!”
“喲呵,沒想到衆裡尋它千百度,原來就在你倉庫啊!老闆你可是真有意思喔,有那麼好的靚車竟然藏在倉庫裡,擺在店裡面多壯門臉啊。”阿杰一看還真跟朋友所說的一樣,果然有剛到的新貨。想買這哈雷摩托有的時候就算有錢也不好使,還要碰運氣看看市場上有沒有貨才行。
“嘿嘿,這位小哥,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些車都是手續不全,走“水路”過來的。要是讓工商啊稅務部門的大蓋帽們看到了,那可就不太好了。沒有辦法啊,只能停放在倉庫裡面纔夠安全。”那位老闆有什麼說什麼,也沒有藏着掖着。
這種大排量重型摩托車在國內確實不太好買到,一是沒有工廠生產,全得靠從國外想方設法的“弄”進來。二來面對嚴峻複雜的禁摩態勢,也沒有那家店敢光明正大的走正規的路子進口這種大排量重型摩托。
一輛國外生產的摩托車,要走正規的法子最終到達我國消費者手上,撇開價錢、運費成本等方面的因素先不說,首先它要過兩關:
一是向入境口岸所在地的特派辦或省**所屬的機電辦申請自動進口許可證。
二是要向國家質檢部門申請相當於國內3C認證的《產品質量安全合格證》。
有了上述的這兩份文件,還要再加上海關、商檢兩個部門的層層審批。
等這些流程都走完,摩托車運到了你手裡,不知道已經是幾年以後了。可這還不算完,你的摩托車還沒上牌呢。
如果你當地是限摩禁摩的城市,想上個本地的牌照那基本上是沒戲了。湊合着找個還沒禁摩的城市上個異地牌照吧。
以上這些重重關卡,哪一關上出了點紕漏,都會造成前功盡棄功虧一簣的後果。
現在你們知道了爲啥一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哈雷摩托車,叫價有時候比一輛小汽車還貴了吧……
“那還等什麼,快帶我們去看看啊。”阿杰興奮的雙眼都冒着光,真是再多等一秒鐘都不願意。
“好的好的,等我先把兒子叫起來看店,我這就陪你們去倉庫哈。”那位老闆衝着店後院自己隔出來的一間小閣樓嚷嚷道:“衰仔,起來看店了,都他麼幾點了還不起牀!”
閣樓上面飄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勉強應和了一句:“知道啦,知道啦,這就起來了。”
沒過多久,一個頭發染的五顏六色,耳朵上還穿着耳釘的半大小子推開了房門,邊打着哈欠邊緩緩地拾級而下。
“你看你那頭髮染的,跟個雞毛撣子似的,一看到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那位老闆衝自己的兒子就是一陣數落,絲毫不在意身旁還站着兩個外人。
阿杰撇了撇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其實他留的一頭髒辮也入不了他爸的法眼,兩個人一見面也是免不了要掐。沒有辦法,兩代人的審美觀念不一樣,誰也看不慣誰,這是兩代人之間的代溝,此生都無法逾越的代溝……
那染髮少壓根沒有搭理父親的意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他瞟了瞟店裡來的兩位客人,其中一位一頭的髒辮,一晃一晃的相當的有型。另一位客人就普普通通了,可當他再仔細瞅了一眼之後,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
“好好看店啊,我陪這兩位客人去一下倉庫。”那位老闆這邊剛訓完兒子,再轉臉面對兩位客戶時,又瞬間切換回了那副皺紋可以夾死蚊子的笑臉,當真是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啊。
老闆在前面帶路,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阿杰他們跟着他走。“兩位帥哥,這邊請,倉庫離這裡沒有多遠,步行幾分鐘就到了。”
阿杰二話不說便緊跟上了老闆的腳步。一直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劉星皓,卻發現那個染髮少年似乎從閣樓上下來之後,就一直在偷偷的打量着自己。
“這個小子老是看我做啥?難道是看中了哥的髮型?”劉星皓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也沒有再多想,快走兩步隨着阿杰去看車了。
那個染髮少年眼見劉星皓阿杰他們走的遠了,這才從褲兜裡摸出來一部手機。他按了幾下,撥通了一個電話,神神秘秘道:“喂,風哥嘛?昨天晚上的那個男人現在就在我家店裡,我爸領他們去倉庫了。”
“什麼男人?說什麼呢你?”電話那頭的男人明顯脾氣不大好,隔着電話都能聽出他的煩躁來。
“就是昨天晚上壞了咱們好事的那個人啊!把王老闆放走了的那個男人!”那染髮少年急着在大哥面前邀功,臉上的表情那是相當的激動。
“是他?太好了!老子正要找他算賬呢!你給我穩住他啊,我馬上帶人殺過去!”電話嘎然掛斷,染髮少年得意的咧開嘴壞笑着。
這真叫不是冤家不聚頭!市場裡那麼多家店你劉星皓不去,偏偏來了這家仇人開的店。瞧瞧外面的天空,這一會兒突然變得陰沉陰沉的,濃密的烏雲不知何時已經飄在了頭頂,這是風雨欲來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