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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指指點點。雖說阮美照從來沒有做過那樣的事,可悠悠衆口,吐沫星子砸死人,一旦被烙印上這樣的屈辱,你還能每見到一個人就和人去解釋分辨一番嗎?
這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農民,他們沒有經受過良好的教育,雖然這樣保留了他們的淳樸,但也同樣保留了他們的愚昧和無知。
一個背上了“人盡可夫”罵名的女人,她以後的日子肯定是沒有辦法擡頭做人的。阮美照可還是一個還沒有嫁人的小姑娘啊,連一個能爲她遮風擋雨的男人都還沒有,你讓她如何去面對衆人的風言風語?又還會有哪個男人肯爲她付出真心實意?難啊,真的很難……
霍叔其實也滿肚子都是怒火,那個查波真不是個東西,你說你調戲人家小姑娘不算,還非要剪掉人家的頭髮幹嘛?阮美照可是他親眼看着長大的小姑娘啊,又溫柔又賢淑,還待人寬厚,聰慧善良。他怎麼可以讓這個好姑娘的未來,就這麼被人給毀掉呢。
看着劉星皓在自己面前繞來繞去,好像恨不得現在就跑回去找查波烏力兩個混蛋算賬的樣子,霍叔忍不住開口勸道:“你也別轉悠了,事已至此,我們要想想辦法,不能再讓美照受到更多的傷害纔是。”
聽見霍叔這話,劉星皓點了點頭,好不容易纔壓下心頭的火氣。他停下了腳步,把拳頭攥得緊緊的,咬着牙憤憤道:“女人一旦被人齊根剪斷了頭髮,就是不貞潔的說法,這他媽到底是哪個傻逼規定的。”
“唉,那誰知道啊,這都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誰知道都是哪一年的老黃曆了。”霍叔咂摸着嘴,他也說不清這是從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陋習。
惱火歸惱火,劉星皓開始漸漸冷靜了下來。這件事情,必須想辦法替美照遮掩過去,不能讓她回村之後,成爲村民們指指點點閒言閒語的對象。一想到她那副哭成梨花帶雨的樣子,劉星皓真想爲自己剛剛的那副不以爲然,狠狠地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兩個人蹲在那裡想了半天的辦法,劉星皓的眼睛突然一亮!他咧開嘴望向霍叔,激動地問了一句:“霍叔,咱們這附近哪裡能買到假髮啊?”
“假髮?什麼是假髮?”霍叔一臉的茫然,假髮是什麼玩意兒,他可從來都沒見過。
“哎喲我去,這裡要是有淘寶就好了!”想想這裡閉塞的環境,別說假髮了,假牙說不定都沒有。劉星皓一拍大腿,真是氣煞我也。
“掏什麼寶?真不知道你說的都是些什麼?”如今在神州大地到處都可以網購的時代,霍叔這個越南深山裡的老農,可是真搞不懂“淘寶”是個什麼玩意兒。
眼看着日頭開始偏西,如果再想不到辦法,能不能趕在天黑前回到望北村可就說不定了。
劉星皓望着地上到處可見的白色野花,突然靈機一動,大把大把地薅起了野花來。
“你薅這野花幹什麼?又不能吃。”霍叔不解其意,看着劉星皓薅地一身是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霍叔,你也來,幫我一起薅,多薅一些,我給美照扎一個花環!”劉星皓邊薅邊說道:“只要我們回去的時候幫美照遮掩一下,先別讓人發現,等到了家,我再幫她設計個新發型,把頭髮斜扎過來,應該就看不太出來了。實在不行就戴頂帽子,圍個頭巾什麼的。主要是先把今天回去這一關給過了!”
霍叔一聽,這點子似乎還挺靠譜的,反正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乾脆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兩人一起薅了不少的野花,沒過多時,一頂花環被劉星皓的巧手給紮了出來。
他把這頂花環親手戴在了美照的腦袋上,正好可以把那塊剪禿了的頭皮給蓋上。
“怎麼樣?這下啥都看不出來了吧?”劉星皓左右端詳着美照的腦袋,這俏麗的小姑娘戴上這頂花環之後,更顯得嬌美了幾分。
“嘿,你別說,蓋得嚴嚴實實的,還真的是啥都看不出來了啊!”霍叔一瞧,果然這點子還真行啊,虧了劉星皓想得出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反正有誰敢嚼美照的舌頭根子,我就打到他說不出話來爲止!”劉星皓一揚拳頭,說地振振有詞。他一直相信,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但是暴力,往往是讓人閉嘴最有用的一種方法!
他的這番言論,逗得美照終於破涕爲笑了出來:
“星皓哥,謝謝你。”
有了劉星皓說的這番話,讓阮美照的心裡忽然暖暖的,熱乎了起來。她長了這麼大,除了自己的爸爸媽媽之外,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像劉星皓這樣,奮不顧身不顧一切地保護自己。
她是姐姐,父母去世了之後,那個支離破碎的家,一直都是靠着她在苦苦地支撐着。可能堅強了太久的關係,反而讓她忘記了自己也只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樣需要人疼惜,一樣需要人保護。
對上阮美照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劉星皓的心裡突然一震,情不自禁地爲她那張俏麗臉蛋而心動了一把。真是怪不得烏力死活都要來搶她回去做老婆啊,要不是自己接受過文明的教育,又何嘗不想把這樣漂亮的姑娘搶回家去當自己的老婆呢!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劉星皓給掐滅了,現在這是什麼時候啊,自己居然還在想這些有的沒有的。餘耀海都不知道人在何處呢,自己難不成要留在這越南山區裡一輩子?
“咱們趕緊出發吧,再不快點趕回去,只怕天黑透了都到不了家啊。”劉星皓率先站起了身來,休息了這麼久,他的腿已經輕鬆了不少。
“說的沒錯,咱們走吧。”霍叔笑看着面前這兩個年輕人,覺得他們真是蠻般配的,如果劉星皓肯留在望北村跟美照一起生活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美照擦乾了臉上的淚痕,跟在了劉星皓的身旁。只要有星皓哥在,她就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不怕了一樣。這種感覺,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