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子哥,你怎麼來了?”賈菲菲正走在從宿舍去教室的路上,突然看到徐徐走來的劉星皓,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日的匆匆一別,兩人都沒留下對方的手機號,賈菲菲一晚上懊惱的都想要撞牆了。
“加菲貓,看你要怎麼謝我,他可是我給領來的哦。”旁邊閃出的夏雨辰嚇了賈菲菲一跳,她只顧着看她的皓子哥,連他身旁站着的是誰都沒有留意。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一起?”賈菲菲看了看夏雨辰,又看了看劉星皓,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這事說來也真是無巧不成書啊,你這位同學正好是我的鄰居,多虧了有她幫我帶路,不然我可就得站在你們宿舍樓下,等到你下課咯。”劉星皓看着賈菲菲心裡不知有多開心,在對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這或許就是命中註定的緣分吧。
站在一旁的夏雨辰早已看出了苗頭,她把賈菲菲往劉星皓身前一推,笑眯眯道:“好啦好啦,有什麼話你們找個地方慢慢聊去吧,等下上課時我幫你點名就是了。”
賈菲菲被看穿了心事,一張俏臉紅撲撲的不好意思了起來。劉星皓大大方方的牽過了她的手,一個眼神交會,兩人不約而同的向校園外走去。
望着兩人成雙成對遠去的背影,夏雨辰心裡不免有些酸酸的。以她的樣貌,在學校裡並不是沒有同齡的男孩子追求,可委身於龔新民的她,哪敢奢望什麼自由戀愛的權利。或許只有在弟弟康復之後,她才能敞開心扉,去追尋一份屬於自己的真摯感情吧。
…………
第一人民醫院,明明還差幾分鐘纔到上班的時間,可掛號室前面早早地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整家醫院裡,好像無時無刻都充斥着擁擠不堪的病患。大廳裡,走廊內,形形色·色的人間疾苦天天都在上演。
做爲江州市資質最佳的三級甲等醫院,這裡擁有最頂級的醫師團隊,最精良的硬件設施,收費價格自然也是水漲船高了。可人才聚集,醫療資源集中之後形成的這種“大而全醫院”,成了普通市民眼中的“香餑餑”,哪怕是有個頭疼腦熱發燒咳嗽的小病,也非得來大醫院問診掛號找專家看一看才能放心。
大醫院形成的這種“虹吸效應”,幾乎已經快要掏空基層醫院的病源。基層醫院沒有了病源,首先收入上就會受到影響,繼而造成有技術有經驗的醫生“人往高處走”,也削尖了腦袋想擠進大醫院的門檻,形成更大的醫療人才缺口。這種惡性循環纔是造成我們現在看病難看病貴的癥結所在。
林慧珍在自己辦公室裡正換着白大褂,只聽門外一陣火急火燎的腳步聲衝了過來,那急迫的感覺好像失了火一般。
一名小護士推門而入,還沒來得及說話,林慧珍已經接腔道:“怎麼了?有急診?”每天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已經見怪不怪了,麻利的把披肩長髮挽成個髻盤在腦後,更衣櫃門一關便即出門。
小護士一路小跑而來,氣都來不及喘勻,連忙把重要的消息先告知林醫生:“龔副院長來的電話,要你立刻去第一手術室,那邊的情況好像挺緊急的。”
林慧珍一聽這話眉頭一皺,手術檯上無小事,她立馬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口中問道:“龔副院長怎麼這麼早就開臺了?是不是腎臟移植的那臺手術?”
小護士茫然地搖了搖頭,她只是傳個話而已,哪會知道這裡面的具體情況。
林慧珍一路急行來到第一手術室,龔新民果然已經換上了無菌衣,正在洗手做着術前的準備。
他看到林慧珍的到來,點了點頭,喚她過來身邊說道:“二十牀的病人突發心力衰竭,今天的移植手術提前進行。腎源的取腎手術由你負責來做,我這邊同時進行二十牀的壞腎摘除手術,務必要抓緊時間又快又穩,明白了麼?”
龔副院長下的命令當機立斷毋庸置疑,對患者來說,節省每一分鐘都意味着減少一分危險。林慧珍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立馬脫了白大褂開始更換無菌衣。
無影燈照射着的手術檯上,側臥位的“腎源”已經全身麻醉完畢,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麻醉師,護士助手都已經做好了手術準備,只等着主刀醫師的就位。
林慧珍輕呼了一口氣,一步一步走向屬於她的那個位置。她這幾年外科手術已不知做了幾百牀成功的案例,可參與到腎臟移植的手術中,這還真是頭一遭。她的心情有些波瀾,說不清是興奮還是激動,甚至還有一點當初第一次上手術檯時那份淡淡的緊張感。
林慧珍站定了位置,左右看了看已經合作過無數次的工作夥伴,點頭說道:“手術開始!”
第一刀下去,緊張激動什麼的雜念就全都拋到了腦後,一切都變得是那麼自然而然。熟能生巧的林慧珍已經對人體內的構造瞭解的不能再瞭解,真皮,脂肪,肌肉,血管,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得心應手,層層剝離之後,那顆健康的腎臟露出了身影。
林慧珍小心謹慎的把它摘除下來,放進了特製的器官組織保存液中。這一顆淡粉色還帶着體溫的小小腎臟,即將能拯救另一個病患於水火之中。
手術進行的如此順利,林慧珍也緩緩舒了一口氣,望了望手術室牆上掛着的時鐘,這時纔剛剛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一層一層縫合好病人的腹腔之後,手術終於圓滿的結束。
摘掉染滿血腥的手套,脫下已經被汗水浸溼的手術衣,林慧珍輕鬆了許多。踏出手術室的門,發現門外竟站着龔新民笑盈盈的身影,只聽他說道:“做得好,手術過程中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一把刀不愧是一把刀。”
林慧珍聽到讚美還來不及欣喜,急切的問道:“龔院長,二十牀病人的壞腎摘除手術已經做完了嗎?”
“我壓根就沒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