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退後,我把墓合上。”
“你行嗎?要不要我幫你。”喻小白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擔心他了。
“行。”只一個單音,秋亦檀就開始行動了,他動作很快,生怕被老爺子的人突然間出現而發現墓中的秘密似的。
也不知道爲什麼,哪怕是看到事實的那一瞬間心底裡生起了對母親的恨,可他還是下意識的想保住這個秘密。
母親爲了保住這個秘密,二十幾年來從未接近過他一次。
又或者她接近過他吧。
只是,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發現過母親的蹤影。
此時仔細的回想起來,他就覺得他有好幾次覺得母親到了他的身旁,可是當四處搜索時,又從來也沒有發現過母親的蹤影。
有一些感覺,已經再也分不清是真實的還是就只是感覺。
這墓,很好開,也很好合。
想來,很多年前就開過了。
誰也不會想到墓合上後很快就被打開了吧。
如此,就可以確定當初‘毒死’駱千雪的根本就是她自己。
所以,又怎麼能找到當年的兇手呢?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確定,自己這些年對老爺子的錯怪,老爺子不是不想追殺兇手,而是根本不可能追到‘兇手’的下落。
他是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妻子以這樣一種方式來終結他們夫妻的關係吧。
別說是老爺子了,連他秋亦檀這個做兒子的也無法想出來駱千雪的這種行爲。
一種濃濃的受傷的感覺襲上心頭,眸中,竟是有些潮了。
他記憶裡自己只哭過一次。
那就是母親離世的時候。
從那一天到現在,記憶裡的兩次哭泣居然全都與駱千雪有關。
墓地恢復如初。
就象是秋亦檀此來只是拜祭了一下母親,根本什麼也沒有做過一樣。
終於做好了一切,就在喻小白又想上前安慰秋亦檀的時候,就見他悄然拿出了一個打火機,點開,火苗迅速的點上了手裡的圖紙。
“臭小子,你給我住手。”突然間,耳朵裡傳來了老爺子的驚叫聲,喻小白朝着那個方向看過去,目測最少也有一百米之外。
秋亦檀仿若沒聽見般的,繼續燃燒着手裡的墓地圖紙。
而倘若沒有圖紙,再想摁動機關打開墓地,只怕,那是相當難的。
也絕對會破壞這塊墓地的。
到時候,就算是打開了,也再難恢復到如初的那樣完美。
幾個黑衣人朝着秋亦檀飛奔而來,卻根本來不及了,哪怕那些人速度再快,卻怎麼也快不過秋亦檀手裡紙張上的火苗燃燒的速度。
這樣的圖紙,打印出來的只有他這一份。
至於電子檔。
在他出發之前,已經悄然的攻進了老爺子的電腦,全部刪除了。
還是徹底的絕對不能恢復的那種刪除。
所以,他一點燃圖紙,老爺子就猜到了他是要毀了圖紙吧。
而如果電子檔還在,那就根本不必毀。
因爲毀了還可以打開電子檔再打印一份。
但現在,秋亦檀就是直接點着直接毀了。
而當初那個設計這塊墓地的人,早已過世了。
這個,秋亦檀在發現那隻小金老鼠的時候,就已經打探到了消息。
所以,此刻這圖紙一毀,這個墓誰也別想再開啓了。
除非毀掉又另當別論。
駱千雪以命和放棄他的代價來保守的秘密,哪怕他再不甘心再恨駱千雪,可也還是想要爲母親保守。
只爲,那是他的母親,是他小時候所有記憶裡給了他所有愛的母親。
就是那些愛,讓他一直堅強的活到今天。
他此時就覺得母親和父親都是同樣的悲哀。
母親是以這樣的方式讓自己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得光,哪怕是還能呼吸,卻永遠也無法以真面目示人。
甚至於要忍受生離的痛。
是的,要忍受生離他這個親生兒子的痛。
這一刻,秋亦檀開始胡思亂想了。
能在二十幾年中一直忍受着與他的生離,他就覺得母親後來一定是又有孩子了。
否則,沒有孩子轉移她的注意力,她怎麼可能忍得住失去他的煎熬呢?
哪怕是爲了愛情,可是兒子的存在就算是比愛情遜色,卻也絕對是一個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之一。
比如他現在對只夏的感情,就是一個真實的例子,他懂那種割捨不開的親子之情。
而最悲哀的是老爺子,這麼多年被蒙在鼓中而一無所知。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背叛了他的以死亡這種方式從他的世界裡消失的同時,再去過另外一種他絕對不知道的生活,他一定受不了這個打擊。
就連他都受不了,老爺子也一定受不了。
這一刻,秋亦檀是可憐老爺子的。
雖然他這樣直接燒了圖紙有些殘忍,可有些事情,不知更美好。
就象他此時心底裡的想法就是,若是那天阮梓馨沒有送給只夏那隻小金老鼠,那他怎麼也不會猜到自己的母親離棄了自己。
不知道也就不會有此時的心亂和傷心了。
三個黑衣人飛奔而至,可搶下的只有他手裡的灰燼。
老爺子蹣跚而來,卻什麼都晚了。
“臭小子,你看到了什麼?爲什麼要毀了墓地的圖紙?你是不是早就把電子檔也毀了?”老爺子一邊跑一邊喊,人雖然老了,可是思維一點也不老,反應速度也是超級快的。
果然不愧是秋亦檀的父親。
“東西還在,老爺子可以放心了。”輕吹了一口氣,所有的灰燼便飄散向了空中,隨着風而徐徐散落,再也抓不住分毫。
他說的東西還在,是指之前說過的被駱千麗拿走的東西。
這也是他騙老爺子來開棺的理由。
此時,也算是達成了‘目的’。
老爺子卻是不信的,“那你爲什麼要燒了圖紙?”“兒子覺得開了母親的墓這是很不孝的行爲,都說入土爲安,兒子這樣是打擾了母親的安眠,所以,打開了一次,就再也不要再打開了,那麼,既然再不打開,這圖紙留着又有何用?除非是,老爺子你還想再開一次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