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酒足飯飽的兵們整理好各自的隨身物品,結結實實的捆紮在了身上。對於這些用時方恨少的物資。兵們是又愛又恨。
沒辦法,如果能救自己一命的話,即使重的跟自己體重一樣,也得好生侍候着。
蓄勢待發的隊員們整齊的一排,站在營地門口,等着夜鷹出發的命令。人人精神飽滿,鬥志昂揚。福伯安排的伙食還是很合他們胃口的,吃的兵們是紅臉花色,很是如意。
射日族人此時也裝備好了武器。精壯虯結的上身揹着弓箭,腰間跨着寶刀。一個個龍精虎猛,精氣十足。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楊溢着濃濃的興奮,期待之情溢於言表。
他們幾乎是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情,踏上這條報仇血路。身後的婦女們擦拭着眼角淚花,可無一挽留之言。有的只是多殺幾個仇人,已慰親人們的在天之靈的諄諄囑託。
福伯對夜鷹點了點頭。夜鷹早已等候多時了,沉聲喝道:“出發。”
隊伍緩緩離開了寨子,帶着無盡的決絕與仇恨,向山背面的山坳行去。
帶隊的人還是福伯,他經驗老道,智略深遠,加上心細膽大。和黑熊跟大牛三人,倒是形成了不錯的三角尖兵隊。
還是按照昨天的老路前進。夜鷹幾人都能憑着記憶摸索前進。其他人的動作也不慢,畢竟休息夠本了。此刻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
白雨三人仍是緊緊跟着夜鷹。越到這種大戰時分,夜鷹越是不放心三人。他們的經驗還是太少了,夜鷹可不希望因爲一時的疏忽大意。損失了哪怕他們其中一個,有可能將來會是自己左膀右臂的兵。
第二次再走這條路,夜鷹感覺快多了。也許只是個心理作用,可是當遇到了第一處暗哨,夜鷹知道,他們的腳步卻實快了不少。
“隊長?還繞過去嗎?”大牛不確定的問。昨天就是繞過去的。
“不!今天我們可不能留尾巴,沿路的哨卡全部幹掉。”殺機隱現,夜鷹說的狠辣無比。大牛舔着嘴脣,又露出了那副渴望的神情。會意的笑了笑,轉身便走。
可還沒等他走出兩步,眼前忽的一黑。雖然現在天色早已黯淡許久,可突然出現的黑影還是嚇了大牛一跳。
定睛一看,原來是兩條人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向前方的暗哨奔去。兩道黑影不閃不避,沒有任何隱藏的意思,直直竄了過去。看的衆人都是張大了嘴,心中暗罵是誰這麼莽撞。
可轉眼,他們就都緊閉起張大的嘴了。眼睛愣愣的盯住前方的暗哨,那裡,只剩下殺戮了。
飛身過去的是火鶯兩姐妹,兵們早在村中就見識過她們的厲害。只是相處的這兩天被她們迷人的外表和可愛的心性,攪的忘記了她們其實也是絕世高手。此刻看見她們再次行動,不由狠狠嚥了口口水,心中不由想,以後還是老實點,決不能惹了這兩個看似溫柔的煞星。
刀光如匹練,斬斷如水月光,狠狠劈向正在聊天打發寂寞無聊時光的四個暗哨。火鶯姐妹的速度太快,人到刀至。守衛們幾乎是剛聽到響聲便已命喪九泉。
兩人的刀也是鋒利的邪乎,估計是用了最好的鐵材打造。只是幾刀之間,四個頭顱已經滿地打滾了。火鶯姐妹身法不停,急速倒退後,守衛失去了腦袋的腔子裡,鮮血狂噴。卻一滴也沒灑着兩姐妹。
無頭的屍體晃動了兩下,失去了控制,軟軟倒在地上。本來蒼綠滴翠的美麗林間,轉眼變成了修羅場,不得不使隊員們震驚於兩個女人手段的厲害。心中暗暗爲她們漂亮的刀法喝了聲彩。
火鶯姐妹一臉冷酷的走回了隊伍間。火鶯在經過夜鷹時,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哀怨之色充滿整張面龐。
夜鷹忙收攏心神,這個時候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如此倒好,有了射日族人的加入,偷襲變成了比家常便飯更簡單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夜鷹他們出手,精幹的射日族人要麼射箭,要麼偷襲。殺人只是分分鐘的事。不禁讓夜鷹也感嘆起來。冷兵器有時候還是大有用處的。
晚上的哨卡並不多,這是夜鷹他們早已知道的。不過即使如此,一路殺將下來,也殺了三十多號人,整整一個排的人數。
停停走走,過了好半天,終於回到了昨天潛伏的那個位置。居高臨下,山坳裡一片燈火輝煌,就算到了晚上,工地上也沒有半分休息的意思。照這個架勢看,那可是在24小時開工啊。
山坳前的守衛仍是很嚴密,跟白天比,反而多出了不少人。而山谷中卻相對好多了,只有忙碌着的人,卻不見一個拿槍的。估計是抓緊時間休息。還得換班進洞中勞作。
“隊長,怎麼辦?”黑熊湊了過來,請示下一步行動。
夜鷹透着紅外望遠鏡仔細觀察着谷底的情況,掃視一週後確定沒有問題,才緩緩放下望遠鏡,若有所思的低下頭。黑熊沒有打擾他,他知道,夜鷹在做決定了。
好半天,夜鷹才擡起頭來,眼神已充滿神彩:“好,既然是入虎穴,那我們就進去好好看看是什麼情況。要是有核彈,咱們就拆了它。要是沒有,呵呵,那咱們就炸了這裡,吸引毒王的注意力。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回頭殺毒王個措手不及,幹了這個老混蛋。”
“隊長,怎麼辦吧,你就下命令吧。”兵們一時也激動起來,嚷嚷着就要行動。
“恩!”夜鷹滿意的點點頭,他要的就是這種高漲情緒。
“夜叉,我還有你們三個新兵,進洞裡打探一番。其餘的人,半山腰原地待命,隨時接應我們,炸了他個王八羔子。”夜鷹狠狠的一拍地,氣勢驚人。
兵們沒有想到這麼簡單就把他們閒置了,危險的任務反而沒他們的份兒。大牛不高興的說:“隊長,這三個蛋子行嗎?別拖累了你,這種任務交給我這粗人幹就行啦,你就不要冒險啦,別出什麼事兒,兄弟們連你屍首都找不着。”
“呸!呸!呸!我說你小子嘴裡能來兩句好聽的不,我還沒下去呢,你就說着喪氣話。告訴你啊,我要有什麼事,做鬼也天天纏着你。”衆人都是哈哈一笑,緊張的氣氛一掃而光。
雖然大牛講的話粗,可老隊員們都能聽出來他是不想夜鷹涉險。想把最危險的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夜鷹也明白,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其他人代替得了的。他還需要親自去看看。
“別說廢話了,純屬是浪費時間。我們五個人的小命可就交給你們啦。別光顧着扯淡。”夜鷹玩笑的和兵們說着,兵們倒還好。可一旁的火鶯卻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定定的看着夜鷹,眼中滿是不捨。可她又說不出口,在她的思維裡。男人要幹大事情,女人最好就閉嘴。
“夜鷹兄弟,那我們呢?”福伯一把拉住了準備下山的夜鷹,對於夜鷹把他們這十來個人晾在一邊很是不高興。
夜鷹呵呵一笑說:“哈哈,放心吧福伯,哪能忘記你呢。你這麼多救命的大俠在這兒,我總要用到刀刃上不是。拿你們去跟機槍拼命,我不是缺心眼嗎。”
“那你要怎樣?”福伯喜出望外的說着,看來,夜鷹還是很重視他們的。這讓福伯在族人的面前,自尊心得到了巨大滿足。
“你們的箭射的準!待會兒看我們先打對方一個伏擊!要是有狗腿子跟着,你們就射穿了他們,解決掉尾巴!”夜鷹冷厲的說道。
“好!”福伯深深點了點頭,這正是他最拿手的好戲。一絲微笑不由慢慢噙在了嘴邊。
其實山路比較狹窄,本是一條供採藥人攀爬的小徑。後來由於來了部隊,把整座山都給封了。再也沒有采藥人來過。而這條小徑也被守衛的部隊開闊了不少,用於平時上山佈防的士兵行走所用。
可即使開闊了不少,也只是一條最多能容兩人並行的狹窄小道而已。若是像黑熊這樣的人往中間一站,基本就阻斷了大半個路面。
小徑兩側鬱鬱蔥蔥,滿是斜斜生長在山壁上的小樹雜草。平時行人都被掩映其中,更別說此刻夜鷹幾人貓低着身子前進,即使站到近處,也不容易發現。
小徑的坡度不小,幾個人下山的時候速度比較慢。夜叉打頭,跟着是夜鷹和白雨三個新兵,依次而行,井然有序。
白雨和王超還稍微好點,畢竟是在偵察連待過的人,多少有點這方面經驗。洪光可不行了,雖然一路上看了不少死人,可叫自己真正去幹,那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生怕自己哪裡做不到位,便會影響了全局。
此刻三個兵緊緊握着手中步槍,寸步不離的跟在夜鷹身後。倒像是三個怕鬼的小孩,黑夜之中要緊緊跟着大人般謹慎。
小徑的盡頭同樣隱蔽在高高凸起的山道夾壁之中,只要稍微蹲低點身子,這裡便是處良好的狙擊陣地。
夜鷹趴在山壁上,靜靜查看着遠處的動靜。
距離他們較遠的空地上,一大羣人正熱火朝天把從山洞裡採出的黑色礦石扔上停靠在空地中間的兩輛卡車。
這裡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倒是離他們身邊不遠的黑森森巨大洞口無人問津。只有兩個幹活累了的士兵,穿着骯髒的迷彩服,背對着他們。一邊抽菸,一邊享受勞動後的美好時光。
夜鷹揮了揮手,夜叉會意,三個兵也重重點點頭。幾個人把槍重新背在了身後,拔出腿上的刀。
突然,5個人腿上猛的發力,從小徑出口魚貫而出。像是5支鋒芒畢露的羽箭,狠狠刺穿黑夜,射向陰森森卻又神秘絕倫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