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三人按着既定計劃,一路呼嘯着駛向美麗的揚州。去赴那讓夜鷹哭笑不得,卻又無可避免的約定。
都說揚州自古出美人,這 不,風餐露宿的幾人剛進揚州城,就被路邊時尚華麗的美女勾起了興致。
雖是烈日當空,炎陽高照。街道被滾滾熱浪蒸騰的有些搖搖晃晃,在眼中顯現出一片虛無景象。可路上的各色美女,仍然爭奇鬥豔的穿着各色夏日短裝。顧盼流連間,別有一番動情聲色。給炎炎夏日與勞累的旅人,帶來一絲別樣的清爽。
黑熊身着白色t恤,正滿頭大汗站在路邊向着他們的車猛力搖手。看他那憨憨的樣子,怎麼都像只從動物園跑出的狗熊。看見了可以回老家的火車,想搭個順風車似的快意。
“隊長,怎麼纔來啊,我這都等了半天了。”黑熊擦着滿頭大汗埋怨道。
夜鷹很不好意思。昨天也不知道吃錯什麼東西了,三個人連同司機,一路上都在拉。車還沒開五分鐘,就有人白着臉,手扶住車門,一個勁的喊停車。不然,就得一瀉千里了。
他們這一路基本都是在痛苦輪迴中經歷而來。可看看黑熊被曬的紅彤彤的皮膚,夜鷹十分不好意思:“路上車壞了,耽擱點時間。”
黑熊也只是隨便問問罷了,對於憨厚的人來說,沒有什麼值得他去計較的。
只見他爽朗一笑,大手一揮說:“那就別楞着了,外頭熱的嚇人,走,去咱家,我老婆早就冰好了西瓜,等着你們了。”
一聽西瓜,衆人臉色要多白有多白。都拉一路了,誰知道一片西瓜下去,還能有個什麼好。
黑熊可不理他們這些小心思,一把拉開車門擠了上來。招呼着司機,指着車前的路,向着家的方向前進。
黑熊的家很漂亮,看得出黑熊的老婆是個精於家務的好女人,收拾的一塵不染。怪不得黑熊總是走到哪對家都是念念不忘,這第一映像,就讓三個沒家的人羨慕不已。
黑熊的老婆叫王麗,小學教師,聽着黑熊說自己的戰友兼隊長要來,匆匆在學校請了假。忙忙跑了回來,一見夜鷹進門,一臉笑容迎上前來。
“您就是咱家那口子的領導吧,歡迎您來我們家做客啊,來,來,快請坐吧。”
對着親切熱情,成熟氣質的王麗,夜鷹有點納悶:“嫂子,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黑熊他隊長的?”
這下倒是王麗一愣,疑惑的問:“誰是黑熊啊?”
黑熊忙打着哈哈走上前解圍:“黑熊就是我,我就是黑熊。哈哈,這是我在部隊的代號,特種兵嗎,平時都不叫名字的,怕暴露身份。”
王麗哦了一聲,隨即笑嘻嘻的打量着黑熊:“你別說,這代號給你,還真是用的恰當。“黑熊一聽,更是哈哈直笑。顯然對老婆的”誇獎“很是受用。
夜鷹三人好尷尬,一進門就把不住嘴,竟連這起碼的東西都忘了。黑熊叫孫士英,大家都知道,可這名字提起來的次數還沒他們請假外出的次數多,早就給忘到爪哇國去了。
三人坐在沙發上,黑熊仍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給每人端來一杯茶:“隊長,夢飛,地雷,嚐嚐咱揚州的茗茶。那可是過去皇帝喝的啊,我老婆平時捨不得拿出來,今天我可是沾了你們的光啊。“
王麗在不遠處笑罵着說:“好啊,又在編排我,想喝就喝唄,又沒人攔着你。放着那些茶在這兒,我也就是拿來煮茶雞蛋的命。“
耳聽黑熊夫妻二人的和睦,三人是打心眼裡的祝福。
夜鷹忙站起身說:“嫂子,別忙乎了,過來坐吧,別把我們當外人。我們跟黑熊那都是過命交情的戰友,不講那些虛的。“
王麗笑呵呵的走過來說:“就是因爲你們是過命的交情,纔要好好招待,不然,你們 的好戰友能輕易放過我嗎?“
就這麼笑鬧着,轉眼間便到了晚飯功夫。黑熊的女兒像只快樂的小燕子,蹦蹦跳跳的放學回到家。瞬間,整間屋子都被歡聲笑語所填滿。
黑熊的女兒叫王芳芳,小學二年級。正是天真童趣,歡樂無限的年紀。夜鷹看着活力十足的芳芳,心中一陣溫暖,替拼死拼活的黑熊,能有如此祥和溫馨的家而感到無比歡欣。
“叔叔。爲什麼爸爸叫你夜鷹呢?你是鷹的兒子嗎?“芳芳稚氣的問道。
夜鷹哈哈一笑,很久沒有聽到如此童趣的問話了,夜鷹沉吟了一會兒說:“因爲呢,叔叔有一羣比親兄弟還要親的戰友,叔叔呢,要無時無刻保護着他們。所以,我的眼睛要比鷹看的還要遠,爲他們指明前方道路上所有的荊棘。“
芳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個年紀的孩子,本就是無心之問,知道了答案便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只有身邊的戰友們聽了,心情激盪不已,不知從何時起,夜鷹已經成了他們的依賴。可沒有想到,他們需要的竟就是如此簡單而已,不由得心中溫暖無限。
“隊長,走吧,咱們出去吃飯。“黑熊拉着夜鷹的手,拖着就往外走。
夜鷹詫異的說:“不是在家吃嗎?“
黑熊眼角一撇,一副神秘的樣子說:“哪有你們來了,就在我家吃的道理,走走走,去飯店嚐嚐本地的特色去。還有嗎,第一次約會哪能在家裡,那也太沒有誠意了。“
“什麼,約會,跟誰約會啊?“夜鷹隱隱猜到了他的意思,可還是故作不知的問道。
“去了就知道,我說隊長,怎麼還扭捏起來了,不像你雷厲風行的作風啊。“黑熊大聲調笑着,哈哈拉着他便往外走。
在衆人攛掇下,夜鷹無可奈何,只能認命的跟着他們朝外走去。
華燈初上,黑夜剛降臨的揚州城被霓虹燈點綴的絢爛多彩,色彩斑斕。黑熊選的酒店離他家不遠,檔次也不差,據說這裡的獅子頭最有名,多少來遊玩的人都要進來品嚐品嚐。
夜鷹還是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是幸福即將來臨,他爲自己沉寂多年,此刻又滿是漣漪的內心而緊張,還是爲了身體裡那顆強烈的自尊心而緊張。
知道了包廂的位置,抽個空,夜鷹和大家打聲招呼,說是下樓去買包煙,散散步,藉機也舒緩下自己緊張的神經。
黑熊爽快的答應了,並囑咐他快去快回,人家姑娘可要來了。
走在大道上,夜幕悄悄降臨,驅走了白日那不可一世的炎熱,帶來了溫馨愜意的明月。就連呼吸在鼻腔的空氣也涼爽不少,不再是白天那副熱死人不償命的景象。
街上人頭攢動,到處是拉着手,打情罵俏的小情侶。看着他們的歡聲笑語,夜鷹不禁自問:“我可以這樣嗎?“
生命中的許多不確定因素,讓他有點自卑和忐忑。他怕自己漂泊的身世,註定會孤獨寂寞一生,又怕隨時到來的死亡,會害了人家姑娘一輩子。
搖了搖頭,夜鷹儘量拋開腦中多餘的想法,信步向前走去。
走了好些距離,才找到個賣菸酒的小門面。夜鷹和店內的老大爺買了包“玉溪“煙,抽出一根點燃,狠狠吸了口,悠閒的吐出一個個菸圈。
猛的深吸一口氣,夜鷹感覺好多了,這麼多危險的戰鬥自己都沒怕過,難道還會怕這麼一次小小的相親嗎。
夜鷹自嘲的笑了笑,邁開大步向酒店走去。
小店的門口是個公交站臺,此刻,好幾輛公交車剛剛到站。像是開了閘的水,呼啦啦猛的從幾輛車上擁下許多人來。
一道清新亮麗的身影吸引住了夜鷹的眼神。
那是一道暗夜中的亮光,像流星般劃過夜鷹的眼球。準確的說,是個女人。高挑身材的女人腳踩高跟鞋,艱難的從人羣中向外擠着,白色的連衣裙襯托的她猶如蓮花般盛開在擁擠人羣中,清新而脫俗。
細長的雙腿撐起了苗條細緻的腰身,婀娜多姿,曲線動人。玲玲剔透的皮膚吹彈可破,滿身氣質不需顯擺,穩穩的將她整個人環照其中。就連靠近她身邊的幾人,也被這股黑夜中的光明所照亮。
女人形色有些匆匆,像是有什麼急事,頭也不回,徑直朝前邁步。
突然,夜鷹發現女人的身後,從下車一直跟着個身穿背心,相貌猥瑣的男子。而且他的手,此刻正慢慢伸向了女子的包。
“你幹什麼。“白衣女子被拖拽的動作驚醒,回過頭驚恐的對着奪她包的猥瑣男子喊道。
猥瑣男子大概被嚇着了,這麼多人在身邊,他可不敢多逗留。惡狠狠的拽過女子的包,轉身發瘋似的向反方向逃去。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搶東西啦。“如黃鸝般的鳴叫從女子口中喊出,即使驚慌失措,她的聲音仍舊很好聽。
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路上行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顧看着驚慌失措的女子大叫,卻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搶包男子猶如一陣疾風,快速穿過人羣,向遠方跑去。
猥瑣男子正得意萬分,心想今天又撈着一筆,開心的計劃等會兒去哪兒搓一頓。
突然,他覺得自己怎麼也跑不了了。不由驚愕的低下頭,驚恐的發現自己兩腿竟在空中亂蹬,整個人竟懸浮在了半空。
夜鷹拎住搶包男子的後衣領,跟拎小雞似的毫不費力。剛纔就在衆人恍惚之間,夜鷹像是離弦的利箭,快的不可思議,後發先至,一把抓住了搶劫男子的後衣領,把他給提了起來。
錯愕的男子隨即反應過來,兇狠的掏出匕首,招呼也不打,直接向身後刺去。可這對決有把握把身後人刺成篩子的一刀,卻像是刺中了堅硬鐵壁,刀不但進去不得半分,連手上的骨頭都快斷了。
這樣的小毛賊夜鷹怎會放在眼裡,隨手一使勁,男子便癱倒在地,捂着被夜鷹卸掉骨頭的手臂,在地上掙扎哭叫不止。
趕來的人羣把夜鷹他們圍在中間,一個勁兒的豎起拇指大聲叫好。很快,有人打了報警電話,有人看押着搶劫男子,等着警察的到來。
夜鷹撿起地上的包,拍了拍,轉身走到那個美麗女子的身邊,遞給了她:“以後可要小心了。“夜鷹俊朗一笑,越過還在發呆的女子,轉身便走了。
“等等,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反應過來的女人追着夜鷹身後,大聲的喊道。
夜鷹停住了腳步,回身一笑,說:“你就叫我“中華好男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