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小碼頭,在南美這個小國家內,有着很多可以出境的通道,這處小碼頭就是其中之一。
南美的國家幾乎都是相連在一起的,開個車走上幾天就能到另外一個國家了。
而這處碼頭,是供旅遊的有錢人開着水上飛機來這裡度假用的入境處。平時這裡會有一些士兵和邊境人員,他們負責這裡出入通暢,可是現在,一個也沒了。
準確的說,並不是沒有了,而且都死了。冷風看着十五分鐘前還鮮活的面孔飄在海水中,一個個都是死不瞑目的樣子,脖子處有一道淡淡的傷痕。
“真厲害,這麼小的傷口居然能割斷大動脈和氣管,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是職業殺手吧?”冷風看着那些飄在海水上的屍體,慢慢擡起頭,看向從木橋另一邊走來的男人。
這是個典型的東方男子,有着一頭漆黑的頭髮,如黑夜般的眼睛,非常深邃,微黃的皮膚,瘦弱的身材。
雖然瘦弱,但全身肌肉像是發動機一樣跳動着,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動,同樣受過殺手訓練的冷風知道,對手這是時刻準備進行戰鬥的模式。
他的右手窩着一把薄薄的彎刀,鮮血順着刀尖緩緩流淌,妖豔的像是吸血魔鬼的盛宴一般。
他**着上身,根本沒有想隱藏行跡,直接從出境處的小木屋裡走出來。
每一步都是那樣平靜,臉上古井無波,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你好,我叫冷風。你是來殺我的嗎?”在這種時候,冷風居然還朝男人伸出手,像是要交個朋友再繼續廝殺一樣。
殺手奇怪的看着冷風,顯然沒明白這個神經病想幹什麼。難道一個人碰到殺手的第一反應不是大聲尖叫,然後不是逃跑就是紅着眼睛來拼命嗎?
可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麼?交朋友明顯是選錯了地方。
“算了,你可真沒幽默感,只不過我想要知道殺我的人到底是誰罷了。”冷風顯得很失望,攤開手很沮喪的樣子。
“靳蛇,你不用記住,因爲我只會在你生命中出現一次。還有,我不是來殺你的,而且來抓你的。”叫做靳蛇的殺手冷冷回答。
“很好很好,你看,這麼艱難的第一步不是邁出來了嗎?只要跨越這第一步,以後的路會好走很多的。”冷風哈哈大笑,此刻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很危險似的。
可是片刻後,他沉下臉,冰冷的說道:“好了,寒暄結束,現在我告訴你吧。第一,我確實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你,因爲你要死了,殺了我的朋友,你註定不能從這裡活着離開。第二,你永遠也帶不走我,答案還和前面一樣,因爲你要死了!”
冷風突然調皮的吐着舌頭,像是一個耍寶的大男孩得意的朝被他耍的人做鬼臉一樣。
“真是有毛病。”靳蛇已經無法再忍受這個傢伙的神經病了,雙腿突然用力,飛快的朝冷風跑來。
鮮血在他奔跑時從刀尖上滑落,他的身後像是帶着一條鮮紅的血線,既美麗又詭異。
他的速度非常快,從靜止到突然加速就好比是一輛最名貴的跑車,兩人之間相隔的長長距離在他恐怖的速度下根本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想用速度來取勝嗎?你太天真了!”冷風嘴角冷笑,從腰間抽出那把繳獲來的納粹黨衛軍匕首,迎着靳蛇跑了過去!
冷風的速度絲毫不亞於靳蛇,他們兩人像是相向撞擊的兩顆子彈,身後的風像是行成了破空,讓周圍的空氣都驟然變熱。
轟!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兩個人的刀結實的碰撞在一起,一股大力沿着兩個人的手臂向身體傳去,他們的身體都出現了十分明顯的抖動。
刀貼着刀,靳蛇面容比之前更加冰冷了:“你果然不是吹牛,是個可敬的對手。看來想要把你帶回去,必須是要用殺招才能做到。”
“那你可以試試看,很多人都這樣跟我說過,不過無一例外,他們都死了。你,就是下一個!”
兩個人同時用力,巨大的力量推的兩人朝不同的方向退去。可是兩個人的腳剛剛粘住地面,身體便向彈簧一樣再次向對方撲去。
又是一次次力量的碰撞,當兩個人所有的技巧和賴以生存的速度都差不多時,一切花俏的招式都是多餘,此刻只有強大的體格和力量才能最終決定誰能站着活下來。
兩人猶如兩隻飛豹,騰起的瞬間揮動如利齒般的匕首,想方設法的要在力量上壓倒敵人。
他們的身體就像是燃燒的蒸汽機,熊熊蒸汽衝進身體的每個角落。堅實的肌肉裡一次又一次爆發出強大的能量,重心全部放在了手中的刀上。
他們的眼睛裡此刻只有對方的身影,兩個東方人在南美如詩畫般的碼頭搏命。一塊又一塊木板沖天飛起,碎裂的木屑砸在身上,像是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雨。
一輪驚險的交手後,兩個人再一次分開。他們小心的站在木橋的框架上,身下便是蔚藍的大海。在他們剛纔的那一輪戰鬥中,木橋上兩人周邊的木板都被打斷了。
粗重的喘息聲伴隨海浪拍案的聲音輕輕響起,冷風半彎。下腰,鮮血順着手臂緩緩流進大海里。
靳蛇也低頭看了看左肩,一道非常深的傷幾乎貫穿了他的左肩,隱隱的疼痛刺激神經,讓人有些頭暈。
他是眼鏡蛇裡南美分部的殺手,代號爲靳蛇。在叢林中,幾乎沒有人能勝過他。他高超的僞裝能力和飛一般的速度,讓他當之無愧成了這裡的王者。
他原本接到命令時,以爲這只是一個普通的任務。雖然上面的人告訴他,對手很難纏,要他一定小心。
可他並沒在意,畢竟這麼多年來,死在他手下的高手太多了,人人都很厲害,不過最終還是他活下來了。原因很簡單,因爲他更強。
可今天他卻改變了對自己之前人生的看法,原來他一直沒有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今天遇見的這個人,或許纔是自己真正的對手吧。
靳蛇用力按着自己傷口,嘴角流露着笑容:“你真的很棒,真遺憾遇到你竟然這麼遲。我改變主意了,不再抓你,而是全力以赴的殺掉你。你說的很對,不尊重自己的對手,我將會死的很慘,你不是隨意能抓住的人。”
冷風奇怪的看着這個突然改變態度的人,雖然他還是那麼的大言不慚,不過好像真的認真了不少。
“那就拿出你的所有實力吧,不然你會死的很慘!”冷風撕下一塊衣角,粗糙的給手臂上的傷痕包紮。
兩個人再也沒有狂奔向對方,而是小心的沿着木橋的框架朝對方靠近。
他們腳下的框架只能勉強讓兩人站穩,運動快一些很可能會掉進海里。到時候只剩下一個命運,那就是嘗對方的刀子。
兩人的刀再次碰在了一起,這次雖然沒有了之前那麼快的速度,可是力量卻更加大了。
如果周圍有人看見兩人此時和慢動作般的打鬥,一定會嘲笑他們是像在做戲一般。
可只有兩個身處鬥場的人知道此刻有多兇險,每一刀都蘊含着極其大的力量,刀刀都是致命的招數。
兩把刀終於又碰在了一處,強大的力量讓兩人全身都鬧着青筋。
此時兩人勢均力敵,只看誰能堅持到最後,便能一刀解決了對方。
咔嚓,咔嚓!冷風腳下的木質框架突然傳來了可怕的斷裂聲,兩個人的力量實在太大,加註在冷風腳上的力量太大,讓他腳下的框架發生了可怕的斷裂。
轟!冷風左腳的支撐終於徹底鍛鍊,他的身體偏移,朝右邊的着力點踩去。
可靳蛇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刀上力量加大,猛的把冷風壓在了木質框架上。
兩把刀還緊緊的黏着在一起,可勝負已定,光憑力量決勝負的話,靳蛇已經勝利了!
“真是不容易,雖然有些不公平,不過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完成任務纔是重點。對不起了,看來我還是能把你活着帶回去!”靳蛇嘴角帶着快意的笑容,戰勝強大的敵人,讓他的心情非常好。
“你確定你一定能帶我回去嗎?”冷風已經快被壓到海里去了,可他卻仍然輕蔑的看着靳蛇。
靳蛇皺起眉頭,顯然一時沒明白這個傢伙哪裡來的自信說這樣的話,他明明就已經被自己牢牢控制了。只需要再加些力,就能抓到他了。
突然,靳蛇的腰被人從後面抱住了,一個傢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抱住他的腰,死命的朝後拽着。
靳蛇不可置信的回頭,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圓睜雙眼,惡狠狠的看着他。靳蛇懂得那眼神,那是拼命的眼神。
他記得這個男人,之前在小木屋裡他一刀劃過這個男人的脖頸,他應該已經死了。可他現在活過來了,並且從地獄爬來向他復仇了。
雖然殺過許多人,可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靳蛇嚇得面目人色,彎刀狠狠的一刀又一刀插向這個男人的背部,鮮血像噴泉一樣涌出,熱辣辣的。
他突然看見這個男人擡起頭,明明早就深受重傷,嘴角卻帶着詭異的微笑。
突然,靳蛇的脖子一涼。在他感覺不對時,冷風的刀已經無情的劃過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