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很亮,半彎月兒,像把鐮刀似的掛在綴滿星星的天空。微風拂過,樹葉沙沙的作響,如同初夏的旅人,在林間空地裡悠揚的擺弄着手裡的琴絃,解除一天勞累的疲乏。
別墅周圍一片靜逸。如果是在國內的話,在這個時候,早春的天氣只能把人凍的縮在被子裡躲避嚴寒,可T國的溫度卻足夠人喝着啤酒,搖着摺扇,一邊胡侃一邊享受生活了。
T國這個地方很亂,夜鷹記得曾經在那個院子的時候,曾經跟着老王學過T國的歷史。
古時候T國叫做暹羅,是一個文明古國,像中國一樣,存在過封建王朝,也同樣經歷過外國經略着的入侵,可是不管外面的環境怎樣變化,國王始終是這個國家最高的統治象徵。
T國幾乎一直處於不斷更迭的軍人政權的控制之下,從1938年開始,各種政權交相上臺,你方唱罷我登場,整個國家的政權一直處於混亂的狀態,長期受到軍人的控制,經常是一場政變介紹一個政權。取而代之的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只是些爲了滿足自己私慾的軍閥之間的權利混戰而已。
直到1973年的大規模學生運動,軍人專政才被中斷,T國又恢復了議會制度,可是國家的積病已經太深了,於是沒過幾年,國家又開始動亂起來,軍人首領又發生了政變,掌握了國家的實權。
當時夜鷹還不以爲然的說祖國周邊這些國家太亂,哪有咱自己的國家舒服,安定和平。
老王對他說,那也是無數的愛國人士用獻血和生命換回來的。不是那麼多的人活躍在隱秘戰線上的話,老百姓哪能過上這麼平和安定的日子。
現在的夜鷹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裡,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安定和和平對於一個普通人的重要性。不拿別的舉列,就說由於長期的混亂,導致了這個國家販毒成風,擁有私人武裝的毒販和黑幫成員不在少數。走私槍支毒品也成爲了當地的黑幫賺錢的一大特色。
因爲這個原因,夜鷹現在要面對的可能是從海關肆無忌憚的入境的職業殺手和在真正戰鬥中生存下來的頂級傭兵,這樣的組合,這樣的進攻,他們還能在這次任務後有幾人生還呢。
他不敢想象,如果必須要犧牲,他希望那個人是自己,不是他有多偉大,他也很熱愛生命,可這些雖然在一起接觸沒多久的戰友們,確給他帶來了最快樂的日子,只有在一起戰鬥過的人才會知道生與死之間的差距是多麼的渺小。
也許明天死亡就會來臨,那麼你會爲了你的生命做什麼呢。
人的生命是多麼的脆弱,也只有一起經歷過這些,夜鷹纔會有他們的生命比自己重的感覺,他必須要保護好他們,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在心理上交待自己必須完成的任務。
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多羅對他說,在來這裡之前,他已經放出了風去他有一處很大的別墅,只要松本的人會去找人做調查工作,隨便上街找個小混混問問,他們都能給松本的人帶路過來。
估計現在松本也在等時間,在等他的人全部到來。然後向他們發動致命的一擊,消滅所有擋着他路的人,然後用腳踩在多羅的頭上,讓他交待出核彈的下落。
最後,無情的揮落他的戰刀,就像他的先人那樣無辜的殺害東南亞的平民,來炫耀自己一生的功績。
擺在 夜鷹面前的,是首先要佈置起一個防禦圈來,戰鬥,是他們的特長,只要戰鬥,他們就有活命的希望,而設伏,更增添了對那些因爲地形不熟而盲目進攻的殺手們伏擊的勝算。
夜鷹繞着別墅來回走動了一圈,發現多羅的這個別墅位置還不錯,在一座小山包的正上方,居高臨下,對於防守方是一個不錯的條件。
山包的高度並不高,但也有二十米左右的離地距離,上山的路只有別墅正前方一條,身後則是一處陡峭的懸崖,巖壁上光禿禿的,沒有植物生長其上。
光滑的牆壁即使是攀登高手也不容易上來,更何況是些急於殺人的殺手呢,他們可不會耐着性子跑到懸崖這裡來慢慢做登山運動,休閒的爬上山頭殺幾個不足爲慮的人,狂妄自大的扶桑人不會這麼幹的。
就是那些僱傭兵,也不會蠢到拿着重裝備來攀登這些極易給人當成靶子的峭壁,他們太懂得伏擊了,最不起眼的地方,往往是設伏最好的地方,因爲沒人會注意,而這些地方恰恰是突破的絕佳入口,可惜大家都是職業軍人,對方不會在這方面冒險的。
這樣可以省掉了身後的顧慮,夜鷹鬆了口氣,可是他不想對這個地方沒有任何的措施,於是叫地雷在懸崖的頂端安裝了兩個探頭,正對着懸崖的全貌。這樣就算是有敵人從這裡上來,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組織人手去消滅那些在空中亂晃的靶子了。
剩下來的就是全力防守正前方,上山的路只有一條,蜿蜒的盤在山的正前方,路邊密密的都是樹林,這些樹估計都有些年頭了,又高又大,夜鷹走進林中,踩着也不知道多少年堆積在一起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他靜靜的四下觀察了一遍,來回走了好幾次,又是丈量着樹林與別墅之間的距離,又是觀察別墅大門的高度。
思索了好一番,他走回去,把自己的想法和黑熊簡單說了說。想聽聽他的意見。在這個隊伍裡,黑熊是唯一一個參加過真正戰爭的人,有着豐富的戰鬥經驗。
他還有一個其他人都不具備的條件,就是他的年齡,活了這麼大,他已經脫去了衝動的外衣,變的沉穩,老練,別看他平時一副憨厚嬉笑的模樣,可要是遇到正事,那態度立馬180度大轉變。
黑熊和他對着地形詳細的比劃了一遍,用他的經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又拿了張紙把周圍的環境簡易的畫了一遍,推出敵人的大概進攻方向和他們該如何應對敵人的進攻來佈防。
黑熊說“如果我是那些僱傭兵,在不知道地方具體位置和火力配屬的情況下是不會直接進攻的,傭兵都是爲錢而生活的,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冒險,雖然他們就是賣命的,不過也要有命花錢才行,所以我猜測他們一定不會首先進攻,他們會蟄伏在附近等待,等待着我們所有火力點的曝光,等待着我們的疲勞而後進攻。”
夜鷹贊同的點點頭說“所以,他們會讓這些殺手來爲他們探路,據多羅說,這些都是頂尖殺手,內線傳來消息,這些都是扶桑右翼組織訓練了多年的殺手組織,專門爲松本在國內殺害政敵和他生意上的競爭對手,雖然只是一羣有組織的殺手,可他們的紀律性良好,彼此之間的默契度非常高,更重要的,他們都是一羣死士,得到的命令就是以死相拼。如果一下子進來一幫人,對我們還真的是一個重大的衝擊,搞不好我們就成了他們的點心,都省了外面傭兵的事了”
黑熊皺皺眉,沉思了一下說“是啊,我們又要保護多羅的安全,又要在這麼大的範圍內,用這幾個有限的人手來佈防,確實是比較困難,最好的辦法是對他們有一次大範圍的殺傷,起到打擊他們有生力量的作用,這樣我們或許能險中求勝。”
夜鷹很佩服黑熊的冷靜,畢竟是個老兵,竟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笑着對黑熊說“那這樣,就要辛苦下夜叉了。“
黑熊又恢復了平時的憨厚,嘿嘿的傻笑着,摸着自己的黑頭,身體左右晃動着。聽到夜鷹的話,他自然之道他想幹什麼了。叫夜叉那傢伙,不就得把敵人給炸上天嗎。
夜鷹笑着拍了拍他,接着說”如果能成功解決這幫該死的小鬼子,也算爲咱被屠殺的先輩們討回了點利息,對於這幫小鬼子,我可是一點也不想留情。“
軍刺和猴子這時也晃悠了過來“隊長咋了,要幹小鬼子,這個兄弟我最喜歡了,老聽着老輩們說小鬼子多麼多麼可恨,今天終於有機會收拾收拾這幫狗崽子了。“
猴子在一邊插話說”怎麼的?哥,你被扶桑人欺負過?”表情誇張,明顯是在擠兌他
軍刺轉身給了猴子一個暴慄,打的猴子齜牙咧嘴的跳到一邊,摸着頭直哼哼。
軍刺也不管他,掉過頭來說“我爺爺常說起小鬼子多麼不是人,那時候鬼子打到我們那,殺了我爺一家,還把他那只有3歲的弟弟給挑死了,然後用個繩子吊起來風乾,我爺是趴在死人堆裡活下來的,每次說到這個老人都是泣不成聲的。所以我從小就恨小鬼子,你們說他們怎麼能這麼殘忍呢,以前是咱國家不強大,現在咱要啥有啥,這幫鬼子還敢送上門來,我就拿他們的狗命來祭奠我那些慘死的祖先。”
軍刺越說越激動,手裡的青筋都冒了起來,大家從來沒看過軍刺這幅模樣,連在旁邊哼哼的猴子也走過來,拍拍他的背,試着安撫他的情緒。
夜鷹對着軍刺說“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大家的心情其實和你是一樣的,但是行動的時候不允許被個人的意志左右,聽從命令服從安排最重要,我不想看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希望這次任務後,我們都能平平安安,五個人來,還是五個人走,還有多羅兄弟,我們也要滿足他的願望,他是條漢子。”幾個人同時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