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了一天一夜的軍刺如今兩眼血紅,身體發脹,轟轟直響的腦子簡直快要瘋了。夢露就是回國也該回來了,這種讓人摸不着頭腦的等待最使人揪心不已,完全抓不住命運蹤跡的小尾巴,使包括軍刺在內的所有人迷茫困惑。
老周同樣沉着一張撲克臉,現在就是傻子也知道夢露肯定出了事了。可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呢?連個消息都沒有,也太不尋常了!就算被外星人抓走,好歹也給家裡送個話兒吧。
所有人都靜靜的圍坐在一起,看着焦急的夢飛和軍刺發呆。心情沉重的猶如冬天被覆上冰層的河水,一時間砭肌刺骨的感覺感染了所有默默等待的人。
“ 叮叮叮。”老周的電話突然在如此安靜的等待中驟然響了起來,突兀的聲音嚇了所有人一跳。
老周趕忙拿出電話,只有一個人會聯繫他,他不敢怠慢。
“喂,喜鵲啊,恩 ,,是 ,,,,什麼?怎麼可能?”老周突然臉變的震驚無比,呼的一聲站了起來,手上的茶杯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呆呆的掛了電話,滿臉仍是震驚,更多了痛惜,不忍。
“夢露有消息了。”
軍刺一個箭步竄到老周身邊,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在哪裡,在哪裡?”
語速極快,巴不得剛纔聽電話的是自己,看着老週一臉嚴肅的表情,他知道肯定出了什麼事。
“她被松本抓去了,松本放出話來,要我們自己去找他。“老周沉重的說出了這個已經被衆人猜到的結果,頓時,房間陷入了又一片冰凍之中。
吼,軍刺的喉嚨裡爆發一聲驚天的怒喊,震的所有人的耳膜陣陣發痛。
他傷心憤怒到了極致,手已不由自主的狠狠砸向茶几,整張茶几抵不住他憤怒的一擊,嘭的一聲,木頭做的茶几從中一斷爲二。餘勢不止,斷裂的桌面在撞到地後又彈起了老高,重重的砸在地雷身上才停止了它瘋狂的跳動,換換跌落回地面。
“該死的松本,我日你姥姥。隊長,老周,我們現在就去幹了他個狗日的,抄了他的老窩。“軍刺狂暴的嘶吼着,聲音嘶啞到了極點,可怕的血紅雙眼,像是沉悶的怪獸。雙手不由自主摸出了懷裡的軍刀,看他那樣子,是哪怕一刻也不想再停留。
夢飛也白着臉,顫顫巍巍掙扎着走過來悽惶的說:“隊長,怎麼辦呢?“他還能保持冷靜,知道現在這個時刻不是衝動的時候,雖然他很着急,可還是默默的問着夜鷹。
夜鷹同樣很震驚,夢露怎麼會落在了松本手裡呢?
以他們所知的松本性格,他會怎麼樣對付夢露這麼個與她爲敵的刺客呢?
他不敢往下延伸出絲毫想法,只要擡眼看看還是傷痕累累的隊員們,便可窺其一斑。他無奈的轉頭,求助似的看向老周,這時候,只能靜靜等待他的決定。
老周已經漸漸回覆冷靜,噗通一聲坐倒回沙發,如同被抽乾了精力的人做了最後艱難的決定,一拍大腿艱難痛苦的說:“大家都不要慌,松本的目的就是要引我們上鉤,我們不能太盲目,不然救不了夢露還會搭上自己的命。“
“那怎麼辦,我們就坐在這裡等着松本把夢露的頭給送來嗎。不就是一條命嗎,你們在乎,我可不在乎,你們不救,我去救。“
軍刺兩眼紅的嚇人,臉上扭曲的都快分不清五官了。暴怒的樣子像是地獄的使者,準備隨時給予這繁華的人間致命一擊。
他拿起自己的槍,甩開了身邊攔着他的地雷就向門口衝去。
“你給我站住!“老周突然大吼出聲,騰的站起身指着軍刺的背影,那暴怒的模樣一點也不比現在的軍刺差。
軍刺紅着眼睛,嘴裡呼呼直喘着粗氣,眼睛瞪的快要掉出來了,緊緊的盯着老周。如果現在老周不給個合理解釋,憤怒已喪失理智的軍刺,隨時都可能用任何武器,甚至是牙齒咬死這個阻擋自己救心上人的阻礙。
“你想幹什麼?你要去哪裡找夢露?你去了有什麼用?你想過嗎?像你這樣衝動,只會害死夢露。她也是我的學生,我最疼愛的學生,我會比你現在的心情差嗎“
老周狠狠的瞪視着軍刺,半分退縮的意思也沒,反而迎着軍刺那能殺人的目光前進了一步:“現在你給我坐下,大家都在想辦法,不要因爲你的意氣用事壞了我們的大事。”
老周語氣嚴厲根本不容置疑,軍刺就像霜打過的茄子,立即就焉了。頭垂的都快到地上。突然一把甩下手裡的槍,頭狠狠的向牆上猛撞兩下,蹲在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所有人都沉默了,看着淚流滿面的軍刺,大家的心頭都像被狠狠猛戳了一下。
夢露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個普通的隊員,沒有更深厚的情誼。
但對於軍刺的意義,那恐怕就得是生命了。
看着這個平時高傲的男人此刻無助的淚流滿面,作爲最親密戰友的他們,卻是無能爲力的站在一邊而已。
人人都捏緊了拳頭,爲此刻的無助而悲憤不已。
夜鷹靜靜走到軍刺身後,蹲下身,用力一把拉扯起蹲在地嚎啕大哭的軍刺。
軍刺臉上糊滿了淚水,一臉的無助與失落,天都塌了的樣子。
見到被淚水映的有些模糊的夜鷹,眼淚彷彿泄洪的河水,再也止不住半分似的一下子全都涌了出來。抱住夜鷹的肩膀大聲道:“隊長,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嗚嗚,嗚嗚。“
已經聽不太清楚他的聲音了,留下的全是哽咽。
“放心,你的夢露,會毫髮不損的回來。我向你保證,你還有我們這幫兄弟呢,我們還有命,六條命。”夜鷹重重的對着軍刺說。
“七條命。”夢飛向前跨了一步,擦乾了眼裡的淚水,只有決絕。
軍刺停止了哭泣,大家熱切堅定的目光照射在他的眼中。心裡澄淨了很多,有你們,真好!
老周緩步上前,安慰着說:“好了,別哭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別跟個娘們兒似的,我最看不慣這一套了。走,我們去找島田,問問松本在什麼地方,我們去找他。”
“喂,啊!!是義信啊,你好,很久沒聯繫了,最近好嗎?”松本笑呵呵的對着電話那頭打着招呼。
“恩,很好,松本君,我就不多廢話了,聽說你受到了一羣殺手的威脅,而且你還要獨自對付他們,需要我的幫忙嗎?您一句話,我們情報部全力支持你。”沒有客套,義信很誠懇的說着。
“謝謝你的好意了義信。不過,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難道還不瞭解我嗎?我松本家的事情就得由自己來解決,如果有外人介入,我松本家的名聲從此就沒有了。”松本很感激卻又很堅定的對義信說道。
“可是。。。。。。”
“好了,謝謝你了義信,如果這次成功解決掉我生命中,呵呵,或許是最大的危機吧!我一定請你好好喝一杯,不過,請你在這中間就不要插手了,拜託了!”
聽着松本蒼涼決絕的話語,像是做着人生最後的道別,義信非常難過。
但爲了尊敬松本,還是非常的恭敬的說道:“是,松本君,我等着您凱旋的消息!”
掛了電話,松本微微一笑:“就是這樣嗎?來吧,讓我見見你們的實力!”
“島田先生,我們來。。。。。。”
“我知道,你們不用說了。”島田擡手打斷了老周的話急切的說道:“松本已經散出消息,要你們到他的古堡去找他。他會在那裡和你們了斷一切。”
“古堡?在什麼地方,這會是個陷阱嗎?”老周疑惑的問道。
“那是他松本家的產業,幾百年的古老城池了。至於是不是陷阱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的是他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力量了,加上他所有的人手以及黑龍會的殺手,最多不會超過100人,倒是看你們有膽子去?或者。。”他愜意的喝了口茶,懶懶的說:“或者你們準備放棄你們的同伴!”
島田滿嘴含笑,看來根本不把他們失去一個同伴當回事。在他眼裡,只不過是又多了一次刺殺松本的機會而已,只要激怒了眼前的這些人,他成功的希望又大不少。
“島田先生,估計你是不懂我們之間的感情。現在請您告訴我們古堡的位置,我們不會停留,要立即去救回我們的朋友。”按住身邊激動的快要上前暴揍一頓島田出氣的軍刺,夜鷹沉沉的說道。
“好,我就是欣賞你們這些天朝人勇往無前,鍥而不捨的精神。你們稍等,我馬上派人給你們拿古堡的平面圖來。
要知道,我以前就是這個古堡的保安主任,我對裡面的地形可是很熟悉的,哈哈哈哈。”抑制不住他狂躁的得意,島田哈哈的笑了起來。
軍刺看着這個沒了腿還喜歡裝腔作勢的肥豬,恨不得把桌上的茶杯塞進他嘴裡,讓他再笑。
很快,島田的手下拿來了一張已經有點發黃的圖稿,島田雙手遞給了老周:“祝你們馬到功成。”
一道濃霧沖天而起,整個酒吧籠罩在了熊熊烈火之間,不停閃動的人影在酒吧周圍緊張的奔跑呼喊着。
夜鷹撒腿向火光處跑去,衝進了已經滿是煙霧的酒吧裡。酒吧裡
橫七豎八的躺了幾具屍體,芳姐倒在櫃檯後,渾身血污,明顯是在臨死前受過非人的折磨。
夜鷹滿眼不忍,就在昨天,這個溫柔的中年女人還做可口的飯菜給他們吃呢,可是,現在。。。。
夜鷹不忍在看下去了,此時的火已經越來越大,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剛要出門,叮叮叮一陣手機聲響起。
夜鷹轉頭一看,原來是吧檯上的一個手機,孤獨的躺在那裡不停鳴叫着。
夜鷹皺了皺眉頭,轉身抓起了手機,掩着口鼻迅速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