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前段時間忙着考慮戰事,沒有太多時間與遠兒敘舊,現在戰事勝利,我心情也放鬆了,也就想知道關於遠兒成長過程中的更多的是事情了。
一路之上,我自然是將遠兒安排與我同乘一車,並開始詢問起,他這麼多年以來,是如何走過來的。
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在遠兒成長的回憶中,快樂的感覺居多。這讓我不禁有些感激起,他嘴中的那個撫育他長大,待他如師如父的男子,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酬謝他。
在講述之中,遠兒還提及到一位經常在他憂傷之時,陪伴他、安慰他,帶給他很對快樂的童年夥伴,說着,說着,他的臉上露出了一些非常幸福和懷念的表情。
初時,我沒有反應過來,本來還想詢問他,那位童年夥伴是誰,帶給了遠兒如此多快樂的人,讓我忍不住想賞賜於他,來表達我的謝意。
後來,我突然意識到,他口中所提到的那位小夥伴會不會就是指秦蝶兒呢?
想到這裡,我心中一窒,自動將要出口的話收了回去,並很快將話題轉移到別的上面。
而爲了早日趕回京城,我命令將士們加快腳程,沒有再去叨擾途徑之地的地方官員,直接讓將士們在荒野之中搭營,夜間直接宿在那裡。
就這樣,沒幾日之後,我終於看見了京城的城門,那一刻,我的心情激動不已,我終於又回來了。
待我剛跨進城門,就看到文武百官們列隊在那裡迎接我,不論是之前反對我御駕親征,還是不反對我御駕親征的,此刻,都異口同聲的對我進行歌功頌德起來。
我的心早已飛進了皇宮之中,面對着文物百官們的奉承,我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又和他們禮節性的寒暄了幾句,就找個理由將他們遣散了。
接下來,正當我準備帶着衆人,一起趕往皇宮之時,遠兒卻突然向我請辭,說他離開醫館多日,應當回醫館看看。
我見他態度堅決,又怕他到時見着秦蝶兒,會傷心難過,便只得同意了。
不過,在他臨走之前,我還是千叮萬囑他,讓他每隔幾日,便上皇宮一趟,看看我,並且要求,待給他的府邸修葺好之後,他一定要搬去那座府邸居住,這樣也能方便我想念他之時,能夠去看望看望他。
等到他頜同意之後,我纔有些依依不捨的將他放走了。
儘管遠兒已經長成了一位高大、俊秀的青年了,但是,他在我的眼中,仍然還像個孩子,讓我忍不住的憐惜於他,呵護於他。
就這樣,在我的思緒之中,我們抵達了今日的目的敦煌城。
我又看到了那紅紅的城牆,以及城牆後的那個一眼望不到頭的院子,我在這裡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少年,也即將可能在這裡度完自己的餘生。
可是,從來沒有那一刻,它讓我感覺到如此的親切。
我強自按耐住激動的心情,接受了那些特意來到宮牆之外迎接我的嬪妃悶得餓請安,又與她們以及薑母妃交談了幾句。
這時,可能是因着林桀的樣貌與秦蝶兒有着幾分相似,引起了薑母妃的注意,她便開始詢問我,林桀與林俊的來歷。
我刻意隱瞞了林桀、林俊與秦蝶兒的關係,只是將林桀、林俊特意趕往邊關、替我解毒之事說了出來,並告知了薑母妃以及嬪妃們,我對現在御醫院院使、院判的處決,以及林桀、林俊、林御醫三人的獎勵。
薑母妃非常同意我的觀點,然後又告之我,爲了迎接我凱旋歸來,宮中已經擺上了一桌酒席替我接風。
因爲掛念着秦蝶兒,本來在薑母妃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有些急不可待的想回宮擬旨,大赦天下,這樣,秦蝶兒就可以早點從冷宮之中出來,我也就可以早點見到她了。
不過,聽見薑母妃的話之後,我突然靈機一動,這場接風宴樂寧長姐十之**回來參加,她是個比較孝順之人,卞母妃被關在冷宮之中的這些時日,她肯定心痛萬分,席間我再稍稍用言語引誘引誘,她或許就會請求我放出卞母妃和卞留雲。
到時候,我就可以做個順手人情,將卞母妃與卞留雲放出來,並接來赴宴。
而卞母妃和卞留雲在通敵叛國的罪名下都能被釋放,而秦蝶兒入冷宮僅僅是因爲頂撞於我,那到時,將她放出來就更是順理成章了。
於是,我欣然同意了,並讓林御醫繼續先出宮回家,服侍他那病重的老父,而讓香兒着人送林桀、林俊去御醫院歇息,待到晚上,一起來參加筵席。
他們作爲一個正五品、正六品的院使、院判,原本是沒有資格來參加這種宮中的筵席的,不過,我想到時給從冷宮放出來參宴的秦蝶兒一個驚喜,就強制他們晚上也必須來參加。
一切都安置好了之後,我也命玄清宮的宮人們,服侍我與趙德安、趙侍衛等人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幾個月的戰事,加上這些時日以來的舟馬奔波,我們都已經很疲憊了,應當好好歇息歇息。
就這樣,我一直歇息到傍晚時分,才讓已經恢復了精神的趙德安幫我梳洗、裝扮了一番,力求到時能以精神抖擻的一面出現在秦蝶兒的面前。
因爲心情好,赴宴時,我看見了什麼都覺得挺順眼的,在宴席之上,也一直是樂呵呵的,與薑母妃、樂寧長姐以及過來與我說話的妃子們有說有笑。
不過,談笑之間,香兒隨口說的一句話卻讓我感覺到有些尷尬與內疚,她說我御駕親征的這段時間,肯定沒有想起過她與後宮中的所有人一時片刻。
這讓我不禁呆了一會,因爲確實就如香兒所說的那般。這些時日,除了秦蝶兒之外,這後宮中的任何女子我都沒有想起過。
曾經,我登基之時,還信誓旦旦的在心中誓,以後決不做與父皇一樣的人,惹得後宮之中出現無數個如母妃一樣、閨怨不已的女子。
如今看來,我似乎對自己說了大話,我不僅在往父皇方向靠攏,甚至,我覺得自己可能會做的比父皇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