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絃的斷裂是出乎玖風泠意料的,她以爲能與她合鳴如此天衣無縫,連速度都跟得上的人在最後的收勢也應該會完成的非常漂亮纔對,沒想到卻是在最後關頭斷了琴絃,止了音符。?重要的收勢沒完成,琴絃的突然崩斷,恐怕他已經負傷了。
玖風泠收好封血之刃,從舞臺上下來走向空祭璃他們。
空祭璃擔心的立馬上前去扶住,小聲慰問:“娘子,你沒事吧”
玖風泠搖搖頭,回道:“有事的,並不是我。”她的目光看向琴聲傳來的閣樓上。
空祭璃的目光也隨玖風泠望向閣樓,但卻並不在意。他心裡想的只要娘子沒事就好,其他人於他並無干係。
正巧有一個男子走了出來,在樓上朝玖風泠說道:“這位小公子,我家公子有請。”
玖風泠猜想這個男子想必是那人的男侍吧,正好她也想見見彈琴些的真面目,於是便邁開腳步,朝着閣樓走去。
空祭璃自知是不能阻止玖風泠不見其他男子的,他也只好跟隨。
然而閣樓上的男侍卻說道:“我家公子說了,只邀請小公子一人。”
他這話明擺着是不用讓空祭璃等人跟隨了,只要玖風泠一人上去便可。
空祭璃正想說話,玖風泠卻搶先說道:“你們在下面等我回來。”
“娘子我”空祭璃有些不依。
“妖孽,等我回來。”玖風泠給空祭璃一個安慰,她知道他是擔心她,但是她還不至於需要有人寸步不離的保護。
然而玖風泠這次是理解錯了空祭璃不依的原因,他只是心中突然有一種預感,他覺得那個彈琴的人定會成爲他最大的情敵,是這一點預感讓他不放心她一個與那人獨處。可他是明白的,娘子雖然不說,但她卻是一個討厭被約束的人,哪怕是點點的束縛,就會引的她皺眉,他不想見到她皺起那好看的眉。咬咬牙,他也只好說道:“好,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但你要快些”
看空祭璃這份緊張的模樣,玖風泠不禁好笑,妖孽這是怎麼了,她又不是去奔赴現場,說這話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了一般。不過爲了能讓這妖孽安心點,她點了點頭,回道:“嗯,不會太久的。”說罷便上了閣樓。
殺千莫本來也想跟着去的,但小可愛都不帶那個妖孽了,肯定也不會帶上他了,這裡他還沒來過呢,不如自己先玩玩,這樣也好。
鳳焰此刻倒是沒有那麼任性,他非常安靜的在樓下等着。似乎是一點也不擔心他的主人會怎麼樣。
只有空祭璃的心裡纔有種每一分鐘都是煎熬的感覺,但無可奈何的備受煎熬。
而玖風泠已經上了樓跟着那個男侍走進了裡面,走進去才知道,原來二樓的這邊只有這一間房,但這間房非常的大,像是有三間普通房那麼大,而且還非常的空曠。在房間裡面有一張非常素雅的牀榻,上頭還懸掛着一頂半透明紗帳,雖然簡單但卻有着說不出華貴感覺。房間裡的其他地方只擺放了一個櫃子,一面大鏡子和最中間的茶桌。茶桌的旁邊坐着的是一位三層紗衣裹身,露出了極具美感的鎖骨,還有着一頭銀藍色相間的長髮,容顏如此清麗的男子。在這男子的手上,抱着一把斷了一根弦的長琴。
男子面無表情,只是用眼神意識那個領玖風泠進來的男侍可以退下了。男侍也全然明白主子的意思,趕緊的退下了,還自覺的把門帶上了。
男侍走後半分鐘,男子纔將手中的長琴放置一旁,他似是要起身,而身上的三層紗衣呈半透明狀,一站起來就感覺到他的身軀忽隱忽現。
還算理智的玖風泠倒是十分的鎮定,她又不是沒見過,只是沒有這樣光明正大的找過鴨而已。面前的人並沒有什麼絕美之處,但骨子裡像是存在一種動人心神的氣質,令人不由的想要憐惜與保護。
只見他輕齒,蠕動了幾下嘴脣,可卻沒有任何聲音。
莫非是個啞巴玖風泠猜想,不過對脣語還是略知一二的她還是明白了他想說的話,他說“你是剛剛那個舞劍的嗎”玖風泠明白之後就點了點頭。
而男子驚訝的又朝玖風泠蠕動了幾下嘴脣。
他說“你能明白我在說什麼”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剛剛那個男侍能明白他的脣語而已,男侍是因爲相處的久了自然是明白的,而他與他纔是第一次見面,她居然能明白他在想說什麼,這點讓他很意外。
玖風泠又點了點頭回道:“能明白。”
他似是有些激動的咬了咬嘴脣,隨即又用脣語說道“你是第一個初次見面就能聽懂我說話的人。”
“你也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用嘴脣說話的人。”
男子又道“我也不知道爲何,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發不了聲。”
“一覺醒來這麼說不是天生的啞巴了。”玖風泠仔細打量了男子幾眼。
男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避開了玖風泠的目光,用脣語繼續說道“我不是天生的啞巴。”因爲發現自己發不了聲之後,他不常說話,久而久之就像個啞巴一般了。
“你叫什麼名字”玖風泠突然問他的名字,一個不會說話的男子,置身在鴨羣當中,也沒有被虐待的樣子,更是有男侍在身邊伺候,是他自願還是而他到底是誰呢
男子微微一笑,用脣語說道“我叫癡琴。”
“哪個癡,哪個琴”玖風泠的目光放在他的脣上,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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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人尋夢,琴聲無涯。”他用嘴脣答道,這幾個字咬的似乎比較重。
玖風泠點頭道:“玖風泠,玖月花好,風泠無芯。”
“玖風泠”癡琴用嘴脣在呢喃,重複着玖風泠說的那句話。
突然他擡起頭,給了玖風泠一個大大的笑,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想對她笑,但他就是有種感覺,感覺她與其他以往來的客人很不一樣。
他突然走近了她,他知道來這兒的都是爲了尋求快樂而已,素日裡他都是彈琴而已,從未服侍過任何一個人。因爲他跟老闆說過,只要能有人在舞上勝他者,纔有這個可能,至今爲止,勝者也只有她一人而已。何況現在琴絃已斷,他在這裡的日子也是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