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凌最近的時間都在醫院照顧冷老太爺,她覺得那個老太爺的性子太好掌握了,其實很簡單,他就是怕寂寞,想要有個人陪,她就天天坐着陪他說話,很快就拉攏了老爺子的心。
“爺爺,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事情…”唐心凌意有所指,她指的是伊夏的事情,她上次和唐老太爺建議,想要利用冷三少和白家聯姻,從而獲得白氏銀行的支持,來渡過冷氏的這一次難過。
而她心裡其實是清楚的,造成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是他的老公,冷亦揚。
只不過現在首先一步是要讓唐伊夏離開…
“就按照你說的去辦吧,等禹凡從美國一回來,就安排他和白家小姐的相親。”冷老太爺說着,躺在病*上,整個人的精神頭已經恢復了很多,現在冷氏陷入危機,整個資金鍊斷裂,很多銀行已經開始拒接冷氏的貸款請求了,而冷氏手下可以用來抵押的資產也越來越少…
他需要白氏的支持…
當初知道唐伊夏那個小丫頭是傭人的女兒的時候,他就有些後悔當初那門婚事了,雖然唐家依然給予了他相應的利益,卻不如唐心凌嫁過來的時候來得多。
而且在身份上,那個丫頭也配不上冷禹凡,那幽深的眸子暗沉着,作爲冷家的男人更要懂得利益至上這個原則。
而精銳的冷老太爺沒有看到一旁唐心凌小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是殲計得逞的笑,唐伊夏,你終於要一無所有了…
唐心凌十分主動地張羅着冷禹凡和白家小姐相親的所有事宜,就等着他們從美國回來,只要她一回來,等着她的就會是一紙離婚協議…
地球的另一半邊,美國生活節奏最快的城市,人們逐漸從睡夢中醒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今天,是冷氏投標競爭案的最終一天了,整個集團,奮鬥了那麼多個日夜,所有的成果都將在今天揭曉,伊夏是作爲助理跟着冷禹凡,小小的身子跟在他後面,冷氏的整個精英團隊,那氣勢一出來就震懾了整個會場,不愧爲全球性的跨國企業。
伊夏就緊貼着冷禹凡走着,整個會場氣氛肅穆而壓抑,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對手與對手之間的見面都是針鋒相對的,沒有親切的招呼,看着對方的眼裡充滿了蔑視,首先在氣場上就不能輸於敵手。
會場主席一聲重錘,雙方就坐,對面,冷亦揚帶着他的團隊是緩緩進來的,爲了這個幽靈項目,整個冷氏加班了將近1個月,伊夏看到桌上那麼多的材料,她看不懂,只知道現在情勢很嚴峻就是了。
冷亦揚就坐,邪魅的眼角望着她,伊夏硬生生的感覺到了對面那赤\\裸\\裸的穿\\刺過來的目光,即使隔着稀薄的人羣,她一下子就頓生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冷亦揚是在一個多禮拜後纔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那麼軟軟小小的一個存在,在這個會場裡她的身影是多麼的亮眼,她不知道嗎…即使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裝,也抵擋不住從身體內源源不斷向外溢出的光亮。
他是多麼懷念那張蜜脣的味道啊,一吻便已沉醉…
聽着打回主席在上面說着大會的流程已經注意事項,冷亦揚想的心不在意,模樣邪魅的依靠在那,看着對面的動靜。
果然,冷禹凡那模樣淡定至極,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他還是不能低估他的弟弟。而那個絕美的小女人就那麼近的靠着他,心裡那種如火的嫉妒要噴涌而出…
唐伊夏呵…
第一輪的競標演講,是韓城來做的,他簡單明瞭的說着冷氏的優勢,以及他們能夠提供的利益點,所有的數據都明明確確的寫在幻燈片上,看得出來用心良苦。
而冷亦揚一邊,竟然什麼都沒有準備,只是找了一個小助理,上臺說話的模樣甚至有些結巴,斷斷續續的介紹着他們的公司。
伊夏不懂,這麼重要的競標案,冷亦揚爲什麼要派這樣一個小助理上去,這不是拿起磚頭砸自己的腳嗎?
而冷亦揚只是一直在那裡笑着,從頭到尾,他臉上的笑意都沒有停止過,凝固在那邪逸的嘴角,看向他們。
伊夏擡眼,看見冷禹凡,他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淡漠的看着與會場上的所有動靜,將他們完全納入那墨黑的瞳孔裡。
慢慢的競標開始到了第二輪,伊夏覺得她整個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了,那警長的氣氛遍佈整個會場,可以聽到遠處傳來深深淺淺的吸氣聲…
伊夏以爲第二輪冷亦揚就會使出什麼殺手鐗,畢竟第一輪的時候他是那麼的自信,讓那麼一個青澀的小助理上去明顯沒有把冷禹凡放在眼裡。
只可惜,第二輪的競標一樣,冷氏力壓羣雄的展現着巨大的優勢,而對面只是簡單的闡述,沒有做過多的努力。
終於競標來到了最後一輪,冷禹凡起身,那高大的身軀一下子站起來,周身圍繞着凌冽的氣場,剛說第一個字就將全場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傳播到整個會場,突然一道聲音從席位下面傳來,“殺人犯!”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聲音,“殺人犯…”
伊夏從側面看到,冷禹凡的臉已經冰到一個極點了,但是卻沒有怒,只是暫停了自己的說話,轉身走回冷氏的團隊裡。
伊夏的小手握緊了他的,難得的,她竟然看見了那墨眸裡沉寂的一抹血腥額味道,這是她平時沒有在他眼裡看到的,而那血色越凝越濃,伊夏突然覺得他完全看不見她了…
冷禹凡狠狠地盯過冷亦揚,他竟然使出這一招,果然整個會場一下子喧騰起來,很多不明白事情的人目光集中在冷禹凡身上,那個冷峻的男人就坐在那,身上散發着肅殺的氣息,連伊夏也完全無法阻止他。
冷亦揚只是輕揚嘴角,充滿微笑的看着他,眸子裡滿是挑釁…
而那一聲聲的殺人犯仿若把那很多很多年前的往事一下子揭露出來,那沉眠在心底被雪藏了很久的事實。
那是冷禹凡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事情…
他沒有能保護好那個人…
果然,會場上的喧譁徹底中斷了競標的流程,人們不斷的交頭接耳的評論,不斷有質疑的眼光看向冷禹凡,主席只能高舉着麥克,“今天由於現場太混亂,競標決定擇日進行。”
冷禹凡是在一瞬離開會場的,韓城緊跟其後,整個人也緊繃到了一個境界。多久沒有看到冷少如此憤怒過了,那墨色眸子裡流露出的已經是肅殺了,冷少竟起了殺意!
伊夏緊跟着冷禹凡,會場外的門口,兩個幾乎是同等高度的男人,一個邪魅俊逸,一個冷峻尊貴,面對面站在門口,那氣場立馬讓整個在場的人都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會場外,早已等了好多記者。
明顯,這些記者都是被人叫來的,平時,關於冷三少的新聞他們是碰也不敢碰,此時如此明目張膽的提問明顯是有人給他們撐腰,那麼多家報社還有雜誌社的記者,這麼難的的竟然聚集了這麼齊,他們爭着向前涌進,舉着手裡的話筒,往冷禹凡面前靠近…
伊夏在邊上越看越緊張,她不會看不出,冷禹凡那眸子裡的怒意已經快臨近一個噴發點了,這些記者再這樣洶涌的問下去,後果必定不堪設想。
如果冷禹凡和他們發生爭執,倒黴的那個人最會是的就是冷禹凡!
韓城站在冷禹凡面前,手臂張開阻擋着記者,“不許拍了,如果你們再拍,冷少不介意採取法律手段來解決。”
可是那些記者們根本就跟沒聽見似的,繼續的朝前涌。
冷亦揚就在一旁好以整暇的看着這一幕,他等這一幕等了多久,看到冷禹凡落寞,心裡一閃而過一絲快意,邪逸的眸子望着他,突然看到他身邊那個小小的身影,那麼弱小的一個存在,竟然對他瞪起了眼睛,那堅決的模樣宛如老母雞護着小雞一般。
她竟然也張開了臂膀學着韓城的樣子一齊在那阻擋着記者的圍攻,可是不知道是哪一家報社的記者,抗在肩膀上的攝像機因爲人力的攢動,越來越不穩,一個傾斜,肩上的攝像機滑落,直直的砸向那個軟\\\\綿的身體。
伊夏突然感覺到一個尖銳的利\\\器直接砸向她的右鍵,鑽心的疼痛刺入骨髓,忍不住叫了出來,“啊…!”
冷禹凡還沒有看到剛纔那一幕,就看到身邊那個弱小的身影如花瓣一般*在地,白嫩的肩上突然有鮮豔的血緩緩流出,一下子就浸溼了一片的白色襯衫。
那小臉痛的幾乎整個皺在了一起,斷斷續續的呢喃着,“疼…疼..”
冷禹凡趕緊抱住那幼小的身體,看着前面洶涌的人潮,他們剛纔也是一愣,誰也沒想到那個攝像機會砸到那個小女孩,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冷少會一下子如此憤怒,所以的人還站在那矇住。
冷禹凡爆\\發出了一個字“滾!”墨眸裡的堅決讓他們看着都自覺地向後倒退一步,讓出了一條道讓他通過,他就抱着那個女人,韓城跟在後面,快速的上來來接的商務車。
車上,伊夏幾乎疼得快要暈厥,那痛牽扯着神經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呼吸越來越微弱,她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冷禹凡摸着她的側臉,粗糙的指腹揉\\捻在她白嫩的頰上不放鬆,“唐伊夏,你挺住!”
命令的口吻裡帶着顫抖,第二次了,他沒有保護好他珍惜的人,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她剛教會了他如何去愛,怎能就這樣離他而去。
伊夏看着冷禹凡那着急的神情,小手伸去撫上他冷峻的側臉,“冷禹凡,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看着她越來越蒼白的小臉,去醫院的路該死的怎麼會這麼遠?!“乖,伊夏,別說話。”
她的眼睛笑笑的,彎成一道橋,即使身上已經痛得讓她冷汗直出,她還是想告訴冷禹凡,“冷禹凡,答應我,別去報復,好不好?”
輕喘呼吸,她柔嫩的聲音打在他的耳朵裡,每一個字都如針扎般耳鳴..“唐伊夏,你別說話。”薄脣幾乎是咬着發出的聲音,懷裡的女人體溫不斷降低,他的手已經徹底被她的血浸溼。
“冷禹凡,你答應我。”
墨眸望向她,這小女人沒有什麼時候向這樣的執拗。
她有的時候真的很固執,那些他不懂的原則和態度,她都能堅持的徹徹底底,而那些他覺得毫無意義的事情,她卻做得樂此不疲。
她堅強的生命裡令他咂舌…
唐伊夏,我是不是還不夠了解你。
車子終於開到了紐約第一醫院,冷禹凡幾乎是抱着伊夏衝了進去,墨眸裡的慌亂與焦急徹底嚇壞了一層的護士,一路上,有她的血滴在醫院大廳的地板上,宛如一朵朵曼珠沙華,綻放在彼岸,有着最妖豔卻最致命的色彩…
醫生和護士出來的時候也被這男人嚇到了,他們趕緊擡來病*,冷禹凡將伊夏放在上面,看着她被醫生和護士推進了手術室。
伊夏躺在那病*上,感覺到自己被推着慢慢的走向那個房間,就向很多天前,她流產的那一次,上次是她的寶寶沒了,這次,她也要沒了嗎…
冷禹凡跟着他們一路跑,看着那絕美的面龐,顫抖着聲音幾乎帶着祈求,伊夏第一次聽見這個男人用這麼卑微的語氣在說話,“唐伊夏,求你好好活下來。”
眸子禁不住顫抖,被送進手術室的一剎那,她望向他,彷彿在告訴他她會加油。
冷禹凡就被生生的擋在了手術室的外面,那上面,刺眼的紅色閃亮着三個字,“手術中。”
握拳毫不客氣的砸在牆上,順着拳頭的關節有絲絲的血留下來,他竟然又讓她受傷了,韓城跟着站在旁邊,想要說話來勸,卻不知道從何說去。
那低沉的聲音帶着陰狠,“去給我查,是哪家報社,明天我就要看見他在紐約媒體界消失。”薄脣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着厲風,他很認真。
而會場外,冷亦揚依舊站在那,看着那地下殘留的血跡,剛纔的那個小女人就那麼生生的承受了這麼一下,他是個男人,看到都覺得疼…她怎麼那麼傻…!
身邊的助理向前向他彙報,“冷少,下一步是不是還要媒體去阻截冷禹凡?”
而平時一貫噙着微笑的他第一次也如寒風過境般的表情瞄向那個助理,“我讓你阻截冷禹凡,有讓你讓他們傷人嗎?!”
想着剛纔那個軟嫩的面頰痛苦的模樣,他覺得他的心跟着整個狠狠地沉了下去…
那個小助理以爲可以像冷少邀功,沒想到竟然白白受到如此一頓訓罵,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冷亦揚帶着他的團隊也緩緩離開競標會場,路上,心中的擔心越來越重,他向助理交代着,“幫我打電話,問到剛纔那個受傷女孩的情況,今晚就要告訴我。”
“可是..”助理剛說出兩個字。
“什麼時候我的話變得這麼沒用。”邪魅的眸子掃過他的臉,最近的話吐出來帶着一陣陰風,他整個人都感覺到一顫…
他不敢違背冷亦揚,熟悉的人都知道,冷大少他的手段是極其險惡的,有些人,第一天可能還正常的生活工作,第二天,就徹底消失在城市的某個角落。
沒有人知道那個過程,只是知道那個過程很痛苦...沒有人可以受得了那樣的折磨…
手術室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冷禹凡來回踱着腳步,等候在門口,看着那緊鎖的門,那個小女人就在裡面,承受着痛苦。
整整1個小時過去了,她終於被擡了出來,他第一時間迎了上去,護士看見那個着急的男人,滿心滿眼都只有*上這個女人,她心疼的說出來,“她的身子太虛了,前段時間應該是剛剛做過流產手術,現在又大出血,回去之後必須靜靜休養。”
冷禹凡點着頭向護士表示感謝,大手緊攥住垂放在身側的小手,伊夏,我就在這裡…
她閉着雙眼躺在那,他多麼想看見她再笑着朝着他喊。“凡禹…”
他跟着她一路到了病房,就守在那小小的*邊上,等着她醒來,韓城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冷少,已經查到了,是紐約都市報的攝像師。”
“封殺。”冷禹凡吐出這兩個字,語氣裡的堅決毫無置疑。
“冷少…警告一下..”韓城想說,那是紐約都市報啊…
“我說的是封殺,誰說警告了?”冷眸閃過陰厲,看着*上的小女人,他已經在讓步,如果說他要他們用同等的價值來還,結果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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