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逼着他去繼承的使命與釋然去接受兩者的寓意的差距就在於是否心甘情願,期盼多年的重託希望在雪霧瀰漫間的冬日間被肯定,祖孫倆相擁的畫面柔和得讓人鼻尖發酸眼眸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多年來的互相頂撞最終迴歸於和平。
經歲月流逝滄桑過的皮膚表面幹薄,他枯老雙手在少年茂密的柔順發上輕輕觸摸着,老人的睫羽被溫熱的淚水粘成一片片,常年來冰冷的鷹眸被水霧之色模糊,泛着淡淡的柔和的眉宇間不再是冰冷戾氣。
人一旦遇上挫折,會下意識地去想着逃跑,將他必須要承受的責任丟給他人像個懦夫一樣逃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不理世事,赤老爺子之前便是抱有這般的想法。
他在得知這些年的錯誤之後除了一顆心被悔悟佔據外,只剩下想盡快離開不在理會接下來的事。他是業界上被譽爲王者的男人,在面對家事感情方面上的事情卻是束手無策,完全不知該從哪一點之間插入去解決。
幸好他的身邊有一位值得將整顆心都投注到他身上相信的朋友喬天仁,赤老爺子能成功地表達出心底裡的想法,這都歸功於喬天仁的激勵。
宗帥立在一旁遠遠地觀望不去打擾屬於他倆祖孫間的溫情,他的眉宇間存蕩着忠心祝福的笑意。當年那個初到X市不懂人土風情的傢伙終於長大了。
當年的往事成一場小電影在宗帥的腦海中播放着,性子叛逆的赤無在離開倫敦來到X市,沒去打聽他們那片區的規矩,冒冒失失地衝過來非常囂張地示意他把剛納入手中的東街地盤交出。在沒有制定好計劃的情況下就敢單人匹馬衝進敵方敵營,他當時就想着那個一臉稚嫩囂張的傢伙身上一定存在非常有趣的故事。
半年的相處讓他理解了赤無的家庭,以及他害怕孤單的寂寞老是製造鬧劇來引起他人注意力的心情讓擁有等同待遇的他感到心臟在深深的悸動,彷彿在
迴應着相同遭遇的赤無幫助他做了很多的事情。
以前的時光發生的悲涼的故事在今夜全部化爲烏有消散,存在赤無心中的只有仰望依舊被他拋棄了的希望以不可能的可能發生在了他身上,宗帥想現在的赤無所抱有的心情應該是這十九年來最幸福美滿的一天。
“走吧。”
他收回視線輕說了聲。
除去忠心的祝福外,更多的是苦澀的情緒佔據心頭。曾經他也幻想過如果謝芳谷能早些悔悟,他的家庭會不會就能美滿一些,不全是淒涼和悲慘。
苦了十九年終於苦盡甘來,赤無等到了他的希望。而他則是永不可能去觸摸這存在於虛無世界中家的美滿。越是爲赤無感到開心,他的心口就會越發的刺痛,彷彿有蟲子在撕咬他的心頭肉,血淋淋地揭開那些殘酷的故事……
“唔。”
對方盡力不讓情緒出現在臉龐上壓制,可落神還是察覺到了宗帥心情的變化,因爲他一直注視着他,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從未改變過……
有時候太過聰明並不算是好事,在得知在乎的人心情非常的難受他不能去安慰,這種苦澀的心情讓他止不住去苦笑。他不懂得那種關乎於長輩之間的親情,七歲那年的車禍奪走了他雙親的性命,隨着時光的流逝父母的容貌都已消散在那黑得讓人發顫的悲劇夜晚間,一絲絲都殘留不下。
上天是公平的,在你擁有了另一件東西后就會奪走你最在乎的事物。宗帥最在乎的明確來說應該是母愛,無論對方是個怎樣的人,他都非常的想得到那股溫暖。
可到最後謝芳谷都是自私地選擇在不告訴宗帥的情況下一個人自殺離開了這個世界。逼着謝芳谷走到這步道路並非她本身,而是周圍事物的誘惑助推導致她回不了頭,大部分的助推都來源於宗帥的身上。
可這又能怪得了誰,用一句俗氣的話來說就是
天命所歸。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句話也只能拿來說說,與天意對抗終究會成爲敗者。
搖了搖頭,落神拋開那些混亂的想法,帽檐下的雙瞳迴歸於清明,不在爲世俗的悲劇而庸人自擾處處犯愁。他過身去慢慢走向喬天仁,堆積在心底裡的某些話,他必須在今日跟那個男人說清。
兩人身高相差無幾對眸相視,相差甚大的年齡差距卻在天意的指使下成爲了同一個時代的主宰。長江後浪推前浪,若說手段和頭腦落神絕對不輸給喬天仁,只是他不喜滿是硝煙戰爭的生活遲遲沒與喬氏帝國正面較量上。
喬天仁臉色冰冷迎視對方,他如高貴的獅子從不輕易出動,一旦出動就一招要了他人的性命。在落神不主動說明來意的情況下,他是決不會先開口說話。
在喬天仁概念裡,兩人對視間就等於在無聲中開始了戰鬥,誰先開口說話就等於妥協敗給了對方。寒風拂過,他的身板挺得相當的直,絲毫沒爲這該死惱人的天氣而服輸。
終究是薑還是老的辣,落神輕笑一聲,不與喬天仁做他認爲這沒意義的眼神較量,太浪費時間了。他擡了擡帽檐,深邃的桃花眼一掃無時無刻都守在喬天仁身旁地趙柏,接下來的談話他並不希望第三人存在。
趙柏淡漠的眨了眨眼,絲毫不爲落神的眼神示意所動。能命令他的人只有喬天仁一人,其餘的人哪來滾哪去。
“你先帶喬蘇回去。”
落神的個性雖說他並不很清楚,可這個男人既然能白手起家定是有相當高深的頭腦。他選擇此刻來跟他談話,說明了接下來的談話非常的重要。
“是,BOSS。”
趙柏本想留下伴着喬天仁一同,可他又不能違揹他的意願。趙柏恭敬地輕昂首一下,然後帶着警告性的眼神狠狠掃了眼落神,示意他不要做出讓BOSS受傷的事,不然他趙柏一定鏟了他的溫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