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狡猾,猥瑣。用這三個詞來形容落神再好不過!少女憤恨得快速掃了落神的背影一眼,隨後又垂下了頭。
身邊盡是一羣黑暗系的‘猛獸’,饒是她想賣萌求饒然後趁機逃走,也是沒那個膽量去做呀。她欲哭無淚的撥弄着從旁邊掏來的棕色枯枝,垂着頭一點點的將它折斷。
她臉龐厚得過城牆,也防禦不了趙柏這尖銳帶刺的目光。少女嚥了咽口水,擡起頭來弱弱地說道:“大叔,你別拿這種眼神看着我嘛,人家一個小姑娘很怕怕的啦——”
少女的雙眸浮現着水霧,彷彿在下一秒的眨眼間就會落下清淚。表情委屈的模樣惹得過往的遊客不由扭過頭去注視,一羣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算個什麼事啊!有一顆英雄之心,奈何他們沒英雄的命。趙柏他們人多勢衆,臉色又非常的不佳沉重,見情況不對以免殃及無辜便急急忙忙的走開了。
已過不惑之年的趙柏經受這幾日來的折騰,他的臉上透着遮不住的疲倦。站在他的身旁能清晰得聞到香菸的辛辣味。他伸手撫着眉宇,不耐煩的寒着臉詢問道: “我家小姐的下落。”
“我……我要跟落神談。”
趙柏可不是一般人能去惹得人物。早從沒來這座城市前她就打探過了。想在趙柏的手上佔得好處,只要敢拿自己性命去換的人或許才能做到。
她又不傻,這座煞神她得罪不起,就換個近人情味點的。雖然落神很猥瑣狡猾無恥,但放眼望去這羣人渣中也只有落神,表面看上去比較平和了。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答應了她的條件就等於自打巴掌了。喬氏帝國的人從來不輸給任何人,現在讓他走開,讓落神上場來,不就等於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嗎?
“就憑我是唯一知道你家小姐下落,這個資格夠不夠?”
“你……”
趙柏被氣得一嗆。溫殿和喬氏以及宗克的人馬都派出去了,依舊尋不到喬蘇的蹤影。唯一的希望只能寄予在這個少女的身上。
“敢跟我談條件,你是想快些去另一個世界嗎。”
凌厲的鷹眸彷彿如毒蛇般噴射着毒液,他駭人的表情臨近零下的冰冷。少女嚇得攥進了衣服,五指關節泛白,青筋凸起的手背,可見她現在有多緊張。
她暗自呼了口氣,仰頭淡漠地看向趙柏說道:“你的猶豫不會帶來任何的好處只有害人害己的壞處。喬蘇可是生活在溫室中的嬌滴滴的洋娃娃一碰就會碎裂,你若是真心爲她着想的話,就快些換個人吧。看到你那便秘似得臉,我連說話的心情都沒了。”
“你太過得寸進尺了。”
話音落下,趙柏猛地一個轉身,他的右臂伸在半空中,寬大的袖口下一打匕首滾落到掌心。刀身在他的掌心中轉了個方向,寒光閃過,鋒利的刀刃抵在少女的脖頸。
刀刃鋒利,一刀便可見血。
“你不會殺我。”
她擡起頭來,眼睛內泛着盡是篤定的神情。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不會殺你?”
刀刃往裡靠近了一分,隱約可見白皙的肌膚滲出一抹紅。
“殺了我,對你來說也許能泄憤。但你從不是那種輕易動手的人。你趙柏能待在喬天仁身邊多年,不可能只會是個頭腦簡單的人。智者會掂量過結局如何再試想這人究竟還有沒用處再去出手,而愚蠢的傢伙們會一根筋的想着殺了再說。你趙柏是怎樣的人,相比在場的人都非常的清楚吧。”
她直直的看着趙柏,語氣平淡。彷彿小命被人握在他人手上的不是她。
“你是誰?”
“我是影子。”
“不,我指的是你的姓名。”
少女清澈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浮動的神情倒是讓他想起了一個人。花楓葉樹下,女人伸手捋過被微風吹亂的長髮,笑靨如花,靜靜地等待着一人的歸來。
埋藏在心底裡最深處的記憶被打開,趙柏冷清的眉目逐漸被染上溫度。
癡女苦苦等郎歸,誓言的期限已是過去多年,他依舊未歸
……
“趙管家,趙管家——”
耳邊的呼喚聲將他飄走了的思緒拉回,渙散的目光重新在地面上聚集起。趙柏別過臉問道:“什麼事?”
“李爍剛纔來信,說是李芊芊硬是要闖進宅邸,現在被他們扣押下了。李爍說請您回去決斷,怎麼處理那個女人。”
李芊芊?據他所知李芊芊是韓熙城的老婆。她不可能不知道韓熙城與喬家的關係,她怎麼會想硬闖喬宅呢?
“她爲何事而來?”
“這……”
他猶豫的垂下了眸,不知該如何說起。
“有話直說。”
“是。”被趙柏訓了一句,他開始將短信中的原意說道:“大概在十分鐘前,李芊芊突然來到宅邸門前吼着讓小姐滾出來。她說小姐不知廉恥勾引了她的老公韓熙城,今日一定要給出一個交代。不然就跟她沒完之類的話……”
“膽子夠肥的,居然敢到喬宅鬧事!”
喬蘇早已答應過喬天仁不再見韓熙城,他也沒收到線報喬蘇與韓熙城見面。這事擺明就是見他們喬氏帝國最近黴運甚重,現在又來個雪上加霜。好,好你個韓熙城!讓李芊芊上門來故意鬧事,拉低他們喬氏的風氣。
“告訴李爍,我們立馬回去。”
大手一揚,趙柏氣沖沖地轉身便要走人。他的屬下見被李芊芊上門鬧事一事發怒,而忘卻了那少女的事情,急忙提醒出聲說道:“趙管家,連同她也一起押回府邸嗎?”
“不,將她交給落神。”
懼怕着,卻裝作無事的模樣。很難從這種人嘴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既然她主動提出要與落神詳談,那就隨了她吧。
他對落神算不上熟悉,可站在旁邊的宗帥是什麼心思他清楚的很。
宗帥一定會救回小姐。他深信着。
看着趙柏離開了離自身的範圍線內,少女猛地鬆了口氣。筆直停着的腰背也隨之慵懶得駝下,她在剛纔反駁趙柏時心裡完全沒底,幸好她賭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