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家下一任家主,我提議,由喬蘇繼承——”
因處理所在曼徹斯特市的子公司突發事件卿瀨在昨天下午匆匆離開了倫敦處理,太過疲憊的她在回到屬下定好的酒店房間後便早早睡去。今早從跟隨她一同去曼徹斯特的隨行秘書口中得知赤老爺子過世的消息,她急急忙忙趕回赤家本宅來。
風早美子冷清的話語在風中迴盪着帶着不可違逆的霸道,卿瀨略微喘立在走廊道中,她的一雙鳳眸不敢置信地瞪圓。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赤御是捆綁她母親死去的罪魁禍首,這赤家等同於一個讓她厭惡的牢籠,那些說着仁義道德的人在她眼中不過是一羣僞君子,嗤之以鼻的存在。
人都出生有意識的那一刻,父母會成爲他們人生初始去學習的對象,他們日後時好時壞全憑剛接觸到的人。可惜卿瀨的雙親都是悲劇的,他們從來給她帶來過正確的模板,留下在她心中的只有負面情緒。
那一年,在與赤氏財閣股東爭辯的場合以語辭犀利的口才技壓羣雄的場面彷彿還近在眼前,從那一刻開始,卿瀨便開始嚮往日後的她能成爲與風早美子一模一樣的人。雖身爲一個女人絕不亞於輸給男人,簡直是她心目中的神明。
風早美子後來因意外發生導致雙腿不良而行,離開了衆人的視線中讓卿瀨惋惜感嘆了一陣子。如今見到風早美子再次出現,她那顆平靜的心漸漸開始律動。
換做是以往,卿瀨想她自己肯定會驚喜到淚不能言吧。但今日這番景象擺放在眼前,風早美子更是說出了一句讓她絕不能去認同的話,她頭一次對心目中敬佩地神明產生了質疑的情緒。
赤家有嚴守的明文規定,家主之位傳男不傳女,饒是她卿瀨努力做到如何的優秀,如何得讓人歎爲觀止去讚美佩服她,她都不能成爲這個大家族的首領……
不信天只相信自己,她卿瀨用盡全力都無法得到的東西,與其讓她得不到的東西落入不對眼的敵人手中,不如將一個廢物推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好由她在背後掌控。
她想絞盡腦汁在暗地裡將計劃佈置成將近圓滿,卻因爲赤老爺子離世的速度太過那麼突然,導致她的計劃再次崩壞。現在還突然闖出個句讓喬蘇去繼承赤家家主的位置,饒是換做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同意!
赤家這一代的年輕人再沒用再廢材,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繼承家業!這事傳出去不就成爲千古笑話了嗎!
明知這個道理的重要性,卻沒人敢提出抗議。
槍打出頭鳥,愚者纔會第一個站出來。
他們都在等待他人,而忽略了人心都是自私的這個道理。
你顧忌的事情,他人自然也是與你抱有同樣的想法。
現在這個場面由不得她來控制,除去風早美子外常年不在赤家的赤嶽也在場。卿瀨不動聲色地收回臉龐所浮動的幽怨,恢復成平日裡噙着淡雅笑意高貴的模樣。她伸手理了理因快步跑來而褶皺的深紅色百褶裙,踏着蓮花小碎步離開了陰影進入了金色的陽光中。
首先赤嶽的面前,卿瀨尊敬地道了句:“二叔公。”
喚出的女音柔和溫婉動聽之際,猶如玉珠散落一地時所發出的清脆聲。卿瀨生的一副好皮相,連聲音都好聽到讓人髮指忍不住去嫉妒。
“嗯?”
有些除了過年之外甚少在赤家主宅待着的人們一開始沒認出站在赤嶽身前的是何人,相同的,在外奔波多年的赤嶽一心都掛在赤氏財閣上,對這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女娃娃也是沒什麼印象。
對方輕蹙眉宇間的陌生感盡數納入卿瀨的雙眸中,她嘴角噙着的怡然恬靜的笑意僵了僵。名爲嫉妒的怒火成燎原烈火燃在侵蝕着那根理智的弦。憑什麼,什麼事都幹不成專給公司帶來麻煩的赤無他能牢牢地記在心中,而被譽爲皓月之光的她一二再二而再的被她遺忘。究竟赤無有哪裡好了值得他人深記!
在多人面前,卿瀨深刻地明白絕不能惹出風波,本前夜與赤炔的事就已落人口實,大家對她的印象成急速往下降,現在發怒等同
自找死路。隱忍多年虛僞的面具快速戴上面龐,嘴角那僵硬的笑意恢復成原本的模樣,卿瀨像是一個淘氣的孩子般向長輩嬌怒的說道:“叔公,我是卿瀨啦,您還記得小時候被你教導書法的那個小女孩嗎?”
年代久遠的事情會被時光的流逝沖淡,就算想起也會隔着一層輕紗霧裡看雲。可今日有些稍微不同,卿瀨兩個大字在業界上可謂是名聲赫赫,他在應酬時經常聽到他人提起赤家長女卿瀨有多厲害,後生可畏。
男人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那張嬌媚的臉龐,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他記起這女娃娃是誰了。不同於赤家象徵的灰紫色的瞳子,栗色的眸子與嬌媚的五官完完全全繼承了她母親的美貌,幼年時便是一副強勢城府幽深的模樣,長大後懂得將那些情緒全部掩藏在眸中最深處,猶如隱藏在暗處等待獵物跨入她地線的美洲豹。
這個孩子,絕非是善者。
“嗯。”
想起是想起了,但不等於赤嶽對卿瀨的態度會有多麼的熱情。他應了聲,算是做以相對的迴應招呼。
不冷不淡的迴應像是一巴掌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卿瀨凝視了已轉過臉去的赤嶽的後腦勺十幾秒,陰暗的情緒深處在臉上凝結成一層薄薄的冰霜。
老東西!
卿瀨在心中咒罵一聲!
接下來無論是誰有天大的榮幸坐上家主的位置,這赤嶽想必會留着住宅內輔助上一段日子。本想給赤嶽留下個好印象,對日後的計劃或許有點幫助。現在想來,自己剛纔也是犯傻,那溫水去碰這塊萬年不化的冰山!而且對方的模樣簡直讓她火大至極!
小時候就是個美人胚子,長大後張開的五官嬌媚的可謂是用沉魚落雁來形容。風早美子放在扶手上的五指成波浪形狀默契的落下,指甲敲擊木頭的聲音清脆響亮吸引了走神的那些人的目光。
老一輩的人們都非常深刻地明白風早美子的個性,饒是赤湛在世有時都會敗在她的語言上。之前的話題還沒得出結論,這會兒還要繼續討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