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得到寒子劍這個逍遙王爺的軍令後,意氣風發的大將軍王藍春暉,與瞿紅豔和韋植二位新將軍,立即率領衆將士拔營出發,人歡馬嘶着,奔敵而去。
等寒子劍帶着心兒,洛兒,梅蘭竹菊,和公主宮的那二十位嬌娥小戰將,騎着戰馬悠哉悠哉的一路說說笑笑,看着風景到達邕南城外時,天已摸黑。
此時,薄霧漸起,久未實戰,本就神經高度緊張的邕南郡守城士兵,在那高大堅實的城牆上,突見朦朦朧朧中,有部隊如天兵天將般的突然出現,立馬就是一陣慌亂。
鎮南王府那個大管家,也算是臨危受命領了兵權。
雖還不知道小郡主已離城而去,可身擔全城安危,他自然不敢怠慢,已親臨前線坐鎮指揮了。
朦朧的薄霧中,雖看不清來敵之數,可得到的可靠軍情是:
那日,敵軍三兩百人,就在一線天大峽谷裡,殘忍的滅了世子爺的萬餘精兵。
這個情報,這個大管家同志絕對相信。
在目前這種敵情不明朗的情況下,肯定是不能輕舉妄動的,更沒膽量出城迎戰了。
於是,在大管家這個臨時大將軍的一聲令下後,城牆上立即響起了進入一級戰備的號角聲,衆兵勇和千餘名弓箭手全部火速到位。
“放箭,快放箭,絕不能讓敵人靠得太近!”
也已戰袍加身,頭戴戰盔的管家大將軍,回頭看了看身後那堆積如山的箭簇後,拔劍一揮果斷下令。
於是,在應聲震天的應答聲中,邕南郡城的城牆上,立即千箭齊發。
可這種自持家大業大,庫存豐富的結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就在這箭如飛蝗中,城下那代表王道的衆將士,卻忙着重新安營紮寨,埋鍋造飯,生火烤肉了。
夜色漸濃,來箭正歡,在那三百多名嗓門大,有些娘娘腔,會罵街的軍士,一整夜的謾罵和虛張聲勢中,第二日一早,心兒走出帳篷一看,樂得忙去把睡得正香的寒子劍也拽了起來,拉出了帳篷。
指着眼前那一排排一堆堆新新的利箭,筱梅樂道:
“哇,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王爺,咱們這是上演了一出‘霧中敵送箭”呀。”
筱蘭也壯着小色膽,嬌嬌的當着公主殿下的面,來挽着寒子劍的胳膊,輕輕晃悠着說:
“咱們正發愁沒箭可用呢,偉大的王爺,快讓我膜拜一下唄,嘿嘿。”
寒子劍也一樂,他左邊攬着心兒,右邊摟着筱蘭,又朝筱梅和筱竹挑了一下劍眉後笑道:
“哈哈,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才提到這個‘炮’子,小洛兒也被筱菊侍候起來後,手拉手過來了。
跑到寒子劍身邊,小洛兒一邊張開雙臂萌萌噠求抱抱,一邊嚷嚷道:
“子劍哥哥,還等什麼呀,你直接把小愛迪叫來,一發炮炮轟過去打開城門,咱們不就可以佔領邕南了嗎?”
丟了左擁右抱,寒子劍將洛兒抱起來,和他靠了一下額頭後,才笑着說:
“不急洛兒,且讓這些人多活一兩日,也讓他們品嚐一下被圍那種怕怕的感覺。”
乖乖的點了點頭,小洛兒卻又咬牙切齒的說:
“好吧,我聽子劍哥哥的話,不過等到破城之日,我定要屠城三月,然後殺盡這瞞城反賊,男女老幼一個不剩!”
寒子劍一聽洛兒此言,忙握着他的右手,指着邕南城說:
“洛兒要記住,你是男人,要胸懷大海,這裡並不是瞞城反賊,這座城,是火鳳國的疆土,不能破壞,城裡的百姓,也大都是好人,是你和姐姐的臣民,日後一定要善待他們!”
昂頭略思後,小洛兒在寒子劍的懷裡,煞有其事的抱起雙拳,歪頭說:
“是,謹記子劍哥哥的教誨,日後待洛兒登了大寶,定要再加封您爲一字並肩鐵帽子王,世襲罔替,同我一起享盡這人世間的榮華富貴!”
突聽洛兒此言,寒子劍忽然臉色微暗,他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心兒。
見寒子劍目光投來,心有靈犀的心兒,也下意識的,用手觸了一下前衣。
突然間,那塊父皇傳位於她的詔書,在貼身的懷裡,猛烈跳動了幾下後,立即將心兒的心口扎得生痛。
那個疑惑已久,除了子劍以外,無人知曉的疑團,再一次涌上心兒的心頭:
父皇爲什麼,不將皇位傳於親子洛兒?
還有,那個十惡不赦的大反賊鎮南王,又爲什麼要對我這個公主痛下殺手,而不捨傷及洛兒分毫呢?
略一顰眉,心兒用姐姐的愛戀,用五味雜陳的心情走過來,將洛兒從寒子劍懷裡接過放下後,冷着臉說:
“洛兒,從今天起,你就正式拜子劍哥哥爲師吧,從此要苦學勤練,待他日也學得一身好武功,可強身健體!”
洛兒一聽,立馬露出了一些難以覺察的難色,然後立即將求助的目光,遞給了自從逃難以來,同他同行同眠,寸步不離的筱菊。
躲在心兒身後,筱菊朝洛兒點了點頭後,又做了雙手抱拳的造型。
得到指點,洛兒這才勉勉強強着,也照筱菊那個動作,彎腰抱拳,欲給寒子劍行禮。
正站在寒子劍身邊的心兒一見,回頭狠狠瞪了一眼筱菊後,面無表情冷冷的怒斥道:
“不行!你的書讀到哪裡去了?難道不知‘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這個道理嗎?跪下!洛兒!!!”
可從未見皇姐姐如此兇巴巴的過,洛兒突然被嚇住了,他哪還敢再多語,急忙依言,就欲下跪。
這時,老相施秉忠急忙前來攔住洛兒,然後顫顫巍巍的看着心兒,嚴肅的說:
“公主萬萬不可,太子爺乃國之儲君,逍遙王爺雖高雖貴,卻也擔不起這一跪!”
心兒一見,突然火從心生,她瞪着眼睛,指着施秉忠怒喝道:
“放肆!退下!”
真從未見公主殿下,如此發怒過,梅蘭竹菊和公主宮那二十名嬌娥戰將,還有藍春暉等人,首先被嚇得撲通撲通跪下了一地,大家齊呼:
“公主息怒。”
這一跪,除了寒子劍外,在場的衆人統統皆跪。
施家三子,也急忙扶着施秉忠,一起跪下磕頭謝罪。
見洛兒也被嚇得跪在了姐姐跟前,寒子劍急忙欲去拉他。
一個轉身,心兒鐵着臉攔住寒子劍後,又轉頭對洛兒喝道:
“洛兒起來!重行拜師大禮!”
就這樣,寒子劍被心兒死死攔住,在衆人皆跪中,洛兒老老實實的起來,恭恭敬敬的重新下跪,用三拜九叩完成了拜師大禮。
大禮行完,見心兒仍冷冷的不肯發話,衆人又全不敢起身。
終捨不得讓小太子爺,久跪在那冰冷的地上,筱菊心疼得抹了一下眼淚後,鼓足勇氣起來,欲去拉洛兒。
其實筱菊的一舉一動,早在心兒眼裡了,此刻見她無令而起,終又爆發了。
橫眉一看,心兒大聲喝道:
“來呀!將筱菊拉去重責二十軍棍,立即驅趕…”
“是!末將領命!”
藍春暉將軍立即起身,惡狠狠的帶着兩名軍士,向筱菊撲了過去。
筱菊一見,又被嚇撲通跪在了心兒面前,雙手伏地哭喊道:
“奴婢知錯認罰,公主息怒,公主息怒,萬不可傷了金身…”
這回,連敢出來求情的人都沒有了,洛兒一見,也哭着跪爬到心兒面前,雙手抱着姐姐的雙腿,眼淚汪汪替筱菊求情:
“皇姐息怒,皇姐息怒,洛兒也知錯了,求您饒了筱菊姐姐吧…”
“你有何錯?”心兒又冷冷的看着洛兒問。
“洛兒不該…姐姐莫氣了…”洛兒眼淚直淌的回答。
“不該什麼?”心兒仍然不依不饒。
“不該…不該…”其實洛兒根本不知道錯在哪裡。
這回,寒子劍終看不下去,他忙撥開心兒,想去抱起洛兒。
可意想不到的是,心兒又突然傷心得哇哇大哭,她又強行拽住了寒子劍。
這回,寒子劍只能先心疼得安撫心兒了,任她撲到懷裡,輕輕摟着了她。
見公主在那生死逃亡時,都沒如此傷心過,梅蘭竹菊和公主宮的那二十名少女,統統也心疼得跪地在偷偷抹眼淚。
見太子爺替筱菊求情,一路生死相陪的藍春暉將軍,也是急得面紅耳赤,立在那裡手足無措了。
柔柔的用衣袖,再替心兒擦了擦眼淚後,寒子劍才輕輕附她耳邊說:
“不哭,不哭,有什麼話,好好跟洛兒說,他還是個孩子,需要你的耐心教導…”
輕輕推開寒子劍,心兒又對洛兒大聲斥道:
“你既不知錯在何處,且仔細聽着,你小小年紀,便暴殘不仁,不但心狠手毒,不思進取,心裡卻只想着榮華富貴,火鳳國將來如果交給你,也是一場災難,多了一位暴君!”
“是,洛兒從此一定謹記皇姐姐的教導…”小洛兒一聽,連忙低頭應承。
筱菊這回終才明白了公主的一片苦心,忙又哭着認錯:
“奴婢認打,只求公主別趕奴婢走…”
再來提替心兒擦了一下眼淚後,寒子劍纔去抱起小洛兒,然後扶起筱菊,又喊起了衆人。
此時,那兩位手持軍棍的軍士,得到藍春暉的一個眼神後,又朝筱菊走了過來。
“罷了,這二十軍棍,我替筱菊免了吧,”寒子劍又笑着朝他二人揮了揮手。
“多謝公主…”筱梅又撲通一聲跪在了心兒和寒子劍面前。
總算是平息了一場小風波,將心兒送回帳篷後,寒子劍笑着問:
“你是不是打算將皇位讓給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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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抱着寒子劍,心兒抹了一下眼淚,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苦苦的說:
“我暫時還沒想好,但目前的洛兒,需要個規矩,需要一個能壓他之人,需要一個可教他成材之人!”
輕輕嘆了一口氣,寒子劍又笑着說:
“你們的家事,我不想參與,我只希望姐姐您,能永遠開心快樂…”
就這兩句平平淡淡,樸素無華的肺腑之言,突然又讓心兒芳心一顫,重新紮進寒子劍那溫暖且又安全可靠的懷裡後,心兒又動情得淚流滿面:
“子劍,心兒此生,只要有你就足夠了…”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警醒你…”攬着心兒的肩,寒子劍突然話鋒一轉。
擡頭看着寒子劍,心兒情眼迷離着期待下文。
低頭附她耳邊,幾句悄悄輕語後,心兒聽了,起嘟着小紅嘴,然後重重捶了一下寒子劍後,不奇不怪着說:
“不會,不會,洛兒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