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突然沒有了嘈雜聲,童宓似乎剛剛回過神來,她才意識到自己臉上掛着的笑已然僵硬,這一刻她方纔感覺到心口的苦悶,仿若一塊大石讓自己窒息。然而,無論怎樣她都覺得再也哭不出來,她掀開了轎簾,望着外面深深的宮牆和略有些深沉的天,她已經不記得剛剛是怎麼樣上的轎子,不知道是怎麼樣離開的王府。她沒有去想對與錯,也不敢去想着一切的一切,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老天,你爲什麼非要這麼對我呢?!”這一刻她除了在心裡怨恨老天,還能如何。
突然,她看到在不遠處的宮牆樓上一個很暗的影子,很是熟悉。一個閃念讓她不寒而立:難道是他?!那個殺手!那個連嬰兒也不放過的殺人惡魔。等她醒過神來,再去找尋那個身影的時候在原處再也找不見蹤影。
她定了定心神,又想起了這命運的不公,想起了他,不禁自言自語起來,“傻瓜,你擔心你保護不了我,難道你就能放心別人來保護我嗎?!難道你就想不到,真正的危險不是在你身邊,而是這裡!”
正想着,轎子無聲的落了下來,轎簾被掀開,外面的光線有些刺眼。她下意識的用手去遮擋。
“宓兒,我們到了。”離玉龍站在了轎外,向她伸出了手。她有些猶豫,但是一想到那個被挖了心的孩子和死去的村莊,或許離玉龍是她唯一能依靠的救命稻草,生是人的本能,她伸出手去。多少有些不自在。出了轎子。離玉龍很小心地將她攬在懷裡細心的呵護。她卻越發的覺得
不自在,不自然。她擡眼望了一眼離玉龍,有些憂鬱很像他,還有一些如他一樣的不自在。
宮門外的侍衛跪了一地,全部的低着頭不敢看他們,童宓也不願意去想去看這樣的場景。她畢竟只是一個村野的丫頭。
過了宮門走了一段不短的路,似乎沒有盡頭。離外面的世界越來越遠。她擡頭看了看前方,一扇門很遠很遠。
“宓兒,對不起,我能爲你做的就只能如此了。因爲去年已經昭告天下,宓妃身故。如今你沒有正式的名分和身份,依照禮法不能入宮。所以……不過放心,這段路,我陪着你走。”離玉龍略有些歉疚的望着懷裡稍顯疲憊的童宓。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宮門外離玉龍爲什麼會覺得不自在。她只淡淡的笑笑,什麼都沒說,一步步向着那個敞開了卻怎麼也看不到底的門走去。
彷佛走了好久好久,終於到了一處院落,有些冷清。離玉龍扶着她走了進去,院子並不大,但是卻也乾淨雅緻。一進去左右是迴廊耳房,正廳的屋子似乎還可以通到後面還有的院落。走近正廳多是古色古香的傢俱,比平常百姓家確實精緻百倍,陳設相當的簡單,左方有一簾幕,裡面大致是些琴棋之類的玩物和一方靠窗的臥榻。右方則是筆墨紙硯文房四寶和一些有些陳舊的書卷。
離玉龍帶她在正廳裡看了一圈,便迫不及待的拉起她奔向了出了正廳向後院而去。走出正廳,她纔看到後院着實的不小,左邊窗下一汪清泉,不知何處伸來,假山石林立兩側,坐臥皆可。右方
是處處花田,雖過了花季植被的茂密也有讓人欣然的感覺。走向裡面,一排竹屋前,一株很高大的木棉樹,樹下是一方石桌,只有兩張相近的石椅。見到離玉龍過來,樹下站着的三個宮人俯身跪拜在地。離玉龍顧不得他們。他興奮的望着童宓,“喜歡嗎?我找人特意爲你做的。去年得知消息,這裡一直空置。但我依然命人日日打掃。今天終於物歸原主了。對了。這裡宮人不多,我一會再遣些過來。”
“不用了,他們夠了。我喜靜,人多了反而不好。”童宓不去看她自坐在石椅上,望着這水出神。
“那就他們三個吧。”離玉龍說着轉向三人,“你們三個以後就負責宓……宓兒的飲食起居,有何差池,朕饒不了你們。”
“遵命。”三人有些顫顫巍巍。
童宓走上前來,她俯身下去,想要攙起其中一名宮女,她卻受驚的向後躲閃。童宓回頭看了一眼離玉龍。
“你們都起來吧。”離玉龍令一下,三人立馬站起身來,“以後你們三個就只聽宓兒姑娘的調遣,不得有半點違逆。”
“是”
童宓問過了兩個宮女的名字,“琴瑟,琴香”,還有一個宮官太監,“福祥”。童宓倒是覺得以前她不需要人伺候,以後自然也用不着他們。可是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聽任離玉龍留下他們三個。
離玉龍遣退了三人,正準備讓童宓進屋歇息之時,忽聞身後拜見之禮。
回頭,卻見一璧人俯身倒拜在後。身後宮人成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