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寒心結難解,一直躺在牀上不想動彈,外面的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有人推門進來,聽腳步聲是杜若的樣子。“娘娘,該起來喝藥了的。”
楚雨寒心知杜若是真心待她的,這些天對她百般的照顧不離不棄,時時爲她擔憂受累,她雖然這會兒很不想動但還是勉強的支起自己的身子。看着一臉疲倦的杜若,心中涌起一股酸澀的味道。在以往杜若進來伺候時都有丫頭一起跟着,可是從幾天前丫頭們都不願意再進門來,時常還有丫頭冷言冷語的諷刺着她,只有杜若一個人每日照常這麼服侍着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這時候什麼話都顯得十分蒼白無力。她靜靜的接過藥碗,一聲不吭的喝下去,完全沒有覺察到藥的苦澀。
“娘娘先坐會兒,我去給娘娘準備些吃的,你已經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杜若拿過空的藥碗,稍稍有些欣慰。
“杜若。”楚雨寒叫住了她,“拿些吃的,我們一起吃,你也一天沒吃東西了。”
杜若眼中閃了一下光,喉嚨動了動,只低低的應了一聲便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杜若進來,手上拿了一個甚是精緻的食盒,想必這些吃的東西是從殿外送進來的吧,自從離合殿被封步以後,小廚房就再沒有什麼好的東西吃,連廚子也給調了出去……
等到杜若擺好一切,楚雨寒強支着身子走了過去,看了看菜式確實都是以前自己最愛吃的。她心照不宣的望着杜若,“這些天苦了你了。”
杜若倦極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娘娘言重了……”
楚雨寒嘆息了一聲,拿起碗吃了些東西,不時也給杜若夾些菜,兩個人安靜的吃着。原本楚雨寒以爲,杜若之所以爲了她盡心盡力的侍奉是因着跟
婠婠有着一樣的心,愛屋及烏,完全是因爲離天的緣故。可是這一次,楚雨寒看着她爲了自己忍受着丫頭們的欺負;爲了給自己一餐飯食,放下她原本高貴的身份去跟宮人們交易。若是僅僅因爲離天根本不需要這樣,因爲所有的人都已經認定她這個黎妃已經是個棄妃了。畢竟,那日的旨意是那麼的狠絕:格殺勿論!
用過些吃的,楚雨寒也覺得有了些精神氣力,她要去看看琴瑟,這一次連累她因爲自己受苦,實在是心疼。可是杜若杜若有些擔心她的身子,“娘娘還是歇着吧,畢竟你的身子也不大好,琴瑟那裡皇上交代過的,讓御醫好好照看不得有任何閃失,你就放心好了。”
楚雨寒想了想,對杜若笑了笑,“我不礙事,只是琴瑟是因爲我受的傷,我一定要過去看看。你放心,我早就沒事了,就算是爲了你我也得好好的保重自己的。”
杜若感動不已,點了點頭,去外面叫了個丫頭進來收拾桌子,如今這些丫頭一個個都因爲之前的作爲戰戰兢兢,對杜若的話也是唯命是從不敢有半句違拗。
杜若扶着楚雨寒到了琴瑟住的屋子,那是以前春柳住的地方,春柳去了之後,琴瑟爲了能就近照顧楚雨寒自請搬了進來,走在門外,楚雨寒忍不住在心中一聲嘆息,“我註定是一個不祥之人,凡是我身邊親近的人,都因爲我而死,鶯兒、春柳、婠婠,杜若因我受苦,現在琴瑟也因爲我受了重傷……”
“娘娘,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杜若看着她臉色凝重有些擔憂。
“我沒事。”楚雨寒搖了搖頭。
推門進去,裡面有一個丫頭坐在牀邊打盹,聽見動靜醒來,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下次再
也不敢了……”
楚雨寒明白,她們都是害怕自己因爲前段日子的怠慢而受罰,所以現在膽戰心驚的心意惶惶。楚雨寒看了看熟睡的琴瑟,稍稍放了心,“杜若,外面的守衛都撤了嗎?”
“嗯,皇上撤去了原先的把守,換了些高手駐紮在這兒,沒有他的允許不許任何人來打擾娘娘。”
楚雨寒大致也明白了杜若的意思,“你去安排一下,殿內原有的丫頭奴才都調派到其他各宮去用吧,你親自去從新進的丫頭中挑三個人供你差使就好。記得告訴調派的管事不許爲難這些調派出去的人,我只是不想她們在這裡擔驚受怕,這樣的日子不好過……”楚雨寒陷入了沉思,曾經,林溪苑……
杜若答應了聲,正準備走的時候,又被楚雨寒叫了回來,“明日再去吧,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杜若有些不放心,正打算說話卻聽到有人先開了口。
“不用了,朕已經帶了些人來,要調派出去的人也已經給她們各自安排,你可以放心。”離天自門外走了進來,目不轉睛的看着楚雨寒。
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會過來,杜若和剛纔的丫頭跪地行禮。
“來人。”離天低喝了一聲,隨即進來兩個極其乖巧的丫頭,“你們負責照顧這位姑娘。”
“是。”兩人脆生答道。
離天看着默不作聲的楚雨寒道:“你可以放心,這些都是些沉穩持重的丫頭,會好好照顧她的。”
楚雨寒看着在牀上一直沒有睜開眼睛的琴瑟,嘆了口氣。她看了看杜若,“你先去休息吧。”
見杜若不動,離天搶先楚雨寒一步開了口,“先下去吧,有朕在這裡不會有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