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事情,琮軒的記憶是很模糊的,畢竟那個時候他太小了。他經過進一步地核實,從宮中一個老宮女的口中知道了當年的真相,琮軒的母親是被皇上秘密放走的,皇上的女人多的數不清,自然也不會差這一個,將她送出宮後就安置在京郊的清心庵裡,名義上是爲百姓祈福。
皇上雖然放走了琮軒的母親,但是表示不會允許琮軒的母親把年幼的琮軒帶出宮,畢竟他身上流着皇家的血脈,而且又太小。所以琮軒從那時候開始就跟着乳母一起生活,而琮軒的母親被送出宮之後,總算是離開了宮中那樣一個壓抑的環境,皇上允許她每半年進宮看一次琮軒,母子兩可以有三日的相處時光,之後她又會由人負責送出宮。
年幼的琮軒不能夠理解母親爲何會捨得拋下他不管,但是從父皇的嘴裡也問不出什麼原因,只能夠自己猜想,也許是因爲母子兩聚少離多,所以即便是母親每半年都會進宮一趟,給他帶些民間的新奇玩意,琮軒和母親的感情依舊沒有多深,也正是因爲缺失了母親的愛,才使得他一直都很獨立,懂事,對於人也是十分淡薄和冷漠。
得知母親原來在清心庵裡住過,琮軒親自去了一趟那個不是很起眼的小庵堂,裡面一共也就十來個人。琮軒經過一番打聽才知道母親當年出家化名爲素心。她其實在庵堂裡只住了兩年,就離開了。雖然之後她仍然每年都去看望自己的兒子,但是沒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
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才遇上張建峰的父親,有了張建峰這個孩子吧。不過其實琮軒所不知道的是,她的母親離開清心庵之後,就想偷偷回去看看孃家裡的人,但是皇上對外稱她是爲了百姓的安康而去祈福,祈福過後就會回宮的。所以孃家人並不清楚這其中的緣由,還以爲自己的女兒還是娘娘,因爲素心的進宮和生下了皇子,她的家裡人也從小院落搬到了京城的一家大院落去了,父親也在朝中做了個四品官員,一家人的生活早已不同往日。
素心一路打聽才找到自己家人住的地方,但是在府院門口被門口的守衛給攔了下來,問她找誰。素心說自己是這家的大小姐,想要見父親和母親。結果還被守衛冷嘲熱諷了一頓,說自己家的大小姐可是皇上的妃子,哪裡是她這樣的道姑,勸她趕緊走,不然就要報官。
素心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皇上能放自己出來也不容易,所以只能夠滿含眼淚地走了,她知道自己連回家這一條路也不會有了。如果貿然回家,就算是父母知道這是自己的女兒,大概都會勸自己離開吧。素心不能夠拖累孃家人,身上又沒有分文,想要回到清心庵,但是又不認識回去的路,也不想自己逃出來又回去的事情被鬧大,所以最終只能夠放棄回去的想法。
她一個人
用着素心這個代名,無依無靠,而她雖然長相清秀卻也因爲清心庵的清湯寡水的生活而顯得有些憔悴,已經是有婦之夫的她不想去風月場所陪酒做笑,又沒有一技之長,爲了生活下去只能夠給有錢人家洗衣幹活,縫縫補補,做一些粗活貼補日常生活,但是做下人的生活並不好受,每天都要捱罵受罰,有時候還要被管家剋扣工錢,而且更可氣的是因爲她長得好看居然被府裡的大少爺的叔叔給看上了,那男的也是一把年紀了不說,小妾就有好幾房,還天天出去吃喝賭博,渾渾噩噩,醉生夢死。這樣的男人是最讓人所不恥的,更何況素心原來還是皇上的女人,最後無奈之下她只能夠辭去工作離開那裡。
丟了唯一餬口的活,素心一個人帶着幾件換洗的衣服當了陪嫁的幾件簡單的首飾,因爲她本來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所以那幾件首飾並不值什麼錢。拿着換來的錢素心勉強過了十來天,但是因爲營養不良而昏倒在了大街上,最後是被一個男人張宇相救,而那個男人是個商人,也就是張建峰的父親。他不是本地人,而是個到處遊歷採購的商人,在家鄉已經有了家室,但是好心收留了素心並且給了她一份活,素心雖然不想接受但是還是因爲沒有去處而留下了。
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產生了感情,但是素心一直覺得兩個人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夠這麼隨便,尤其是在古代,女子這樣的行爲是要受人唾罵的,她並沒有告訴張建峰自己的身份,只是說自己的夫君遠在他鄉,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但是張建峰似乎並不介意,依然對素心十分照顧。同在一個屋檐底下自然是要出事情的。張宇一次喝酒喝多了兩個人發生了不清不楚的關係,事後素心居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內心巨大的譴責讓她幾次想要自殺,但是都被張宇給攔住了,他苦苦哀求她爲肚子裡的孩子想一想,素心最終還是生下了肚子裡的孩子,取名爲張建峰。一家三口人平平淡淡地度過了幾年,雖然因爲張宇的工作要四處奔波,但是素心因爲這個兒子收穫到了很多的幸福,一顆心也慢慢地感受到了溫暖。
一邊是愛着自己的張宇和兒子張建峰,一邊是爾虞我詐,到處是算計的皇宮,點點帝王之情和與自己分開了好些年的兒子琮軒。儘管對於琮軒,素心是有愛意和愧疚的,但是她明白自己爲了出來已經做了不能夠回頭的路,而且兒子越來越大,她已經沒有勇氣去面對那一年只有兩次的見面,甚至想要去躲避去忘記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
琮軒從六歲開始見到素心的日子就更少了素心每半年來一次變成了一年來一次,而且只呆上一天不到就離開。母子兩也因爲長時間的分開而顯得疏離,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琮軒十歲,皇上爲他舉辦了宴會,宴請了羣臣,並封了這個兒子爲睿和王,一是覺
得自己不會把皇位傳給這樣一個身世的兒子,二是因爲他對於琮軒失去母愛多少是愧疚的,這些年他給他的關愛也少之又少,所以這個兒子比任何的孩子都要早熟,好在他從小就聰慧過人,讀書過目不忘,只是爲人過於冷漠,很少說話,這也讓皇上有想要彌補他的意思。
就是在琮軒被封王之後,宮中其實還有不少妃子的兒子甚至是婕妤貴人的兒子女兒都沒有受封,皇上居然先給琮軒封了王。這讓宮中和朝中的很多人再也坐不住了。表面上的平靜實則是暗流涌動,先是有人偷偷溜到御膳房內,將琮軒平常喝的綠豆羹中加了毒藥想要毒死他,但是那天琮軒偏偏就人不舒服,所以什麼都沒有吃,最後把綠豆羹餵給了宮內的一個太監養的一隻貓喝,結果貓喝了之後當場死亡,這才使得琮軒知道有人要害自己,唯有這件事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這件事琮軒及時告訴了皇上,皇上讓人徹查,並且賞了他一根銀針,讓他每日吃下的食物都用銀針試過之後再吃。而那件事最後查到了是一個小宮女做的,事後小宮女被亂棍打死。當然這都是表面的現象,誰都知道這一切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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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之後沒多久,又傳出書房閣着火,琮軒一直喜歡去哪裡找書看,事發那天他也去了那間書房,但是索性就在他走之後的半柱香時間裡,書房閣就着火了。這件事當然也是針對琮軒來了。經歷過上一件事和這件事,琮軒知道自己的處境十分不利,於是更注重於自己的安全,時時保持謹慎,讓對方無可趁的機會。
宮裡的那位見到自己幾次都弄不死琮軒,而又已經打草驚蛇,實在是心裡不罷休,又想出一招,派人去找素心的消息,因爲她聽說素心已經去祈福好些年了,這絕對不正常。這一查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居然真的讓她查到這素心早在五六年前就不在庵裡了,她讓人畫了琮軒母親的畫像,花重金讓人去找畫上的女人。得到了一條爆炸性的消息,那就是京城商人張宇的妻子素心長得和畫上的女人十分相像,她再讓人一打聽才知道這個素心是在幾年前被張宇救了,後來兩個人有了兒子張建峰。而這個素心就是當年的妃子沒錯。
這給皇上戴綠帽子可不是鬧着玩的,如果消息確實的話。這牽扯到的可不是一條人命了,那位妃子故意裝作無意地把消息透露給皇上,果然皇上知道後大怒。但是家醜不能外揚,所以秘密讓人把素心請回宮,說是自己的兒子想要見她。當然那天的情景張建峰現在還記得,他嚮往常一樣在院子裡玩,素心在廚房裡做飯,家裡忽然就闖進來三四個帶着刀穿着官服的侍衛,素心當時一看就知道是皇宮裡人,臉色馬上變得慘白,慌亂地把幾個人請到屋子裡說話,但是這些都被有些好奇的張建峰給聽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