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蝕還正納悶,他和秋荷這一路逛過來,秋荷雖然看了不少的攤子,但是都沒有主動問過價格,應該是沒有看的入眼的。剛纔他分明是看到了秋荷在看那支玉簪的時候眼神不一樣了,怎麼給這麼低的價格而且說走就走了,他還想要挽留說五兩銀子就五兩,他來出就是了。但是秋荷只是小聲地說道:‘我們走,他會留我們的!”
果然他們才走了兩三步遠,小販就嘆了一口氣而後叫道:“姑娘,我賣給你了,你回來,你回來!”他真的是虧了,可是他還真的怕自己到時候連十文都賣不出去,現在有二十文,這簪子自己是從古玩市場收來的,收來時候三十文還以爲佔了大便宜,還好虧得不算太多,賣了就賣了吧。
秋荷衝着日蝕眨眨眼睛,好像再說我說的沒錯吧。然後拉着日蝕走回去,收起方纔的笑容說道:“小兄弟果然是生意人,做生意爽快,生意一定會興隆的。給我包起來吧,不用謝我光顧你的生意!”
然後她拿着包好的玉簪放下二十文心滿意足地走了。走得有百來米的時候,秋荷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是日蝕第一次看到秋荷笑的這麼開心,就連頭上的髮髻都跟着一顫一顫的,他也不知道她爲什麼笑的這麼開心,不就是買了一個玉簪子嘛,真的有那麼開心嘛。
秋荷笑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肚子都有點疼了,才意識到旁邊還有一個大木頭的存在,這纔不好意思地收起笑容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日蝕。你肯定有些莫名其妙吧!哈哈,我也覺得我挺沒有形象的,但是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我還從來不知道買東西還價也這麼有趣,你看這玉簪,其實是上好的東陵玉。溫潤剔透,雖然款式簡單卻能夠做出一整根而並非拼接之物實屬難得,今天也是碰運氣才遇上的。我想這夥計也一定是不識貨,他開口五兩銀子是看着我們的穿着猜想我們定是有錢人家的所以纔會開口就是五兩,本想着要訛詐一筆的,結果,哈哈。這個簪子現在就是七八十兩都買不到呢!”秋荷頗爲得意地說着。
“所以你是故意開那麼低的價格?你怎麼就那麼確定他會肯二十文就賣給你?”日蝕大概明白爲什麼秋荷那麼開心了,原來是白白撿了個大便宜。只是那小販要是知道自己這個玉簪值這麼多的錢估計會氣的吐血,腸子都給悔青了。他都能夠想到小販那悔不當初的表情,現在他也忍不住想要笑了。
“啊呀,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賣給我,但是我想着試探一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這玉簪的價值,他要是真的知道就不會讓我這麼各種說它的缺點和不好了,所以我知道他不識貨。既然是不識貨那麼我開這個價格也是可以的,畢竟二十文買一根粗糙的次品玉簪也是值了。真是過癮!”秋荷沾沾自喜地說道。
日蝕看着秋荷那開心的傻樣,都忍不住搖搖頭真看不出來這丫頭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笨嘛,
其實還是蠻聰明的,還知道耍耍小心機。這就好,不然自己真的以爲她會被別人給騙了。不過想象也是,她要是真這麼不中用王爺那麼精明的一個人可能把這麼多的店鋪交給她一個丫頭片子打理,而且她也就不會打理得這麼井井有條了,她的成果自己跟在她身邊的這幾天可都是看見了的。
“好啦,我知道你有能耐,秋荷,你剛纔眼睛都笑沒有了你知道麼?”日蝕看到她開心心情也忍不住好起來,不由地跟她開了個玩笑。
“什麼啊,我不跟你玩了。”秋荷開始覺得很詫異,而後猛然明白日蝕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不由地皺着眉頭嬌嗔道。
“好了好了,當我沒說。那秋荷小姐,我肚子餓了。咱們吃飯去吧!”日蝕看着秋荷紅撲撲的臉蛋,心情不錯地說道。然後快步走在前面。
秋荷這才邊快步走邊嚷嚷道:“你別走那麼快啊。我知道哪裡有好吃的!我來帶路!“
日蝕很自然地就在香滿樓停了下來,擡腳就準備進去。其實他對於京城的酒家知道的也不多,平日裡不是太講究,畢竟他爲琮軒效力的時候雖然銀子不缺,但是畢竟是殺手,不能夠天天暴露在公共場合,不然很容易暴露身份的。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聽說過這香滿樓的名字。
秋荷知道日蝕是看着這招牌氣派,人又很多,所以纔會選這家。可是她在這京城的中心做生意。對香滿樓知道的就比日蝕要多很多。
這家酒家確實是很有名氣,大概開了才半年多,據說裡面做菜的味道特別,廚子並不是這中原人士,所以做出來的飯菜也帶着異國他鄉的味道,尤其是肉和湯非常鮮美。而且據說這家酒家的後臺也不是一般的硬,聽說是皇宮裡的皇親國戚開的,所以即便是生意爆棚也沒人敢來攪局。只是這裡的菜價不是一般的高,這就算了,兩層樓的酒家日日座無虛席,而且有時候生意好了還好提前預定,要不就沒有位置。
平心而論,她覺他們兩個去這裡吃有點坑。她在招待京城裡的李家談茶葉生意的時候也是在這裡吃的飯,一頓家常菜飯就去了一百兩銀子,當時讓她肉疼了好久。所以即便是有多麼好吃她也沒覺得真正值這個價錢,最多其實就是去吃個名氣。雖然是日蝕請客,可是她一是擔心他不知道這裡菜的價格怕他沒有帶這麼多的銀子,再就是覺得有些不值得,想要節約一些,這是她一直秉持的觀念,就算是日子變好了也不能夠太奢侈和浪費,畢竟她不是天生的大小姐出生,也是吃過苦知道柴米油鹽貴的窮苦人家的孩子,要不是王妃和王爺自己也不會有這樣命運的改變。
所以她皺了皺眉頭對往裡面走的日蝕說道:”這香滿樓不是我們這種普通的消費者去的地方,東西不實惠價格偏高,而且我們現在這個點去都是人山人海,不一定會有位置。與其在這裡不如我帶你去個地方吃,好吃便宜,而且味道絕對不比這
差!怎麼樣?”
日蝕轉身酷酷地說道:“不用擔心,我有銀子!”說完還從兜裡拿出三張五百兩的銀票出來。
看得秋荷是一愣一愣的,這呆瓜還以爲是自己擔心他沒錢,不由地有些好氣地說道:“我沒騙你,我說的是真的!”不過這日蝕一個王爺的手下怎麼這麼有錢,一掏出來居然有一千五百兩的銀票,這簡直就是個土豪啊。想自己辛辛苦苦當掌櫃這麼四年多,也才攢了三百兩銀子,她就高興地想着可以給自己買一大筆嫁妝了。現在比起日蝕,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她怎麼知道這日蝕可不是一般的暗衛,這些銀票都是琮軒賞他的,而日蝕這個人也就是喝喝酒,沒有什麼不良嗜好,也就花不了什麼錢。這些銀票就一直襬在他這裡,所以他一併掏出來了。
“那好吧,相信你一次!”日蝕看到秋荷有些生氣,只能夠妥協,其實他對於在哪裡吃也沒什麼特大的感覺,就是覺得食物味道不錯能夠吃得飽就好了。這也是他當了殺手後的習慣了。
說完回來跟着秋荷身後走,他想要看看秋荷到底給自己推薦去哪裡吃便宜又好吃,兩個人穿過最熱鬧的酒家一條街,轉了個彎,繞進了一條石階小巷子裡。小巷子的路都是一塊塊青色的磚鋪成的,上面還長了一些青苔,兩邊的牆都顯得有些斑駁,留下了歲月的影子,與方纔寬敞全新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巷子裡大大小小開了二十來家的鋪子,有賣布匹的,有做裁縫的,有補鞋做鞋的,也有小吃鋪子。不少的百姓都在鋪子裡面穿梭,買着自己想買的東西,幹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和小販砍價或者是拉拉家常,看上去就有一種平凡老百姓的生活,這應該是遺留下來還未拆遷的房子和街。
日蝕皺了皺眉頭,但是也沒有說什麼。而秋荷只是回過頭不以爲然地說道:“這裡有一家阿婆做的餛飩特別的正宗和地道,還有肉包子和玉米湯,我也是偶然發現這家鋪子的,這幾年一有空或者心情不好就會來阿婆這裡吃一碗熱騰騰的餛飩!然後所有的不快樂和壓抑煩躁都會煙消雲散!“
秋荷是笑着說的,但是日蝕也能夠想象得出秋荷的身上經歷過多少,其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輕鬆,一個年紀小小的女孩子卻要當掌櫃,將客人哄得開開心心,將夥計管得服服帖帖,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真的是不容易。
兩個人終於來到了一個很小的鋪子邊,鋪子外面擺着兩張舊的桌子和幾個凳子,一個銀髮的婆婆在一兩口大鍋前忙忙碌碌,雖然看上去白髮蒼蒼,行動卻還是很熟練和靈活。秋荷主動上前去打招呼,親熱地說道:”劉阿婆,給我來兩碗大餛飩,再來兩碗玉米湯!”
劉阿婆回頭看到秋荷面上也是一喜,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笑容:“秋丫頭啊,你又來我這吃餛飩啦,喲,這小夥子是誰啊,真俊!”劉阿婆看到日蝕也是很親切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