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炎忍不住嗤笑一聲,心中暗歎秦暮月這小賤人平時看着挺有心計也挺精明的,怎麼一遇到有關沐雲槿的事情,就這麼不淡定呢?
上次半條命都毀在沐雲槿手裡了,這回又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活該啊活該!
“揭開吧。”秦暮月見黃炎動作有遲疑,冷笑幾分。
黃炎嘆了口氣,接着轉頭看向秦暮月身後的幾個禁衛軍,伸手指着他們,“你們都聽見賭注了吧?一會兒做個見證。”
黃炎話落,伸手緩緩將臉上的面紗揭開——
秦暮月屏住呼吸,竟有些的緊張,當她瞥見面紗下的那張容顏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當即怔在了原地。
黃炎露出的一張面容,赫然是沐雲槿那張傾城的容顏,分毫不差。
“不,不可能。”秦暮月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準備去抓黃炎兩邊的臉頰,“你是不是帶了人皮面具了?”
“別因爲自己長的醜,再看別人臉蛋漂亮,就說是貼了人皮面具的,要不要臉啊你?”黃炎說着,還真往前湊了湊臉,“喏,讓你檢查檢查,看看到底有沒有人皮面具!”
秦暮月走近,端倪了一下黃炎的臉,看了好久,都沒看出任何人皮面具的影子。
頓時,秦暮月滿目驚詫,後退了幾步。
這,怎麼可能?
黃炎滿意的看着秦暮月錯愕的表情,從牀榻上坐起身來,站到秦暮月的面前,足足比她高了一個腦袋。
“願賭服輸,我看着你爬出去。”黃炎抱着雙臂戲謔道。
“你不要臉!”秦暮月仰頭看着面前的人,氣的她直髮抖,眼前這人明明就是個男人,可不知用了什麼邪術,硬是變成了沐雲槿的容貌。
黃炎瞪着她,“誰不要臉?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張?”
“快點!爬着出去!”黃炎沒了耐心。
話畢,黃炎又擡了擡眼皮,涼颼颼的道,“我的武功可以踏平這水雲寺,你別想其他幺蛾子,不想你的腰上再出個血窟窿,你就老老實實爬出去!”
秦暮月是真的被唬住了,咬着脣瓣,心中滿滿都是不甘,沐雲槿到底是哪來那麼大的本事,總是能結交到這些能人。
這口氣,實在是憋屈!
可如今外面有那麼多禁衛軍,而且都是自己養了多年的心腹,她若是這麼爬出去,以後還有什麼顏面。
“玩笑開過了就罷了,畢竟我們秦府也不是吃素的,雲槿嫂嫂還是給自己留幾分餘地吧!”秦暮月雙手負在身後,仰着下巴。
“哈!”黃炎覺得自己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要麼說秦暮月是個頂級的賤人呢,這臉皮比豬皮還要厚。
“你確定不爬出去?”黃炎最後一次警告。
秦暮月一動不動。
黃炎眯起眼,忽的一揚衣袖,朝秦暮月的臉上揮去,秦暮月只覺得臉上傳來一陣陰風,其餘的也沒任何感覺。
“趕緊滾!”黃炎怒喝。
見黃炎妥協了,秦暮月得意的挑起眉梢,“再見了,雲槿嫂嫂。”
話畢,轉身朝着身後的禁衛軍道,“撤!”
秦暮月轉身後,那些禁衛軍驀地一個個眸露震驚與惶恐,其中爲首一個顫抖的伸出手,“秦副將,你,你的臉……”
“我的臉怎麼了?”秦暮月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此時身後有人遞來一塊銅鏡。
秦暮月拿過銅鏡,當瞥見銅鏡內的人影后,嚇得驚叫一聲,扔掉了手中的鏡子——
她的臉變成了她爺爺秦老將軍的。
“頂着一張老頭臉,我看你還得瑟什麼!”黃炎得意的挑眉,在一旁坐下,拿起絹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他黃小爺這麼多年混跡江湖,沒點拿不出手的本事,那是不行的!
這千面容顏,就是他的拿手絕活之一。
“快把我的臉變回去!”秦暮月氣急,這讓她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啊!
“剛纔我覺得,讓你爬出去挺好玩的,這會兒我覺得,讓你頂着這張臉更有意思。”
“滾吧,小賤人!”黃炎內心無比舒坦,心想着回頭一定要問楚厲多拿點賞錢,不給個幾萬黃金,別想打發他。
秦暮月這回是真的有點害怕了,遲疑了一下,“把我的臉變回去,我什麼要求都答應你。”
“我讓你去死呢?”黃炎直接開口。
“你……”
“滾!”
秦暮月跺腳,扯出隨身攜帶的絹帕,矇住了臉,轉身匆匆的跑出了安心堂,準備去找秋葉道人解決此事。
秦暮月走後,黃炎舒坦的嘆了口氣,伸手在眼前晃了幾下,變回了自己的容貌。
……
寧王府。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沐雲槿坐在花園裡,聽着丁羨將剛纔在水雲寺裡的事情彙報給楚厲,笑的前仰後合。
丁羨點頭,“自然是真的,當時我就躲在角落裡偷看着。”
“這黃炎還真有兩把刷子,秦暮月的臉都氣綠了吧?”沐雲槿光是想想那場景,就止不住笑意。
看來以後對付秦暮月這個工作,就要交給黃炎了。
楚厲見沐雲槿笑的開心,心情自然也是不錯,擡眼看向丁羨,“這個月漳州城的盈利,讓黃炎隨便拿。”
“好咧!”丁羨點頭,又道,“那屬下這跑前跑後的……”
“你們自己分。”楚厲輕笑。
“多謝殿下!”丁羨心滿意足的跑開。
花園涼亭內只剩楚厲和沐雲槿,沐雲槿笑意盈盈的看向楚厲,“怎麼辦,本來我還想在這待的差不多了回水雲寺,現在知道黃炎有這麼個了不起的本事後,我就不想回去了……”
楚厲含笑看着她,“那就留在這,本王不介意。”
沐雲槿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佯裝害怕的樣子,“我怕黃炎那小子把我的臉變成豬頭……”
“他還沒這麼大能耐。”楚厲淡笑,伸手覆向了沐雲槿的臉,輕輕的揉着。
沐雲槿笑着垂下眼,倒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對了……”沐雲槿忽的想起一事,擡起眼,“後天就是第五天了,她,逃脫了嗎?”
楚厲自然聽懂了她指的是誰,“還不知曉。”
沐雲槿點點頭,也不再多問什麼。
“你的那件披風,那日爲什麼會有墨汁?”楚厲挑眉,眉眼帶着幾絲昏暗。
聽楚厲忽然提起這茬,沐雲槿先是一愣,接着咬了咬脣,思忖了一下後,老實回答,“我上次把玄靈真經的畫像畫在裡面了……”
楚厲沉默了一會兒。
沐雲槿以爲楚厲是生氣了,湊近了楚厲幾分,觀察着他的表情,“你那時讓我不要碰那本真經,我還有點好奇,所以就偷偷畫了畫像,誰知道被紫香給洗了,反正現在畫像也沒了……”
“本王以前還真低估你了,原來你不僅會寫字,還會畫畫。”楚厲面上帶着一絲笑意,話語間卻有些無奈。
沐雲槿撇嘴,“本來我就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是那些人傳的亂七八糟的。”
楚厲失笑,一副完全敗給她了的樣子。
正說着,見剛剛外出的丁羨腳步匆匆的往這裡跑——
“殿下,不好了,外面傳來密報,江青雪被一位高人用陣法困在南庭國天牢之中,而那個陣法,與困鎖容妃娘娘的如出一轍!”
楚厲和沐雲槿同時臉色一變。
“確定是一模一樣的嗎?”沐雲槿有些不可思議,那陣法帶有紅外線,是現代獨有的科技,怎麼還會出現在南庭國?
“確定,有江青雪的屬下秘密靠近,傳來了怪聲。”丁羨回答。
沐雲槿皺起眉頭,轉眸看向臉色緊繃的楚厲,說出了一個可能性,“要麼有人故意下套,要麼空釋大師還活着……”
沐雲槿話落,深吸了一口氣,總感覺有人一步步的在吸引着她去南庭國。
楚厲坐在一旁,低頭思忖着什麼,靜靜的一言不發。
沐雲槿咬着脣瓣,心知如若江青雪真的被困進了那個陣法,無論如何也是脫身不了的。
半晌,楚厲擡起頭來,微擰眉心,“準備一下,出發去南庭國。”
“你要去南庭國?”沐雲槿詫異,心裡也有幾分糾結,“你是想去求證空釋大師是否還活着?”
楚厲微微點頭,“空釋雖對外宣稱圓寂,可仍舊在暗處操控着一切,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是何方高人!”
“那我也去!”沐雲槿怎麼會放過一個可能見到空釋大師的機會,這老頭子似乎算準了自己魂穿異世,她又怎能不去打個照面。
楚厲垂眸看了眼沐雲槿,遲疑了一下,片刻後點頭同意。
“南庭國離這裡遠不遠?後天就要行刑了,我們能趕上嗎?”沐雲槿比較擔憂這個。
“馬車坐不得了,需要快馬趕路。”楚厲說着,起身往璃泉閣的方向走去,腳步不慢。
沐雲槿跟在楚厲的身旁,點點頭,叮囑一句,“騎馬可以,給我一匹快馬,別拿那赤風馬來搪塞我!”
“可以。”楚厲淡笑。
回到房間以後,沐雲槿原本想收拾幾件衣服,可手上的動作忽的停了下來,前往南庭國,再快的路途,估摸着一日也到不了,而且騎馬出去,未免又太過招搖。
驀地,沐雲槿視線落在了手腕處。
忽的想到凰羽閣設立在漳州城內,而自己每次催動靈號時,綺綺總是能快速的出現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獨門的功法呢?
若是讓綺綺帶他們去南庭國,會不會省力不少?
沐雲槿心思一動,當即催動了手腕處的凰羽閣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