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拂歡就立即捂上了嘴巴,剛纔她好像一激動,把司卿的名諱脫口而出了。
一回眸,果不其然,門口那兩個小鬼正一臉驚詫的看着她和司卿。
拂歡理了理情緒,重新擡眼看向司卿。
對於拂歡出現在此,司卿倒是沒太多意外,只不過望着拂歡的眼神,顯的有些冷淡,“你怎麼來了?”
“有些事情要和你說。”拂歡抿脣,正了正神色。
“進來說。”司卿說罷,往地界大門內走去。
拂歡連忙跟上腳步。
走在去司卿書房的路上,拂歡一路邊走邊問,“你不是去閉關了麼?怎麼這就回來了?我還以爲今天白跑一趟了。”
“提前出關了。”司卿回答拂歡的問題,視線瞥過身旁的拂歡,見她說話中氣十足的,顯然是都痊癒了。
拂歡會意點頭,正要在繼續說什麼時,前方幽府的大門忽然打開,幽藍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見到幽藍,拂歡臉上的笑意頓收,望着幽藍的眼神裡,存上了幾分深意。
幽藍是先看見司卿的,剛想笑着打招呼,一瞥眼看見拂歡後,嘴角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他們……
怎麼又在一起?
“見過冥神大人,見過拂歡上神。”幽藍朝兩人行了個禮。
司卿沒有理她,徑直從她身側走過。
倒是拂歡,走近幽藍身旁時,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幽藍真君,最近過的挺滋潤的吶。”
幽藍不明拂歡的意思,扯了扯嘴角,“哪裡比得上拂歡上神活的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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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拂歡輕笑,再次拍了拍幽藍的肩膀,隨後離去。
幽藍站在原地,看着拂歡和司卿一前一後的背影,默默的攥緊了手指,眼內迸發出濃濃的嫉妒與陰冷。
拂歡,總有一日,我會扳倒你的!
“真君……”茯苓此時跟着從幽府大門內出來。
幽藍氣惱的拂了拂衣袖,剛一轉身,準備回幽府時,忽然覺得剛纔被拂歡拍過的肩膀,傳來一陣陣刺痛。
這痛感傳的很快,整條左臂也立即跟着又痛又麻,疼的她滿頭大汗。
“這個拂歡……”幽藍咬牙切齒,捂着手臂進了大門。
一進門,幽藍脫下外衣,檢查了一下肩膀處,卻見肩膀處什麼都沒有,但她的手臂卻是難受的厲害。
“真君,那拂歡上神定是用了她的獨門秘法寒冰針對付了你,這冰針無色無形,根本讓人反應不過來。”茯苓幫幽藍揉着手臂,對此也毫無辦法。
幽藍聞言,面色更沉幾分。
……
拂歡跟着司卿進了書房,一路跟着他,本能反應的站到了他的案桌前,剛想開口說話,卻見司卿指了指兩側的座位。
“拂歡上神請坐吧。”
拂歡上神……
對於這個稱呼,從其他人嘴裡冒出來,拂歡都不覺得奇怪,可司卿這麼稱呼她,她卻渾身不自在。
不知爲何,今日總覺得司卿是在故意疏遠她。
是不是他也知道了那些傳言,所以想與她保持一些距離,以免人家誤會的?
拂歡這麼想,倒是能夠想通了,可心裡,卻是不太好受。後退了幾步,拂歡在右側的椅子上坐下,擡眼看着司卿,壓低聲音,“那日,你可是將禁地裡的人,帶走了?”
“沒有。”司卿否認。
“沒有?”拂歡頓時蹙眉,“怎麼可能不是你?若沒解咒之術,禁地裡的人不會消失的。”
司卿聞言,擡起眼眸,看向拂歡,“你來此,就是想問這個?”
“嗯。”拂歡咬了咬脣,“那日天帝帶着我去更改咒術,發現裡面的人不見了,勃然大怒,讓我罰跪七日。”
“後來,跪了八個時辰後,又說禁地裡的人回來了,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
拂歡說罷,站起身來,面色有些的鄭重,“所以,是不是你帶走了那人,又送回來了?”
“不是。”司卿再次否認。
“你覺得,我好不容易得到了解咒之術,會輕易將人帶走了,又送回去麼?”司卿又道。
拂歡微怔,輕輕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還有,以後拂歡上神有事找我,命人傳口諭就好,不必親自來地界,畢竟……”
司卿拉長尾音,停頓了一下,“畢竟你我現在已被有心人誤解,不適合走的太近,以免再生非議,你說是麼?”
拂歡覺得自己這一趟真是來錯了,在來之前,除了想問禁地的事情之外,還想見司卿一眼。
現在,司卿的態度和語氣,都出乎了她的想象。
她想與他親近。
他卻想與她劃清界限。
“嗯,那我先走了。”拂歡朝司卿笑了笑,隨即轉身離開。
身後,司卿看着她的背影,雙手微微握緊成拳,眼內露出濃濃的灰敗與無奈。
人一旦動了情,做任何事都會被這情字牽連,趁這個念頭還沒加深,他得儘快斬斷纔是!
……
拂歡出了地界後,沒有去天界,也沒有去凰羽閣,而是去了凡界,去了那日放蓮花燈的地方。
花燈節一過,湖面上連一盞蓮花燈的蹤影都沒有,拂歡坐在水邊的臺階上,視線一直凝在之前蓮花燈飄走的方向。
她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介意司卿說過的話。
明明她之前很討厭這個怪人,不是麼?
拂歡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是病了,得了一種自己也說不出名字的病,折磨的她身心俱疲。
在水邊坐了一會兒,眼見天色黑了,拂歡站起身來,去往浮生樹的方向。
來到浮生樹附近時,透過夜色,拂歡可以清楚的看到浮生樹下坐着的那抹身影,以及一旁坐着的那隻墨麒麟。
拂歡見此,下意識的往後退,站到了一旁的拐角內。
司卿怎麼又在這裡……
拂歡嘆氣,看來連這浮生樹也不能來了。
司卿既然要與她保持距離,那麼她也不會再主動去找他,以免又碰一鼻子灰。
想罷,拂歡閃身離去。
原地,浮生樹下,原先坐着打盹的墨麒麟忽然站起身來,對着剛纔拂歡消失的方向吼嘯一聲。
司卿擡起眼簾,往那方向看了過去……
他的手裡,還拿着一盞蓮花燈,透着月色,可以淺淺的看到上面映了兩個名字。
卿哥哥。歡兒。
……
拂歡又在凰羽閣裡待了幾日沒出門。
這幾日,凰羽閣上下都能感覺拂歡有些異樣,尤其是整日跟在拂歡身邊的子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拂歡心情不好,且有些壓抑。
“主子,心情不好?”子羽將一些新鮮水果拿來端給拂歡,臨走前,終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聲。
“沒有啊。”拂歡笑了笑,拿起幾顆葡萄,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子羽擰眉,“可還是爲了天帝懲罰你一事,耿耿於懷?”
“羽婆婆……”拂歡看向子羽,眼神有些幽怨,“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啊?”子羽一時沒反應過來拂歡的話,驚詫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又是滿臉驚詫,“主子,你喜歡上誰了?”
拂歡撇嘴,伸手撐着下巴,“我也不知道。”
聽到這話,子羽明白拂歡一定是有了什麼情況,連想都沒想,一下子便將目標鎖定在了司卿的身上。
前幾日,紫微大帝已經偷偷找過她了,讓她看緊點拂歡,別讓拂歡對司卿有非分之想,之後又和她分析一些天帝和司卿之間的利害關係,讓她無論如何,都要盯緊了小主人。
這些話,當時聽得她心裡一陣發毛。
小主人自小沒接觸多少男子,也從未出現過如此心神不寧的模樣,這些個反應,唯獨在她過地界後出現了。
看來,真的對司卿動心了。
“冥神大人可不是普通男子,主子還是早點斷了念想。”子羽嘆息,如若司卿是其他身份,或許與主子還可有段姻緣,可他偏偏是天帝忌憚的人啊。
“你怎麼會想到是他?我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拂歡摸了摸臉,她是不是把司卿倆字不小心刻臉上了?
子羽輕笑,“年輕姑娘,碰到長的好看的男子通常抵擋不住,就這天界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愛慕着冥神大人。”
“主子,你就別攙和進這個渾水裡了,趕明兒我去找紫微大帝,讓他給你選幾個氣宇軒揚,樣貌俊俏的仙君,如何?”子羽打趣出聲。
拂歡靠着椅子,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羽婆婆,被你說的,我是饞人家美色了。”
“難道不是?”子羽算了下拂歡與司卿相識的日子,連一個月都不到,除了憑相貌產生感情以外,難不成還有其他?
“算了,不說了,我還是一個人好好想想。”拂歡抱着雙臂,整個人重新懶洋洋的窩在椅子裡。
子羽點點頭,“主子,以我過來人的眼光,冥神大人並不適合你,既然只是動了一點點心,那就趕緊把心收回來,明白嗎?”
“嗯。”
見羽婆婆這樣說,司卿也這麼說,拂歡的心底更加的氣餒,感覺自己真的是中蠱了,就這麼幾日時間,怎麼滿腦子都是這個人呢。
“冷鳶上神來了。”子羽餘光瞥到一側,見冷鳶正腳步悠悠往這裡走來。
聞言,拂歡擡起眼,朝冷鳶看了過去。
冷鳶今日似乎心情很好,一路走來,面上都難掩笑意,拂歡看在眼裡,不禁好奇的問道,“姐姐今日何事這麼高興?”
“歡兒,天帝明日召開例會,各路仙君會在天界待上五日,司卿也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