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槿剛進綺綺的房間,發現綺綺不知去了哪裡,並不在屋內,放下手裡的包袱,準備沐浴休息時,只聽房門口有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莫名的呼吸一窒,沐雲槿垂着眼,手裡有一搭沒一大堆整理着包袱,心思卻全然在房門口。
楚厲本想直接推門進去,可站到房門口以後,又有幾分的遲疑與氣惱,站了片刻,硬是沒有推門進去。
丁羨和宋淳一直用餘光看着這一幕,看到自家主子吃癟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
最終楚厲還是拂袖轉身離開,回到了原先的房間。
沐雲槿聽到門口的腳步聲離開了,抿着脣,扔下手裡剛整理出來的衣服,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一夜,有些人失眠了。
……
第二日天剛亮,在牀上幹躺了一夜的沐雲槿頂着兩個黑眼圈,從牀榻上坐起,起身穿衣梳洗。
出了房門以後,綺綺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揉了揉眼睛,走到沐雲槿的面前,甜甜一笑,“主子,你起來了?”
“你昨晚去哪了?”沐雲槿挑眉,這房間明明說是綺綺的,可她這一夜都沒看到綺綺的身影。
綺綺伸了個懶腰,指了指頭頂,“我睡在屋頂上。”
沐雲槿怪異的看了眼綺綺。
“主子,我是半人半貓,身體內有一半的貓的屬性。”綺綺見沐雲槿眼內有疑問,開口解釋。
這麼一解釋,沐雲槿聯想起一些平日見過的貓咪,倒是有幾分的明瞭了。
兩人正說着,對面的房門也被打開,一席紫瀲華服的楚厲從房間內走了出來,神情淡漠,一雙眸內氤氳如霧。
沐雲槿只是輕瞥了一眼楚厲,就移開自己的眼神,心中暗道出來偷摸辦事還穿的這麼騷包,生怕別人看不見他寧王殿下的風姿啊。
楚厲見她只看了自己一眼就別開眼,便知她還在和自己鬧,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綺綺見氣氛不對,立即抓了抓耳朵,拉了拉沐雲槿的手臂,“主子,好餓哦,我們去吃東西吧!”
“嗯。”沐雲槿點頭。
丁羨此時從一旁走了出來,指了指一間房間,“殿下,王妃,早膳已經準備好了。”
“嗯。”
“嗯。”
兩人同時嗯了一聲,接着都頓了一下,擡眼看了眼對方,又驀地移開視線,往膳廳內走去。
丁羨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跟了進去。
……
膳廳內。
沐雲槿埋頭吃着紅豆粥,又單獨盛了一碗紅豆湯放在一旁,不時的透過紅豆湯的倒影來觀察一旁楚厲此時的動靜。
楚厲一直慢條斯理的吃着早膳,過程中一直低着頭,也不看沐雲槿一眼,空氣中一片靜謐。
“主子,你喝了紅豆粥又喝紅豆湯,不會覺得很甜膩嗎?”綺綺啃着一條清蒸的魚,滿是嫌棄的看着沐雲槿的早膳。
沐雲槿一愣,接着揚眉,“我心裡苦,嘴裡自然要吃點甜的。”
綺綺聽不懂,裝懂點了點頭後,就繼續吃自己的魚。
楚厲嘴角扯出一抹清淡的笑,淡淡的瞟了眼沐雲槿,無奈的搖了搖頭。
早膳吃的差不多了時,宋淳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封函件,直接走向楚厲彙報,“殿下,國師府命人送來函件,邀請王妃巳時去府上做客。”
“國師?”沐雲槿詫異出聲,正想去找這個人呢,他怎麼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楚厲皺眉,“只叫了她一人?”
“是的。”宋淳點頭。
“奇怪呀,這國師怎會知道主子來了南庭國呢?”綺綺摸了摸下巴,道出了疑問。
沐雲槿聞言,也有幾分遲疑,自己是昨日纔到的這裡,而且並未與這國師打過交道,更何況昨日那個月妃還說這國師是天下第一高手,這……
最終,沐雲槿還是將目光投向了楚厲。
這種關鍵時刻,也只能楚厲給她拿個主意了……
楚厲端倪着函件,眼眸深邃,眸底滿是暗沉之色,最終淡淡吐出兩個字,“去吧。”
“可這裡只說了讓主子一人前去,會不會有危險?”綺綺忍不住出聲。
楚厲看向沐雲槿,坐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低頭睨着她,眸間原先的冷厲已經被溫和替代,“不會有事的。”
“嗯。”沐雲槿點頭,格外的相信楚厲,擡眸對上楚厲的視線,扯了個笑容出來。
楚厲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臉,脣角劃開一抹弧度。
一旁幾人看着這一幕,紛紛眼露詫異,這就和好了?
……
楚厲將沐雲槿送出了四合院就沒有再繼續送她,告知她了國師府的地點後,就站在原地,讓沐雲槿一人出發。
沐雲槿見楚厲這麼篤定,倒也不覺得有多忐忑了,一人步履悠哉的往國師府的方向走去。
走遠了四合院後,沐雲槿戴上了面紗,進入了一條街道。
南庭國的街道上,此時有不少閒逛的行人百姓,沐雲槿蒙着面紗走在路上,反倒引起了不少的注目禮。
沐雲槿被這一道道視線看的彆扭,剛想伸手摘下面紗時,餘光瞥見了一行熟悉的身影。
當即沐雲槿心跳漏了一拍,閃身躲到了一根柱子後面,觀察着前面的那一行人。
那不是楚清和容岷麼?
他們怎麼也來了南庭國?
難不成是代表西元國和東臨國來觀摩江青雪行刑的?
沐雲槿抿了抿脣,見他們已經走遠,腳步悄悄的跟了上去。
一路都保持着不短的距離,沐雲槿走的極爲小心,生怕他們四周密佈的暗衛發現自己的蹤跡,這兩人聚在一起,可不好對付啊。
當沐雲槿見到那兩人踏進了國師府的大門口,頓時愣在了原地,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函件,國師邀請的她巳時登門。
可現在就快到巳時了,她若是現在進去,豈非要與楚清和容岷正面遇上?
不行不行,這個國師不會是故意在坑她吧?
沐雲槿最終還是決定,先不進去,在門外等楚清和容岷出來後,再進去。
這一等,沐雲槿直接從巳時等到了午時。
午時過後,正找了間茶樓坐着的沐雲槿,餘光瞥到國師府大門內走出來的人後,立即放下了手裡的茶杯,結了賬往樓下跑去。
當她來到國師府大門口時,門口守門的侍衛正要關門,沐雲槿疾步上前攔住,“等等,我是你們國師邀請來的。”
說着,沐雲槿還拿出了函件。
侍衛掃了眼沐雲槿的函件,接着面色淡淡的道,“巳時已過,國師不見客了。”
“什麼?”沐雲槿挑眉,這國師脾氣架子還真大。
“砰——”的一聲,國師府的大門被重重的關上,留沐雲槿吃了個閉門羹。
沐雲槿擡頭瞪了眼國師的牌匾,咬牙怒罵,“什麼鳥人,故意捉弄我!”
話畢,沐雲槿踏下臺階,轉身離開。
剛走到先前休息的茶樓下後,沐雲槿聽到身後大門的開啓聲,回身見到剛纔緊閉的國師府大門又已經敞開。
沐雲槿摸了摸腦袋,咬脣有些的遲疑,江青雪明日就要行刑了,她好不容易提前來到南庭國,怎能不見一見這個南庭國國師!
想罷,沐雲槿運氣真氣,接着腳尖一點,身形一閃,飛速的往國師府的大門飛去,門口那兩個守門的侍衛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身影飛進了府內。
進了國師府的大門,沐雲槿剛站穩腳,就感知四周四面八方涌來無數道的真氣,直逼她而來。
沐雲槿閃身躲避,卻發現避無可避,接着一波黑衣隱衛從天而降,灑下了一張巨大的鐵網,將沐雲槿套在了籠網之中。
被鐵網困住,沐雲槿抽出衣袖內的匕首,朝鐵網用力的刺去,“叮”的一聲,匕首斷成了兩截。
沐雲槿看着詫異,看着手裡這張軟軟的鐵網,竟是連匕首都能截斷。
這南庭國國師,還真有兩下子。
“把你們國師叫出來!”沐雲槿氣急,瞪了眼四周的黑衣隱衛,放棄了在鐵網裡掙扎。
黑衣隱衛無一人動。
沐雲槿見無人理她,頓時火冒三丈,索性盤腿在地上坐了下來,環抱着雙臂,一動不動。
就這樣在國師府的地上坐了一會兒,沐雲槿耷拉着眼,終於聽到了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丫頭,明明是你遲到了,爲何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沐雲槿聽到聲音,擡起眼皮,就見前面大廳的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個身形欣長的中年男子,身着一件灰色騰雲長袍,一頭黑白夾雜的髮絲此時用一根木簪盤起,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古樸沉鬱,倒是個沐雲槿想象的不一樣。
“函件內也沒說還約了別人,我不想與別人打照面,這也是我的錯了?”沐雲槿仍舊坐着。
“你就是南庭國國師?”沐雲槿又接着問道。
中年男子輕呵一聲,揚手一拂,籠罩着沐雲槿的鐵網忽的被撤掉,四周的黑衣隱衛也隱匿了起來。
“聽說,你對老夫的陣法有興趣?”國師低頭睨着沐雲槿,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沐雲槿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國師的面前,擡眸對上他的視線,“你……”
“什麼?”國師看着她。
沐雲槿瞥見這有些幽深的眼眸,剛想問出的問題話鋒一轉,“你貴姓……”
“安。”國師道出一個字。
沐雲槿點頭,雙手負在身後,脣角染上笑意,“安國師,你與水雲寺的空釋方丈,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