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槿皺着眉頭,面色蒼白,似乎聽不到楚厲的話,半晌沒有給楚厲任何迴應。
楚厲心下一沉,立即走出房門,喚人找來晴夢。
晴夢又一次大半夜被叫進門,匆匆走到牀榻邊,“這是怎麼搞的?”
楚厲抿着脣瓣,沒有回答晴夢的話,視線一直落在沐雲槿的身上。
晴夢在牀榻邊坐下,伸手撫了撫沐雲槿的額頭,“喲,這是怎麼回事……”
話落,握住了沐雲槿的手腕。
“怎麼樣?”晴夢剛把手搭在沐雲槿的手腕上,楚厲便忍不住出聲詢問。
晴夢擰了擰眉,好一會兒纔回答,“受了風寒,估摸着是你們放紙鳶的時候,出了汗,不小心着了寒氣。”
“那現在要怎麼弄?”楚厲低沉出聲。
“我去給王妃熬藥,殿下幫王妃擦一下身子,換件乾淨衣裳。”晴夢說完,也不耽誤,立即走出了門。
楚厲走到櫃子旁,拿了件乾淨的衣服,走回牀榻邊。
沐雲槿燒的糊塗,楚厲給她換衣服的時候,她都察覺不到,意識朦朧中,感覺肚子要炸開了。
晴夢很快熬了藥回來,楚厲瞥見晴夢,伸手拿過了藥碗,“本王來。”
晴夢點頭。
楚厲舀了一勺藥,遞到沐雲槿的脣邊,沐雲槿此時正難受的咬着脣,一勺藥喂去,全部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殿下,我來吧。”晴夢上前一步。
“不用了。”楚厲開口,將藥碗放到一邊,俯身將沐雲槿抱在懷裡,隨後拿起藥碗,喝了口藥,覆上了沐雲槿的脣,喂入藥汁。
晴夢在一旁看着,感慨萬千。
許久後,楚厲喂完了一碗藥,放着沐雲槿躺下。
晴夢將冷毛巾放在沐雲槿的額頭,方便退燒。
“這是什麼藥?”楚厲忽然問起,只覺得嘴裡一陣的酸苦,實在不喜歡這個味道。
晴夢訕訕一笑,“治風寒的加入了一些安胎的草藥,味道難免奇特一些,主要那安胎藥,特別的苦。”
“嗯。”楚厲點頭,抿脣,發覺確實很苦。
“你回去休息吧。”楚厲對着晴夢道。
晴夢看了眼沐雲槿,微微點頭,“那有什麼情況,殿下再叫我吧。”
楚厲嗯了一聲。
在晴夢走後,楚厲一直坐在牀榻邊看着沐雲槿,時不時的幫她換毛巾,檢查身體的體溫。
沐雲槿吃了藥以後,就漸漸的睡着了。
快四更天的時候,沐雲槿終於退燒了,楚厲揪了大半夜的心,終於舒緩了下來。
沐雲槿醒來時,只覺得頭疼的厲害,睜眼時,四周的景象也都一片模糊,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看清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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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入眼的,便是楚厲緊繃着的俊顏。
“楚厲……”沐雲槿低喃一聲,發現喉嚨乾的快要冒火。
楚厲聽到她的聲音,立即走到一旁,給她倒了杯清水,隨後走回牀榻,慢慢餵給沐雲槿。
沐雲槿喝了杯水,喉嚨舒服許多,“我怎麼了?渾身都痠軟無力?”
“半夜發燒了,現在還沒有哪裡不舒服?”楚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發燒?
沐雲槿眸露一絲詫異。
好端端的,她怎麼會發燒?睡前一點受風寒的跡象都沒有,突然發燒了?
沐雲槿有些納悶。
“嗯?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楚厲見她不說話,又溫聲問了一遍。
沐雲槿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那就好。”楚厲總算可以放心。
沐雲槿躺着,側目看了眼時辰,見快要五更天了,不由得看向楚厲,“祭祀大典要到了,你快去準備一下出門吧。”
楚厲搖頭,握着沐雲槿的手,“不去了,你這樣本王不放心。”
“我沒事,風寒而已,現在都退燒了,躺着休息會兒就好了。”沐雲槿勾起脣角。
楚厲還是搖頭。
此時,房門被輕輕的敲了敲。
“殿下,王妃又該喝藥了。”晴夢的聲音在外響起。
“進來。”楚厲道。
話落,房門被人推開,晴夢從外面走了進來,身旁還跟着一個江青雪。
江青雪進了門,便疾步朝沐雲槿又來,眉心皺起,伸手撫了撫沐雲槿的額頭,“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小心……”
“娘,我沒事,一個風寒而已,看把你們一個個急的。”沐雲槿笑了笑。
江青雪嘆氣,拿過晴夢手裡的藥。
“殿下,不去祭祀大典了嗎?”晴夢看向一旁不出聲的楚厲。
楚厲剛準備搖頭說不去,卻聽沐雲槿道,“楚厲,我沒事兒,你快去吧。”
“……”楚厲繃着臉沒說話。
江青雪也朝楚厲笑了笑,“沒事,你去吧,雲槿這邊我會照顧好她的。”
沐雲槿贊同點頭。
楚厲無奈,只好應下。
……
一整天,沐雲槿雖然退燒了,但都沒什麼精神,整個人蔫巴巴的,沒有一絲生氣。
這會兒,沐雲槿靠着牀頭,只覺得腦袋裡一直有着嗡嗡嗡的聲音,吵得她渾身不舒服。
江青雪和晴夢都在房間裡陪着,兩人也不多話,各自安靜的做自己的事情。
漸漸的,沐雲槿困了,迷迷糊糊之中,她又開始做夢——
“你自己說,你到底笨不笨?”
浮生樹下,司卿一見到拂歡,便氣的伸手直戳她的腦袋。
拂歡捂着頭,一臉無辜的看着司卿,“我又不是故意讓你在這等了半個月的,你也知道,我不能隨便出門的……”
“那你要怎麼補償我?”一看到她那副哭哭啼啼的樣子,司卿滿肚子怒火頓時消失。
“唔,你想要什麼補償?”拂歡仰頭問道。
司卿彎下腰,把臉湊到拂歡的面前,“你自己看着辦。”
拂歡明白司卿的意思,一下子羞紅了臉,看了眼四周,空無一人後,飛快的在司卿的臉上親了一下,頓時一顆心跳的飛快。
司卿摸了摸自己的臉,滿意的勾起嘴角。
正當這邊濃情蜜意時,畫風忽然一轉——
又是浮生樹下,不過只有司卿和墨麒麟。
“墨麒麟,我們在這等多久了?”司卿靠着樹幹,偏眸看向一旁的墨麒麟,眼內滿是落寞。
墨麒麟低嚎一聲,用爪子,在地上寫個了半字。
司卿苦笑,“是啊,她半年沒出現了……”
“是不是,與我只是逢場作戲,從未把我放在心裡過……”
墨麒麟搖搖頭。
“冥神大人。”一道光芒一閃,冷鳶的身影出現在了浮生樹下。
司卿看到她,眼眸閃了閃。
她是歡兒的姐姐。
“大人可是在等歡兒的到來?”冷鳶走近,對着司卿溫婉一笑。
司卿對冷鳶一向無感,此時聽到這個問題,並未回答。
“我在這經過幾次,每次都能見到大人在這裡坐着……”
“如果大人真的在等歡兒的話,勸你不要等了,因爲歡兒,從來都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冷鳶勾起嘴角,掃了眼司卿。
司卿聽到這話,身體微怔一下。
“否則,她怎麼會半年沒出現?更何況,憑你們的身份,這輩子註定無法在一起,長痛不如短痛……”
“大人,歡兒已經放棄了,你也就此放手吧!”
冷鳶話落,司卿眉心一擰,懶得理會冷鳶,一拂袖,身影消失。
墨麒麟也驀地消失。
在司卿走後,冷鳶脣露一抹嘲弄的笑容,掏出一個水晶球,看着裡面被挑斷手腳筋,斷了靈根的拂歡。
“歡兒,你的冥神大人放棄你咯。”
“冷,冷鳶,你,不得好死!”
……
沐雲槿睡夢中被驚醒。
每次夢見往昔的事情,無論是幸福的場景還是痛苦的場景,總是會驚的她出一身冷汗。
剛纔的夢裡,冷鳶那可怖的嘴臉,彷彿就在眼前,揮之不去。
沐雲槿穩了穩心緒,吸了口氣,從牀榻上坐起,走下牀,裹了個披風,走出門。
許是她動靜小,走出房門的時候,兩個小婢女圍在一起,嘴裡講着一些事。
“你聽說沒,剛剛在祭祀大典上出事了!”
“什麼事?”
“燕丞相居然當場要刺殺皇上,後來皇后娘娘撲了上去,現在燕丞相劫持着皇后……整個大典都亂了!”
沐雲槿聽到這話,眯起眼睛,“你說什麼?燕丞相劫持皇后?”
燕丞相又不會武功,哪來的膽子當着那麼多人面劫持李鶯璇,這不是存心找死麼?
那小婢女聽到沐雲槿的話心一驚,點了點頭,“奴婢也是剛剛聽說的。”
沐雲槿抿脣,“現在如何了?”
小婢女搖頭,“奴婢也不知。”
這時,沈嬤嬤端着一些食物走了過來,見到沐雲槿後,驚呼一聲,“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怎麼下牀了,還不去好好休息躺着……”
沐雲槿看了眼沈嬤嬤,轉身進了房間。
沈嬤嬤端着食物進門。
“來,都是些清淡的東西,快吃吧,別餓着自己。”沈嬤嬤把粥遞到沐雲槿的面前。
沐雲槿看着沈嬤嬤,挑了挑眉,“沈嬤嬤,皇后娘娘現在怎麼樣了?”
沈嬤嬤一向八卦,這事她應該知道吧。
提起這事,沈嬤嬤一拍大腿,重重的嘆了口氣,“那燕丞相平時深藏不露啊,竟然是個絕頂的武林高手,這會兒劫持着皇后娘娘,不知去向了。”
“武林高手?燕丞相?”沐雲槿語氣驚訝。
那燕丞相,之前接觸過幾次,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內力,怎麼成武林高手了……
“是啊,據說是因爲皇上要廢掉他的官職,一時氣憤,才做出此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