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政大臣去世,右丞相又半死不活,刑部尚書暫時空缺,兵部尚書更是空了下來,這一下子,朝中損失了這麼多頂樑柱,也就有不少人開始惦記起來,會不會自己就這麼被咋了****運,一下子就爬上來了?
可是讓所有人都吃驚的是,穆元祈竟然提拔了一直默默無聞的許大學士爲右相,然後把書呆子沈瑾禕推上了刑部尚書的職位。
這倒是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紛紛把目光盯着了最後一個兵部尚書。
這個兵部尚書,應該不會再這樣出乎意料吧?
誰知,兵部尚書,竟然是交給了一個叫做孟玉的十幾歲的孩童手上。
頓時,羣臣都分憤怒了,一個個的都挨着去找茬。
“陛下,孟玉年歲太小,難堪重任!!!”
穆元祈將奏摺往桌子上一砸,笑得一臉的天真:“哦?孫大人的意思是,年紀大了,就有這個能力嗎?那麼長公主謀反的時候,孫大人在做什麼呢?讓朕想想啊,是在家抱着小妾玩鬧呢,還是忽悠其他的大臣投奔長公主呢?”
“陛下,陛下,孟玉很合適,真的,很合適!!!“
說完,孫大人以一種孫子狀,灰溜溜的逃走。
又有人看着不爽了,直接站出來義正言辭:“陛下,孟玉只是聖安王府的一個小小侍衛,實在是沒有能力擔任·······”
“放屁!!!朕明明冊封他了,而且,他不只是侍衛,還是武狀元,朕記得你兒子,好像在武舉考試中,排名倒數第三?都三十而立了,排名倒數第三,也不枉費這個年齡了!!!”
“微臣,微臣這就回家讓逆子好生習武去!!!”
“陛下啊,老臣不活了,那麼多的大人們,爲大聖勞心勞力的,您提拔孟玉起來,老臣們沒意見,只是,這對多少大人不公啊!!!!”
穆元祈端起一杯茶,遞給那老大人,頗爲感慨的道:“不公?其實,對你是最不公的。”
那老大人一聽,哎喲,陛下心中還是有我的,於是連忙點頭,“是啊是啊,陛下,老臣都等轉正局的位置這麼久了,您不能總讓老臣在後頭排着隊啊,這都要邁進棺材的人了!!!”
“恩,朕可以考慮一下,等你入棺材了之後,給你追封什麼的,死人的職位比較多,到時候隨便給你追封,封王都沒問題!!!”
“真的嗎?陛下,老臣這就回家去自盡!!!”
這樣的瑣事折騰了三天之後,羣臣們發現,他們這一番折騰,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孟玉已經位列兩班,每天還十分冷淡,壓根就不理會他們的冷嘲熱諷。
勤政殿內,小德子守在一旁,瞌睡連連,可穆元祈卻還在埋頭披着奏摺,似乎每個盡頭。
“小德子,今天,是蘇景走的第多少天?”
“恩······”
“小德子?”
穆元祈一擡頭,忽然小德子一頭栽在地上,驚醒間,嘴裡還唸叨着:“陛下,奴才沒睡着!!!”
可從地上爬起來,對上穆元祈那張哭笑不得的臉,頓時就嚇得身子都開始抖了,“
陛下,您是不是剛纔踹奴才了?“
自己踹他?
穆元祈無奈,搖頭,一本正經的欺騙小德子:“我剛看到你自己踹了自己一腳。”
小德子一聽,立馬嘴巴就癟了起來,委屈道:“奴才就說,怎麼好端端的站着,還能到地上去呢!~!!”
“小德子,朕問你,蘇景,離開多少天了?”
夜間本就寧靜,莫名的染上一股悲涼的氣氛,小德子一個機靈清醒了,掰着手算了算,一本正經的回答:“已經有二十三日了。”
“錯。是二十四日。”
穆元祈的聲音充滿着無奈,他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可心中還是空落落的,用所有的政務來充實自己,似乎都讓他找不到那種充實點的感覺。
小德子聞言,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低嘆一聲,出聲提醒道:“陛下,子時已過,天色不早了,您早間兒還要上朝呢。”
穆元祈擡眸,忽然起身,有些激動的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月色,欣喜道:“其實,我們是在同一片月色下,你說,是不是?”
小德子此時,已經不知道怎麼來形容這樣的陛下了。
恩,或許,智障兩個字非常的合適,可惜,這個詞,小德子並不知道。
穆元祈盯着外面的月色良久,窗戶邊上,一個剛溜過來的宮女嚇得一直蹲在地上,她不過是尿急,想要去趟茅廁,怎麼就被陛下給盯上了呢?仔細的將自己聽過的話本子想了一遍,心中不由得萬分欣喜:“難道,陛下,竟是看上我了?”
想到這,那宮女就緩緩的從地上起身,突然出現在窗前,柔聲喚了句:“陛下~~~~”
“啊!!!!你是人是鬼?從哪冒出來的?”
出聲的,是小德子。
穆元祈後之後覺得垂眸看着站在窗前的小宮女,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冷聲質問道:“誰讓你在這裡的?滾!!!!”
小宮女被穆元祈突然間冷冽的氣勢嚇得渾身一顫,趕緊拎着裙子跑了。
穆元祈深吸一口氣,忽然嘆道:“小德子,蘇景一走,朕似乎,看到任何一個女人,都覺得不順眼了。”
小德子一驚,急忙捂住嘴巴,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個字也沒敢擠出來。
陛下對女子不上心了,難道,難道對,對男子······
作爲一個好太監,還是貼身的,小德子覺得,沒有什麼能比體貼陛下更好的了,於是當即便悄悄的退了出去,讓人去請孟玉進宮。
孟玉現在榮升爲兵部尚書,大半夜的去把他叫來?那個跑腿的小太監笑得很猥瑣,很邪惡。
當然,這些都是揹着穆元祈去幹的,以至於,當孟玉一身整潔的出現在穆元祈眼前時,穆元祈有些懵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打趣道:“怎麼?難道你急着上朝了?天兒都還沒亮呢。”
孟玉更是十臉的矇蔽,大半夜的被人叫起來,還是入宮,他本以爲是出了什麼大事,誰知道,竟然屁事沒有·····還被人懷疑是想上朝······
每天早上他早起的時候,都能看見廚房中忙活着的聖安王爺,心中一邊佩服,一邊感慨,難怪那麼多的男子都沒能得到聖安王妃楚嬙的心,誰能做到一日復一日的天不亮起牀做好早膳,再回去陪着睡到她醒來一同用早膳?除了聖安王爺,恐怕再無他人了。
所以孟玉聽到穆元祈的話,自然是知覺的搖頭,肯定不想。
他坐到兵部尚書這個位置,完全就還是懵逼的狀態,聖安王妃這麼說的:你就當,賺點外快吧。反正這麼大的官,不做白不做。“
兵部尚書這個位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是暫時的給孟玉,而他最終的主人,是蕭曉筱。
可是這一點,除了穆元祈心中清楚之外,就再也沒人知道了。
穆元祈轉過身,朝着桌子旁走過去,笑着問:“你會玩些什麼?嫂嫂教過我玩跳棋,你會嗎?”
提及楚嬙,孟玉就放鬆了許多,跟着走過去,道:“王妃曾教過,可是,微臣並沒有領悟其中的精妙。“
聞言,穆元祈只挑了挑眉頭,很認真的回答:“嫂嫂的精妙就是,耍賴。任何人跟她玩,都只能輸。”
當然,都是心甘情願的。
孟玉站在桌前,卻不坐過去,只看着穆元祈,搖頭道:“陛下,您不想下棋,又何必·······”
“可是朕還能做些什麼呢?天還沒亮,還有好久······”
話語間,毫無君王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男子,無奈的嘆息。
感情一事,孟玉不是很懂,但是他知道,穆元祈應該是得了一種叫做相思病的東西。
“孟玉,你有沒有,像朕這樣的想念一個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穆元祈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手中的棋子應聲掉在地上,可他卻渾然不知般,繼續跟孟玉說着什麼。
他記得蘇景曾經在奏摺上的批註,也記得蘇景坐在旁邊看書的樣子,可是現在,整個養心殿都是靜靜的,除了他,就還是他。
哦,現在還有個孟玉。
想到這,穆元祈突然就笑了,看着孟玉一臉同情的道:“想必到了明日,你就要被傳出是因爲成了朕的孌童才升爲兵部尚書的。
孟玉的臉一紅,沒好氣的白了穆元祈一眼,無奈道:”陛下您似乎很高興?“
養孌童,又不是什麼好名聲,何以還能這麼高興?
難道說,只要是當了皇帝的人,都以養孌童爲樂麼?
想到這,孟玉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纔不要做孌童呢!!!他就做一個小小的侍衛就可以餓了。
“高興?那可不,有我的任何消息傳出去,她都能聽得到,多好啊······”
這種想法,雖然挺變態的,但是,孟玉卻突然間覺得,有點同情。
也說不上是爲什麼,就是覺得無端的,讓人心疼。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孟玉站着都想睡覺了,可是穆元祈卻這樣盯着外面盯了一夜,直到鐘聲響起,該去上朝了。
孟玉總覺得自己似乎是要對穆元祈說些什麼,可總是想不起來,直到出門看到朝陽的那一刻,忽然開朗,他要說的是:陛下,蘇大人的妹妹不是要進京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