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清晨的柔和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的時候,一片迷亂的牀上,男人起身來洗漱,而應彩則像破布娃娃一樣的疲倦憔悴的躺在一團褶皺的牀單中。
君承桓的私人助理阿奈早就捧着嶄新的衣裝等在門外了,算着時間已經接近上班時間了,這才小心地撥了君承桓的電話。得到批准後才敲了門。其實今天的阿奈的心情頂好,想着桓少也是凡人一枚,也還是需要女人的,只要這事一傳出去,自己和塵寰帝國裡面的那個男人婆打的賭就算贏了。
君承桓在更衣間裡穿戴整齊後,走出來的時候就又是那個神情淡漠內斂的桓少了,挺拔精壯的身軀穿着全球最尊貴的純手工製作的西裝,剪裁合體,低調且奢華,他擡腕,修長俊秀的指尖撥開襯衣的袖口,看了時間後,微微皺了下眉頭。一向守時的他,今天上班竟然要遲到了,雖然他貴爲財團的掌權人不必拘泥於上班時間,可是他卻一向自律甚嚴。
快步朝着套房的大門外走去,君承桓的時間顯然有些趕。阿奈恭敬地跟在其後,雖然他很好奇那個讓桓少又是籤協議又是上班遲到的女人是誰,可是老闆的隱私是不能好奇的,不然他的私人助理的工作就算是到頭了。
君承桓跨出套房的大門的瞬間,忽然想起什麼來,對身後兩步遠的距離的阿奈道:“派人盯着她。”說完之後又不放心似得補充:“盯緊了!”
阿奈跟着君承桓有些年了,自然明白桓少此時此刻說着的她是誰,當然是剛纔他還滿腹好奇的女人了!那個讓桓少破了戒的女人。
“是,我這就來安排。”阿奈利落地回答。只感覺今天的桓少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哪裡不一樣呢?一時之間看不出來。再一想,也許是自己多心了,桓少還是那個桓少,一樣的身形和臉孔,一樣的淡漠冰冷,一樣的工作爲重。
君承桓離開以後,應彩也掙扎着起牀了。坐起身子的時候,下腹一陣痠痛,這樣的疼痛她昨夜就體驗過,她求饒過哭喊過,可是他到底還是沒有放過她。一夜的癲狂,噩夢一樣的,應彩吃力地下牀來,洗了澡,找到自己的衣服來換上。
揣着那張支票走出這個豪華套房的時候,應彩只感覺一陣解
脫,所有的噩夢,都過去了。她有錢了,再不必因爲錢而絕望了。這樣想着的時候她忍不住加快腳步朝電梯間走去,只要去銀行辦手續,兌現了這張支票後,就能夠去醫院繳費了。
銀行裡面,人很多,個人業務,公司業務,各種各樣的業務的窗口都排着長長的號。應彩在銀行的營業廳的長椅上等了十多分鐘,終於輪到她的號碼了,忙走到窗口去遞了支票過去,急切地開口:“麻煩幫我兌現一下。”
銀行的工作人員,拿着那張支票,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擡頭來看了應彩一眼:“對不起小姐,這張支票是無效的,缺了一個印章。”
“無效的?還需要什麼印章?不是都填好了麼?”應彩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第一反應是自己被那個男人給騙了,他和她纏綿一夜,到頭來只丟下了一張無效支票。原來以爲開始晴朗的天空,一瞬間就佈滿了黑漆漆的烏雲。
許是應彩在業務窗口前呆得太久,後面的人有些不耐煩地催了:“好了沒有?我等着辦理業務呢……小姐,這年頭轉賬功能到處都有,互聯網啊,手機啊都可以轉賬,支票早就快被淘汰了,很多人都不用了。下次長個記性。”
應彩聽了旁人的話後,更確定了自己是被騙了。心裡一陣濃濃的失落後,走出銀行,氣惱無比的將那張支票撕了個粉碎!撒進垃圾桶裡。雖然紙屑脫離指尖,應彩感覺那種濃烈的絕望再次籠罩了自己,她要拿什麼去醫院給爸爸交醫療費?
亂,心裡好亂,她現在已經沒有了初夜可以賣,還有什麼辦法可以這麼快的賺到大錢?渾身都好累,她走到路旁的一個店鋪的臺階上坐了下來,無力的滄桑。該怎麼辦?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自己問自己這個問題了。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應彩掏出手機來接聽,聽到對方是醫院,剛要開口求情能不能晚幾天繳費,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電話裡面的聲音說:“應彩是嗎?你父親今天凌晨病情突然惡化,確認死亡。請你來一下處理後事吧,對了,前些天欠的住院費醫藥費要快點補上。”
“不!”應彩驚呼一聲,連着兩天,兩位親人相繼離去。這是怎樣的一種悲痛,只感覺天塌了,地也陷了,腦袋
裡一陣陣的轟鳴,她無力地扶着額頭絕望地想,爲什麼死得不是自己?
應彩忍不住想起了,爸爸這輩子的辛苦勞碌,從來都辛苦的掙錢,供養着一對女兒,他自己捨不得多買一件衣服,就連襪子也是穿了破了洞也不忍丟掉,現在自己長大了,終於可以孝敬爸爸了,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應彩知道爸爸的心臟不好,可是也不至於搶救不過來死掉啊!
她不就是拖了幾天醫療費麼,她又沒有說不去交錢,爲什麼醫院要這樣的不負責任!應彩是真的沒路可走了,她異常沉痛的站起身,打算回家去,回她租住的房子裡,那裡她一張卡上還有幾千塊錢,不管心裡多麼的難受,她都必須去以下醫院,處理親人的後事。
來到醫院後,應彩僅有的幾千塊錢全部繳了費,還不夠。應彩甚至看不明白那一張張的收費單是什麼意思,就這樣嘩啦啦地把錢交了出去,被告訴說還不夠。應彩忍不住埋怨:“人都死了,爲什麼還要交這麼多錢!有本事你們把人救活了,救活了我交多少錢都願意!”
“小姑娘,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醫院已經進了責任,你看你都欠了那麼多錢我們還在繼續爲病人醫治,病人昨天晚上本來已經過了危險期,誰知道今天凌晨會突然惡化?你若是走法律程序,我們也不怕,來這裡鬧事的家屬多得很,可是幾乎沒有人撈到什麼好處……”醫生似乎經歷過許多的醫患糾紛了,一句句的話說出來,讓應彩無力還嘴。人都沒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見應彩沒有說話了,那醫生這才道:“快些處理後事吧,醫院的太平間可不許停放太久,再說你也想要你的父親和妹妹早點入土爲安吧。”
應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醫院的,她這一次是真的一無所有了,僅有的幾千塊錢扔給了醫院,現在連給親人辦後事的錢都沒有了。怎麼辦,怎麼辦?
似乎這樣還不夠,老天爺並不打算放過應彩。手機突然又響了,應彩拿着手機的手忍不住有些顫抖,猶豫了好一會兒後終於還是接聽了,只聽電話裡傳來房東的聲音:“這兩天該交房租了啊,昨天敲門你不在,今天一定要交。你都拖了一個月了,再不交我就找人搬東西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