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後面居然有一條幽靜的小道,走了一段之後,看見了一棵大槐樹。
“坐會吧!”敏言說着就坐了下來。
微風輕輕吹着她的頭髮,唯美里透着深深的悲傷,讓人忍不住憐惜起來!
沉默了許久,她才接着說道:“煙兒,跟你說個故事吧!”說着就看向遠方,回憶起來。
“二十年前,這裡住着一對恩愛的夫妻,他們有一雙子女,一家人其樂融融,幸福地生活着。直到有一天,小女孩和弟弟回到家裡,突然發現很多村民圍在家門口,村長看見他們,深深嘆了口氣,卻什麼都沒說,只是讓他們離開,走得越遠越好。從他閃爍的眼神裡,小女孩似乎讀懂了什麼,也不再多問,便帶着弟弟離開了。之後他們就靠着行乞度日,一天弟弟忍不住偷了一個饅頭,小女孩知道了,狠狠地打了他一頓,後來看見弟弟緊緊拽在手裡的饅頭,才明白他是爲了自己,於是抱着弟弟痛哭起來,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弟弟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敏言說着突然停了下來,眼裡似乎有晶瑩的淚光在閃着,我正打算說點什麼安慰她,卻正對上她意味深長的眼神,原來,十三是她弟弟,難怪,這樣想着,心裡居然一陣釋然……
見我神情有些鬆動,她又接着道:“之後她賣身到一戶人家做丫環,弟弟也在府裡當了家丁,日子漸漸好了起來。直到有一天,一個家丁竟然趁着醉酒調戲她,弟弟見了與他打起來,事情傳到主人那裡,他們三個都被叫過去訓話,看着弟弟惡狠狠的眼神,主人竟然沒有責罵,只讓他殺了那個家丁,弟弟有些猶豫,但還是向那個家丁走去,一步一步,走向一道不能回頭的深淵。”她說着眼睛裡透出狠狠地痛意。
我不禁揪心起來,小心地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瞬間她的眼神又迷離了,再次陷入回憶中,“弟弟得到主人的重用,姐姐也因此受到優待,可是老天像是有意跟他們過不去,不久,主人一家居然被滅門,幸虧弟弟身手好,才帶着她躲過一劫,之後他們四處追查,輾轉到了京城,兇手卻仍然沒有出現。”她說着深深嘆了口氣,眼神更加迷茫。
“會找到的!那些人也一定會有報應的!”不知爲什麼,我說着心裡卻似乎沒底了。
她沒有答話,仍是靜靜地看着遠方,片刻才轉過來對着我:“幸福是自己爭取的,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明白的。”
我微微笑笑,算是應答,心裡卻暗自思量着:“其實不明白才最好,我們都不會是彼此最好的選擇。”
晚飯的時候,三個人各自想着心事,竟是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敏言放下碗筷站起身來: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你們慢吃。”說完饒有深意地看我一眼,見我微微頷頭,才轉身離開。
十三有些詫異,卻沒問什麼,我又勉強吃了兩口,纔開口道:“我們,出去走走吧!”他愣了一下,見我起身,便也跟了出來。
走到一處陰影,我停了下來,猛地轉過身對着他,狠狠地說道:“怨!”他有些不知所然地看我,我於是又接着道,“我怨!爲什麼是你?爲什麼是我?”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臉上卻溫和起來:“我以爲,你不在意的……”
“要是真的不在意,該有多好!”我冷笑一聲,眼神卻仍是幽怨不起來,於是索性轉過頭不再看他。
過了許久,仍是沒聽到他迴應,只好又回頭狠狠地瞪他,正對上他眼底的深情,終於忍不住低下頭笑了起來,月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卻似乎永遠不會有交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