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不自量力

一百零七 不自量力

【一百零七】

“爺。”楚雨涼朝身旁男人皺眉,想讓他幫忙出出主意。

晏鴻煊哪會不知道她的想法,沉着臉盯着她的肚子,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她要跑就隨她去,與你何干?”

楚雨涼緘默。也是,楚菱香現在不是楚家的人了,是生是死都與她無關,更何況她原本就不是楚家的骨肉。

“嶽嬤嬤,按我的意思交代下去,讓三德暫時保密,先觀察幾日太子府的動靜再說。”想明白之後,她嚴肅的吩咐道。消息是三德先接到的,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讓三德不要多嘴,她會先去試探楚雲洲的反應。

“是,奴婢這就去跟三德管事說。”嶽嬤嬤躬身退下了。

……

而在太子府裡,元雪琪等了許久纔等到侍衛前來回報——

“啓稟太子妃,賢王妃回了話,說是楚側妃已經被逐出了楚家,她的事楚家不會再過問,一切全憑太子妃您做主。”

元雪琪有些詫異,“賢王妃回的話?”

這時,在她身側的蓮兒忍不住插嘴,“太子妃,您還不知道吧?幾個月前楚將軍就將楚家的事交由賢王妃處理了,現在楚家可是賢王妃掌事呢。”

聞言,元雪琪更是詫異,“還有這樣的事?”

也怨她平日少有打聽外面的事,對這事還真的沒聽說。嫁出去的嫡女還能回孃家掌事,這楚將軍到底是如何想的,居然做這樣的決定,楚家也不是沒男丁,不還有個二少爺麼?

不怪她詫異,這樣的事在大戶人家裡肯定是例外,絕不多見。

賢王妃……

她到底是如何一個人,居然能讓楚將軍如此信任,連家權都交給了她?

她記得那日楚側妃進門,她見過賢王妃,印象還不錯,低調內斂,一看並不怎麼出挑,可是不卑不吭的樣子很隨和。

斂回思緒,元雪琪輕蹙細眉,朝跪在地上的侍衛擡了擡手,“既然楚家不再管側妃之事,那就如此,你們都下去吧。”

“是。”侍衛應聲,退了出去。

坐在廳堂裡,元雪琪正思索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就聽到門外婢女的行禮聲。

擡頭一看,晏子斌修長挺拔的身子正跨入廳門,一身朝服金碧耀眼,將他襯托得矜貴霸氣,本就冷傲的臉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殿下,您回來了。”她趕緊起身,迎上去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廳裡的丫鬟們也紛紛跪地行禮。

“你們都下去。”晏子斌冷眼掃了一遍四下的人,冷聲道。

丫鬟們得令,趕緊退下,廳堂裡很快就只剩下夫妻倆。

“殿下,臣妾有一事想稟,請殿下懲罰。”元雪琪並未起身,而是繼續蹲膝,並開口先認錯。

“可是爲了楚氏逃走之事?”晏子斌走向主位霸道的坐下,反問的話中足以見他是聽到了消息。

“是。”元雪琪低着頭將實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楚側妃打暈臣妾的婢女,並喬裝成婢女的摸樣對侍衛謊稱出府爲生病的自己請大夫,因夜深,侍衛並未將人看清,所以才讓她僥倖逃離了太子府……殿下,是臣妾疏忽纔會發生這樣的事,還請殿下責罰。”

晏子斌冷哼道,“人都跑了,本宮罰你有何用?”見她依舊還蹲着膝,他冷硬的下巴擡了擡,“起來吧。”

元雪琪暗自吐了口氣,“謝殿下。”

她沒有入座,而是規矩的站在晏子斌身前,明顯知道他肯定有話要說。

果然,晏子斌沉默片刻,冷聲道,“那般不知好歹的女人,找回來也沒多少用處,既是她自己逃的,看在楚雲洲的面子上,就讓她逃吧。”

元雪琪有些不放心,“殿下,這樣好嗎?會不會引來外人的閒語?”

晏子斌眸中浮動着冷色,“那般不安分的女人,就算引來閒語,也是楚雲洲這個做爹的教女無方。”

元雪琪沉默起來。既然太子做了決定,她自然沒話可說。至於楚菱香跑出去要做何事、要找何人都與她無關。

“太子妃,本宮這裡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突然,晏子斌開口,冷硬的嗓音帶着一絲命令口吻。

“殿下,有何事需要臣妾去做的您儘管吩咐。”元雪琪恭敬的回道。

“以後多花些時間和賢王妃來往,最好能讓她同你交好。”晏子斌直言道,對面前的女人,他還是較爲信任的。

元雪琪有些詫異和不解,“殿下,恕臣妾多問,爲何您突然要臣妾同賢王妃來往?”

晏子斌蹙了蹙眉,“父皇突然宣佈要賢王回京任職,也不知道他是何意思。雖說賢王不一定擔任要職,但他一旦入朝,我們也不能忽略,免得又多生一個昭王出來。本宮猜想,昭王此刻也應該有拉攏賢王的意思,我們要趁早下手,絕對不能給昭王機會。你們女人間說話方便些,此事本宮就交由你去辦,希望你能從賢王妃身上儘量探明賢王的心思。”

元雪琪咬着下脣,不知爲何,總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她雖然對賢王妃印象不錯,可從來沒跟她打過交道,再加上她才聽說賢王妃在楚家掌權一事,也讓她對賢王妃的印象更加深刻,能得到楚雲洲如此重用的女子,應該不是普通女子吧?

……

楚府

楚菱香從太子府逃走的事最終還是沒能瞞得住楚雲洲。太子側妃,雖說身份比不上太子妃,但也是皇上欽賜的身份,她這一逃,動靜還不小,全太子府的人都知道了,哪裡還能瞞得了外面。

今日一早,楚雲洲被晏傅天叫去了御書房,儘管沒人知道晏傅天說了什麼,但楚雲洲回府以後臉色一直都很難看,周身罩着黑氣,隨時要大開殺戒的駭人樣子,就連長年跟在他身邊的周海都有些扛不住他隱忍的怒意,趕緊去把楚雨涼叫了過來,指望着她去安撫楚雲洲。

見到楚雨涼,楚雲洲一開始就拍桌怒罵,“發生瞭如此大的事爲何你不及時向爲父稟報?”

楚雨涼雙手捂着肚子,她倒不是害怕楚雲洲的怒氣,只是下意識的覺得面前的老頭兒會嚇到她腹中的孩子。

“稟報什麼?人都已經跑了,給你說了難不成你還想去把人抓回來?別忘了,是你自己說的要將她逐出楚家,她現在的一切言行可跟楚家沒半點關係。”

楚雲洲吹鬍子瞪眼,恨得咬牙切齒,“那混賬東西,當真是一點都不安分!真是氣死老夫了!”

楚雨涼在他對面的軟椅上坐了下去,又招呼門口的張海給她泡了一杯清茶,一邊喝着,一邊欣賞楚雲洲發怒的樣子。

見他一直沒完沒了的生悶氣,楚雨涼最終忍不住勸道,“行了,她做事本就偏激,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才勸你早些同她脫離關係,要不然今日你這個當爹的也難辭其咎,我看你去哪裡找人來還給太子府。”

楚雲洲沉着臉,眼中的怒火沒消,但也沒否認她說的話。這次皇上也爲那混賬東西動了怒,今早下了早朝就將他召去御書房訓話,要不是之前他就宣告將那混賬東西逐出了楚家,今日皇上鐵定會治他一個縱女之罪。

事實是如何的,他也打探清楚了,無非就是那混賬東西在太子府受了一些委屈。可這也是她該得的!

誰讓她平日驕橫任性、爲自己樹敵太多的?

讓她回太子府,就是要讓她洗心革面、學會安守本分,沒想到這才半個月時日,她居然選擇那樣的方式離開太子府!

說她沒腦子,她還真是沒腦子!

以太子那樣的爲人,在她被逐出楚家時,只會遷怒於他、憎恨他。對一個沒有了利用價值的女人,太子要麼無視,要麼過一段時日就會主動攆她出府。她若真不願跟太子過日子,只需要安守一段時日,那太子絕對會找理由將她休棄。

如此一來,她今後要做何都沒人管得了。

可這沒有腦子的蠢貨,連這點耐心都沒有,活該她受人折磨!

見他不搭理自己只顧着生悶氣,楚雨涼摸了摸肚子,準備離開,“行了,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看了揪心。你自己也知道早晚會出事,現在纔來生氣,晚了。她就是被她娘寵壞的,就憑我們想一時半會兒教好她,那還不如直接給她把刀子讓她自行了斷。反正木已成舟,事情都被她搞大了,你再氣能有什麼用?以後啊,別拿這些事來煩我,我這還懷着個小的呢,整日就爲了她的事心煩,你還要不要我好好養胎生孩子?”

不得已,她只能把肚裡的小傢伙擡出來,她知道楚雲洲也是在乎這個外孫的,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外孫,哪有不喜歡的。

果然,聽到她說會影響孩子,楚雲洲臉上的怒氣這才收斂了一些。

見她要走,他突然開口,“涼兒,王爺要重返朝堂,這事他同你說過了嗎?”

楚雨涼剛起身,聽他這話立馬又坐回軟椅上,詫異的望着他,“什麼意思?”

一看到她的表情,楚雲洲就知道她還矇在鼓裡,既然開了口,他也沒打算再隱瞞,於是如實道,“賢王閒賦多年,這是衆所周知的事,也不知道皇上爲何突然做這番決定,要讓賢王正式搬回京城,入朝當職。”

楚雨涼皺眉,豈有此理,那男人居然又沒給她說!難怪,今早他突然要去上朝,還說早朝後會回一趟賢王府,說要晚些纔回來。

這好端端的,那皇上發什麼神經?不是不待見賢王麼?不是怕賢王會跟太子爭權奪勢麼?這麼見不得兒子好,爲何又要他入朝做事?

還有那華太后,她都沒一點意見麼?她連他們的孩子都容不下,怎麼能容得下賢王入朝做事?

更重要的是她都習慣他在身邊了,他要是入朝做事,那她怎麼辦?

此刻,楚雨涼自己都覺得很奇葩,別的女人生怕自己男人沒有出息,逼都要逼自己的男人出去做事養家餬口。可擱她這裡,她就恨不得他天天閒着。估計她是整個京城裡最希望男人閒賦在家的女人了吧?

總之,她就想他一直這麼閒下去,不去觸碰某些東西,至少可以置身事外,若接觸朝政,那以後還有安寧的日子可過?這就跟上班一樣,若是他一不小心表現太好,肯定會招惹別人妒忌,若只是工作罷了,可那是政事,就太子和昭王的妒忌心,尼瑪,想想她都替自家男人捏一把汗。

“爹,你可知皇上的意思?”斂迴心思,楚雨涼皺眉問道。

楚雲洲嘆了一口氣,“唉,此事來得突來,爲父也不知道皇上是何心思。”

帝王心本就難測,更何況皇上向來不輕信於人,他此番決定不僅讓他不解,就連朝中許多受寵的大臣都同樣不解。

若要深究其因,他覺得只有一個可能性……

如果真是這樣,那皇上所做也未免太絕情了!

“爹!”耳邊突然傳來一嗓子低吼。

楚雲洲回過神,沒好氣的瞪她,“一驚一乍的做何?不知道自己懷了身子麼?”這死丫頭,差點嚇死他了!

楚雨涼隔着桌子好奇的盯着他臉,“我說你這老頭兒尋思什麼呢?想到什麼就說出來聽聽唄,別什麼都藏在心裡,我是你閨女,你可別把我當外人。”

楚雲洲臉色一沉,嚴肅的瞪着她,“你一個婦道人家管那麼多做何?現在你又懷着孩子,最好老老實實的把胎養好,其他的事爲父和王爺自會處理。”

楚雨涼磨牙,捏緊拳頭在他面前揮了揮,“都說了好多次了,讓你別看不起女人,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信不信我真揍你?”

這死老頭兒,動不動就拿她是女人這個理由來轉移話題!女人怎麼了?女人也是有本事的,瞧瞧他娘和他妻子,沒點本事敢傷害他嗎?

楚雲洲擺手,似是不想看到她,“這裡沒你事了,趕緊回去,別在我眼前礙事。”

聞言,楚雨涼忍不住跺腳,對着他恨道,“你狠!臭老頭,你給我記住你今日說的話,改明兒你想請我來我都不來!”

放下狠話,她氣沖沖的衝出書房。

老頑固!要不是看他一個人可憐,以後搞不好還沒有兒女送終,她早就捲包袱走了。

看着女兒負氣而去的背影,楚雲洲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唉!”

皇上已到知天命的時候了,這江山總要人接替,這一場爭奪是在所難免……

曾經他以爲賢王有一處封地,若是皇子相爭他怎麼也能避免這場紛爭,如今皇上要收回封地,這分明是故意而爲,就是不知道這到底是誰出的主意。

皇上?

華太后?

他們讓賢王捲入朝中紛爭中,最無辜的就是他的涼兒,早年就沒過一天好日子,以後還得受這些人連累不得安寧。

他是不是做錯了?早知道就不該急着把女兒嫁人,或許只嫁一布衣百姓,是不是就能安穩的過日子?

唉!

……

安定候府

都夜深了,老管家聽說還有人找自家侯爺,且還賴着不走,說是要等他們侯爺等到死爲止,不得已,他只好從被窩裡爬出來,趕緊去看看到底是誰在他們侯府大門口尋死覓活的。

大門口高懸的燈籠儘管不如白日明亮,但也足夠看清楚事物。老管家雖說年邁,可眼力挺好,甚至記憶也超好,看着門外年輕的女子,他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姑娘,怎麼又是你啊?”他記得可清楚了,三四個月前也是這名女子在大門口吵着嚷着要見他們侯爺。

“管家,你們侯爺呢?讓我見見他可好?我求你了,讓我見見他吧!”見到熟悉的老管家,楚菱香撲向他並抓着他的手跪了下去。這一次她沒有一點趾高氣昂的態度,披頭散髮的樣子加上她哀求的聲音,顯得極爲落魄。

老管家眯着小眼睛,眼珠子滴溜溜的在她身上轉來轉去。眼前的女子跟上一次的確是同一個人,只是這變化似乎也太大了些。上次她霸道囂張不講理,這一次倒是懂禮了,可這一來就給他行跪禮,這禮也太大了。

“哎喲……姑娘,你快起來。”打量完,他趕緊拽着楚菱香的手腕往上拉。

“老管家,我求你了,讓我見見你們侯爺吧……求你了……我給你磕頭好不好?讓我見見他吧……”楚菱香也死命的拽着他的手,一邊哀求着一邊真要給他磕頭。

“喲喲!使不得!使不得!”老管家趕緊喊道,“姑娘,你可別折殺我這老頭子啊!”

“求你了,讓我見見侯爺吧!讓我見見他吧——嗚嗚嗚——”楚菱香被他拉着,磕頭磕不了,只能放聲大哭起來。

耳邊傳來她撕心裂肺的聲音,老管家擡頭看着漆黑的夜空,有些凌亂。主要是這女子前後差別太大了,現在這樣子,分明就是出了大事。

可是……

“姑娘,你也別跪了,老奴可幫不了你的忙。”同情歸同情,可他還是直言拒絕道。

“爲何?”楚菱香擦了一把眼淚,狼狽的望着他,“老管家,我只是想見侯爺一面,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想見見他而已,求你讓我進去好不好?”

“唉!”老管家爲難的嘆氣,“姑娘,有話好好說,你先起來好麼?”

“不,你若不讓我見他,我就在這裡長跪不起。”楚菱香倔強的說道,紅腫的雙眼迸射出堅定的光,讓人看着可憐又無助。

“不是老奴不讓你見我們侯爺,而是我們侯爺不在府中啊。”不得已,老管家只得實話實說。主要是對方的樣子讓他突生了一把同情,有點不忍心。這大晚上的,一個姑娘家跑出來本就不正常,還一副落魄樣要見他們侯爺,在他看來,應該是這位姑娘受了什麼難所以想找他們侯爺幫忙吧。

“老管家,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楚菱香壓根就不信他的話,這三更半夜的人不在自己府中還會去哪?“老管家,我不是壞人,真的,你放我進去,等我見到你們侯爺了你就知道了,我真的不是壞人。”

“姑娘,老奴不騙你,我們侯爺這次是真的不在府中。”許是實在看不慣她的可憐樣,老管家如實道。

“那……”楚菱香淚眼婆娑的望着他,這次她沒有像上次一樣認定他在說謊,短暫的遲疑和糾結過後,她可憐的問道,“那他去哪了?老管家,求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好嗎?我想見他……我真的想見他……我不會麻煩你們的,我自己去找他就可以了。”

說到自家侯爺的去向,老管家又爲難了,“這……”

“求你告訴我好不好?”楚菱香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放開他的手,猛的對他磕起頭來,“老管家,求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老管家看了看兩側的侍衛,兩道灰白的眉糾結的皺着,最後一咬牙,壓低了聲音道,“我們侯爺去美人莊了。”

唉!

其實他應該把這女子打發走的,可看到她今日狼狽又悽慘的樣子,他多少生了一些憐憫之心。想到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那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樣子,跟今日判若兩人。這應該是哪家的小姐生了事故所以才變得這般落魄吧?瞧她那樣子,披頭散髮的還只穿着一件裡衣,連外衫都沒有罩一件,這大晚上的,也不怕出事?

想到什麼,他嘆了一口氣,突然對地上正呆愣的楚菱香說道,“姑娘,你先等等,我去給你找件衣裳。”

他說完人已經進了大門,很快,手中就拿着一套乾淨的衣物出來,而且還是一套男裝。

“姑娘,拿去換上吧。”說着話,他朝楚菱香揮了揮手,示意他快走。他只能幫到這裡,別說侯爺不在府中,就算在府中,侯爺也下過令,來的人必須親自徵求他的同意方可放對方進府,若他不在府中,不管是誰都不能踏入安定候府一步。

他們侯爺雖年輕,怪癖很多……

……

美人莊,京城最大的青樓,無數男人趨之若鶩的地方。

這裡不僅裝潢得猶如仙境、讓人流連忘返,這美人莊的姑娘那更是各個美若天仙,就連那些做事的小丫頭都水靈靈的讓過目的男人垂涎。當然,來這裡的人可不是普通人,兜裡沒個千而百兩的銀子壓根就別想來這裡。

看着門口迎客的妖嬈美人們,站在遠處,楚菱香一直咬着下脣,猶豫着到底要不要進去。

那個男人風流成性,在這種地方出現一點都不奇怪,要是哪一天他不來這種地方,那叫纔怪事。

想着自己落魄,再想着那男人正在同其他女子親暱纏綿,她指甲又掐進了自己手心,心鈍痛得都快無法呼吸了。

他太絕情了!

枉她將自己給了他,還以爲憑自己的家世和對他的情意可以換來他一生的寵愛,可是沒想到這男人說翻臉就翻臉,每一次回想到他冷漠疏離的面容以及那些無情的話語,她的心就跟被刀刃割着一般痛得無法形容。

她今日的落魄,少不了他的‘成全’,他若不對她那樣無情,或許今日的她就是另一番讓人羨慕的生活,而不是像此刻走投無路、被人欺凌、甚至被家人拋棄。

她能走到今日的田地,全是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害的!

全是他害的!

他要了她的清白而不負責,他親手將她推開對她不再留戀,他眼睜睜看着她嫁給他人而無動於衷……曾經的美好在此刻看來,全是他的欺騙,全是他故意而爲!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他如此對待她。

他是毀了她的儈子手!同他相好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噩夢!他是她生命中最可恥、最可恨的惡魔!

今日,她一定要找到他,將他對自己的辜負全部討要回來!

不僅僅是她,還有楚家那些拋棄她的人,她也要一個一個的報復回來,他們讓她楚菱香不好過,她楚菱香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安生!

掐着手心,楚菱香用力的壓下臉上的恨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步步緩慢的朝紅莊的大門走去。

“喲,這位公子,看着好面生啊,是頭一次來咱們美人莊嗎?”見有男子走近,大門口正接客的妖嬈美人趕緊迎了上來,熱情而又親暱的抱上楚菱香的胳膊。

楚菱香僵硬着身子,儘量掩飾着自己的厭惡不去看她,裝成粗噶的嗓子回道,“我不是來玩的,我是來找我們家主子的。”

聞言,抱臂的美人臉上的熱情瞬間沒了,多情的目光也變得犀利起來,在她身上來回打量,最後定格在她胸口處,紅豔的脣突而掛上一絲冷笑,“這位姑娘,你哪個府的?”

見多了男人,眼前的人是公是母是逃不過她們眼睛的。只怪她剛纔見有客人來因爲高興所以沒多注意,其實只要多看一眼她就能分辨。這人雖穿着男裝,可是露在外面的臉和脖子都細膩如脂,耳垂上還有小孔,這分明就是個女子。

見對方如此輕易就將自己身份拆穿,楚菱香詫異了一瞬,隨即她擠出一抹笑,狀似很無辜的回道,“這位姑娘,還請你莫要見怪,我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你們這地方不許女子進去,我爲了找我們家主子,所以纔出此下策。”

妖嬈美人放開她,神色冷漠的望着她,“你家主子是何人?”

“安定候。”

“你是安定候府的人?”美人斜睨着眼,又一次將她從頭到腳打量起來,這身服飾的確是安定候府的。那些達官貴人來他們這裡總會帶着自己的隨從,她們美人莊的人不僅認得出入這裡的人,還要記住同他們一起來的人。分辨誰是哪個府的人,這對她們來說並非難事。“安定候府怎麼派你一個女人前來?”

楚菱香臉上繼續擠着笑,耐着性子解釋道,“姑娘,實不相瞞,我們侯府出了點急事,管家現在也正在府裡忙着走不開,所以這才叫上了我,要不然,我一個女人哪敢大半夜的出府。”

“是嗎?”女子狐疑的反問了一聲。

“姑娘,我騙你做何啊?”楚菱香趕緊裝出焦急的樣子,“你看我這樣子,難不成我還敢到你們這裡來搗亂嗎?姑娘,你行行好,讓我進去見我們家侯爺一面吧,你要覺得我不可信,你可以同我一起去見我們侯爺。”

女子面帶猶豫,目光始終盯着她的表情。片刻之後,她嘆了一口氣,“好吧,看你這麼急着找人,我就讓你進去,不過可得說好了,進去可得小心些,別讓人看出你是女的,要不然我們紅莊可不管你是誰家的,都會按我們的規矩辦事,到時候你可別說我們人多欺負你一個弱女子。”

說着話,她重新挽上了楚菱香的胳膊,在無人看得到的地方,她手指微微用力——

“哎喲,姑娘,你輕點,弄疼我了!”楚菱香一邊皺眉喊着疼一邊試圖去拉開她。

女子沒說話,抱着她的手臂快速的將她拖進大門,然後往裡一推,說了一句,“樓上左拐第四間。”

楚菱香蹌踉的向前衝了兩步,險些摔倒,但見女子告訴了她某個男人的所在之處,她也沒敢出聲,趕緊往裡面跑找樓道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妖嬈女子眯了眯眼,她剛纔試過了這女的,沒有功夫,甚至身子很柔弱,放進去應該沒大問題。

樓上奢華的房間內,飄逸的紗幔,翩舞的美人,嬉鬧的笑聲,氣氛旖旎,處處都充滿着讓男人沉迷的氣息。

“侯爺,可是好一陣子不見你到這裡來了,今日您可要玩得盡興纔是。”矮桌旁,一名男子堆着笑,討好之意再明顯不過。

而在他對面的男子,一身矜貴瀟灑出衆,其俊美的容貌勝過了在場衆多的男人,特別是那臉上玩世不恭的笑,邪肆而又迷人。聽着別人討好的話,他並未客氣,眸中露出來的得意之色像是很享受別人的吹捧般。

對於大家的敬酒,他也來之不拒,處處顯示自己的隨和。

而就在衆人沉醉在這種美景環繞、美人歌舞的愉悅中時,一身小廝打扮的人突然走進房內,儘管對方來的很安靜,似是不想打擾衆人的雅興,可黑灰色的衣服太過普通,同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格格不入,惹得衆人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衆人都有些詫異。

一個男人做何還蒙着面紗?

其中一人眼尖,突然反應過來,忙朝最爲矜貴俊美的男人道,“侯爺,這不是你府中的人麼?”

佟子貢同樣睨了一眼來人,只不過當看清楚那雙眼睛時,原本邪肆的俊臉突然繃緊,臉上的神色驟然冷冽起來。

他什麼話都沒說,緊抿着薄脣起身朝對方走過去,優雅而矜貴的身子莫名的散發着冷意,在對方面前停頓了一瞬,眸光冷冽的瞪了她一眼,隨即揹着手走了出去。

來的蒙面小廝沒多看其他人一眼,轉而跟着他走了出去。

房間裡,就連翩翩起舞的美人們都停下身影好奇的朝門口張望,不明白出了何事。

其中一男人見氣氛有些尷尬,趕緊打圓場,“都別看了,估計是安定候府中出了何事,所以纔來人。”

而另一個抱着美人的男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估計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繼續,等着安定候回來……”許是有些微醉,他說話有些打結,甚至不顧場合的在懷中的美人身上動起手腳來。

一有人附和,其餘人也跟着附和起來。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嚴肅之地,房中縈繞的馨香之氣,穿着輕薄紗衣如彩蝶般婀娜妖冶的美女,再正經的事在這樣的場合下都沒有立足之地。

這一頭歡聲笑語好不熱鬧,而在隔壁同樣美輪美奐的房間裡,氣氛卻大相徑庭。

“楚菱香,打扮成本候府中的人,你到底還想做何?”揹着手,佟子貢冷漠的質問道,狹長的鳳眸中不見溫柔多情,而是蓄滿了冷意。

“侯爺,你真的要對我如此絕情麼?”楚菱香一把抓下自己臉上的輕紗,露出蒼白且充滿恨意的臉。

聞言,佟子貢抿脣輕笑,斜睨的眼眸帶着明顯的諷刺,“三小姐,莫不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你乃堂堂正正的太子側妃,卻三番五次的找上本候,你不嫌丟人麼?本候再是多情,也沒那個膽子去玩太子的女人,你不怕死,可本候怕啊。”

“佟子貢!”楚菱香突然低喝,雙眼都變得赤紅起來,“你是我見過最卑鄙、最無恥、最無情的男人!”

佟子貢仰頭,突然朗聲笑起來,“呵……多謝楚側妃誇讚,佟某不勝榮幸啊。”

“你!”見他不以爲恥,反而爲喜,楚菱香壓抑的恨怒突然被徹底的激發出來,赤紅的雙眼緊緊的盯着那張讓她又愛又恨的俊顏,突然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衝了過去,“姓佟的,今日我要殺了你——”

儘管詫異她的舉動,可對於她的襲擊佟子貢沒有露出一絲懼色,就連身形都沒顫一下,挺拔的身軀佇立在原地,冷漠的雙眼微眯,在那尖銳的利器靠近時,他背在身後的雙手放開,素手一番,只見寬口的白袖突然飛揚,像一道白光在楚菱香眼前晃過,一股巨大的風勁驟起,像一雙手掌般猛的將她柔弱的身子推了出去。

“啊——”雙腳離地,身子起飛到落地的一瞬間,楚菱香驚恐的尖叫起來。

緊接着,她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後背一陣鈍痛襲來,讓本就虛弱的她突然眼前一黑,蜷縮着身子暈厥了過去。

“不自量力!”男人脣角勾起冷冽的弧度,甚至沒有多看一眼,緊繃着俊臉甩袖走出了房間。

還問他爲何無情,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跟她好一場,不過是想讓她接近太子和昭王罷了。結果這女人太不知好歹,居然要死要活的纏着他……誰稀罕她的情意?

……

同樣奢華如幻境般的房間裡,楚菱香躺在輕紗圍繞的牀上,睜開眼的瞬間就感覺渾身猶如拆骨般的痛,還來不及抽一口冷氣,突然發現牀邊坐着一位男子——

“啊——”她驚恐的大叫一聲,下意識的拽緊自己的衣襟,忍着後背的劇痛往牀裡縮。

“香兒,你醒了?”中年男子見她醒來,很驚喜。

“你……大伯?”待看清楚了對方的相貌,楚菱香很震驚,“你、你怎麼在這裡?”

王元武嘆了一口氣,似是有難言之隱,看着臉色蒼白的她,他突然轉移了話題,“香兒,你不是被送回太子府了嗎?爲何會出現在美人莊?還有你娘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她現在在哪?”

聽到他連番問話,楚菱香突然紅了眼眶,悲慟的大哭起來,“大伯……我……我好慘啊……”

王元武險些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坐上牀抓過她的手緊張的問道,“香兒,到底發生何事了?你快說,到底出何事了?”

“嗚嗚嗚……”

楚菱香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一邊哭一邊把自己所受的遭遇全都說了出來——

耐着性子聽她把話說完以後,王元武鐵青着臉,小眼睛裡全是凌厲的光,就連身子都震怒得一抖一抖的。

“那楚雲洲竟然如此對你,實在是可恨至極!”

八好你個宇文嫺清居然暗中與人私通三十四來來來我有事給你說七十恐嚇王貞六十一本王睡你身上三十要命的懲罰十二信不信本王立馬殺了你七十二五年後小師叔我怕黑八十你是不是想對我施家暴番外5醋味四十二提前過洞房花燭夜六十死在最疼愛她的祖母手中五十七師父不是師兄生的是姐姐生的五十三將皇后打入天牢二十九這算喜當爹嗎一不甘受冤9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五十快跑六十那先同房可行首訂八十你是不是想對我施家暴四十心驚膽顫番外14心結1 重逢題外話必看有關番外更新說明二十九選擇留下一百一十七氣瘋了就炸十一你眼中就只有閨女五十八找上門來二十六色小丫頭小師叔人家就看一眼七十六嫡女掌權五十二反咬他們一口九十一僞造處女膜四救他是爲了報復他四十二姐姐貝兒長大了會嫁人嗎十二他的溫柔四救他是爲了報復他四十到底是誰告誰一哥我被欺負快帶人來砍了他十七程維把人帶上五十九晏鴻煊救我八滾開別碰我一百一十四婆慈孫孝一百二十五心意四十六生恩不及養恩重五十九晏鴻煊救我四十六大結局三十五三十六應該是着涼了一百一十五乖孫毒孫十五楚小姐我們王爺有請番外12坦白交代三十一安分些好生養傷番外5要不你現在就從了我番外大結局公告10號更新一百一十八最卑鄙的人三十八父子反目番外6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十四光榮上榜一百二十七昭王死爺求抱二十小師叔那麼美我當然喜歡了五十五蛇咬人了十三速去將賢王給朕抓來二十二懲罰孩子二十四酒後亂性六十五有男人闖到小姐房裡去了三十七寶兒生氣一百一十七氣瘋了就炸四十五你這樣很不正常哦番外11你見過壞人臉上刻字的九十六居然懷孕了三十一安分些好生養傷九十一僞造處女膜二十七麻煩您讓讓別擋着道八十六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十八認錯了人三十三王氏送藥五十四把賢王招來是幾個意思一百一十八最卑鄙的人一百一十五乖孫毒孫四十六生恩不及養恩重六十一本王睡你身上九十九生兒子歸你生女兒歸我番外11你見過壞人臉上刻字的一百一十四婆慈孫孝二十二又玩什麼花樣五十一好厲害的暗器番外14比武招親一百二十六咬牙一搏三十四來來來我有事給你說七十貞操帶二十一讓她生不如死四十到底是誰告誰一哥我被欺負快帶人來砍了他三十五初吻沒了三十六應該是着涼了四至少我沒風流過六讓母后搬去長明宮陪你們父皇可好六十九這個家到底是個怎樣的家五十二反咬他們一口六十一你躲個毛線啊番外17從今以後我是你夫君終一百一十七氣瘋了就炸
八好你個宇文嫺清居然暗中與人私通三十四來來來我有事給你說七十恐嚇王貞六十一本王睡你身上三十要命的懲罰十二信不信本王立馬殺了你七十二五年後小師叔我怕黑八十你是不是想對我施家暴番外5醋味四十二提前過洞房花燭夜六十死在最疼愛她的祖母手中五十七師父不是師兄生的是姐姐生的五十三將皇后打入天牢二十九這算喜當爹嗎一不甘受冤9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五十快跑六十那先同房可行首訂八十你是不是想對我施家暴四十心驚膽顫番外14心結1 重逢題外話必看有關番外更新說明二十九選擇留下一百一十七氣瘋了就炸十一你眼中就只有閨女五十八找上門來二十六色小丫頭小師叔人家就看一眼七十六嫡女掌權五十二反咬他們一口九十一僞造處女膜四救他是爲了報復他四十二姐姐貝兒長大了會嫁人嗎十二他的溫柔四救他是爲了報復他四十到底是誰告誰一哥我被欺負快帶人來砍了他十七程維把人帶上五十九晏鴻煊救我八滾開別碰我一百一十四婆慈孫孝一百二十五心意四十六生恩不及養恩重五十九晏鴻煊救我四十六大結局三十五三十六應該是着涼了一百一十五乖孫毒孫十五楚小姐我們王爺有請番外12坦白交代三十一安分些好生養傷番外5要不你現在就從了我番外大結局公告10號更新一百一十八最卑鄙的人三十八父子反目番外6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十四光榮上榜一百二十七昭王死爺求抱二十小師叔那麼美我當然喜歡了五十五蛇咬人了十三速去將賢王給朕抓來二十二懲罰孩子二十四酒後亂性六十五有男人闖到小姐房裡去了三十七寶兒生氣一百一十七氣瘋了就炸四十五你這樣很不正常哦番外11你見過壞人臉上刻字的九十六居然懷孕了三十一安分些好生養傷九十一僞造處女膜二十七麻煩您讓讓別擋着道八十六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十八認錯了人三十三王氏送藥五十四把賢王招來是幾個意思一百一十八最卑鄙的人一百一十五乖孫毒孫四十六生恩不及養恩重六十一本王睡你身上九十九生兒子歸你生女兒歸我番外11你見過壞人臉上刻字的一百一十四婆慈孫孝二十二又玩什麼花樣五十一好厲害的暗器番外14比武招親一百二十六咬牙一搏三十四來來來我有事給你說七十貞操帶二十一讓她生不如死四十到底是誰告誰一哥我被欺負快帶人來砍了他三十五初吻沒了三十六應該是着涼了四至少我沒風流過六讓母后搬去長明宮陪你們父皇可好六十九這個家到底是個怎樣的家五十二反咬他們一口六十一你躲個毛線啊番外17從今以後我是你夫君終一百一十七氣瘋了就炸